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有来生【三十八】
#圈地自萌系列
#切勿上升蒸煮
#并不知道该起什么名字的小说系列
#ooc我的锅。哼！就ooc，不用劝我善良！（手动捂脸哭）
—『愿了』
青笙在拜会了张家老爷之后，说明了身份，张家老爷恭恭敬敬的把人请进了张府。张老爷本想让青笙住在东院，却被青笙辞了，自请去了西院。西院除了一旁的西厢房，正房还保留着一片焦土。张家老爷似乎没有要找人来打理重修的想法，若不是张家夫人让人继续打扫西厢房，这西院就要彻底荒废了。
德云班的其他人，都安排在了东院。青笙和班主说了一声，除非有三人的消息，否则不让人来打扰。
青笙一席青衣，站在西院中，看着那焦黑的断壁残垣。月色清冷的洒在他身上，照出一层朦胧光影来。双手背在身后，紧握的手中，除了半支断钗，还有一一截断箭。
“你来做什么？”
冷冷的语调，是对着悄悄来西院的人说的。来人一身火红，连头上的妆钗都还未卸下，站在西院门口的正是小西西。
“你是朝廷的人？”
青笙转头看着他，眼神里是小西西从未见过的陌生。“是。”
小西西跟着青笙十二年了，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竟是个陌生人。“那这一切……”
“是我。我通知的衙门。”青笙转过了头，不再看她，负手立于月下。
小西西看着他，竟然痴了。她本就知道青笙好看，今晚甚至连身上的尘世味道都在慢慢消失。她想，若是就这么安静的站着，那人是不是就乘云走了。站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青笙师父……”
“嗯。”
“这么做会不会太残忍了……”小西西倚着廊柱，怯怯道。
青笙回眸，笑了，这笑容冰冷的让她如堕冰窖。青笙收了笑，看着远处，凉凉道，“他于我，有杀妻之仇，我那么对他残忍吗？云雷于我，似亲儿，那人……呵呵，你还觉得残忍吗？”
小西西，似乎懂得了。眼前这人，看似与各人均是疏离，却把她的辫儿哥哥当成了这世间最重要的人之一。若是换做旁人，谁又能做到他这般冷静。
“你走吧。”青笙的话依旧是冰冷的，似乎从那三人掉进那河流中之后，青笙自己也跟着一起掉下去了。小西西听见这话， 识趣的离开了。
终于没有人再来打扰青笙，夜风清寒，青笙就这么负手而立，仰首望着天空，两行清泪沿着脸滑落。
这一站，就是一夜。
“大人。”
“找到了？”
“是。在正院。张家夫人和张家老爷已经见过了。”
“让小西西去处理这件事吧。你带着德云班其他的人回金陵，我过几日自会回去。”
“是，大人。”
天微微亮的时候，他终于看见了三人安详的躺在床上。张家已经派人收拾过了，给换上了新衣，梳了头，三人就像睡着一样。灵堂上，除了青笙，再没有任何人。
手指抚上那冰冷的面容，青笙的眼中有着无限的哀愁。他甚至不愿意在别人面前露出一点软弱。这是他师父告诉他的，如果让人看见了自己软弱的一面，那便是他将命交代出去的时候。
“青笙师父……”小西西已经换下了身上的喜服，恢复了往常的一身，只是已嫁为人妇的她，将一头青丝绾了起来。
“你好好将他们安葬。”青笙收起了眼底的柔软，又恢复了往日的疏离。“人只管找张家借就是。”
小西西应了便去做，她办事倒是快，只用了半日便将所有事情处理完了。青笙从张家夫人手中接过祭品，告别了张家，由小西西带着往外走。
十里亭杏花坡，三座新坟立在那一座孤坟旁，小西西蹲在地上摆放着祭祀的香烛糕果。三柱青香，在烛火上点燃，用手扇灭了香头的火，红色的火星留在香上，缓慢灼烧着，升起一缕缕烟雾。
青笙将对着无名的墓碑拜了下去。三拜，缓慢的像过了三世，真真的阴阳相隔了。插香斟酒，三杯酒洒于坟前，再抓一抔黄钱，扬手一撒，在半空中散开，又缓缓落下。
久儿，云雷，九郎，让我送你们最后一程罢。
小西西看着青笙安静的做完这一切，等祭拜完，忙上前将东西收拾好。
“沈亦西，这是你的本名。你本无摆枝拜师，虽同我学艺，终究不是我的弟子。如今，我再也无可教你之事。你与你家夫君在京中安身罢。”青笙从怀中拿出一张叠好的纸，交到了小西西的手中。
小西西接过纸，展开一看，竟是一张房契。“青笙师父，这……”
“只当是为师给你的补偿吧。”青笙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他还有事情要做。不对，应该是黎笙还有未完之事要去做。
京城，皇宫侧门。
值守的门将这时正犯着懒，在城门侧，围着桌儿坐着闲聊，有一个干脆打起了盹儿。皇城重地，一般百姓不敢来造次，这又是侧门，大臣们也不从这走。这日子过得可算是舒服。
黎笙往宫门走去，这才到门前，便被门将拦下。
“你谁啊？皇宫重地速速离开。”那值守门将一手握着腰间系着的刀把，一手指着黎笙，满脸的不耐烦。
黎笙看了一眼值守的门将，从怀中掏出了令牌。门将一见这令牌，身上的懒劲瞬间烟消云散，慌忙忙的在他面前跪下。“不知是大人，小的失礼了。”
“我能进去了吗？”
“大人请。”几人慌忙起身让出了一条道，恭恭敬敬的送青笙进去。
皇城，并不是黎笙第一次来。小时候，师父常带他进皇城。虽说新帝登基后，皇城内的密道已经修改过，但有一条是给他留着的，不曾变过。黎笙走到假山后，不知按了何处的机关，假山开出一条小道，黎笙沿着小道走了进去。
小道很窄，墙上隔一段，安着一个小指甲盖大小的夜明珠，全充当是照明用。青笙沿着小道走了一段时间，前头已经没有了路。黎笙沿着墙角往上摸，在不显眼的地方，摸出一根细绳。抓着细绳，拉扯了三下，微微停顿了一会，又扯了两下，便松开了手。
不多时，眼前的墙开了一条缝，一扇半人高的门在他眼前打开。
“黎笙大人？”
“是我。”
“黎笙大人请。”门外的声音尖细的不似男人，黎笙只是跟在他身后走着。黎笙被那人带到了一间小屋中。“黎笙大人先歇着，奴才去请主子来。”说完，便走了出去。
黎笙将金牌放在手中，细细的抚摸着上面的纹路，中雕“钦差”二字，四角刻着的是祥云纹，背面是“如帝亲临”，边雕龙纹，明黄色的流苏，流苏节点之处，已经细碎的起了些毛躁。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身团龙常服之人踱步进屋。来人自然是当今皇帝，黎笙忙起身行礼。
“今日来可是有事？”
皇帝坐在上座，看着眼前人。青笙只是垂首，并没有看他，双手将那枚金牌递了上去。
“你这是……”
“洛家寨的事，我做完了。张家，李家，左右相之事，我也做完了。如今大局已定，黎笙自当离去。”
“黎笙，你可想好？”
“黎笙自知能力有限，无法再为皇上分忧了。”
皇帝并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将这枚金牌收了起来，黎笙忙跪下谢了恩，被带出了宫，黎笙看着这灰蒙蒙的天已经放晴了，不禁叹了口气。
朝廷，我与你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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