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语】如果你知道我终究会抛弃你,你还会爱我吗?中⑧

莲花血鸭X空桑少主 甜虐向 正剧向 变猫梗
屠苏酒出没,boss活跃警告,少主被坑预警
本期信息量巨大,请仔细阅读。请看到最后,相信不会让你们失望
头痛欲裂。
简直痛不欲生。
少女抱住了自己的头。
此时的她双目紧闭,牙齿打颤,呼吸变得沉重如山。十指穿梭进乱发,按压在头上,企图抑制这突如其来的剧痛。
皮下的神经有组织地跳跃着,它们不断撞击皮肤,异常活跃,却不能让这疼痛减轻分毫。
teng……
少女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个不成形的音调。
不似过去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她蜷缩在床上,逐渐与曾经那个被囚禁在医院的自己重合。
那时她的两肺将近极限,新鲜的氧气已然成为了最诱人的毒品——生命不断渴求世间的氧——可肺部的每一次扩张,都可以让她疼得生不如死。
像是有人将其生生剖开。
可现在又与当初有何不同呢?
无助的女孩抓着头发,感觉整个脑壳都在被人敲碎搅拌——就像有人在夺取自己的灵魂,让她痛苦得无力反抗。
这该死的……并发症。
偏偏自己游戏下线后,头疼得这么厉害。
早知如此……我应该再多待一会……
再下……线……
“嘭!”
少女忽然感到眼前一片漆黑。无形的压迫感快将她连皮带骨地吞噬。
“咳——”倒在枕褥间的她大口呼吸空气,但还是无法摄取血液循环中应得的氧。
“yao……”那人嚅喏着,声音因病痛而沙哑。
几近瘦骨嶙峋的手在四周胡乱地摸索。头,喉咙,连带着眼眶——她只能体会到刺骨的冷与流淌的汗水——疼得竟连眼睛也无法睁开。
我……还能挺一会儿……
只要能吃药……
起先她还能通过手指感受到被褥的绵软,衣料与蚕丝被之间的不同。可微弱的触感如流水般,正快速地从指缝溜走——到最后,她紧紧攥住了一个方形的盒子。
那是离她最近的物件,是眼镜盒,亦可能是药盒,但这都无所谓了。
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抬起手了。
“嗒!!!!”
少女手中攥住的什物垂直落地,爆发的声响惊动了破门而入的少年。
他呆呆地看着床上那人与她脱手的手机同时摔下,对这一幕感到难以置信。
“姐?”
颤抖的声音飘到少女的耳畔。病痛让她听不清来者的话,只能从音色分辨出那人的身份。
那人是……
我的弟弟
“……咳咳……”
“姐!”
“嗡——”
头疼,耳鸣。
她感觉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远。
空洞悠长,虚无缥缈。
少女阖上眼。
好累……好想睡觉……
沉重的呼吸渐渐弱下去,直到停息
在陷进幽冥前,她隐约发觉,似乎有几滴温凉的水打在自己脸上。
手被人握得生疼,耳膜也被震得发酸。
被抱起的刹那,她的耳边是亲人的抽泣。
【臭小子,我还没死呢……哭什么…】
失去意识前,她张开口,想抓住逐渐模糊的人影。
可为什么……
为什么她说的话,会是……
“喵……”
一声猫叫。
“嗵!!!!!!”
