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人荧
1.
稻妻城总算不似初入之时那般压抑,眼狩令的结束,也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终结,也以为新的时代正在开启。
荧对这些倒没有什么看法,一切终于结束,她也能够放松一下。凌华也没事儿就请她来小聚一下,今日也是两个人又凑到了一起。
“这都快成我自己家了,凌华。”她眨眨眼,唇边勾起一抹缱绻的笑意,“你不要舍不得我啊,我不会这么快就离开的。”
凌华只是笑笑,“不是啦,只是我最近没有什么事情,哥哥那里都处理好了,我闲来无事又没有什么好朋友,就只能粘着你了。”她想得开,荧终归是要离开稻妻的,人与人的离别又怎知没有下一次重逢呢。
荧自然也是明白,凌华心思玲珑剔透,即便是身处高位,也没有利欲熏心的环境所浸染。她也是非常珍惜这位朋友。
“昨天做了点蒙德的小点心,你要不要吃?”荧把放在身旁的食盒拿到桌前,也不能凌华回话,自己就打开了,摆了几样小吃,看着倒是挺有食欲。
凌华是个十足的吃货,又怎么会拒绝。于是尝尝这个尝尝那个,眼睛弯成月牙露出满足的笑来。
“哦?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人声比脚步声快一步,荧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那位笑面虎,奉行社的神里凌人。
神里凌人走到跟前,习惯性的摸了一把凌华的头发。
“哥哥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凌华好奇的问道,往日这个时候她的兄长一般都输在公干才对。
神里凌人温和的笑笑,水面般平静的眸子沉浸出异样的水光,“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今日便早早的回来休息一下。”
他在撒谎,荧敏锐的想到,这位笑面虎可不是这么喜欢悠闲的人,或者说他的野心不允许。她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觉得不舒服,不是讨厌而是不喜欢他那副狐狸一般虚伪的面孔。明明对着她不想笑,甚至是不耐烦的还偏要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就连她当初也差点被这温润的外衣所蒙骗。
“荧小姐也在,不如留下来用晚饭吧。”神里凌人抬眼看着她。
明明是礼貌诚挚的邀请,落在她的耳中总觉得和那恶鬼的低语一般,本能的抵触,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推辞掉。
末了,她抿着嘴,露出一个十分精美的,不带任何温度的浅笑,“那边恭敬不如从命了。”
晚饭布置得很快,也很丰盛,稻妻的特色美食看得令人食指大动。
她没有胃口,也不想让凌华觉察出什么,只能小口的喝着面前的汤,味道不错有些冷硬的肠胃顿时暖和起来。
“荧,尝尝这个!”凌华突然兴奋的递给她一个小瓶子不知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她颠了颠瓶子,里面隐约有晃荡的水声。
凌华卖了个关子,“尝尝就知道了,你会喜欢的。”
她拔掉瓶口的木塞子,尝了一口,辛辣的口感激得她眼眶热热的,入口是清香,咽下去后回味竟有种清甜,“这酒还挺好喝的。”
“是吧,这是一位友人赠与我的,入口辛辣,却有回甘,十分好喝呢。哥哥也尝尝。”凌华活像个给人到处安利自己爱豆的发电机,给凌人也塞了一瓶。
凌人也不拒绝,此刻倒流露出几分宠溺妹妹的好哥哥气质出来。
本来是一顿饭,最后莫名奇妙的变成了品酒大会,凌华劲量不好喝得又十分上头,被神里凌人吩咐家仆送回房间休息。
荧倒是酒量还可以,只不过这酒后劲着实大了些。她面色酡红,看了眼神里凌人面前歪倒的四五个空瓶子,“家主大人酒量蛮好的呢。”她想她真是醉了,居然同这只笑面虎开起玩笑来。
“尚可。荧小姐还好吗?”神里凌人面上没有挂着那极具欺骗性的笑看着居然从这盛夏透着股子冷意,说出的话却是关切的。
荧倒是松了口气,她可是最怕他对自己笑了,笑的也假还不如不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回答他,“没事儿,稍微有点迷糊坐一会儿就好了。”
“哦?荧小姐酒量还真的挺不错的。”这话听着倒有几分真心。
说着修长的手指拿起酒瓶,往她的被子里又倒了一杯。
她的笑意有些松动,顷刻又被掩饰了,“家主大人,我酒量不佳,再喝的话可能真的要醉了。”
“是吗?醉了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虚与委蛇了?”带着凉薄冷笑的声音响起。
她挑眉,“不太明白您什么意思呢?”说她虚与委蛇?谁能比他虚伪,五十步笑百步。
“我看没人比你明白了。”他看人的眼神都变得冷嗖嗖的,褪去了温和的外衣,像极了寒冬里吐着猩红芯子的毒蛇。
两个人针锋相对,半个字也不想落下风。你一言我一语。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她按住额头,实在懒得搭理他,也不知道这人今天犯什么病。
神里凌人仰头又咽下一杯酒,他也是闲的,看着她一脸冒出来一句,“以后别笑了怪难看的。”
她感觉有点晕,晃晃脑袋,映着灯光,面上浮起一抹媚态来,笑得张扬,“你更难看,咱们俩谁也别说谁。”
都是虚浮的,假的要命的人。
感觉灯光更暗了,他浅紫色的瞳孔变得不真切起来,半晌,他还是违心道,“别笑了,难看死了。”
她更开心了,笑的花枝乱颤,眉目的间的快意好像在说,神里凌人你的这层皮子终于装不去了。
他泛起一丝名为恼怒的情绪,但也懒得发作了,懒得和醉鬼一般见识。
窗前停了两只云雀,叽叽喳喳的。
2.
