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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信条:英灵殿》里的胡瓦尔德

2021-12-31 20:52 作者:太史公二世  | 我要投稿

作为《刺客信条:英灵殿》里林肯郡任务线的主角,胡瓦尔德并不是个一眼看上去就很讨喜的角色,更不用说胡瓦尔德身为堂堂林肯郡长独子,一些言论做派却实在不像个合格的接班人,看上去比起那位忠心耿耿又老成持重的家臣埃尔夫加差得不是一点半点,难怪很多人会犹豫要不要把票投给他让他担任新郡长。可是如果细琢磨,其实可以发现胡瓦尔德并没有辜负老爹这么多年的接班人教育,整个林肯郡任务线的前奏和前半段胡瓦尔德的应对堪称满分,这也是我选择投票给他的原因(当然也有传统中“兴灭继绝”的影响在,父亲去世当然要立他的儿子继承,类似齐桓公救邢存卫)。

不可否认,胡瓦尔德的缺陷是很明显的:首先比起高大威猛的哈夫丹、乌巴、艾沃尔或心机深沉的阿尔弗雷德大王,年轻文弱又天真无邪的胡瓦尔德怎么看都“望之不似人君”,更别说像一位乱世之君了,虽说以貌取人不可取,可是不少时候还是不差的。

其次,胡瓦尔德对百姓友善并寄予厚望,这本是一个很大的优点——哪个老百姓也不希望摊上个暴君,然而他却天真地疑问“为什么老百姓不愿意支持自己”。事实上,中世纪的权力游戏真的没有多少老百姓的事,他们也不在乎坐在自己头上的是狂鹅、主教还是丹族人,只要能让自己吃饱穿暖安居乐业就好,别的他们真的不在乎。胡瓦尔德是一位仁慈的统治者,但这时候还不是个合格的统治者,至少在对老百姓的态度上不完全合格。

第三,胡瓦尔德与丹族女孩自由恋爱、在暗流涌动的林肯郡出门不带护卫(因此遭到了好几次暗杀,全靠艾沃尔相救)、一再声称强调自己的家族和血统等也显得他十分幼稚,相当程度上不明白权力场上趋利避害的道理。尤其是最后一点,让我想起了老狮子泰温的话“说自己是国王的人不是国王”(当然这个问题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后面会说)。

以上种种都是胡瓦尔德的缺点,这是不可否认的。不过比起认为他眼高手低是个草包,个人觉得倒可以认为还是他太年轻了,缺乏经验积淀让他显得图样图森破。如果假以时日历练,他还是颇有成为明君的潜质的。胡瓦尔德从外表看比艾沃尔还要小些,他也提及过自己在林肯生活了二十年,顶多二十出头,而艾沃尔在林肯郡任务线的时候已经三十岁左右了。

不仅如此,艾沃尔的过去也不是胡瓦尔德能比的:胡瓦尔德虽说一直被作为继承人培养,可是这20年一直顺风顺水没有挫折,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历练(有可能是他爹打算让他大一点再说,没想到自己先不行了),对权力场的尔虞我诈虽然有所了解但还有欠缺;而艾沃尔不仅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在前往英格兰前就多次为黑鸦氏族征战,到了英格兰更是一手挑起外交战争大梁,无论人生履历还是实践经验都远超胡瓦尔德。而历史证明,很多经验和教训没有经历过、没有实践过是永远不会明白的,这就是为什么艾沃尔显得少年老成,而胡瓦尔德还像个孩子一样。不可否认,历史上确实有二十出头年纪轻轻就扬名立万手腕高超的天才人物,可是古往今来有几个唐太宗呢?

为胡瓦尔德的辩护结束后,我们不妨把自己代入胡瓦尔德,看看胡瓦尔德面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摆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危如累卵杀机四伏的局面:一个月前,作为前任郡长独子,本来当之无愧的继承人的你无缘无故地被戴上镣铐驱逐出境,而你清楚你爹已经重病缠身时日不多,特别是你爹对你十分喜爱,绝不可能做出大限将至流放独子的蠢事。历朝历代这种权力交接时刻都凶险无比,特别是你清楚有一个隐秘的教团(当然上帝视角知道这就是上古维序者)已经渗透进了林肯郡。毫无疑问,他们是假传圣旨,想借着你爹病重的局面将你驱逐出境,进而攫取属于你的林肯郡。想想古往今来那些没能顺利登基的继承人或者被废黜的君王,你甚至都能想到你的结局:也许最好的结局就是背后飞来一支冷箭或者一杯毒酒了却此生……

身为狂鹅家族的儿子、林赛诸王的后裔,你当然不甘心就这样白白断送性命,更不想看到祖上“暴霜露,斩荆棘”打下的尺寸之地就此江山易主。毋庸置疑,无论是为了自己、恋人、家族还是自己的国度,你必然也必须选择反击,阻止这个邪恶的教团。所以你首先逃到你的丹族女友那里躲避起来,这里足够安全隐秘,至少能先暂时保住性命。

可是再看双方的实力对比,你不由得心生悲凉:你爹生死未卜音讯全无,很可能是被教团控制了起来,这就意味着他们拥有对政变合法性的解释权——从他们可以假传旨意驱逐你这个他的独子就能看出来了;教团实力强大,你爹堂堂郡长失踪一个月,除了全城戒严(刚到林肯全城均为不信任区)外林肯居然还没有什么异常,可见教团的渗透控制力度达到了什么地步;还有消息指出,教团似乎在南方的安卡斯特城堡厉兵秣马整修堡垒,看样子已经做好了武力夺权的后手准备……换句话说,以教团的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你在林肯郡再也没有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了——不算你的丹族女友的话。