脊背着地的剧痛与意识清醒后的恍惚,在呼吸之间灌进自己的大脑。
从噩梦中惊醒的猫咪竖起瞳孔,眼神中满是惊愕。
“咳……”猫咪轻咳一声,胸口亦大幅度地起伏,倒不是身体的不适——只是条件反射罢了。
“鸭鸭!”原本埋在臂间,趴桌沉眠的少主被这一声响动惊醒,见猫咪仰躺在地,长舒口气。
他抱起地上的猫咪,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猫咪搭在少主肩上,环顾四周。
眼前不再是梦中陌生的天花板和清幽的丁花香——古老的房梁横亘在草药苦涩的香气与瓦片之下,玉质的器皿轻柔地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各色药材在杵臼之间很快便碾碎成泥。
捣药的人察觉到身后突如其来的变化,悠悠转身,面上略有吃惊,但他手中的动作也只不过停顿了一秒。
“醒了?”屠苏酒敷衍地问了一句,语气淡漠“比我预想的时间还要早一些。”
“从结果来看,还算不错。”
“屠苏,真是太感谢你了!”少主对屠苏酒深鞠一躬,感激之情融汇于一字一句之间。
唯有少主怀中的猫咪仍不知所然,既不明白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缘由,亦不懂少主为何要感谢初来乍到的屠苏酒。
自己不过是做了个噩梦,怎还出现在医馆。
“呵,要不是看在你把那根断掉的轮椅扶手送回来,我才不会救。”
屠苏酒偏头看他,轻“啧”一声,对一个时辰前的情景记忆犹新。
【屠苏,求你救救他吧!】
本以为今天依旧是平静地开场,没想到这小子抱着自己的猫咪直接冲到医馆来,不仅差点把门口晾晒的草药全部撞翻,还踩烂了门槛。
但也难怪他会如此慌张。
全身剧烈痉挛,咳嗽发烧,呼吸困难。
这只猫刚送来时,情况真的很不容乐观。
奇怪的是,经过检查,他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异常。
所以……
“我只是给这小东西扎了一针,让他安定下来,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想来应该是梦魇罢。大概是梦中的情景同步到现实,产生了异常现象。像你今天这样横冲直撞地冲进来大可不必。”
“梦魇?!”空桑少主突然惊叫,脸色惨白。
“那你和我说,他的情况很严重?”
“确实很严重。”屠苏酒严肃道。
“做梦做到梦魇,难道不是很严重的事吗?我又没说他是病的严重。”
“我警告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你支付的1004万贝币,和1754金玉别想让我还你。”
“绝不,没门!”
屠苏酒对上少主既惊讶又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直接别过脑袋,不去看,铁了心要把坑少主的活动进行到底。
谁让第一次见面时,这小子那么气自己。这次不让他大出血一次,他绝不善罢甘休。
“这……好吧,只要不是真生病就好”
少主哭笑不得地看着孩子气的屠苏酒,大致猜到了这是他的打击报复。
我以后再也不觊觎他的轮椅了。
少主在心中默默发誓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第一反应居然是跑到我这里就医,而不是空桑的另一位医师。是谁说空桑不用那么多医生来着?嗯?”屠苏酒看少主悔恨无比的样子,心中很是痛快,不由得趁机多讽刺他几句。
“这不是因为……你治过……”
治过寒英。
空桑少主正要解释,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他要是告诉屠苏酒,自己是因为饺子不会治疗小动物才跑来找他,可能对方会被当场气的吐血。
况且鸭鸭的症状与自己发病的症状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他才刚上线就发现平日里躺在枕头上的猫咪,在床边颤抖着蜷缩一团。
双目紧锁,呼吸紊乱,体温高乎寻常。当真不像是在做梦,以至于他想到很多,慌了手脚。
那时的情况实在太过紧急,而屠苏酒的医馆离自己最近,于是他也没多想,直接就跑来这里。
本以为屠苏酒可能会像新春剧情里一样刁难自己,没想到,他二话没说就把鸭鸭从自己手中接了过来。
〖一会儿把你身上最值钱的东西给我〗
当时他还觉得屠苏酒人超好,虽然毒舌了些,但该出手时就出手,先治病后要钱,决不含糊,简直就是医者典范。
现在看来,那时候他就看出来,鸭鸭其实啥事儿也没有了。
好吧,他这一失足成千古恨,全部家当直接GG。
“算了。说空桑不需要那么多的医生,这确实是一句错话。”空桑少主决定把刚才的想法全都吞回肚子里。
“假如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还会跑到你这里来。”
“哦?你不后悔?”