荧睁开眼,眉心发酸,她不是被吵醒的是被晒醒的。这一觉睡得她神清气爽,中午才醒。
记不得是怎么回来的了,她只记得昨天神里凌人那副气急败坏的脸。她笑起来,房间里的花被感染,抖了抖身子,似乎也很是高兴。
为了以防他报复自己,她特地等了两天再去找凌华。不过是老天爷的庇佑吗?凌华说她兄长外出公干了,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于是她开心的在神里家住下了,每天和凌华到处吃吃喝喝,好不自在。
她知道再次见面和神里凌人必然场面不好看,却也没想到这么不好看。先不说他半夜摸进她放假,吓了她一跳不说。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她看着靠墙坐着的男人,白色的长衫胸口处已经被血色浸染,脸上透着冷淡的满不在乎的表情,嘴上却说着,“别让别人知道,包括凌华。”真是人有多好看,脾气就有多坏。
她了然,若不是见不得人也不会大半夜的跑到她这来让她帮忙。
“我这只有一些止血的消炎的药粉,没有纱布。”她有些头疼,真不想收拾这烂摊子,却还是蹲下来凑到她跟前,小心的剪开他胸口的衣服,血渍和衣服有些粘连,为了不碰到伤口,她只能一点点的用手揭下来,漏出可怖的伤口,伤口深只是比较乱,像是一个不懂武的人随便乱砍的。白皙的健硕胸膛,染了血,透着股异样的美感。
他强忍着胸前的痒意,看着她给自己处理伤口,柔嫩的小手握着湛湿帕子,几次从皮肤上划过。他喉咙发痒,想咳嗽,但他忍住了。
荧给他上清理好伤口,上了药,又犯了难没有纱布总不能这么放着吧。
她挣扎了半天,心一横,“闭眼睛。”
神里凌人不明所以,但还是闭上眼。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好半天他听见淅淅索索的衣料摩擦的声音,胸口摸过的地方开始发烫,喉咙又开始难受起来,心口开始发痒。
她解了裹胸,穿好衣服。她到处奔波,习惯性的会在小衣里加一件抹胸,这样方便她到处跑,胸前也不坠得慌。没想到今天居然还派上了用场。
给她处理好伤口,她眼睛都没抬一下,“睁开吧。”
没有了抹胸的阻挡,胸前更加丰盈了几分,她只着了件睡裙,轻薄的材质贴着身子,曼妙的很。
神里凌人听话的睁开了眼,目光触及到她,又不动声色的挪开了。
她从柜子里拿出仅剩的一床棉被给他铺好。他倒是听话没等自己指挥就乖乖的躺好了。
她也困了,折腾了起码得有一个来钟头。也躺了下去,两个人中间隔了段距离,不近不远的。万一有什么情况,她也能及时查看。只不过这会子觉着有些冷了,棉被都给他了,自己就盖了一张小薄被子,确实是冷了点,算了谁让他是伤员呢,发烧了就坏了,自己就忍着点吧。
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人挪了地方,软和的棉被盖在她身上,真好啊。还算有良心,她睡着之前想。
不过醒了就不觉得了,她蒙蒙噔噔的睁着眼,头下面枕着他的胳膊,两个人挨得极近,她都能感受到呼吸拂在脸上的潮热和暖意。
所以是为了不让两个人都着凉,和她一个被窝?这么一想好像是对,毕竟在神里凌人的概念里可能没有什么觉得不好意思。
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身子想要起身,只轻轻的动了一下头,一只手用了几分力气的搂住她的腰,两个人更贴近了几分。
她觉得有些热,抬眼只能看到他的凌厉的下颌。他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看着不似醒着的那么讨厌,退了那身虚伪的皮子,瞅着让人心痒。
她怕是疯了,竟对着这人起了这样的念头,她合上眼,百爪挠心似的,难受得很。
睡得昏昏沉沉的醒了发现某人已经不在了。
3.
