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夏内心独白——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上）
前情提要：唐九夏同人文：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18868661?spm_id_from=333.999.0.0
“东风摇火树，星雨落银花。炽寒青霄上，行云带虹光。”
凝视着那块巨大铭牌上的题字，卡缇娅回头催促道：“九夏姐姐，走了。”
盛大的灯火已然落幕，这座如同不夜天城一般的舞台也到了停歇的时刻，光芒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庞大的人潮带着未尽的兴致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会场，只有唐九夏还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原地，遥遥的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舞台中央。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她们同样看着这万众瞩目的舞台被点亮的画面，这个她们挥洒了数月心血的地方——冰火歌会。
冰火歌会的节目是在播出之前早已录制完毕的，不需要她们再来回跑这么一趟，但唐九夏还是毅然的不远万里来到此处。她原本并没有一起带上卡缇娅的打算，但架不住她软磨硬泡，还是默许她一起跟过来了。
虽然唐九夏没有明说，但卡缇娅心里很清楚其中的原因——在那个人离开之后，唐九夏亦是突如其来的不辞而别。尽管只有短短一天的时间，但卡缇娅却还是注意到了唐九夏回到星律动的时候，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衣服摸上去更是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冰冷气息。
她不辞而别的那一天，到底去了哪里？
卡缇娅不知道，但她很不放心。
所以这一次，唐九夏打算独自一人去往冰火歌会现场的时候，卡缇娅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果不其然，整场歌会，唐九夏都显得心不在焉，只有在那一刻，铙钹停息，琴铮静默，舞台的万紫千红黯淡下去的那一刻，三个人的身影从万千华彩中闪耀而出，瞬间，恍若沧浪回涌，浩大的弦乐再一次随着华光升腾而起的那一刻——卡缇娅才在宛如木僵的唐九夏眼里，突兀的见到了一丝亮光。
仿佛这个时候的唐九夏，才终于褪去了那些不属于活人的枯槁。
《World of the happiness》。
三个人的幻影歌舞着，旋律被东风吹上夜空，又化作华丽的星雨洋洋洒洒的飘落。
“Let's go Beyond，打破禁锢你和我的高墙，摒弃掉彷徨，用我所有的力量，到你身旁……”
她们两个人就在这五彩斑斓的华光之间，凝望着那一道不知是否还能再见的旧影，像是要挽留住过去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人生如根蒂，飘如陌上尘。
良久之后，光华明灭，琴箫归寂——一曲终了。
这之后，直到歌会结束，唐九夏都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临走之时，卡缇娅唤了她一声，她才如梦初醒。
“……哦。”唐九夏迷惘的眨了眨眼睛，像是刚刚才明白到现在的情况一般，“歌会……结束了？”
“嗯。”卡缇娅默默的点了点头。唐九夏深吸了一口气，稍显的不自然，道：“那就走吧。”
唐九夏最后看了一眼头顶的铭牌，转过身去，与卡缇娅一起朝着远方逐渐离去。歌会结束了，铭牌上的标语也随着灯光的熄灭陷入黑暗。
东风摇火树，星雨落银花。炽寒青霄上，行云带虹光。
不知道下一个冰火歌会，还能再一次见到她的身影吗？
……
夜色渐深。
回星律动的途中，唐九夏和卡缇娅一路上逐渐远离了城市的灯火，但触目所见并没有变得一片漆黑。挂在夜空中的繁星没有了冲云之光的遮挡，变得无比璀璨。耀眼的银河悬在天幕上，星垂万里，一派动人之景。
路过一处河湾，卡缇娅有心想与唐九夏聊一聊，多多少少活跃一下她身上的那股冷气。她快步追上了唐九夏，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雀跃的味道：“九夏姐姐，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冰火秋日游，开始排练的时候我都好紧张，节拍都乱了好几个，为什么九夏姐姐你看起来并没有紧张多少呢？”
听闻卡缇娅跟自己说话，唐九夏低头微微一笑：“因为九夏姐姐之前就已经参加过冰火春日宴了啊。”
“啊……”卡缇娅睁大了眼睛，“也就是说，九夏姐姐这次是第二次参加了？难怪当时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呢！”
“其实也还好啦。”唐九夏莞尔，“我看鸭鸭的成长是很快的，说不定还不用等到下一次冰火歌会，鸭鸭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呢。”
