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子小姐的脚下埋着尸体04卷第三骨:蝴蝶在十一月消失了01

第一节
硕果累累的秋天匆匆而过。
从旭川搬家的朋友说“旭川喜欢万圣节”,这大概是真的。虽说这是最近才养成的习惯,但在这个满大街都是好吃的蔬菜和水果的时候,漫长而寒冷的冬天就在眼前,一时之间也会有想要兴奋的心情吧。
黑色、橙色、紫色,魔女和南瓜妖怪从这样的街道上消失后,旭川一下子就进入了冬天。
一方面是因为店里的陈列换成了圣诞节的颜色,另一方面是因为十一月过半之后,就会开始真正地积雪。
但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去年来得早,从十月末开始,最近一周的最高气温超过了十五度。明天最高气温将达到二十度,电视上说这是首次观测到的记录。
虽说这几年观测到的第一次啦、异常气象啦这些词已经完全消失了,但在这个可能会有积雪的时期,只穿一件连帽衫走在外面,我总觉得有些担心。

“实地调查?”
“是的,樱子小姐说想在下雪之前进森林一次。”
放学后,班主任矶崎老师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无论如何都想给地板打蜡,于是他抓住了我,虽然不是学期末,却让我帮忙从擦布到打蜡,作为劳动的报酬,他请我吃了拉面。
和樱子小姐一样偏食的矶崎老师,总是说讨厌猪排盖浇饭的猪排,还说寿喜烧肉也是多余的(他说这是为了更好地享受粉条的味道),总之就是不喜欢油腻的东西。
果然不出所料,他把肉源源不断地转移到我的大碗里,对了,九条小姐还好吗?他问我,我把周末的安排告诉了他。
homen是旭川现在最热的B级美食。虽然只是在拉面上加入了柔软的肉和豆芽等蔬菜,却非常美味。
官方的味道好像是酱油味,但我个人喜欢正宗的味噌味。有腰身的拉面、富有弹性的肥肉、清脆的蔬菜……一边享受这三种嚼劲,一边喝着渗透着荷尔蒙味道的浓汤,从内心深处发出“啊!真好吃!”,这样的声音溢了出来。homen就是这样的拉面。
“这是她今年最后一次出远门。”
我欢快地吃了一口肉,对矶崎老师说道。胖乎乎的油脂很甜。
“确实,一直到星期天都很暖和,如果说是今年最后一次的话,应该是个好时机。”
老师这次一边把黑木耳移到我的碗里,一边点了点头。
“本来不打算跟她一起去的,但是她一个人去也太让人担心了,樱子小姐又没有智能手机。”
“GPS呢?”
老师和我都不擅长把东西塞进嘴里说话,所以谈话间伴随着“哧溜哧溜”的拉面声,有一种微妙的停顿。
“我和她都没有GPS,我应该跟外公哪里借一下吗?”
“......借我的吧。”
我的问题停顿了十分钟后,老师开口道。
“啊?可以吗?”
“不过,我也想去。”
“什么?”
“我想马上就能看到虾龙胆(一种花)了。”
“啊......。”
老师很喜欢花。今年夏天,老师借口说感冒请了两天假,但实际理由是一年只开一次的月下美人的花蕾快要开花了,我知道这件事(因为他后来经常向大家展示照片)。
“.....你怎么一副讨厌的表情。”
看到忍不住说出心里话的我,老师皱起了眉头。
“我只是觉得不光是樱子小姐,连老师都要陪,实在太麻烦了。”
“你觉得我会妨碍你和九条小姐两个人独处吗?”
“不,我觉得同时面对两个真的很麻烦的人太麻烦了。”
“你说什么?我不请你了哦。”
“这是两码事!太狡猾了吧!”
