战双同人 曲篇——旖旎曲韵（43）
名为桂华的皎洁将漂泊的云影勾勒出带有色彩的层次与鲜明，让隐匿在黑夜中的柔软浓而转淡，苍翠如浅蓝的裙裾，飘飞如梦境中朦胧视线的雾气。初夏的星与月浸泡于这般绵软的汽水之间，如若会坠色的糖果，略微璀璨再稍加浸泡，便是满瓶的清凉与甜腻。
“………”指挥官凝视着天幕中泛着星点光晕的银河，它恰似某种时光的沉淀，似某种银发与额角平行线堆叠的厚重。他随手将一瓢热泉倾倒于赤裸的肩胛，温润的热雾在瞬间弥漫了不少。在这静默无人温泉中，除了这无限激发人类联想能力的星空，周围便是在想象中缤纷流彩的密林的与浅淡的雪白。
“…曲大人，我找的地方很合适吧？嘿嘿…”乏善可陈的雪白中似乎跃动着一丝火星般的余温，指挥官略微按捺不住地转过头，但在假山伟岸的阴影与氤氲的雾气共同编织着一张阻碍视线的薄纱，若只是原地张望便无法看得真切，“…当然了…主意灰鸦指挥官那家伙想的…但我觉得他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无妨…有我在，量他十倍胆量也做不出鸡鸣狗盗之事。”除了那洋溢着殷勤求宠与安之若素的三两闲谈之外，指挥官似乎还能听到衣物窸窣磨蹭的悦耳声响。曲本就不甚明朗的眼眸缓缓显露出并不坦然的山影，唇瓣敛合的柔软弧度也随着这堪称寡淡的言辞中难掩漠然，那恬淡静默的音韵刻意地拖拽于似乎四下无人的泉池之中，仿佛某种饱含深意的警示，“….天凉了，和我共浴吧。”
“…哦..哦哦！谢谢曲大人！”那有如晨间朝露灵韵的声响似乎受宠若惊地轻颤于仍颇为澄澈的早夜中，如若少女絮语的演奏再度轻巧而扣人心弦地上演。而在他视线所不能及之处，稚嫩灵动的少女宛如一只矫健的旗鱼般纵深鱼跃，在尚浅的温暖池水中惬意徜徉，“…好暖和啊…哈哈…舒服——”
“………..”沉静的声响宛如让人如坠云雨的檀香，矜持而微妙地以克制的弧度与粼粼的池面缓柔触碰，曲褪去勾勒身型的衣料，细密修长的墨发自冰肌玉骨的颈项缓缓垂落，散漫遮掩不可亵玩玩的圆润肌理，她浸没于一旺温润的池水中，宛如浸没于寰宇中位于黄道的明星。
“…喏，曲大人…给你准备的泳衣。”蒲牢的轻笑宛如滴落于幽深水面的一颗珠粒，悦耳却暂且打破了他所想要的某种微妙的平衡，“…空中花园好像有穿这个沐浴的习俗呢…我想着有备无患，就买了一件给曲大人。”
“….嗯，尚可。”池中人缓缓表示应允，曲如若深潭的眼眸中飘零下流溢如坠叶的绯色花瓣，逐步堆积并漂浮摇曳于已是初春之际的潭水中。待到一切因地制宜而井然有序，她这才看似寡淡地朝向那仿佛流放之地的假山遥遥问道，“…为何一直一言不发？”
“…..因为我感觉我被流放了….”指挥官将后脑轻靠于池畔，他的脑海飞速运转着，但所有的说辞都变成了如鲠在喉的欲言又止，心中微妙的期待似乎无可避免地步入落空的道路，“…说好的泡温泉…结果怎么是这个泡法…..”
