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成功成仁(节译九)

2019-07-18 10:55 作者:楓間嵐月  | 我要投稿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DEATH OR GLORY》,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九章

 

尽管我对这次冒险忧心忡忡,但我们还是毫发无损地通过了小镇的中心。换句话说,事情略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尤根和我活着到达了小镇的南部区域。然而回想起来,这实在是侥幸。我们越是接近小镇中心,就会看见越多的兽人以及其它我实在不愿间接详述的惨状。我们曾经路过一处被毁坏和亵渎的帝皇神殿,那里的供品被抢掠一空,从里面散发的恶臭判断,兽人把它当成了临时的厕所。【注: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绝大部分绿皮无论身处何处都只会顺从天性,随地解决这种生理需要,这种在特殊地点进行相应活动的概念对于它们过于晦涩难懂。事实上,卫生的概念也是如此。如果凯恩没有说错这一建筑的用途,那无疑是在故意亵渎陛下的神圣权威。】即便它是如此糟糕透顶,但与我们第一眼看到位于小镇中心的政务院主楼相比也是黯然失色。

 

很明显,那里曾是一座优雅匀称的建筑,前面宽阔平整的广场上巧妙布置了喷泉和供镇民纳凉的柱廊。此时大楼的窗户和雕像上面挂满了随风扭动的尸体,藉由尸体上的政务院和国教长袍,我推断那些人曾是市政和宗教系统的领袖。尽管此时都已经变成了熟悉的干尸,但显而易见,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在临终前都饱受折磨。

 

尤根清了清嗓子,吐了口口水,我点了点头,心中的感觉难以言表。之后的岁月里,我见识到了太多太多同样甚至超乎其上的惨事,但在当时我还没遇见过黑暗力量的奴仆、太空死灵和被混沌腐化极尽残忍之能事的灵族虐待狂,也许就是这样的原因让我对这一惨状的记忆刻骨铭心。那时候即便是赤手空拳,我也想干掉这颗星球上的每一只绿皮,但很快我的求生本能便压抑住了自己在与下一只兽人擦肩而过时想要为那些悲惨的死难者报仇雪恨的冲动。

 

一路上能看到大量兽人,大小都有,都在来回乱转忙着它们自己那些令人费解的工作,其中大部分涉及到了大吵大嚷和相互斗殴。有一两次,我们看见它们居然拔出武器来解决争端,尽管身上留下了些弹孔和斧子砍出的伤口,却没有一个参与斗殴的家伙受到永久性的伤害,而附近其它大部分兽人都对这些吵闹置之不理。临时拼凑的车辆连续不断的咆哮加剧了喧嚣的氛围,横冲直撞的它们行驶起来完全不顾及乘员和行人的安全。除了先前见过的轻型越野车和摩托样的东西之外,我能辨认出一些像是重装卡车的大型车辆,有一次我们还看见了一辆可能是打算当作坦克使用的东西,但那看上去就像是被恶魔附身的废弃金属堆上载满了高声嚎叫的兽人,裹着轰轰隆隆的噪音从我们面前驶过。【注:这可能是某种战车。绿皮绝大多数的车辆的兽人语名称都是源于哥特语的外来词汇,经过它们低劣的喉咙发音后变得面目全非,比如把 'truck'读作'trukk',所以我选择了保留凯恩的原始叙述,没有用专业术语加以纠正。有趣的是,根据语俗修道会修女们的说法,这也适用于它们大部分的技术词汇,包括绝大多数武器。

 

有几次,我们看到了与之前见到的一样的觅食小分队,不过并不是所有小队都在寻找鲜肉。有些推车上堆满了只有科技教士才能辨识出的东西,而其它兽人小队似乎倾向于收集废弃金属。让人感到震惊和诧异的是,通过望远镜仔细辨认,我先前看见的骨瘦如柴的屁精竟然是些人类战俘。我带着说不出的厌恶为尤根指出了那些形容憔悴步履蹒跚的家伙。副官严肃地点了点头。

 

“他们撑不了太久。”他说道,我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事实上,他们必须拥有非凡的毅力或是对帝皇的绝对信仰,才能在兽人的奴役下存活这么长时间。毋庸置疑,政务院大楼前的暴行原本就是为了恐吓这些幸存者,迫使他们顺从被奴役的生活,这里的种种迹象表明兽人达到了它们的目的。

 

“我们救不了他们,”我边说边把身子挪向一堵破墙下的掩体深处。试图解救这些可怜人的冒失行为只会让我们白白送死,而且看起来也没人想要逃跑。所以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怀着严肃的心情继续自己那危险的旅行。

 

最终,我们到达了一处河道,感激地蹚过了齐腰深的河水。正午阳光炙热难耐,浸在凉爽的河水里来缓解被暴晒的身体让人心情无比愉悦。然而我没有选择饮用河水,只是用腰间的水壶来解决干渴的问题。毕竟讲不清河水的源头,也不知道它被什么污染过,特别是在镇里还盘踞着绿皮。如果你认为我们涉水前进的行为非常愚蠢,那你显然没经历过沙漠的炎热天气,或是和兽人捉过迷藏,更别说同时做这两件事。