我慌忙反驳,老师把头扭向一边。
“反正是我掏钱。”
真是个不成熟的人.....虽然这么想,但我无法忍受拉面继续延伸下去。
“….....那么,请好好早起哦。”
我一边咕哝着“没办法啊”,一边吃着拉面。美食总是危险的,我本想保持从容的心态面对这件事。结果,但当肥肉完全进入胃袋时,我开始觉得和老师的实地考察也很有趣。

几天后的星期六,我因为被这种肥肉所迷惑,一大早便和樱子小姐、老师一起来到旭山动物园以东米饭地区的森林里。
米饭是包含丰田、米原、瑞穗三个地区的称总,语源是阿伊努语中表示水的甜的Depan-pet,从这个汉字就可以知道,是大米的产地。
明治时期,这里是从福岛县移居来的人聚居区,养蚕业也很盛行——这些话其实是从老师矶崎老师那里学来的。
现在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田地,以及安静的小镇。今天的气温也远远超过了往年,虽然不能说是晴空万里,但像秋天一样的薄鳞云覆盖在大雪连绵的山峰上。
“你看,这是虾夷龙胆。”
说着,矶崎老师手指的方向,立着一棵草,草的茎顶插满了蓝色的花朵。紫色的蓝色花朵、叶子的绿色、茎的红色,在秋天的森林中形成鲜明的对比。
“啊......在旭岳也看到了,我在登山的时候也见过几次,这就是龙胆吗?”
如果他穿着清澈的西装来怎么办呢?虽然我很担心老师,但他似乎也准备好了行走森林和山林的装备,躲熊的铃铛和GPS......。
樱子小姐说过只要是她走过一次的路她就不会迷路,所以她有时会带着少量装备就进入森林,事后听了真是让人提心吊胆。和这样的她相比,矶崎老师做了充分的准备,还会教我每一朵不认识的花,和她一起进行实地考察,让我很安心,也很开心。
最重要的是,我要找的是花,脚步也很轻快。就像前泽先生说的,我对动物的尸体已经不感到惊讶了,但是找到了也并不高兴。
与此相比,能把那些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可爱的花一朵一朵地教给我,即使不是特别喜欢花,我也会很开心。
“即便如此,我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这么多的花。”
这么说着,我环视着逐渐由绿色变为茶色的森林。这是深秋和冬天的颜色。然而,就在这样的森林中,虽然已经过了盛开的时期,但仍有许多开着花的植物静静地盛开在各处。
“你看,脚下开的是千棱蒲公英,又叫紫蒲公英。这种花春秋开两次,特别是秋天的时候,茎长得这么长,叶子也长得这么大。”
老师又教了我一种花,不听他这么说,我是不会注意到的。准确地说,花已经完成授粉,变成了种子。长矛一样的茎头,长着像蒲公英的绒毛一样蓬松的白色绒球。
一开始还漠不关心的樱子小姐,不知何时开始倾听老师的话了。对于博学多识的她来说,增长知识总是一件好事吧。
“啊,那这个呢?好漂亮啊。”
我跪在地上想要发呆,不远处的紫色花朵映入我的眼帘。一开始还以为是龙胆花,仔细一看,叶子像蒿一样,花朵也垂着。
“最好不要碰。”
“什么?”
我走过去想仔细看看,樱子小姐向我伸出了手,尖锐地说。
“九条小姐说得没错,最好别碰。”
矶崎老师用相机拍下了一些记录用的照片,然后慢慢地走到我身后。
“什、怎么回事?手会被咬到吗?”
我慌忙缩回手,老师耸了耸肩。
“如果只是会被咬到就不会有什么……这是附子草。在附子系草里中毒性最大的一种,最好不要随便碰。”
老师边说边把这朵花也拍了下来。被称为剧毒的花实在太可怜了,我吓了一跳,慌忙从花身后往后退。不知为何,我感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连脚下的泥土都渗进了毒素。
“不过,不管毒性有多高,只要不是致死量就没有意义。”
看着突然害怕小花朵的我,樱子小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可是,如果毒也传染到赫克塔身上,不是麻烦吗?”