“….我原以为你的本意会更为张弛有度。”曲苍翠如墨林修竹的眉宇浅淡地沉郁片刻，随即又不动声色地将其间的涟漪缓缓消弭，“…俗话说…知足常乐，无欲则刚。”
“….唉…是我错了..是我不该抱有太多期待才是。”他凝望着于今夜闪烁璀璨的惶惶明星，炫目的星夜让他的内心空明而淡然，但他仍习惯以乔装的失意博取适当的让步，因此，当他的声音如此失魂落魄时，他的嘴角却率性地忍俊不禁起来，“…这不是曲大人的错。”
“…曲大人别听他的，您想喝点青梅酒吗？”机敏成性的仆侍似乎再度巧进谗言，她略显愠恼地瞥了眼那谎言的出处，又轻车熟路地将烂漫的天真重新加载，“…我给您放在木盘上，这样飘着很有意思诶。”
“…我么…嗯…那你去拿吧。”曲瞥过清秀的面庞，尽量掩抑心中如雨云翻涌般倾泻的旖旎柔情，她的眼眸中闪逝着生涩的犹豫，未了不忘对悠悠散漫的蒲牢嘱托一句，“…给他也带一瓶。”
“….唔…是的…曲大人….”青涩稚嫩的脸庞率性地流露出些许不满，若是能亲眼目睹，恐怕会更让人舒心畅快。他缓缓闭上眼，任略有余波与推扯的水流欲拒还迎，丰盈的触感不禁让这份难能可贵的闲暇愈发名副其实。
“…切…….”蒲牢似乎忿忿不平地整顿好单薄泳衣的边沿，端着一盏被打磨为藏青的酒壶踟蹰而来，那朱红的眼眸跃动着九龙最为沉郁而生动的灯火，仿佛灯罩包揽的便是天上的星辰，她一眼便领会到了指挥官眼底的戏谑，随即颇为恼郁地遥声说道，“…笑什么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在曲大人面前装可怜。”
“….然而你们曲大人一直挺吃这套的。”
“…油嘴滑舌，不要脸。”她牢轻哼一声，稚嫩圆润的脸蛋又因莫名而自然滋生的扭捏与傲然而略微鼓涨，使其形似其本人最为钟爱的热乎酱包，她微微扯了扯未能遮掩白皙腿肤的泳装，“…要不是看在曲大人的份上，谁想伺候你…一边凉快…哇！”
“………”他颇为啼笑皆非地注视着眼前锋芒不断却因一脚踩空而功力尽破的少女，在她茫然拍打水面大口呛水的慌乱中从容不迫地走近，随后一把将她湿淋淋地捞起，“…抱歉忘了告诉你，这里水深一米六。”
“……我掐死你！！”她忽然扬起脸，一口咬住指挥官的食指，并且还附着了惊人的吸附力，似乎已然无暇顾及自己要以怎样的方式承接幸灾乐祸的罪人，索性再次选择自己最为驾轻就熟的方式。
“…你再咬我把你放水里了。”
“……..”无奈旁观的某人似乎追寻清静般撇过脸去，散发着飘逸檀香的墨发裹挟着阵阵清淡的风，她轻叹一声，又再度陡然颦蹙起清秀如竹的眼眸，“…你们两个，都别吵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别闹了。”指挥官息事宁人地将伸出尚且自由的左手轻轻拍了拍蒲牢水润绯红的脸颊，随后又煞有介事地附耳悄声说道，“..你也该去准备了，之前说好的。”
“…什么啊？”松开獠牙的蒲牢茫然地眨了眨眼。
“….就是…那个惊喜啊。”他一时间无力抚额，开始颓唐地思索自己这般好吃好喝照顾周全的努力是否能够得来所谓的回报，“…你不会忘了吧？”
“…哦..哦！”少女的眼眸似乎闪烁着有延迟的声光，放空一切的璀璨在使命的必然下并不可靠地转变为执着的澄澈，她挣扎着从指挥官的臂弯中慌忙跳下，随后对不远处似乎踌躇于是否要注视这番奇异景象的曲高声吆喝，“…曲大人！刚刚酒洒了，我再去拿瓶新的！和指挥官好好的哦！”
“……这态度转变….”他无可奈何地默然苛责着慌忙离去的少女，压低了声音轻声念叨着，“…曲不觉得怪就见鬼了….”
“………..”池水似乎迭荡开浅淡的涟漪，那清脆的潋滟在一切坚硬与柔软之物上鸣响悦耳的音律，蓦然滑坠的水滴击穿静默等待的魂灵，而自己所等待之人则轻撩墨发，疏离的矜持似乎仅需一个无关紧要的信号便足以悉数瓦解。
“...你觉得水温合适吗？”鬼使神差一般，指挥官将后脑轻靠在池畔，尽可能若无其事地问道，“…另外…泳衣很好看。”
“………”清亮的月光下，曲银灰色泳衣下的肌肤格外姣好，裸露的背部画出一条柔若无骨的后脊线，修长白皙的大腿略微抬起，纤软肩颈惹人怜爱地沁透出点点嫣然，仿佛伸手触碰之后，能感受到融化冰雪后的那份温润，她略显沉默地微微垂眸，似乎在推敲着该以怎样的面容表情达意，“….虽然太过率性了，但我也明白这是你表达赞美的一种方式….所以….”