而再看你自己,你手上一没有嫡系班底,二没有丰裕资金,三没有威望功绩,而且看上去还“望之不似人君”。可以说,除了顶着一个类似刘备“汉室宗亲”的身份“林肯宗亲”之外,你再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钱了。幸运的是,你这个“宗亲”的含金量要高得多,明明白白是前任郡长的独子,这是你最大的号召和倚仗了(某种意义上说胡瓦尔德总是强调这一点和刘备总是以“汉室宗亲”作为自我介绍开场白异曲同工,都是强调自身身份,增强号召力)。

指望林肯郡的那群贵族吗?你是不敢指望的——在一个看上去还算忠心耿耿的家臣埃尔夫加之外,你再也没有得到任何一个贵族哪怕暗地里的支持。很明显,他们中的不少人都是骑墙观望派,谁赢帮谁;更不用说以教团无孔不入的渗透控制能力,天知道已经有多少贵族倾向于他们,要是自己贸然行事,很可能就是自投罗网。而埃尔夫加虽说目前支持你,可他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挑战整个郡。

指望老百姓吗?你也许号召过,可是老百姓对你们贵族的权力游戏不感兴趣。何况面对装备精良的骑士和武装士兵,农夫组成的征召兵不说一触即溃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白白送死而已,没有老百姓愿意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狂鹅后裔”白白送命,他们只在乎自己安居乐业与否,谁统治他们他们并不在乎。

指望自己老爹的上级麦西亚国王为自己主持公道?思来想去也是行不通的。你知道现在的麦西亚国王西奥武夫是被丹族人在不久之前武力推上台的,还是篡夺了原本国王的合法王位,就算有丹族武力弹压也一定多有不服,根本没有本钱和能力去和林肯郡这样一个大郡翻脸。也许他只会把你留在他的宫廷里作为牵制林肯郡新主人的工具,至于许诺的复国大概口惠而实不至。更要命的是,一旦你去了麦西亚的宫廷,你势必会失去自由——国王是不会允许你这样一颗好棋子随便离开的,那么也许你最好的结局就是在麦西亚宫廷终老一生,复国想都不要想了……

去请求北方的诺森布里亚王国帮自己复国?那更不可能,诺森布里亚的统治者哈夫丹和麦西亚的太上皇乌巴(林肯郡任务线时伊瓦尔已死)是亲兄弟,你作为一个外人还是外族,能拿出什么样的血本才能让哈夫丹和亲兄弟开战?更不用说哈夫丹年老生病,恐怕时日无多,进取心还剩几分实在是未知数……

思来想去,你再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群刚来英格兰不久名声却如雷贯耳的丹族人——黑鸦氏族和他们的首领艾沃尔身上了。从动机上看,黑鸦氏族初来乍到,希望广结盟友,若是他们帮你复国,他们就会得到一个忠实的盟友;从之前的一系列战斗可以看出,黑鸦氏族的战斗力非常强,首领艾沃尔更是堪比女武神的存在,足以和教团的武装相抗衡;最重要的是,黑鸦氏族在乌巴扶持西奥武夫国王上台的战争中出力很大,请他们为援不至于过分刺激西奥武夫和乌巴,甚至还可能请动他们帮忙……因此思来想去,你决定孤身一人前往他们的定居点雷文斯索普求援。

然而此去也是风险极大的,首先黑鸦氏族毕竟是丹族人,他们能不能接受自己——一个出身于他们死敌种族的盎撒人?其次,黑鸦氏族的大名既然自己都知道,教团没道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已经算到自己必然要去找黑鸦氏族,提前对黑鸦氏族许以好处,只等自己自投罗网?最后,就算黑鸦氏族没有道理拒绝帮自己复国能带来的好处,他们的实力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说那般强大?作为一个业余诗人,你也知道吟游诗人的夸张有多么不靠谱。

历史证明,强者怎么选都是对的,只有弱者才要面临痛苦的抉择。而且即使选对,弱者成功的概率也是很渺茫的。也许你也在纠结踌躇中度过了一个个不眠之夜,可你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黑鸦氏族是你唯一可能指望得上的倚仗,若是错过这个机会,你就真的没有翻盘的机会了。也许在雷文斯索普等待你的是一场鸿门宴,也许是一艘为押送要犯准备的船,甚至干脆就是路上的一支冷箭……但你别无选择。于是你给你的女友留下一张字条,踏上了破釜沉舟赌一把的求援之路。你知道带的人越少越安全,很可能你是孤身一人乔装打扮来到雷文斯索普的。很幸运,你命大地活着到达了雷文斯索普,而且赌对了。

复盘整个胡瓦尔德的求援之路后,我们可以看出胡瓦尔德真的不是个草包,草包是不会有这种孤注一掷的勇气的,是不会有这种看准可能的帮手精确出手的眼光的,更不会有那种敏锐的政治嗅觉的。假以时日历练,胡瓦尔德还是颇有潜力的。当然不可否认,胡瓦尔德是个幸运之人(虽然游戏里他最后的结局并不幸运),路上没有被打黑枪,而且押对了黑鸦氏族这个宝,不过自古以来富贵险中求,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环,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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