“没什么可后悔的。”少主点开空空如也的金玉界面,心疼的不得了。
“虽说去饺子那里治病,我的损失会少很多。”
“但对我来说,此时此刻的决定,才是最佳选择。”
一切当以病人优先。
他要选择最快速度,最短距离与最合适的医生,其他东西,那都是事后才考虑的。
这一点,少主和他老弟如出一辙的相像。
“还好是我想多了。”少主安心地喃喃道。
“******************”
(果然出院之后,我对疾病的判断力下了不少)
“……”
最后那句话,没有落到屠苏酒的耳中,反而是少主怀中的猫咪听了个透彻。
他的耳朵稍稍倾斜,想听得更仔细些,但少主完全不给他机会。
这句之后,再无多话。
“啧。”屠苏酒面对这个奇奇怪怪的少年,突然感到十分无趣。
这人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他人的关切,但对自己似乎却没有那么多关心。
他向少年的右手看去——那只被火焰焚烧过的手上缠满了绷带,斑驳的血迹在未曾更换的纱布上格外抢眼。
这种伤,单凭药物治疗很难痊愈。
明明他才是伤得最重的人,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却对疗伤一事只字不提。
简直和那个家伙不相上下。
屠苏酒轻叹。
某个从昆仑雪域而来的人影在屠苏酒脑海中一闪而过。
记忆中的人与面前的人逐渐重合。
……
“喂,小子,把手给我。”屠苏酒忽然开口道。
“嗯?”
少主倍感疑惑,把猫咪放在肩头后递上了左手。
“不是这只,是那只。”屠苏酒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要干什么?”少主突然变得很警惕,立刻把右手背到身后。
“我心血来潮,想研究一下烧伤不行吗?”屠苏酒看空桑少主像兔子那般小心,莫名好笑。
“你管我做什么,乖乖把手递上来就行了。”
“不要。”少主意外地坚定,弄得他肩上的猫咪也在疑惑地看着他。
“……”屠苏酒无语了,这小子为什么这么固执。
“你怎么这么紧张,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屠苏酒见他还是背着手,有点被气笑了。
“不……我没那么想……”
“那就把手交出来。”
“……”
少主沉默着做了一番心理斗争,看着界面中,屠苏酒逐渐缩减的血条,还是没有选择妥协。
【他精湛的医术能令重伤而不省人事的队友在瞬间起身,继续投入到战斗中去】
【不过这种能力,对于魂力本就衰弱的屠苏酒而言,似乎是一种伤害】
若不到万不得已,他真不愿意去麻烦他,况且他这具代码构成的身体真的没有医治的必要。
“我这手,在饺子那边已经治得差不多了,真的没有任何研究价值。”少主打个哈哈,想搪塞过去。
但显然没有任何效果。
屠苏酒察觉到少主的眼神有意无意的回避自己衣摆下的双腿。
片刻之间,他的思绪回到了过去。
某个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
〖你们说的人我从未听说过。〗
〖所谓神医,这乱世之间仅我一人〗
〖屠苏,不过是我酿的一壶酒罢了〗
师父的声音犹然在耳。
被人带上脚镣押走的老者,似乎就在屠苏酒的眼前。
曹军将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围得水泄不通,刀枪剑戟从沙场撤下,指向伶仃老者。
那时,自己还是站着的,十二三岁的模样,躲在师娘身后,面对周围的千军铁骑,不知所措。
“华佗先生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受过老者恩惠的将领眼中甚是痛惜,他对老朽的执拗万分不解。
“曹丞相,来寻的是您的弟子屠苏”
“只要他能治好丞相的病”
“金屋银屋,任您挑选。”
“荣华富贵,挥之即来。”
“您道出他如今身在何处就好,往后的事便用不着您费心……”
〖我说过,此人我从未听闻〗
身着粗布短衣的医生抬手打断了将军的话,浑浊的眼睛,不知在看向何处。
〖我只知道〗
〖屠苏是我酿的一壶酒〗
时代的沧桑,为这垂垂老矣的人渲上几分浓厚的笔墨。早年洪亮如钟的声音,在此刻万分沙哑。
他沉吟着眺望远方,不住摇头。
〖一壶药酒啊……〗
年过半百的老人昂首而立,手中攥住的,是尚未完成的医书。
〖只可惜,这好酒,不能与世人分享。〗
〖待到饮尽的那刻,这好酒,便再也没有了。〗
华佗转身看向自己的老妻和她身后的孩子,泰然一笑。
他曾为屠苏酒的诞生而欣喜,以为在这乱世中,自己渴求到了一线希望。