“…所以….？”
“…所以我姑且会相对对等地表示我的快慰之情。”某人不置可否地回眸瞥了他一眼，自从方才开始，嘴角那一抹介乎释然与期翼的弧度便始终印刻于那层级分明的脸庞，如若素白宣纸上一挑写意的山影。
“...你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若是某人无意隐藏的话，那至少此刻挑明也应该无伤大雅。
“….有么….”曲清秀如竹的脸庞此刻笼罩起一层如雾虹般瑰艳但却幽深的莫名情愫，她的目光在指挥官眼底流连一番，似乎在他者的眼眸与自我的心意间不断徘徊认取，“…可能是久违地没有如此毫无介怀地放松心神…就连我可能也因此松懈了少许。”
“…是因为前段时间要处理的事太多了么？”听闻如此淡然却又隐含着莫名倦怠的言语，指挥官不禁缓慢露出一抹温润的浅笑，他走至她的身旁，让略显气势柔弱的水流缓慢没过自己的手臂，“….辛苦了。”
“…不..我意指的并非这些时刻巍然矗立、令我芒刺在背的责任….”曲微微蹙眉，深邃如潭池的眼眸风平浪静，既无落叶飘摇又无池鱼游曳，一切都凝滞于令人想要紧拥的平静中，“…而是我一直都在淡漠这些节日的意义与仪式。”
“….简单而言就是，沉迷处理政务的曲大人其实本来压根不过节…”他为了活跃气氛大剌剌地揉了揉眉心，“…不对…你不会春节都不过吧？”
“….春节当日我会允诺九龙众各自休憩，我也会稍微从案牍之中抽身而出….”曲微微颔首，纤长的睫眉细密垂下，似乎掩盖住了她眼底并不尖锐的剑影，她凝望着澄澈而略微冷寂的夜幕，似乎其间正撰写着那朴素却也尚可遴选星点明媚的柔光。
“…..喝茶贴春联？”
“…非也…不过清扫万世铭的尘埃而已。”
“….用我们空中花园的话来说，您还真是个模范好员工…”他无奈地搂抱起双臂，不住摇头之余还顺带甩去了发尖缓缓凝结的水珠，“….但最难能可贵的还是…以聚一个统治者的身份为众人鞠躬尽瘁，连自己都顾不上….”
“….话是如此…不过我也是出于偶然遇见了你之后，我才再度心生…想要在特殊的节庆以表纪念的愿景。”矜持五官的精妙顿挫，素白如青葱的手指在温柔的余波中缓慢游弋，“…至此我才发觉…唯有寻得意义….才可发掘与经历更为广袤的意义，这是你身体力行所传授于我的。”
“….嗯。”池水似乎被纤白的小臂缓缓激荡，颗粒分明的水滴让她的言语多了几分温润的弧度，指挥官轻轻闭上眼轻声微笑着缓缓应答，此刻只需如此静默聆听便好。
“…说来也是颇为惭愧….其实我本意为不至于让你在鞍前马后大费周章之后..不至于被我婉拒…”曲轻抬眉目，眼角的浅淡红绡如若嶙峋山峦间的旭日般升起，她略显局促地轻撩墨发，“…但这或许仅是一番为赋新词说服自我的说辞….和你共度的韶光，每一刻都因慰藉而值得纪念。
“…噗…曲大人这是在…隐晦地表白真情吗？”他忍俊不禁地伸手揽过那盈盈一握的婉约腰肢，斗胆伸手爱抚那浓丽姿容下愈发澄澈的浅淡羞赧，并略微勾起眼前人的下颚以至于四目相接，“….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当然…也非常幸福。”
“…..嗯….”某人的目光在他外裸的胸膛前意味不明地流连须臾，随后又颇为局促地飞快收回，仿佛触及了某种心惊肉跳的禁忌。
“….又不是没看过….当然又何止是看过…”他颇为戏谑地微微偏过头，以难以掩抑的角度欣赏那似乎已然被直率大败得溃不成军的傲然与寒芒，“…自从我们结婚以来，曲大人也逐渐可爱了不少，难怪空中花园会那么杜撰你的形象。”
“…怎么杜撰？”
“…因为曲大人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空中花园的居民们又因为我对某人很好奇….”他想象着那足以令眼前人龙颜大怒的各色一厢情愿的臆想形象，嘴角的笑意便愈发放肆，似乎隐晦地提醒着某人事态的诡异，“…再加上蒲牢在空中花园干的种种好事….大家就都觉得…嗯…没准曲大人是个活泼可爱的年少女帝？”
“………..”
“….额…我只是转达一下…没有任何不恭！”
“………..”曲微蹙竹眉，杏梅般芳菲的眸子闪动着一丝货真价实的愠恼，清淡的眼眸也在流转之际逐渐增添上一层浅淡的橘红愠意，“….岂有此理，如此僭越…如此….”