“确实,附子草的毒素存在于根、花和花粉中,而且也有毒草会污染到土壤,慎重一点也许不是什么坏事。”
樱子小姐一边这么说,一边哈哈大笑。她还是那么坏心眼。
我有些闹别扭,就这样和他们两人走了一会儿。太阳越来越高,我的后背开始发热,突然,樱子小姐停下了脚步,用胳膊挡住我们的去路。

“什么事?”
“安静。”
“什么?”
面对详细的我们,樱子小姐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指向草丛的另一边。
一开始,我没能立刻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然而,当我定睛注视着与周围毫无两样的景色时,视线的前方突然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蝴蝶吗?”
“黑影蝶,这种时候还真少见。”
我和老师几乎同时叫出声来。
那确实是蝴蝶。虽说是蝴蝶,但粉蝶和凤蝶都不是我们熟悉的蝴蝶,这种蝴蝶既不鲜艳也不漂亮。那是完全融入了秋天风景的焦茶色,还是灰色,或者是模糊的斑纹,不讨人喜欢,或者说是不可爱,更确切地说,那是像飞蛾一样的蝴蝶。
唯一引人注目的,应该是翅膀上有几个像圆圆的瞳孔一样的黑斑吧。如果是平时的话,是不会注意到的,如此朴素,但是在这样的时期,而且不是一只,而是好几只紧紧靠在一起,不由得吸引了我的目光。
“明明都已经下雪了,近一周的时间里,天气暖和得不符合季节吗?”
我低声说着,樱子小姐慢慢地向蝴蝶走去。
“樱子小姐?”
蝴蝶看到她靠近,只是轻轻地抖动了一下翅膀,并没有马上飞走。在它们旁边,樱子小姐从口袋里拿出塑料手套,像往常一样在手腕处敲了敲皮筋。
呃?我还没来得及这么想,樱子小姐就把手伸进了蝴蝶里。顿时蝴蝶们一齐飞了起来。
“呜…..”
我不由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樱子小姐很高兴地捧起了一具明显已经腐烂、胖乎乎、啪嗒啪嗒掉落的尸体。
“是野兔。”
她用手指轻轻掸掉虫子,像往常一样把尸体塞进密封塑料袋。
“一般认为蝴蝶是以吸蜜为生的,但实际上也以树液、腐烂的果实、动物的尿液等为食。其中,这种蝶喜欢尸体。是很难才能看到的蝴蝶。”
也就是说,是附在尸体上的蝴蝶吗?我越来越不喜欢这只蝴蝶了。
“据说这种蝴蝶的活动范围在青森县最北端之内,我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蝴蝶。”
我看了看老师,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目光从樱子小姐身上移开,对我说道。
“这是我的假设,黑影蝶多栖息在福岛,所以它们移居过来的时候,也可能一起被带到这个地区。”
“蝴蝶也移居……是吗?”
这是北海道特有的历史。一瞬间,我的视线追随着在周围依依不舍地飞舞的黑影蝶,它们仿佛要逃避从树丛间照进来的阳光。
蝴蝶在树木之间又加深了黑影。
“······虽然漂亮,但是有点恐怖,应该说有点神秘吧。”
“蝴蝶自古以来就是一种给人以灵性的力量和与死亡相关的强烈印象的昆虫。在日本,黑凤蝶和乌鸦凤蝶等黑色蝴蝶也被称为地狱蝶和极乐蝶。研究家认为,这是一种把极乐世界带来的不吉利的东西换成好的形式来驱除厄运的风俗。”
“地狱蝶......”
凤蝶也会被尸体吸引吗?悠然飞舞的蝴蝶,如果有又大又黑的翅膀,或许确实会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可真可怜啊,樱子小姐要是把兔子拿走了,黑影蝶它们的食物不就没有了吗?”
