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 克莱伯，乔基姆对战图拉

第二十二场决斗的选手是乔基姆和图拉。摸牌环节，乔基姆的小鬼远胜图拉的红心10，因此前者能够抽签。他手气依旧不错，抽中了“克莱伯星的海蚀崖”。

飞船启动的时候，灰紫鳄鱼走到两人身旁，说自己就是在此地击败对手，称赞景色，然后对他俩竖起大拇指。

两人报以微笑，踱回各自星球的伙伴身旁。图拉凝视舷窗外的晦暗背景，而乔基姆跟女友做了承诺。

泽格达的飞船使用的是曲率引擎，航行时会产生一个时空泡，所过之处变得波浪一般，从而推动飞船前进。两个星球之间的航行仅需数分钟。很快，舷窗景象切换至湛蓝天幕，跟匹斯星十分相像。

我把瓦剌嘎材质的扑克收进盒中，放入裤兜，捧起深灰大箱：“我们走吧。”两名人类念影者跟着我步入长廊，抵达海蓝主控室，舱门已经打开。我放好箱子和瓦剌嘎扑克，叫他们登上传送台，再拿起机械圆盘掷到舱门外，踩着悬空飞行器出了飞船。

克莱伯星的太阳不像匹斯星那样猛烈，海风中的潮腥气息却是相差无几。圆盘停在这片海蚀崖上方，尽管遭受了斐恩铽和哈斯克的破坏，这地方并未改变多少。一道绿光自上方打到崖上中部，勾勒出紫肤男子和绿皮少女的身形。

上次决斗，乔基姆的马甲被砾基毁掉，所以他这次换上了自带的沙色短袖。图拉还带着单片墨镜，服装是第十场决斗前的那套：有花瓶状开口的沙黄长袖连衣裙、斜系的紫色腰带、深棕长靴。

两人打量了下四周，朝不同方向跑去，热了热身。我趁机做好伪装，待他俩跃跃欲试之时，喊道：“刺激的决斗开始！”圆盘停在原处。

“日光舞子（Sundance Kid）！”戴鸭舌帽的无面人形从乔基姆背后剥离而出，浑身覆满三角镜面，反映着附近的景色。乔基姆取下白色头带放进裤袋，任由凌乱的紫发随风飘舞。它抬起左手，掌心对着太阳，一个小三棱镜从中浮现。

“这怎会错（How Could This Be Wrong）！”戴有半边小丑面具的浅灰人形冒出，直接奔向对手，挥出右拳。乔基姆见此，镜面人形立马移至身前，收到的阳光已被分解成七条光带。它转动左掌，光斑打到图拉身上。

光带碰触地面，立马朝着少女所在的位置膨胀延伸。然而，浅灰念影右拳向着上空打去，转体一圈后落下，跑回本体身侧。与此同时，紫肤男子眼部附上了一副墨镜。

 “我根本就没打算攻击你，这么容易就被我骗啦！” 黑发少女笑了笑，在光带抵达前跑开，“这就是‘刻板印象’。”

“可恶！”乔基姆咬牙骂道，伸出左手要把墨镜取下，却是徒劳。光带延伸到图拉原先的站位就停下。纳瓦兰星选手勾起嘴角，大摇大摆地绕到了紫肤男身后。

乔基姆丝毫没察觉对手的位置变动，面庞无比沉静。浅灰人形对着乔基姆的下巴甩出一拳，“日光舞子”却猛地围着本体跑起来。七色彩带裹住男子，仿佛一卷布匹。“这怎会错”来不及收回拳头，碰到光带就被迫朝着预定方向移动。

“这是一首为你编织的歌。”乔基姆语调不惊，“方才我还没察觉到你的位置变化，但之后有了应对之策。”他的语调透着坚定，“刻板印象？这就是你的识灵能力么？”

“没错。”图拉未见慌乱，面具人形抬起右脚踹向紫发男子的小腿，后者瞬间失去平衡。“这怎会错”借此机会脱离了运转中的光带，图拉及其念影一同摔到海蚀崖上。她立即爬起，环顾四周。

