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AF:父辈之罪【06】
【06】幽灵的来电…
双脚迈下公交车的台阶,来到一处离出租公寓不远的站点后,海沃德发现自己就像从未学过数学,却在考试的最后一分钟时不停祷告、祈求奇迹发生的学生一样滑稽。
可比喻句与现实的差别在于,现实中的他只需要回答并执行好一个问题。一个他必须面对的问题:当你的耳中出现频繁的幻听,找谁帮忙?
警视厅?不,警员们可没时间调查这种事,连骚扰恐吓都算不上。
诺德兰?海沃德认为,就是世上最好的医生也会对他说,只是工作压力过大造成的耳膜充血,进而产生的幻听效果。
可是,如果那声音非常清晰呢?如果那声音就像他身边的人,例如和他一样坐在站台边的方石垛上,你一口我一口分享棉花糖的孩子们一样真实呢?
可是,如果海沃德对他们说,休息过后也难以好转,因为即便坠入梦中逃避,女孩的鬼魅之音也会回响于黑暗呢?不,海沃德知道,不会有人去听的。
因为幽灵并不存在,因为他或他认识的每个人,都会从科学、理性的角度出发,对此事做出他们自认为大可“自圆其说”的推论。
因为海沃德自己就是这种人,在医界行进二十年的旅途中,他独自一人,两片视网膜所记录的奇状疫病不再少数。
就是日本神话中的人面疮,也有其科学性解释。
不—不—不—那声音又来了,她不是幻觉,绝对不是。海沃德抱住头部,抓起头皮与两把银棕色交错的短发—女孩的声音,直击记忆深处的…
是的,他参与过,那次手术是他和他的老师一起…他们救回了女孩的命。海沃德•华生的名字,当时还被马克笔书写在实习医师牌照上。
很可惜,手术结束的五年后,他的老师回到自己的家乡,在海沃德—他最好的同时也是最后的学生—的陪伴下,他在那座生养自己的河川村庄中,回归死亡。
所以,只剩下海沃德一个人了。
海沃德的脑中闪过无数道残影:因前去抢救病人,死于雨夜车祸的父亲,幼时哭泣的自己,手握注射器、力争迷你瑞纳正确性的诺德兰…他的老师…最后是…
一串数字,一串数字,只是一串黑色背景上的白色像素数字,画质与初代街机款式的吃豆人差不了多少。数字由四块零号开始飞速旋转、切换。
直到它们分别悬停,构成“一九八七”的组合字符。直到这串字符发挥它的魔力,让海沃德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场手术的经历者,她正在提醒自己。
提醒自己当年的事,提醒自己十五年前的手术,远没有记忆中那样完美。她在提醒自己—去看看—要去哪里?只要再听从声音的指示就好。
否则,海沃德能猜想到最后的结局:女孩的声音永远也不会消失,只会不断重复且增频拜访。直到海沃德心中最后一条名为“理智”的白弦断裂,那时的他,会成为眼袋比酒心巧克力还厚、眼球暴起还布满血丝的神经过敏重症患者。
凭借意志力将身体支撑起来后,扶住电线杆的他通过喘息大口掠取空气。
踏出第一步后,他感到脚的道路突兀到异常:是他的单片眼镜,肯定是他产生幻觉时落下,现在才躺在地面被他踩住的。
捡起眼镜,确认完好度后擦拭镜片。海沃德背对分享棉花糖的孩子们离去,是脑中声音所说的方向。他也不想打扰到两个孩子…
两个男孩也将被消灭干净的棉花糖木签投入垃圾桶,拿起各自的滑板后,他们决定去其他地方找点乐子。
接下来的故事,和他们就没什么关系了。
最后的演员,也在伊丽莎白的指引下有序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