看着把兔子放进背包的樱子小姐,我这样说道。她回过头,缓缓地回答。
“……不管怎么说,它们都活不过这个冬天的。”
“啊......。”
“是啊是啊。虽然今天很暖和,但周一又会像往年一样寒冷。用不了一个月,这里就会被雪淹没吧。”
不知为何,之后三个人都没有说话。老师随心所欲地拍着花,樱子小姐则寻找着其他动物的尸体,就这样走了一会儿。

电话打来的时候,我们商量要不要再进山一段时间,并按原路返回回到车上,这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
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声音。一阵沉闷的音乐响起,我们面面相觑。
“.......”
陌生的铃声。如果不是我,就只有老师了。老师马上意识到是给自己的电话,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黑色的手机。
“老师?”
但他拿着手机,一动也不动。
“那个......不接可以吗?”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切换到语音留言,电话挂断了,但隔了一口气,又响了起来。
“老师......。”
不管是谁,都会有一两个不想与之交谈的人吧。可能就是这样的人打来的吧,老师才会不接电话。我们之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电话的主人是打算一直打到老师接电话为止吗?麻烦的感觉和确确实实的疯狂,从日常的工具中散发出了来,恐惧让我屏住了呼吸。
结果,老师似乎已经无法再忍受。他做了个深呼吸,下定决心似的拿起电话。
“你好,我是矶崎。”
老师刚一回答,电话那边就响起了喊叫般的声音。声音撕裂开了,听不清楚,大概是个女的。
“好久不见。”
老师冷静地回答。
“….....诶?一重她?”
老师的表情突然变了。
“啊,不,这里没有任何消息——嗯,是啊,我是这么想的——是吗——知道了,我也会联系其他学生的——是的。”
老师这样回答电话那头的人。这时,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已经平静下来,听不到最初的叫喊。
“那我再联系您。”
过了一会儿,老师说着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在额头正中央,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
“老师......。”
我以为老师在哭。矶崎老师作为一名学校老师,是不是太失职了?如此随心所欲,飘飘然,我几乎没见过他发怒或感情用事的样子,所以我非常动摇。
但是,老师抬起头来并没有哭。松了口气,只是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
“怎么了?”我很想问他,但现场气氛不允许我问。
“什么电话?”
但樱子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礼貌地问道。她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同时也很羡慕她的直率。
“等等……是毕业生的母亲打来的电话。”
老师为难地说完,收好手机。他把手机放在裤兜里,而不是放在风衣里,是因为还要打电话吗?还是因为他已经动摇了?
“对不起,我先回去了,有急事。”
“站住!”
老师说着,快步走了起来。但是,樱子小姐用尖锐的声音制止了他。
“你打算怎么回去?”
“什么?”
“如果你非要从米饭地区走回去的话,我也不会阻止。”
“啊......。”
老师似乎吃了一惊,皱起眉头。因为今天是坐樱子小姐的车来的。
老师的私家车是一辆本田的轻型敞篷车,这在冬天的北海道是不常见的。虽然是一辆很可爱的车,但只能坐两个人,不能坐下所有人。因此,必然是坐樱子小姐的车。
“….....没关系,我叫出租车。”
老师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但是对这样的他,樱子小姐咧嘴一笑。
“别担心,我送你回去。”
樱子小姐说着,轻轻地拍了拍老师的背,先走了起来。
“可是,这……”
“骨头不会跑掉。它们一直在等着我。所以不必勉强非得今天。而且,我还弄到了兔子骨头,这就足够了。”
面对头也不回地说道的樱子小姐,老师表情暧昧地说道:“是吗......。”除了对樱子的顾虑之外,大概是不希望我们提及电话的事,以及发生纠纷吧。
“......那么,请恕我多嘴。”
但老师最终还是这么决定了。樱子小姐说过,只要走过一次的路她就不会忘记,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快步走着。我们追着她,以比来时快一倍以上的速度前进。以至于我觉得不需要花多长时间就能到达车子。
尽管如此,到达车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我该去哪里?”