“某种幻象…吗？”乔基姆自言自语，“日光舞子”站了起来，飞速远离男子。接着，乔基姆像个滚筒一样卸下了缠绕身躯的“布匹”，而右手抓牢光带的另一端，跑到镜面人形对面。此刻，他和能量影像站在海蚀崖两侧，拉起一条由七色光带织就的宽大横幅，其下部几乎贴到地面。

乔基姆和念影像运动员一样跑了起来，横幅向前移去。图拉的浅绿脸庞未有波澜，浅灰人形取下胸前别着的墨镜，镜片对准近旁的一块石头。她将石头踢到匹斯星男子跟前，后者依然迈步向前。

他的左脚终于踩到石头，往前摔去，镜面人形亦是同样的动作。“怎么会…”乔基姆嘴部张成近圆，而黑发少女在他前方来回跑动，脸上漾起得意的微笑：“你以为我逃不掉了，这何尝不是一种‘刻板印象’？”

“这怎会错”胸前的眼镜必定改变了那块石头的属性。在我看来没有变化，但在乔基姆眼中大概是不存在吧。精神类能力总是特别难缠。

匹斯星男子摔在光带上方，并未受伤。他缓缓爬起，松开右手，愤怒地捶了下海蚀崖：“该死的‘刻板印象’！”七色光带掉落于地，镜面人形将其卷起，本体则四下打量。

黑发少女一直缓慢走动，戴半边面具的念影伺机发起攻击。某个瞬间，“日光舞子”蓦地甩出光带，恰好扫中图拉。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身形就已随着光带的运转不断靠近紫肤男。这一次，光带倾斜着，而少女却能稳稳地立于表面，宛如某种怪异的磁现象。

图拉脸上掠过惊慌。她瞥了眼地面，连忙牵住“这怎会错”的手，浅灰人形旋即跳了下去。触地前，乔基姆嘴角噙着冷笑：“至少也跳支舞再跑嘛。”镜面念影抬起左手，来回摆动，图拉随之趴倒在宽大的几条光带上。逃脱计划夭折了。

“你肯定很好奇我的攻击是怎么奏效的。”脸庞刚毅的紫肤男奔到光带另一端，伸手抓住，“很简单。你的识灵能力说是刻板印象，其实就是在对方视野中留下残像吧。一开始我确实被迷惑了，但结合‘日光舞子’体表的无数镜面，这个问题很快得到解决。”

图拉没作应答，盯着镜面人形发呆。乔基姆笑道：“来玩个游戏吧！”说完，他和对面的能量影像一齐抖动手中的光带，仿佛那是一张床单。绿肤少女时而升起时而落下，并去往光带的创造者。忽然，浅灰人形拿下了胸前的墨镜，对准了它的本体。

“啊，怎么不见了？”紫发男停下动作，转而纠正自己，“不，还在光带上。”图拉脸上漾着得意的笑容，面具人形也摆好了攻击态势。眼看就要抵达终点，镜面念影迅速合起双掌，光之绸缎隐去。图拉跌下，“这怎会错”当即接中，随后隐去身形。

图拉落到崖上，快步接近对手。他似有所悟，马上唤回念影，“日光舞子”守在本体身畔，左掌朝向太阳，现出的三棱柱将日光解成七彩光带。数秒功夫，图拉毫无阻碍地来到他背后，“这怎会错”蹿出，右拳瞄着男子的左颞打去。

浅灰人形命中的一瞬，乔基姆倒下，而镜面人形让左掌对准了攻击者，光带当即蔓延开来。“这怎会错”用左手箍住镜面念影的左腕，往旁边一扔，光缎发生偏侧。紫肤男子跟着侧躺在地，双目紧闭，念影没过多久也消失了。

图拉收起念影，抱起双臂望着崖上男子，裙摆随风轻荡。十几分钟后，他还是无意识状态。

我卸掉伪装，操控圆盘去到两人身前，语气庄重：“乔基姆，再起不能。图拉，赢得了这场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