饮尽屠苏后,人们不会因预防瘟疫而困扰。
没有满眼望去的尸横遍野,饿殍百万。
国泰民安,平安康健的未来不再是奢望。
屠苏尚未化灵成人时,他想的是救济天下。
可待这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华佗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他想把自己的医术传下去,为世间留下另一位悬壶济世的医者。
他是屠苏酒的造物主,是他的父亲亦是他的道标,但更多的,是他的师父,他的老师。
散麻沸,戏五禽。
枪头化酒,刮骨疗伤。
他亲手教他这些,传授了自己的毕生所学。
要是那时这孩子的能力没有觉醒,可能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吧。
倘若他不是以消耗自身魂力,来救治病人,自己一定会因此而高兴。
可惜,终究是自己错了。
将初入世间的生灵拉入他人的夙愿,本就不公。更何况,让他耗尽自己的魂力救人,直到死去。
所以,他至少不能一错再错,断了这孩子的生路。
〖无需多言,带我走吧〗
华佗对亲手带大的孩子摇摇头,示意老妻,钳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冲上前,被人掳去。
白发婆娑的医生回身走向死局,只留下一条逆行的背影,又细又高。
……
千年前,师父为自己搏出来一道生门,留下了一条自由之道。
然而浸淫医术多年的他,早已与医学,与病人,与世间生灵百态密不可分。
无论到哪儿,人们大抵是相同的话。
〖屠苏先生,求你救救我!〗
〖救救我!屠苏先生!〗
〖屠苏先生!〗
……
世人皆求自己看病就医,无尽地索取讨要。
人人都想活,人人都要生。
没人过问,一次次的起死回生之术,消耗了他多少寿命。
从康健到坐在轮椅上行走,这种事与他们有何干系呢?
除了师父,再没人考虑过自己的感受。
病人大都是一样的,他们向来不在意医生的死活。
【空桑已经有医生了】
那日少年轻描淡写的话蓦然出现在屠苏酒的耳边,使他猛然从回忆中惊醒。
不……也许是有人在意的。
屠苏酒抓住身前少年的右臂,一把扯了过来。
“等!屠苏,我的手真快好了!”少主大吃一惊,他想把手从屠苏那里拽回来,却怎么也做不到。
青色的光辉直接霸道地打进少年仍有些血肉模糊的伤口。和它柔和素雅的外表大相径庭。
“啰哩啰嗦,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把你舌头拔出来,看看究竟有多长!”
“!”少主被吓得噤了声。
原本对屠苏酒的言行有所不满的猫咪,此刻也安安静静地趴在少年的肩头,看着担心许久的伤口正快速愈合
他紧盯少年的手,对它一分一秒的变化,时刻关注,不曾错过。
不消半刻,这只右手便恢复如初。
变回了原来细腻白皙的模样。
“拿走。”
治疗完毕后,屠苏酒毫不客气地将少主的右手打飞,似是不耐烦地摆手。
少主静看自己完好如初的手,愣了许久,半晌才反应过来。又对屠苏酒深鞠一躬。
“真对不起,让你费心了。”
“我会拜托诗老师过来的。”
不是道谢,而是道歉。
屠苏酒身子一僵,他拄着头,眼神飘到窗外,决不去看身前的少年。
果然,空桑少主知道,所谓的起死回生,究竟为何物。
初遇那天,他说空桑已经有医生,不需要自己,并非是无礼。
这人只是考虑到了,自己所剩无几的魂力,仅此而已。
“别自作多情了。我想治你,根本消耗不了多少力气。道歉什么的少来”
“漂亮话谁都会说,我要看到实际行动。”
“这……”空桑少主冷汗直冒。
完了,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派诗老师过来为他补充灵力,不够付诊金吗?可我还没抽到吉利虾,诗老师已经算是空桑最强奶妈了。
是又要什么值钱的东西吗?但……我已经没钱了。
少主表面镇定,内心大惊失色。
至少要把魂芯保住。
少主查看下自己的仓库,心底泪流满面。
“我这里正好缺个助手,你……明天上我这里来报道。”
“啊?”已经盘算着把膳具碎片交出去的少主,瞬间把563个碎片塞了回去。
“就……就这?”
“怎么?不行?”屠苏酒面露讥讽。
“没没没。”
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这回膳具也保住了。
“但我不会医术怎么办……”
“你这什么记性,昨天刚答应我的事这时候就忘了,真把我之前说的话当耳边风?”屠苏酒瞪了他一眼。
“上次分别的时候,我和你说过什么?”