奉行社举办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宴会,由头借得是神里家的大小姐的生辰。
可凌华的生辰上个月便过了。
一家都是小骗子,荧坐在角落里托着下巴,喝了两杯酒,湿漉漉的眼睛正漫不经心的打量楼下的宾客。
觥筹交错间,醉倒的达官贵人不是一个两个。
穿着华服的中年男人,醉醺醺的拽着过来给他斟酒的家仆不让走。一边摸着人家小姑娘的手,一边说着荤话。
神里凌人在边上坐着,半点恼怒也没有,慢悠悠的喝着酒。似乎是不在乎此等如此不给他面子的场景。
她笑了笑,虽然是困,硬是打着精神,顶着他看,她想看看这位好脾气的奉行家主大人,能忍到什么时候。
果然,不消片刻,神里凌人冷嗖嗖的看着男人扔了句,“奉行社可不是陪酒的地方。”
那模样活像是被人拔了须子的老虎,周身的气场瞬间便不同了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撕碎一般。
男人灰溜溜的借口有事儿,逃走了。
她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幸亏人多声音也不大,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
可神里凌人看见了,那躲在角落里肆意嘲笑着他的某人。
胸口闷闷的,还没有好利索的伤口隐隐作痛。他吐出一口气,好受了些。又想起那天晚上她绷着一张脸,给他处理伤口的样子,一脸不耐烦又觉得他死了会很麻烦不得不照顾自己的模样。
要是能再看一次 好像再受点伤也挺值的。
荧感受到顶着自己的视线,看着神里凌人隐在灯光下晦暗不明的脸。她举起酒杯,冲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充满恶意的笑来。
她寻思着,被报复是早晚的事儿,以为神里凌人会寻摸着别的法子让她出出丑或者别的。
结果他倒是大半夜带着一身恼人的酒气,又闯进了她房间。
她避无可避,被逼近角落里。靠着墙 依旧是无动于衷的模样,揉了揉眉心,语气不悦,“神里家主,你这已经是第二次大半夜闯进我这位客人的房间了。传出去可不太好听。”
“传出去?你以为谁会知道?”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语气带着嘲讽,冷着脸捏着她的下巴,手指向上划过去停在她的唇上,摩挲着。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下巴生疼,骂了他一句,“你有病吧。”
他吻上去,浓浓的酒气混着含糊不清的话语,“是啊我就是有病。”
她使劲的推他,男人像是铜墙铁壁一般,任凭她如何用力也没受到任何影响。她被迫接受了这个吻,口腔里都是酒的味道,舌尖被人吮得发麻。
半晌她被松开,嘴唇被亲得红滟滟的,像团果冻。她小口的喘着气,酒味实在是太浓,熏得她喘不过气。
她直接踢了神里凌人一脚,踢在他腰腹上,白的常服泛起褶皱。
没穿鞋自然不是特别疼。
他可能是昏了头了,看着她还想再亲,鬼使神差的凑过去,“亲一次让你踢一脚?”
她被气笑了,“滚。”
某个脸皮厚的人自然是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搂着她的细腰,含住她的耳垂,另一只手探进她的裙子里。
耳朵又湿又热,脸上是因为恼怒得薄红。她被气得不轻,论力气她自己是落了下风,她又打不过他。一瞬间仿佛是被调戏了的良家妇女,可惜她自诩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
她腿一伸勾住他的腰,他的腰很瘦,肌肉倒是不少,硬硬得有点硌人。小手在他腰上乱摸,解了他腰带。然后是里衣的扣子。
他握住她的手,也不作弄她了,贴着她的脖颈,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怕她重心不稳摔了。
“起开。”她推了他一下,看他没反应,又推了一下,“我困了我要睡觉。”
“好。”他抱着她上床揽着人躺好。
她睡不惯榻榻米,躺了两天腰酸背痛,让凌华给她换了一张床,这会子倒是便宜别人了。
“这床倒是舒服,不过不适合睡觉。”神里凌人继续摸着人的腰,感叹道。
她也不搭理他,等着他自己接着说。
“适合睡你。”
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太阳穴又突突的跳起来,隐隐的痛感,她烦得很,不愿意再跟他纠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是想和我春宵一度?还是闲着没事儿干来找我逗闷子,你要就是发情了上大街上随便找一个,有的是姑娘愿意和你睡,别来找我。”
“别人不行。”他摸着她的头发,浅金色的发尾打着卷,她这头发长得挺快,比他第一次见的时候长了不少。
别人不行那不就是指名道姓的非要她,她状似不在意的问,“喜欢我?”微微拉长的语调,是哄骗的意思。
“嗯。”他漫不经心的应了句。
她又开始烦了,骂了句,“有病。”
“我喜欢你你还骂我?”凌人挑眉,头一回和姑娘家求爱还被骂了。
“滚蛋。”
他啧了声,手又没忍住,不安′的在她身上摸,一边又问她,“你还没说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看见你我就烦。”她想都没想就直接了当的甩给他一句。
“哦,人家不是说日久生情吗?”
他的收滑进衣领里,“要不从今天开始?”
她开始热了,又不是块石头,被人这么撩拨怎么可能一点感觉没有。水光潋滟的眼睛,瞧着他,像是邀请。
他倒是真不客气,手上一使劲给她裙子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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