“…当然…虽然曲大人肯定不会这样….但是没准以后我们的女儿性格会更活泼些？”鬼使神差之际，他似乎没头没脑地如此补充道。
“…你怕也是许久未曾被敲打磨砺了，灰鸦的指挥官。”原本宛如寒芒的眉宇在这般不知廉耻的调笑中不知因果地绵软了少许，她浅淡垂眸，言语间那一板一眼的强横与仪度似乎被盛夏骄阳所炙烤，愈发绵软而细腻为凝脂，“…特此澄清，我并无育养子嗣的打算….也请勿自作多情…..”
“….那可不一定，没准我再软磨硬泡一下，某人就真的欣然答应了。”
“…大可亲自躬行。”
幽深的晚夜在话音渐悄中兀自陷入沉默，似乎将星辉也一同融入晚风，让它逐渐式微，又清晰如作响的旌旗。但不论如何，寰宇都是一如既往的寂静，因为那里没有空气更没有风声，拥有以光尘铺就的路途，更无如花圃般桀然盛放的辉光。
与此同时，沉默的天际中闪烁起鲜亮的色彩，如雏菊般纯然，如马蹄莲般盛放....如同逆行的流星，与记忆中一同见证的流星一起重合，清脆的爆鸣声星星点点，驱散一切良夜中的孤寂与冰冷，仿佛少女在含笑时纤俏的睫眉本是精致的线条，在此刻流溢着百花窗下明媚又清澈的辉光。
“….虽然准备得仓促了点，但还是….生日快乐。”他微笑着凝视着默然观望的曲，轻如鸿毛地道出了掺杂过多柔情的言语，“…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他人怎样看待，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不可或缺的….因为你为我做出了如此多的改变，因此你是我的。”
“…这般厚重而笃定的承诺….你当真有践行的打算么？”曲本就艳若桃李的脸颊又蓦然荡漾起心绪不宁的新潮，她低垂眼帘攥紧胸前单薄的衣物，似乎在预测说辞后仍选择了这明知故问的质询。
“….那是当然，毕竟我可担不了欺君之罪。”他开朗地笑笑，顺便让环抱的双臂微微发力，好让某人以身体的毫无嫌隙沁透心灵，“….曲大人要多吃点啊。”
“…..那…….我们…..”曲已然蔓延至耳垂的绯红似乎将颜面尽失体现的淋漓尽致，她的的眉目略微颤动着，似凝滞于春晨枝叶上的一滴雨露。
“…我们？”
“…..不妨拉钩许诺….”曲忽然微垂眼眸，捻起素白的玉手并轻轻伸出宛如浅葱般的小指，颦蹙有致的眉宇间似乎略显藏匿不住的尴尬与局促，她面红耳赤地别过脸去，“…以防人面兽心之人食言….”
“….额….拉钩？”
“….这是九龙那些顽童的把戏….我也不知为何要如此顽劣幼稚…”她的耳鬓也不禁沾染上些许心速过快的红晕，她垂下眼帘，不再去介怀于自己白里透红的肌肤展露的难以为情，“…罢了…就当我胡言乱语，不用介怀…”
“….好的好的，那就拉钩。”他不由分说地紧攥住曲瑟缩的指掌，轻笑着与她的手指轻柔纠缠，并轻轻抵制她的大拇指，宛如盖上了某种重如磐石的印刻，“….
“……嗯….”某人已然羞涩得无法直视那略含戏谑的柔情目光。
似乎唯有于夜风中含情亲吻，才是眼下最为顺理成章之事。
…………
“…长寿面来咯！”少女清澈又鼓噪的声响如若喜鹊绕梁，时而隽永过一缕蜿蜒春韵。她略显欢愉温而频繁地甩头摆弄过尽享饕餮前那碍事的刘海与红色绳节，似乎想要自己亲自大快朵颐。
“….唉…明明是我做的，还吆喝的这么起劲….”
“…你管我….”
“….谢谢，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换上浴衣的曲轻轻挽起棉袖，正准备用长筷夹取一摞堆叠的细面，却又被徒然垂坠的墨发遮挡，“…唔….真是颇为碍事….”
“….那不如这样吧。”他走至某人身后，自然纶束起那略显稠密的发丝，并接过蒲牢递出的发带将其挽成柔顺的一缕，“…其实这样扎起来也蛮好看的。”
“…确实诶…曲大人感觉年轻…啊不….靓丽了不止一星半点。”
“…发型对一个人的改变还真是不可估量啊….”
“….待会儿指挥官你再给曲大人弄个羊角辫试试？我回去给睚眦姐分享——”
“….可以，反正某人也没有意见，对吧？”
“….何出此言。”某人缓缓缓缓瞌上眼帘，淡然地咀嚼着面条，不咸不淡地补充道，“….等我吃完再亲自料理你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