“上次……”空桑少主努力回想。
“啊!你说我和你学医,就能把轮椅借给我玩……”
“嗯?”屠苏酒面露凶光。
“不不不,不对。你……你说,这几天要教我正宗医术。”空桑少主连忙改口,面对屠苏酒的淫威。记性一下子就变好了呢。
“这还差不多。”屠苏酒点头“以后每日的15:05,到我这里报到。”
“先学医,辨明药材,再帮我捣药采药……一举两得。”
“把你之前交的贝币和金玉都拿走吧,堆在我这屋里实在麻烦。”
“还有,在我教会你之前,不许擅自离岗,知道吗。”
“是。”
少主抱着小猫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穿着空桑制服,还真有了份仪式感。
“行了,带着你的小猫赶紧走。”
“这个时辰,我该捣药了。”标准的屠苏酒式撵人又开始了,这次可不光是口头上的说明,是真的赶人走了。
少主可是硬生生被屠苏酒推出来的
“对了,小猫。”
“你去过青丘吗?”
临别时,屠苏酒特意问了少主怀里的小猫,让少主身形一顿。
“……”猫咪眨眼看向屠苏酒,摇了摇头。
“是吗……”屠苏酒低吟道。
“等等,屠苏,你别推我,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少主回神反问,可身后“哐”的一声巨响,直接把所有疑问都敲碎,再埋入无声之中
“……”少主直面锁紧的大门,欲言又止。
那灵光乍现的瞬间,还是错过了。
“罢了……这个时间……该下线了”
“不知道今天,老弟会给我做什么”
“……”
猫咪若有所思地摆摆尾巴。他难得亲昵地蹭了蹭少年的掌心,感受那只右手的温度。
少主刚才说的话,一字不漏。
被他听了个齐全。
“回家吃饭~回家吃饭。”
少主带着猫咪直奔家园,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每次下线前,他都要回到书房。
只要倒在书房的床上,她就可以回去了。
饿了饿了,恰饭恰饭。
吃货少主搂着猫咪,愉快地想到……
不,一点都不愉快。
“姐!”在餐桌上的弟弟看到自家老姐此时才放下手机,顿时不快。
“我说了几次,吃饭的时候不要玩手机!”
少年一把夺过少女的爪机,几秒钟就给换成了碗筷。
空桑的界面立刻消失,还没来得及退出的少女看着黑屏的手机,突然惊呼出声。
“不!你还给我!我还没退出去!”
“不行!”
“给我!”
“不行!”
“嘿!你这熊孩子!怎么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少主急得死抓住老弟的手不放,欺身上去,就差把这臭小子给拎起来了。
“你平时吃饭玩手机我都没管过你,今天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
“那还不因为你是病号。”少年看着少女突然凑近的脸庞,自己的脸颊开始不自觉地泛红。
“我这是在保护你的视力。”
“呸,别这时候跟我谈视力。你带着眼镜,我也带着眼镜,都是半个睁眼瞎,你可没资格教训我。”
“说,你今天找我茬,是不是又是因为亲爱的SSR把你给甩了。”少主瞄向饭桌上的手机,目光变得像鹰隼那般锐利。
“先说好,我没帮你抽卡哦。非洲之气可不是我传染的,是你自己生成的。可别赖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把手机还我,然后你不碰手机我也不碰手机,赶紧吃饭,好不好。”
“……”
少年万般无奈地把手机呈上去,极不情愿。
“这才对嘛,吃饭吃饭。”
“……”少年真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天哪,她原来这么皮吗。
少年检索起少女平日里的样子,感到不可思议。
他一边扒拉米饭,一边偷偷看对面的女孩夹菜,两根筷子穿梭如飞,针对桌上的菜,那叫一个快准狠。
少年都看傻了,后来他干脆都撂筷不动,就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看她噌噌噌地把饭吃完。
“姐。”
“嗯?怎么了?”少女提起一片白菜的手停在空中,等自家老弟的后话。
“你胃口真好。”
“?”什么?
这孩子说什么呢?
少主盯着自己不到半碗的饭,稍有怔愣。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吃饭速度,恢复到高中时期的水准了。
那时她为了考警校,便有意地在吃饭时提高自己的速度,免得到大学午休时间抢不到饭。
虽说后来她放弃了最初的理想,但这个习惯还是保留下来了。一直到自己生病的时候,她才把吃饭速度降下来。
“……”
好像……自从昨天,她做梦梦到自己差点死在家里之后,她的身体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浑身轻飘飘的,疲惫感也消失了。
少主进行了下深呼吸——居然连呼吸困难的感觉也消失了。
“真是怪了……”
“怎么了?”