“嘻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卡缇娅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又继续问道：“那上次的冰火春日宴，九夏姐姐是和谁一起参加的呢？”
这一句话刚说出口，卡缇娅马上就后悔了。
这个问题她虽然不知道，但用脚趾头想也能够想清楚答案。在她卡缇娅还没有来到星律动的时候，和唐九夏在一起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果然，一句话一出口，唐九夏的神色马上就变了。脸上那肉眼可见的欣慰在极短的时间内，灰飞烟灭。
内心深处强行压抑着的情感，被这突如其来的无心之言生生刺穿了一个洞，回忆的碎片像是皓雪一般纷纷扬扬的拂过，又像是决堤的洪流，怒涛卷霜雪，将她心中的壁垒霎时间冲刷的支离破碎。
不想让卡缇娅看见自己此刻的反常，唐九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维持着表情不崩溃，紧紧握着拳头的双手，也悄悄拢进了双臂的护袖当中。但卡缇娅早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又怎么会瞧不出来九夏这番故作镇定的神情。看着唐九夏强压痛苦的脸色，卡缇娅直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她嗫嚅着，看着唐九夏眼眸深处的黯然神伤，好一会儿过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想要安慰一下她：“对不起，九……”
可是还没等她说完，唐九夏再次勃然色变，她猛的侧首，目光紧紧的锁定了身旁那一处河湾的水面。
“停！”唐九夏一扬手，神色严峻的厉声喝道。所有的异常情绪在这一刻统统消失不见，她的脸上只剩下了一片沉稳的冷静。
……
就在刚刚发现异状的时候，她在一瞬间就调整好了自己，保证不会有任何多余的因素干扰自己的判断。
卡缇娅被唐九夏的一声厉喝吓了一跳，她顺着唐九夏的目光望向河湾，什么也没有发现。但唐九夏那副冷峻的神态还是让她如临大敌：“怎……怎么了？九夏姐姐？”
唐九夏没有回答她，来回扫视一番之后，忽而抬手，屈指一弹，一道炫目的白光霎时飞遁而去，瞬息没入河湾之中！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白光径直掀起了滔天的水浪，白色的水花被激到数尺之高，又在须臾之间朝着二人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猝不及防之下，卡缇娅被这一通浪花浇了个满头满脸，顿时从头到尾变成了一只落汤鸭。只不过卡缇娅此时并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被炸开的水面之上。
一个，两个，三个……
身上流淌着水波一样的纹路，黑色的影子一个接一个的从水中冒了出来。它们看不清五官，沉默不言，有着类似人类的体态，给二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像正常人。
“变节者。”唐九夏冷冷开口，她一眼就看出了这些黑影是什么东西。
变节者，属诱引类妖魔，擅掌控节奏，一旦节奏被带偏，四面八方便会有攻势如叠浪汹涌而至。
唐九夏还未有动作，卡缇娅却先她往前踏出了一步：“九夏姐姐，这些就交给我来对付吧。”
“……”唐九夏思忖片刻，答应道：“好。”放下了刚刚抬起的手臂。
卡缇娅如今的实力并不是很强，尚且需要历练，这些气息很弱的变节者就是最好的历练对象。虽然唐九夏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有变节者来突然袭击她们，不过她相信卡缇娅的心理素质，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变节者们带偏节奏的。
卡缇娅一口气深吸后吐尽，突然一个箭步窜出，直取离她最近的那一个变节者！
那一个变节者见卡缇娅先发制人，虽然模糊的五官看不清表情，但反应倒是不慢，迎着卡缇娅冲来的方向就是一记刺拳打了出去。声势浩大的一拳直冲眼帘而来，卡缇娅却丝毫不乱，左手一挥而上，擒住那人的臂弯，右肘旋身顺势往下一画，这个凶猛的刺拳登时被化解，还顺带锁住了这个变节者的整个左臂。不等它反应过来，卡缇娅朝着它胸口猛的轰了一记顺其自然的肘击，这一击力大非常，将变节者直接一肘撞进了河水当中！
黑影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卡缇娅陷入了变节者的包围圈，但她果然如唐九夏所预料的那般，并没有被带偏节奏，这些日子在九夏教导之下的身法都于此刻完美的体现了出来。运劲如抽丝，迈步如猫行，卡缇娅不停游走在变节者们的身侧，以圆化直，避实就虚。野马分鬃，白鹤亮翅，闪通臂，搬拦捶，用出的一招一式刚开始还稍显生疏，不过在这般紧张的战斗中，卡缇娅却使的越来越纯熟，她的天赋本来就极佳，再加上唐九夏的悉心教导，很快就能将唐九夏所习拳术彻底融会贯通。
