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奇谈】延时初审通过大杂烩《调香》
调香
1.
清晨的博丽神社，灵梦久违地早起了。
她伸了个懒腰，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眼角的余光望见了远方有一颗黑点正在朝着这里靠近，扫把帚后面还带着一束星星尾气，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魔理沙来了。
说起来好久没出现了呢，魔理沙……还有其他人，都到哪儿去了？
她张口想打个招呼，却在那一瞬间，她的直觉告诉她周围似乎有什么在发生变化，仿佛有凌厉的杀机环伺而动。
雾雨魔理沙安全地降落了，抛起一阵灰尘，接着迎面就看见一支扫帚带着那股灰尘朝着自己扇了过来，博丽灵梦捂住鼻子喊道：“什么啊，这味道！简直就像是腐烂的蘑菇嘛！”
“哎唷！”
雾雨魔理沙敏捷地躲了过去，惊喜地喊：“灵梦你居然闻得出来！好厉害！连我一时都没有发现，还以为是衣服发霉了呢！”
“你别过来！”
红白巫女在不断袭来的恶臭攻击下被迫使出了【亚空符】，挪到了十米开外。
雾雨魔理沙失望地垂下了脑袋：“我伤心了，我还以为在我们俩友情面前，这区区恶臭根本算不上什么呢。”
“既然知道是恶臭就请自觉地远离啊笨蛋！再凑过来信不信我立刻和你绝交？”灵梦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你到底是从哪儿染的这一身霉味，魔法之森的蘑菇集体变质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前几天喷香水的时候还好好的，早上一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雾雨魔理沙从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一瓶装着绿色液体的小瓶子，摇了摇：“整瓶‘蘑菇香水’的味道都变了，就像是真正的蘑菇腐烂了一样……好神奇！”
“这什么？蘑菇香水？”
雾雨魔理沙愣了愣，尔后露出捉狭的笑容：“什么嘛，原来灵梦你不知道啊？宅在神社里不出去，连幻想乡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我来了……”
“别废话了，快说！”
“太阳花田新开了一家香水店，叫‘风见香’。”
“啥？！”
“也就是风见幽香。”
2.
“等等等等！”博丽灵梦一个抬手，“你说的是那个，一天到晚面无表情地在花田里发呆，看见人抬手就是一发魔炮的那个风见幽香？她开了间香水店？”
“刚听说的时候我也很惊讶，但这是事实。”雾雨魔理沙摊了摊手，“我为了证实这件事还特地去了一趟太阳花田，发现花田里头确实多了一家小店，然后我在外边埋伏了一个白天，结果发现每一个进去的人居然都完整地出来了——至少从身体上看是这样。”
“难以置信。”
“对！”魔理沙万分赞同，“因为实在难以置信，我甚至还以身作则，亲自进去了一趟——你看，我还活着！”
“你还进去了！”
“其实准确地说是被迫进去的……黄昏的时候，风见幽香突然从店里走出来，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可怕的温柔微笑和我说，‘蹲了一天了，累了吧，要进来坐坐吗’，当时我吓得八卦炉都要掏出来了，但看到她撑着的阳伞后，我突然灵机一动想了个办法——不如先壮烈赴义一下，进去借一瓶香水出来，然后扭头就跑，找永琳分析一下成分，说不定就能发现里面是什么毒药呢？结果我居然真的成功带着一瓶香水出来了……”
“你居然偷到了？！”
“不是不是，魔法使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不对=！我可没偷啊，是风见幽香她自己送给我了一瓶蘑菇香水！我进去之后才知道，原来这家香水店是专门给人定做香水的，而且不收费，现场做现场送诶！这瓶蘑菇香水我也是亲眼看着风见幽香做的，灵梦你是没见过……满屋子的香精诶！现场调！好像还分什么，前调中调……”
博丽灵梦呆住了：“免……费？”
“对，免费DA☆ZE！”
少女皱眉凝思中……
“我想我得去看看。”
“好嘞！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雾雨魔理沙骑上扫帚就是一个加速转弯急停，扫起一阵狂风停在灵梦旁边，“闲话少说，上扫帚！”
博丽灵梦一御币糊她脸上：“你别靠近我啊！”
3.
