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伞琴】来日方长（一百六十）

“还有你看到师父秘密召我相见，确实是讨论长老的位置由谁继承为好。不过，你应该没想到的是，师父最开始中意的人就是你。他找我是希望我能理解他的苦衷，不要埋怨你，依旧维持着以往的师兄弟情分。可没想到会被你曲解至此，师父一心为你筹谋，到最后却输在了你的贪念上。”说着杨溯晞从袖口取出一封信，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他递给了鹿鸣，这是师父死前留下的信，若不是当时他出了事，他早应该拿出来给鹿鸣看的。果然，鹿鸣一边看一边落泪，情绪也渐渐地失去了控制。直到他看完整封信，却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师父，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早点说呢？”“说了又怎样，你本来因为资质的缘故有些自卑，即便师父告知你实情，你也只会以为是替我打掩护。你从来也没有真真正正地信任过我，信任过师父！”“对不起！师父，不肖弟子愧对您的教导，不配做您的弟子！”到了这种时候，鹿鸣已经彻底绝望了。

这些年来他各种算计，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的地位，还伤害了自己最亲的师弟，到头来不过是枉做小人罢了。早知如此，他又何必红了双眼，黑了心肠，不过一场空罢了。“鹿鸣，你所做一切着实可恨，但我们也不会对你私下用刑。你放下手中武器，我们会带你回长歌将你交予门主发落。”“我还配回长歌门吗？”扪心自问，他还真的不配呢。可是要他这样心甘情愿地回去领罚，他也做不到。所以，他打算在来一次生死抉择。“溯晞，我曾救你性命，却也害了你半生。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如今天来做个了结，如何？”“正有此意。”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了，方玄澈想上前阻止，却被杨禄给拦了下来。“这是他们俩之间的心结，也唯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开。不论谁生谁死，一切过往到此为止。”虽然他觉得杨溯晞的胜算会大一些，可在生死关头，一招一式都可能致对方于死地。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让出场地给他们对决。方玄澈依旧担心杨溯晞的身体，他恢复得不是很好，再加上连番受刺激，早已是身心俱疲了。

可是他知道现在自己拦不了他，只能放任他而去。此时杨溯晞的琴是在鹿鸣手中，而琴中剑则是在杨溯晞手里。这是第一次，杨溯晞举剑指向鹿鸣。本不该同门相残的，可是天意弄人，走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动手！”随着琴音泛滥而开，无数鹿鸣的分身从四面八方包围杨溯晞，情势一度很紧张。然而杨溯晞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仅仅只是防守住对方一波接一波的攻击，看起来很是被动。他不愿意出手，杨禄自然能理解，那是为了还鹿鸣的救命之恩。可之后他便开始反击了，他的剑法如同行云流水般肆意洒脱，对上招式一板一眼的鹿鸣，倒是正好相克。鹿鸣奈何不得杨溯晞，只能设法将他困住耗去他的力气。因为在这一点上，杨溯晞是吃亏的。鹿鸣的小心思杨溯晞一眼就看穿了，所以他选择了速战速决。鹿鸣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进攻，却忽视了最要命的地方。所以当杨溯晞突然出现在他背后给了他一剑，他几乎是不敢置信的。“师兄，得罪了！”他也不想这样，做错了事必须要受到惩罚。

“呵呵，”鹿鸣捂着伤口却露出了凄苦的笑容，这也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流露自己的心绪。“师弟啊，你到底还是比我厉害呀。虽然知道现在晚了，但我还是想跟说一句，‘对不起！’我这个师兄真的很没用，既没有照顾好师弟师妹们，还弄出这么多事来，徒令长歌门受侮。不过，我这个不肖弟子总算是要去见师父了，也不晓得他还愿不愿意认我这个白眼狼徒弟呢……我、我真的……好、好想……我们以前在、在一起的……”随着最后一滴泪珠滑落，鹿鸣最后的视线定格了下来，或许是回忆中最美好的一幕吧。“师兄，一路好走！”这是杨溯晞最后一次喊鹿鸣师兄，他替鹿鸣抚上双眼，也算是了结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恨过怨过，可过了死亡这道关，似乎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人活着，还是要把握住身边最美好的一切，以免徒留悲伤。鹿鸣的葬礼还是由杨禄在霸刀山庄给办了，骨灰则是准备带回长歌门安葬。至于事情的是非曲折，杨溯晞已经不那么在乎了。毕竟师父、师兄走了，长歌门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至于长老的位置，还是有能者居之为好，也好过彼此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