劈手擒住一个变节者的手腕，卡缇娅用力向下一掰，那变节者登时一颤，当场脱力，再接一顶，那变节者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出了十几丈。没有喘息的时间，卡缇娅顺势将身往后一靠，肩肘腕三连捶击，再次将一个妄想偷袭她的变节者干掉。混战之中，一个不慎，卡缇娅被变节者抓住了手臂，她立刻翻手，让自己从被抓变作反抓，随即抽身一撤，挡开侧方变节者的偷袭，再一次欺身上步，贴身肩靠，被抓手的变节者当即平地起飞！
突然之间，脑后一道劲风袭过，卡缇娅原本在变节者之间游刃有余，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股劲风的袭击，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不同于变节者的黑影已经惨嚎着倒滑了出去，唐九夏就站在她身边，放下拳头，神色一片冷冽。
卡缇娅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从变节者的攻击之下跳开，躲到了唐九夏的身边。唐九夏头也不回的朝着变节者扫出了一片剑光，遏制住它们的攻势，目光盯着刚刚那一个试图偷袭卡缇娅的黑影：“我说为什么区区几个变节者就敢朝我们发动袭击，原来还有喰腐者在暗中搞鬼。”
卡缇娅正想问这黑影是什么来头，闻言，神色也不由的凝重了起来。
喰腐者，性如秃鹫，擅闻嗅，喜嗜伤痛。
“看起来，她的离开似乎让有些小鬼开始嚣张起来了。”唐九夏的声线中透着一丝寒意，“有必要给某些妖魔鬼怪上上课，让它们知道，即使星律动的人少了一位，也绝不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魑魅魍魉就能够撼动的！”
“九夏姐姐……”卡缇娅还没有说完，就被唐九夏不容置喙的声音打断了：“鸭鸭，你继续对付那些变节者。至于这些把别人的痛苦当做快乐的恶心东西……”
话语间似乎有火光溅出。
“就交给我来收拾！”
……
唐九夏那一片剑光扫过之后，变节者肉眼可见的削弱了不少，卡缇娅再一次对付起来的时候，竟感觉到压力大减。压制住这几只变节者之余，还有闲暇去关注唐九夏那边的战况。孰知一眼看去，卡缇娅却瞧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幕。
就在不久之前，卡缇娅还清楚的记得唐九夏在教导她时的亲身示范。那时候，唐九夏的动作舒展大方，刚柔相济，连贯均匀，圆活自然。金刚捣锥，懒扎衣等动作更是浑然一体，水到渠成。在演练的时候，卡缇娅亲眼目睹了唐九夏是如何通过棚，捋，挤，按，踩，挒，肘，靠八法，将来袭的敌人一一发放出去。她之前对付变节者，就是承自唐九夏当时的教练。
但现在对付喰腐者的时候，唐九夏却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手上的动作不再圆滑，而是充满了及其刚猛爆裂的气势，寸截寸拿，硬打硬开——与此前淡然出尘的气质大相庭径。
这是怎么回事？
虚步探掌，反撩挂塌——隔开喰腐者的右臂，唐九夏的另一只手猛的朝着它的喉管一掐，顺势将其掀倒。后方又有一只喰腐者袭来，唐九夏瞬息回头，两手一架，右臂下潜对着它的肋部狠狠的来了一肘，趁其捂住肋骨的时候，唐九夏从外侧绕开，一掌按住后颈，劲气一吐，再一次将一个喰腐者狼狈的按翻在地！
耳边风声呼啸，有些神思不属的卡缇娅下意识的下潜摇闪，伏低身子之后，一把进步将飞身偷袭的变节者顶开。突然间，恍如拨云见日，卡缇娅明白唐九夏这样做的缘由了。
圈锤撞肘，劈掌锁喉，踩挒下震，截腕顶心……
这些招数，都在曾经那个人的手里一一浮现过。
卡缇娅没有亲身参与过那一次交手，但在后来的叙述中她同样了解到了那惊心动魄的战斗。扇宝，杜松子，吉诺儿kino，唐九夏先后接敌，当她接到求援信号前去援助扇松二人的时候，施展的不正是这样发如炸雷的拳路吗？
右手攉打，左肘横削，唐九夏每一招每一式都毫无花假的倾泻在每一只喰腐者身上。现在卡缇娅知道了，她不是一反常态的以短接长，而是在每一次的擢打与顶肘之间，追寻着那一抹故人留下的倒影。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尽情的追寻着那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的笑声。
“砰！”
伴随着一声惨嚎，最后一只喰腐者被狠狠的抛起按下，重重砸落。唐九夏的双手由于用力过猛而微微发颤，她保持着这个披挂的姿势，小口小口的喘着气，淡淡的白雾从嘴唇边呼出。
卡缇娅也收拾掉了所有的变节者，此刻赶了过来，见唐九夏如此情形，不免担忧：“九夏姐姐……”
“我没事。”唐九夏摇了摇头，略显疲惫的闭了下眼睛。这酣畅淋漓的一战打完之后，一直闷在心中的情绪发泄了许多，唐九夏此刻反而觉得轻松了一点。
不过此拳法毕竟以刚猛著称，力量消耗过大。唐九夏摆了摆手，正准备原地坐下调息一番，突然间，她的心头再一次警铃大作，瞧见一抹红光自卡缇娅身后飞来，唐九夏来不及预警，一把将卡缇娅的扑倒在地！
轰的一声巨响，那亮光飘过她们二人砸在了地面之上，距离她们二人不远处冲天炸起一道火光。
见此情形，唐九夏的脸色瞬间变的及其难看。
“燧燃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