上了车,用力系好安全带后,樱子小姐说道。
“哪里?啊,对了,去哪里好呢?”
但老师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困惑,在副驾驶座上低下了头。
“矶崎?”
樱子小姐讶异地看着老师,但老师没有回答。是在烦恼吗?
“请问......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可以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终于忍不住,战战兢兢地问道。
“正太郎不知道‘三姐妹’的事吧。”
“三姐妹?”
老师又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因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不是听说过老师负责的一个学生在校期间失踪了吗?”
“啊......啊,总觉得。”
这个我听说过。记得是前年的毕业生。只是因为学生自己的家庭问题,好像自杀了,所以不太敢在校内说。
“失踪的西泽二叶有两个好朋友,二年级时因为分班而相遇。”
老师一只胳膊肘支在车门上,托着腮,呆呆地说。
“毕业生圆一重、西泽二叶、津津见三奈美三个人,也许是因为名字里有数字的缘故,关系很好,经常一起行动,就像三胞胎一样什么都在一起,所以大家都叫她们三姐妹。我们的关系就是这么好。”
我觉得“一重”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还是侧耳倾听。
“一重和三奈美原本就是从小学到大的玩伴,后来二叶也加入其中。虽然经常吵架,但我觉得三个人相处得还算融洽——直到二年级秋天二叶失踪为止。”
老师的嘴唇发出叹息般的叹息。虽然我觉得这样那样的说法不太真实,但班上的三个女生确实很不可思议。上厕所也一起,做什么都一起,提包上的挂件也一样。明明看起来关系那么好,但当其中一人不在的时候,就会理所当然地对不在的那个孩子说些坏话。
“原本二叶就有点危险侵向,或者说有不安定的地方。我想她也有过烦恼。在那孩子失踪前,他的父母就离婚了,在将来出路上也和父母起了争执。后来也发现了遗书之类的东西。”
“遗书......吗?”
“主要是对家人的不满,所以没有追究到学校。不过二叶好像也没有和一重和三奈美商量过。两人对那件事大受打击······当然。实际上我也很受打击——我明明是她们的班主任,却什么都没能做。”
老师又叹了口气。一直默默听他说话的樱子小姐突然开口了。
“真正要去死的人都是这样的。因为跟别人说的话会被人打扰。更何况是对能为自己做点什么的人,就更不能说了。”
语速比平时快了一些,或许是为了安慰老师。
“即使这样……即使不说,我也应该注意到。”
老师说着低下了头。从后座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颤抖。
“......因为二叶的失踪,一重和三奈美之间好像也出现了隔阂。两个人在一起,即使不愿意也会想起二叶吧。结果两个人就这样以保持距离的形式毕业了。”
“老师,那刚才的电话是……”
“直到现在,我还担心会有人联系我说‘二叶还活着’,所以一直没能从电话簿上删除三个人的父母和她们的联系方式。刚才的电话是……一重的母亲打来的。”
“电话说的事情不怎么好吗?。”
我不由得这么问,但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迟钝了。老师应该也知道用那个号码打来的电话实际上是什么样的吧,那个让人害怕的重拨电话的内容应该也不温柔吧。
“一重失踪了。”
“什么?”
“是一重的母亲打来的,说她失踪了。”
老师用苦涩的声音回答。我还以为是二叶的遗体被发现了,吓了一跳。但对了,我想起老师确实在电话里说过“先”。他觉得自己听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就去她的家。”
“什么?”
樱子小姐又突然说道,我和老师同时叫了起来。
“目的地就去哪里吧。”
樱子小姐回答得很愚蠢。
“这次你想自己找吧?要找的话,不去查那个女孩的家怎么办?”
“这次”这句话刺痛了他的心。老师用双手捂住脸,用震动的声音说:“拜托了。”
话虽如此,为了换衣服,老师还是先去了自己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