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霸歌ABO】相知情（四百八十六）
确如离景所言，他们赶路非常辛苦。饶是洛瓷儿心里有了准备，但还是有些意外。每日在马背上的时间占了大半，有时候从马上下去腿脚都不听使唤了。再加上颠婆得厉害，她觉得肠胃里翻来搅去难受极了。吃的也不多，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可是她没有抱怨什么，和其他人一样同吃同睡，没有半分矫情。
瑶见可怜她跟着大家吃苦，暗地里示意柳霜眠稍微照顾一下洛瓷儿的身体。这不，他们本该连夜赶路的，此时却在一处简陋的客店外停下了脚步。这荒郊野外的，就算不是黑店，也别指望有多良心。所谓的上房也就比库房好上一些，霉味依旧刺鼻，更别说四处乱爬的虫子了。
掌柜的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爱住不住，态度是有多差就有多差。众人想着连日赶路确实累了，需要休息一番，便也没跟他计较。奈何上房就两间，他们只能凑合凑合住一下，钱却一分不能少。
瑶见是分到跟洛瓷儿一起住，她在阎罗狱中已经有不少年头了，再苦的日子也熬过，这点辛劳对她而言不算什么。但是洛瓷儿不用东奔西走，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活便好了，然而这几日下来她几乎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你还好吧。”
“没、没事的，瑶见姐，我还可以的。”
“快坐下喝杯水吧，瞧你这小脸惨白一片，我真担心你会昏过去。”
“我没有那么娇弱，只是暂时还没来得及适应。”
“其实你何苦要跟来呢，离景这个人我明白的，说话算数，既答应了你便不会辜负你的。”
“我并非不信他，只是……”
“只是什么？”
“我想尽自己的一点力，帮帮你们。也许在你们看来，我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只会拖进度。”
“没有这样的事，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不是胡思乱想，有些事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向你们开口，但一直瞒着你们，心里总是不安的。”
“这里就你我二人，你若是信任我，不妨跟我说说。”
“你知道韩峪这个人吗？”
“你也认识他？”
瑶见没有想到洛瓷儿会提到已经死去多时的韩峪，这个人她怎么可能不记得，第一个被爆出来的内奸就是他。要不是因为方小公子的原因，公子也不会刻意留下他一条命。只是韩峪生前并没有提到洛瓷儿，是他忘了还是刻意隐瞒呢？
“我并没有见过他，但是他每次向我义父和塞上雪传递情报，都是通过我下辖的据点。我的手下也会在收到情报的第一时间通报我，久而久之，我就猜到了他是义父埋在阎罗狱中的一枚棋子。但我不能多说什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难怪他跟公子坦白的时候没有说到你，原来他根本不知道用的是你的地盘。”
“可以这么说吧。所以你们要刺杀义父的事我早知道，当时为了不让你们得逞，还刻意散步了许多假消息让你们上当，间接地害死了很多阎罗狱的下属。”
“……”
“至于义父的大计，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请讲。”
“当年义父叛逃到恶人谷，靠着从苍云堡顺走的武器，也能占据一席之地。然而他知道光靠这些是不够的，所以他私下里联络了藏剑山庄和霸刀山庄，想要从他们手中捞点武器来。但藏剑山庄的叶名渚沽名钓誉，不屑与义父合作，倒是霸刀山庄的陈佰枫愿意上钩。”
“义父知道他也另有所图，但只要目的不冲突，他不会去过问陈佰枫想要什么，就这样他们暗中合作了一段时间。后来陈佰枫胃口越来越大，义父只能先哄住他，然后令觅良伴。恰好唐门不甘示弱，想要跟藏剑与霸刀一争高下，义父看中这个时机，让塞上雪与颂娇娥搭上关系，由她打入唐家堡内部，拿下话语权。”
“所以，即便在失去陈佰枫之后，义父的势力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因为唐门还是全力支持他的。他们图的是钱财，名声根本不在意。义父之所以要对付藏剑和霸刀，还有一方面的原因，是答应了唐门，要打压这两家抬高自身地位。”
洛瓷儿的这些话让瑶见不由生寒，因为这些事情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也不会想到的事情。燕荣泽心思如此缜密，每一步都精巧构思，他们会输在燕荣泽手中，其实不算冤。偏偏有这样野心的人拥有了匹配的实力，这才是最大的危机。
原本公子想让燕荣泽和塞上雪内斗，这样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就可以趁机消灭他们。然而还是想得太天真了些，他们明白这个理，燕荣泽和塞上雪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呢？他们宁可做一对表面父女，也不会让别人捡漏。
“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说的都是骗人的？”
“不是，只是后悔，后悔我们当初把燕荣泽他们想得太简单了。那些弟兄的死，其实我们也应该负一部分责任。”
“也许我不该说，但我还是想为义父分辨一二。他确实不是好人，但他走到今时今日，也有他的不得已。你们看到的都是他为恶的一面，他其实也做过好事的，只是他不会去宣扬，你们也不想看而已。”
“这就是你为他求情，让我们给他留全尸的原因吗？”
“就算是吧。因为到了这一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算不算是个好人了。在别人眼中，我是燕荣泽的义女，一定跟塞上雪一样坏事做尽，死有余辜。但我现在所为，亦是背叛了养育我、教导我的义父，何尝是一个子女该做的呢？”
“我明白你的难处，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事情已经发生，再难挽回。与其追悔莫及，不如亡羊补牢。”
宽慰的话也只能这样说，瑶见心里明白，洛瓷儿心里还是惦念着燕荣泽的。燕荣泽可以无情无义，但洛瓷儿做不到，这就是最悲哀的事情。当务之急，还是需要去提醒他们，不要对燕荣泽他们掉以轻心，也许这些人是他们这辈子遇到的最难对付的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