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 双洁 HE】弱柳扶风11欣赏
太和殿外宫人跪了一地，而殿内魏无羡傻乎乎地看着蓝忘机，真心实意地欢喜：“蓝卿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让我交什么？”
蓝忘机合眸无声长吸一口气，再开口平静许多，只是仍有未消退的森寒感：“金相前几日进宫，可是给了你一种能暂缓疼痛的药？”
看出他心情不好，魏无羡唯唯诺诺，到底还是不敢隐瞒：“啊，对、对，是给了一瓶。”
“给我。”
“……”
魏无羡眨巴眨巴眼。
自己还想着找个机会让蓝忘机发现这药来着，现在居然自己来要了……这个反应，药的问题很大？
他迟疑着将被自己藏好的药取出，蓝忘机冷眼瞧瞧，尚还算满，就算用过也估计不多，面色这才缓和些：“吃了多少？”
“……”魏无羡小心道：“我……没吃。”
蓝忘机一怔：“没吃？”
他看到这个年纪不大的皇帝抬眸羞赧一笑，眸子又黑又亮：“金相说，这药暂时还不能根治我的病，用了它虽然可以止痛，但一旦停药就会加重病情，我、朕不想用它，不想受制于一件死物。”
说着说着魏无羡声音低下去，不太敢看蓝忘机：“反正也就是疼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蓝忘机心尖一颤，眸子里的风暴徐徐散开，有疼惜缠绕着化开冰川。半晌，魏无羡发上微重，他看到蓝忘机唇边泄出一丝安抚般的温柔笑意：“陛下很乖，也做得很好，是臣……小看陛下了。”
“啊？”魏无羡被这个笑迷晕了头，连脸颊都泛起微红，傻乎乎应和，心里已经连北都找不着了。
蓝忘机笑起来怎么这么、这么……
他心口砰砰急跳，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的魏无羡按紧胸口，还搞不懂自己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血脉鼓噪，浑身都莫名其妙地颤抖起来。
“怎么了？”这反应让蓝忘机一怔，他小心扶住魏无羡，皱眉：“可是又疼了？”
那双琉璃眸子冷淡不复，安静而隐带关切地注视着一个人带来的冲击太大，魏无羡完全没了以往的镇定狡黠，虚脱般道：“只是有点没力气……”
忽地有个无厘头的想法冒了出来：幸亏这人一直板着脸，他要是多笑几次，朕早就被迷死了！不笑时吓人，笑起来更吓人，蓝忘机真是……太可怕了！
“陛下先歇着。”
蓝忘机还当是自己方才生怒吓到了他，难得地生了歉意，他将魏无羡扶到榻上，又为人倒了杯药茶，也顾不得平日恪守的礼仪，径直坐在魏无羡身边：“若是难受得厉害，臣便唤太医来。”
“不用了。”魏无羡乖乖低头喝水，桃花眸向上一撩，笑起来卷翘而长的睫羽勾得人心痒痒的，限于年纪淡化了风流感，多出些许青涩，又撩人又可爱：“多谢蓝卿！”
说是养只小老虎看看，怎么现在反倒像只兔子了？
蓝忘机思忖着，眸子里再度有笑意浮动。
魏无羡喝尽一杯茶，不知为何没敢再去看那双眼睛，眼神乱飞，反倒将心虚的感觉表达得淋漓尽致：“蓝卿为何知道金相为我寻药？”
“陛下再是年少，也当清楚臣与金相不合，自然有特意留意着他。”蓝忘机并不避讳：“无论陛下信与不信，臣并不曾在陛下身边安插人手。”
恍惚间，魏无羡又看到眼前人在囚室前站着，平静到漠然的疏冷，孤寒凌厉，肩骨瘦削如刀：“以及，无论陛下信与不信，臣并无反心。”
一瞬间，他竟觉得心口真的疼痛起来。
“朕信的！”魏无羡斩钉截铁，道：“只要你说，朕就信。”
他说得太郑重，郑重得远远超过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分量，以至于蓝忘机竟被他摄住，吐不出半个字来。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魏无羡敛了敛气势，认真道：“朕承认，朕曾经很防备你。朕也清楚，朕说是天潢贵胄，但被迎回只是因为你们需要一个大面上的棋子，我只是你与金相争斗的牺牲品。”
他弃了“朕”的自称，悄无声息将身份地位的距离感抹去，好像他还是那个每日想着明天要怎么填饱肚子的无助少年：“我小叔叔和他的皇后死得很蹊跷，太多风言风语，和金相比起来我的确更担心你。我从一无所有挣扎着活到现在，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命，所以之前金相希望我站到他那一边，我就站了。”
魏无羡轻声：“可是你待我很真心。你会发落侍候不周的宫人，会观察我犯病几次，递过来的药茶永远是最合适的温度。你也会认真教导我，容许我的小心思，现在又因为我得了来历不明的药而生气——”
“你在希望我变好，所以我相信你。”
蓝忘机却道：“你可听说过施恩？”
魏无羡反问：“先不说你根本不必在我身上费这心思，就算是又如何，施恩的恩便不是恩了吗？你没有伤害我，我受了你的好，就该记住。”
头一次，蓝忘机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目光却很柔和：“无论你我未来如何，但今日，我是真的很高兴。还有一件事我要纠正你。”
蓝忘机站起身整理衣冠，同样郑重地行了一礼：“陛下，你是皇，是执掌大昭江山的帝王，从来就不是，也不可以是什么牺牲品。包括我也包括你自己在内，没人可以这样对待你。”
“我知道了！你快起来！”魏无羡一把扶住他，扯着人重新坐下：“所以金相给我的药问题很大？”
“成瘾性极强。”蓝忘机严肃道：“可以摧毁一个人的所有理智，如同傀儡一般，除了药其他什么都不在乎。”
他将试药人的下场一一叙来，魏无羡听着当即打了个寒噤，可怜巴巴地拽住蓝忘机的袖子，依赖道：“太可恶了！金相怎么能给朕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蓝卿你好，你从来不会这样害朕。”
被魏无羡这样瞧着，蓝忘机忽然起了逗他的心思，故意吓唬：“这可未必。说不准哪日陛下伤了臣的心，臣便当真大逆不道在陛下的饭食里下这些东西，控制陛下。”
“啊？”魏无羡本能看看自己还端在手里的茶杯，茫然看向蓝忘机，就在蓝忘机以为他会害怕时，却见人孩子气地皱皱鼻子，撇嘴：“你才不会用这么麻烦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陛下，在朝堂上，没有什么手段是上不得台面的。”蓝忘机摇头，话语直白到残酷：“你只要明了自己的底线，在此之上，百无禁忌。礼法是你身为皇者统治别人的工具，绝不能反被它控制。”
“但若你想成为一个足够优秀的皇帝，你就要在至高之处望见至低。”
你要看到不得志的书生，要看纨绔无能的贵族，要看勤苦劳作的农人，要看唯利是图的商人，要看勾心斗角的官员，要看沙场浴血的兵士，要看到虎视眈眈的敌人……
“你要懂这汲汲营营的芸芸众生所图所求，以心御之而治天下。”
最近太忙了，文字版发的比剧晚几天，不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