“没什么。”少主摇摇头,将刚才夹住的白菜一口吞下。
享受完晚餐的少主依照惯例,洗刷碗筷。清冽的水流倾注而下,在瓷碗与双手之间分裂成无数水珠,最后汇聚成股,奔流直下。
少主用抹布将最后的油污擦拭干净后,任由细水流淌,冲击自己纷乱的思维。
违和感,啧……为何今日有种强烈的违和感。
少女把住盘子的边缘,缓慢转动。布满茧子的手指贴合瓷器,感受器皿的冰冷,与盘底的纹路。
究竟……哪里不对。
“姐……”
哪里不对……
“姐?”
“啊?”少主刚才忙着发呆,这时才察觉,老弟已经站到自己身边了。
“你怎么没回屋工作?”少主歪头看他“这个点,你们不是在开会吗?”
“会议取消了。我就想着来帮你收拾厨房”少年轻笑着握住少女的手,接过它手里的瓷盘。
温和细嫩的手覆上了那只冰冷粗糙的右手。
现实中的少主,曾经也有一双冰清玉骨的手。但是生活与病魔早已将其打磨得不成样子。
骨感,病态。
那只手伤痕密布,除了针眼留下的大小伤疤,掌心之中还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少年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上面停留了几秒,但很快,他就收回视线,漆黑的眸子留在少女身上。
“姐,你是不是又忘记刷碗的时候要戴手套了。”
少年抓起架子上的胶皮手套,轻轻地套在少女手上。
“这样刷碗可是很伤手的。”
被抓了现行的少主吐吐舌头,但她更因为老弟突如其来的绅士行为,心头暖洋洋的。
“没事,戴手套太麻烦了。干活嘛,就是要越快越好才对。”少主对老弟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此时的她心情大好。
不愧是她的弟弟,越来越懂得照顾人了。什么时候能给自己找个弟媳,就更完美了。
“行了,既然会议取消了,就好好休息去吧。”少主很自然地把盘子从老弟手中拿了回来,惹得少年一愣。
“姐,我不是说了要帮你吗?”少年伸手去够,谁知少主眼疾手快,愣是没让他抓到。
“我知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刷碗这事还是交给我吧。”少主语气凝重道。
“我要提醒你,你上次刷碗刷到咱家盛饭的碗都没了,这事还记得吧。这刚买的碗才用了不到一周。”
“我可不想再因为买碗而破费了。”
“……”拥有此等光辉历史的少年沉默了。
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姐,那我看着你刷吧。”少年倚在门框上,无奈道“反正我也没事干,不如总结经验,吸取教训。争取下次,一个碗都不碎。”
“好啊。”少主欣慰道。
她把刷好的碗放到一边,继续自己的工作。
一男一女,一长一少。
一静一动,寂静无哗。
时间就这样在流水声与碗筷的叮当碰撞声中度过。
几分钟不到,
但却令人格外珍惜。
少年此时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垂落的手伴随那颗激动的心微微颤抖。
思维意识数据化,他真的做到了。
就算是孤注一掷又如何?