两位少女相隔数个身位，飞翔在空中。
雾雨魔理沙喃喃：“我感觉我在向大地释放臭气。”
博丽灵梦接道：“你考虑过蓝天的感受吗？”
“所以，现在已经有多少人进入过那店家了？”巫女的直觉告诉博丽灵梦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定制香水又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清楚，但那里已经经常有人类出入了——明明平常都不会有人敢去太阳花田的，可能香水店的名声几乎已经传遍整个幻想乡了吧……至于定制，那家店的宣传语就是，可以满足你真正的愿望。”
“所以你真正的愿望就是腐烂的蘑菇？”
“才不是嘞！我想要的是永远不会腐烂的蘑菇！”
两人说着，突然感觉身边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带着一股甜腻无比的香气。
狂风中传来一个字：“来——”
接着又一个字从前方传来：“我——”
最后又一个字从后方传来：“了——”
还有一道渐渐远去的：“我——走——了——”
这速度绝对是射命丸文，博丽灵梦疑惑道：“什么鬼？来我了？”
“是‘我来了’！”雾雨魔理沙遥遥提醒道，“快捂上鼻子，这香气是文文的‘鸦片香水’，据说是种精神毒物，吸入过多的话就会产生依赖感，久而久之就再也摆脱不掉了！文文现在到处飞，就是为了让大家都中毒，这样以后大家就不得不听她的安排搞大新闻了……听说阿椛已经中计了！”
灵梦立马捂住鼻子：“什么啊！怎么会有这种香水？这是生化武器了吧！”
“那是你没见过更奇特的。”魔理沙喋喋不休地讲，“我跟你说啊，琪露诺的那只‘天才香水’，据说只有聪明的人才能闻得见；幽幽子的‘饕餮香水’，据说只要闻一下就觉得肚子饱了；蕾米莉亚的‘红月香水’，闻一下就能获得威严……”
4.
在魔理沙一路的唠叨中，二人终于抵达了太阳花田，俯瞰之下，黄澄澄的花田中伫立着一座小巧的新房子，她们落下的时候，正好看到红美铃和秋姐妹走出了屋子。
灵梦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她琢磨着这可能是她至今为止闻到最正常的香水了，直到魔理沙介绍这是秋姐妹的“人气香水”，能香飘十里……
红美铃和秋姐妹向她们俩打了个招呼，灵梦瞪着美铃那双巨大的黑眼圈，问道：“美铃你这双黑眼圈，是又去和勇仪打架了吗？”
“没，只是喷了香水后太精神了睡不着，”红美铃比了个大拇指，看那架势像是要当场打一套拳，“不再怠工的门番——红美铃，参上！”
灵梦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薄荷香味，顿时了然。
秋穰子问道：“灵梦也来买香水吗？”
灵梦回道：“不，我来解决异变的。”
几人面面相觑，看着灵梦径直推开店门走了进去，于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也跟了进去。
“风见香”，屋内只有两个人——风见幽香和荷城河取，风见幽香坐在一张椅子上，还是那般淡然，即便看见她进来也没有什么表现，反倒是河取吓了一跳，额上都开始冒汗了。
灵梦打量了一下店里，店面不大，但因为装饰简洁而显得比较敞亮，倒是很符合风见幽香一贯的风格，四周摆着各式的柜子，柜子里的是五颜六色的贴着标签的瓶子，薰衣草、柠檬、玫瑰、雪松、茉莉、檀香……各种她没听说过的东西。
她注意到柜子旁有一张白纸，她拿起来看了看，立马就皱紧了眉头。
她看向风见幽香：“说出幕后主使吧！”
只见风见幽香毅然决然地指向了旁边的河取。
“她。”
5.
在场的各位都惊呆了，这一幕感觉就像潜伏多年的卧底遇到了上级，当场跳正，呈出证词，然后幕后大老板直接落网，没有任何反转剧情……
灵梦：“果然是你，刚才我就开始怀疑了。”
荷城河取发出了反派的声音：“怎么可能！”
灵梦拿起配方：“除了河童，哪有人会在每个配方里都放进黄瓜汁的！也就琪露诺那瓶是清水了啊！”
原来是清水啊！
河取咬牙切齿：“可恶！没想到居然在这种地方露出破绽……”
分明就是你先被队友卖了吧！
灵梦继续逼问：“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想要控制全幻想乡的人类和妖怪！”
于是众人想，你这目的确实够宏大的，只是上个这么霸气凌云的现在已经威严尽失了
荷城河取补充道：“然后让所有人帮我种黄瓜！”
众人：“……”
6.