只要能换来少主,就算付出再多也是值得。
少年看向脚下的空桑,指尖游动,操控着无形的数据。
不枉他费劲心机侵入造物主的电脑,复制他的容貌,重组自己的数据形象。
无论是造物主的语气还是行为习惯,他早已稔熟于心。
如此天衣无缝的伪装,少主绝不可能发现任何问题。就算他因此失去对空桑一半的控制权也无所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只要少主没有发现环境的异常,她的意志就不会与这个世界产生排斥,玩家保护系统就会一直处于休眠状态,没有什么能阻碍她继续留在空桑。
等到那边少主的身体死亡,他就能彻底切断少主意识与肉体的联系。
这样,她才算真真正正地属于我。
少年沉醉地欣赏少女的一举一动,眼底的占有欲望几近溢出。
在现实的拟态环境中,少主真的展现出了他不曾见过的一面。
但最重要的是,这些只有自己才能看到。
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让少年贪婪地眯起眼。心尖的躁动,更令他埋藏已久的欲望蓬勃而出。
少年小心地摩挲指腹——上面还残留着那人身上的温度。
不行。现在……还没到时候。
少年俯视着,视线穿透地板,定格在一只黑猫身上。
这是他计划中唯一的变数。
只有这家伙的行为是完全无法掌握的。
倘若自己的意识可以早些觉醒,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一想到这个异类与少主之间密切的联系,他就想将他撕得粉碎,剁得千刀万剐。
偏偏是这家伙的数据逸散在前,自己的意识觉醒在后。
否则,与少主状态同步的机会怎会让给他。
少年不动声色地收回从地下奔涌而来的数据,将其洗涤后,重新汇入身体当中。
花费心思编纂的拟态代码,顷刻间便消融瓦解。
他特意将少主发病时的拟态数据,附着在那个异类身上。
若不是屠苏酒插手,躺在那里的就应该是一具尸体了。
少年在心中冷笑。
时间不等人,现在的状况,逼得自己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
……
“姐,我回去工作了,记得好好休息。”两个小时后,少年离开柔软的沙发,对一旁昏昏欲睡的少女说道。
“嗯。你也是。”少主强打起精神回应着,朝那边的影子摆摆手。
“哈————唔”
少主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在看到男女主幸福美满的结局后,她关上电视带着手机,向床边倒去。
“困死我了……”哈欠连连的少女钻进被窝。她习惯性的打开手机,瞄了眼时间,正要酣睡,却一下扫到了最右侧的食物语。
“呀,宴会的饭还没做!”
少主猛然清醒,精气神瞬间饱满。
“貌似仓库还有四个魂芯”
少主翻开界面的小吉签。
宜召唤三字明晃晃地写在上面。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不如趁宜召唤的时限还没过去,抽张卡吧。”
一个想法瞬间出现在少主脑中挡都挡不住。
22:20
时间还早。
“抽完卡,我就去睡觉。”
少主点开召唤阵的一角,指尖随意滑动,再次怒放成莲……
紫光——
“你的意思是,当年青丘妖化一事的受害者依然存在?”
昆仑山的一域楼阁内,白发的男人惊讶地看着水镜中的屠苏酒。
他坐在石椅上平视屠苏,为他刚才的猜测心惊不已。
“怎么可能?这件事,当初可是咱们两个人共同解决的。”
男人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玉笛,神情开始严肃起来。
“青丘国君一向信守承诺,更不会做出重蹈覆辙的事来。”
“恐怕背后另有人指使……”
“所以我希望你能来空桑一趟。”
“毕竟,能和动物沟通的人,只有你了。”
屠苏酒亦认真道。
“这件事,看来还没有结束。”
“……就给我三天时间”
“三天之后,我定会赶到。”
玉麟香腰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
我会前往空桑。
但不是现在。
那么此时此刻,召唤阵中的光芒究竟属于谁?
少主伸手抓住悬浮在空中的令牌,面对那个晦涩难读的字,发傻怔愣。
赣。
这个字只属于一个人。
少主艰难的看向阵内的身影。
没有长袍,没有长枪。
只有红与黑,在光芒散尽后依然存在,团成小小的一团。
那是一只通体纯黑的猫。
他叫莲花血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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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作者:浅依
感谢封面提供:渣(爱您(๑°3°๑))
很抱歉拖更了这么久。
我终于变成了鸽子。(╥ω╥`)
说实话,这章我改了六次。因为本章的走向决定了后期的结局和伏笔揭晓,所以我不得不慎重考虑。本打算上周一发表,但着实不满意,一气之下就都删了。
关于屠苏酒的故事,我进行了延展。游戏设定中,屠苏因曹操和华佗之间的医患关系而变得性情古怪。但我最初实在不懂,有屠苏在,这种医患关系应当不会产生——一个起死回生之术下去,曹老板的偏头疼肯定分分钟解决。(不按史实,按游戏设定而论)
所以我在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故事,于是就有了这一章的情节。
接下来,我们该想办法让莲将军变回来了。然后玉麟香腰出场了,可喜可贺。(这个腰子费了我93个魂芯,我死了)
下一章预计大下周更新(我要撵学习进度了,感觉自己的日语在不断退步)
又是爆肝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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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50字奉上,望你们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