荷城河取像个称职的反派那样试图述说自己的计划。
她指着红美铃的黑眼圈说：“你们看美铃的眼圈，明显是失眠导致的，这就是我的计划！针对每个人心灵深处的的欲望！只要等香水用完了，她就会变得更加嗜睡，接着就必须再来买香水，于是就必须得听从我的指挥……”
红美铃咳了两声：“嗯，我打断一下……其实这个叫烟熏妆，因为最近二小姐在看吸血鬼电影，觉得这个挺好看的，就拿我做实验……”
灵梦凑过去：“这和你刚才说法不一样啊……”
红美铃也小声地解释道：“二小姐觉得画得太丑了，不让我往外说……其实河取说的也有道理，我最近确实黑眼圈加重了。”
荷城河取一脸信积拉奶，看向秋姐妹：“还有她们！这几百米外都闻得到的香水味，这哪儿还像神明了？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了！信仰都流失了！”
秋穰子反驳道：“哪有？村民们最近反馈，作物长势普遍好了，卖得也比以前广多了，谷子刚种出来就香气四溢，连妖怪都吸引过来，都说从今以后其他谷子是不可能再吃了，超喜欢人间之里的谷子的，又香，又饱满，这里的价格也超便宜的……最近村长都在商议开拓妖怪市场了……”
秋静叶也补充道：“大家也说枫叶比以前更红更美了。”
秋穰子又凑过去：“其实你想种黄瓜可以和我商量一下的……”
荷城河取：“……”
请给反派一点面子好吗？
“呜呜呜呜呜，我不做河童啦！河童的智慧是有极限哒！”河取哭着就跑了。
“别跑！”雾雨魔理沙骑上扫帚就追了上去，“告诉我消除身上霉臭味的办法啊！”
灵梦作势欲追，却听到背后传来风见幽香淡淡的声音。
“灵梦，难得有机会，聊会儿吧？”
7.
风见幽香往店铺的门上挂了“歇业”的牌子，红美铃看起来有点不舍，道：“其实我觉得这些香水还是很有用的，以后不开业了吗？”
风见幽香摇了摇头。
于是她和秋姐妹有些失望地离开了，灵梦看着她们，有些顾虑：“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河取的阴谋就真的得逞了……”
风见幽香闻言竟然微笑了一下：“别为难那孩子了，其实她只是觉得我整天一个人待在花田，大概会很无聊，所以想帮我找一些朋友而已。”
灵梦有些惊讶：“你在帮她开脱？”
“只是觉得至少不要辜负了她的善意罢了，这几天来我过得确实挺有意思的。”
“说起来，我确实挺在意的，这些香水都是怎么调制出来的？”
“想看看吗？”
“你不会想耍什么花招吧？”
“不会。”
博丽灵梦看着她背过身去，从器材中拿出一只空玻璃瓶，又从柜子内取出香精，娴熟地使用着点滴器，每加入一滴就轻轻摇晃起玻璃瓶，然后，加入酒精，将香料们混合，一种浅淡的幽香渐渐弥漫开来，愈加醇厚。
她一边调香，一边说着：“其实我并不会调制那些香水。”
灵梦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只是从书里学习了调香的手法而已，所有送出去的香水都是那孩子提前调制好的，我当着她们的面调香，但我告诉她们，香水初步调制好之后，必须等香味稳定地调和在一起后，才能够使用。所以等几天后她们再次上门时，我给她们的就已经是河取提前准备好的香水了。”
她歪了歪头：“只有魔理沙，我直接就交给她了成品，因为她看起来好像很急的样子。”
那个笨蛋，灵梦在心里想，口中问道：“你知道她的计划？”
“不知道，也无所谓知道。”
“不过在这过程中，我确实调制出了一些味道不错的香水，我觉得这瓶就很适合你。”
她将那瓶初步调制的香水递给灵梦，玻璃瓶内装着棕色的液体，和灵梦的瞳色很像。
博丽灵梦打开封盖，小心地嗅了嗅：“这是什么香味？茶香？这也算香水吗？”
风见幽香反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才是香水？”
灵梦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突然说：“八云紫也曾经来到我这里，取走了一瓶香水。”
“紫？”灵梦有些好奇，“她的是什么香水？”
“少女体香。”
“……”
“不过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她只用了一次，就还给我了。”
“香水有三种味道，初味是香水在与皮肤接触时散发的味道，中味是初味过后的香息，而底味就是最终残留在皮肤上的余韵。很有趣，但我不太喜欢。”
“我一直觉得，气味只要有一种就足够了，能够一直坚守着，所以才显得弥足珍贵。”风见幽香淡淡地说，“你应该懂的，灵梦，你和我一样，只是我跳出了圈子，而你还在里面徘徊，你一直都明白，只是你从不承认。”
灵梦的脸色冷了下来，转身就走：“告诉紫，不用她教我怎么做。
风见幽香的声音远远传来。
“你难道没有想过吗？一旦幻想乡的平衡真的受到了威胁，你该如何选择？”
“到那时，你可就不一定能像上次一样果决地动手了。”
8．
灵梦迟缓地在回神社的路上飞着，思绪乱乱的。
一颗黑点由远及近，雾雨魔理沙骑着扫帚，手里抓着正捂住嘴巴，一脸马上就要吐出来的表情的荷城河取，她永远都那么元气的声音传来。
“嘿嘿嘿，灵梦！我抓到河童啦！”
博丽灵梦收起了忧虑的表情。
她脑子里那团乱成线的思绪，在扑面而来的那股恶臭下……
简直不堪一击啊！
她掏出了御币，嫌恶地喊着：“你给我别过来啊！信不信我真的绝交啊！”
主题：奇怪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