 

尽管不得不小心行动竭力避免发出太大的响声而泄露行迹,但我们还是加快了脚步。绝大部分的水道两旁都衬着混凝土墙,它们的高度超过了我们的脑袋,这使得我们很难看到周围的情况,但同样也给了我们防止被兽人发现的上好掩体。尤根的指南针告诉我们,我们还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过了一会儿,兽人的喧闹声再一次消失,我认为此时正是探头出去查看我们所在位置的绝佳时机。

 

幸运的是,此处水道两旁的墙面是倾斜的,且有预制的混凝土石板作为内衬,这些石板提供了上佳的立足点,我们利用它们能够爬到上面,并且除了头部之外的身体都能完全被隐藏在地面以下。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没有发现敌人活动的迹象,于是便爬了上去,尤根和往常一样紧跟在我后面。当他蹲低身体,据好光枪时,我举起了望远镜。

 

“我们到了。”我辨别出了附近一座工业设施上的指示牌,上面注明这是南部日用水管供应仓库。与我们迄今为止在这个受灾的小镇里看到的其它房屋一样,战斗或是兽人的破坏让这座建筑已是千疮百孔。不过这里的街道上没什么尸体,大多数建筑的房顶都还完好。我激活了微型通讯器。“泰伯尔,我是凯恩,请回答。”

 

一时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听着熟悉的静电嘶嘶声,感到一阵牵动肺腑的紧张。如果事实证明这是个管道逐鼠的把戏,而我们拼了小命儿穿越兽人防区后又一无所获……

 

“请等一下,”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它竟出人意料的清晰。这个频道肯定是一直保持畅通,因为我能够听出有人在喃喃自语,不过听不清具体的内容。没过多一会儿,这个声音再次响起。“他马上就来。”

 

“很好。”我说道。“那么你是哪位?”

 

“格雷恩鲍,长官……政委……我是说长官,我是二等通讯兵,长官……我是说政委……”

 

“一个称呼就可以了。”我尽量压制着心中的恼怒。毫无疑问行星防卫部队的士兵在他们的从军生涯中大概从没见识过大红色腰带,对政委为何物只有个最模糊的概念。我想要得到帝国防卫军士兵的想法实在是想多了,但这个格雷恩鲍是个典型的当地人,听起来我最好还是顺从自己先前的冲动,逮到机会就马上离开这个该死的“繁荣之井”。好吧,此刻再来担心这些为时已晚,看起来至少泰伯尔手下还有几名士兵可以拿来充作炮灰。毕竟他们在兽人入侵小镇之后仍能“逍遥法外”这么久,那么肯定不是什么酒囊饭袋。“你们那儿有多少人?”

 

“七个能打的,两个轻伤员。”通讯器中响起了一个新的声音,听起来更为冷静坚决,似乎还有点儿耳熟。很明显那就是先前与我通话的人。“你在哪儿?”

 

“我们在油桶街那里的水管供应仓库外面。”我利用望远镜能够清晰地念出街牌上的名字。“我该怎么去你那里?”

 

“没这个必要,”泰伯尔听起来跟莫斯楚上校是一个腔调,话里话外充满了不信任。“据我所知,我怀疑你是个捡到通讯器的绿皮同谋。我们会去找你的。”

 

“去你的吧!”我抑制不了心中的激动。“如果你认为我们会在这个开阔的地方坐以待毙……”

 

“那就找去些掩体。”

 

通讯链接随即被切断。尤根和我相顾无言。显然这个泰伯尔和我一样谨小慎微。

 

尽管明显违反了条例,我还是觉得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倘若事实证明我错了,我总还能以不服从命令为由将他就地正法。

 

“好吧,你不能责怪这个小心谨慎的家伙。”我强忍着不去嘲笑副官脸上愤怒的表情。我指了指仓库。“我们不妨就待在那里等他过来。”

 

“遵命,长官。”我们伏低身子,躲在一堆竟奇迹般没有被破坏的陶瓷制卫生用品后面,开始赶往那个避难所。我们快到那里时尤根停下脚步,抬起了脑袋。“你听到那声音了吗,长官?”

 

“我听到了。”凉爽的微风吹干了我的裤子,同时把声音送到我们耳边。我严肃地点了点头,那显然是光枪开火时的爆裂声与粗制轻武器刺耳的咆哮。“是枪声。”

 

看来那个泰伯尔中士终归没法赶过来与我们会合。

 

……

 

“我们现在怎么办,长官?”尤根问我。我遗憾地摇了摇头。目前的情况下,在枪声引起附近的兽人注意之前,谨慎的撤退是最明智的选择。当然这就苦了那位勇敢的中士,但这时的我似乎对此无能为力。他只能和手下人一起去碰碰运气了。

 

“我们赶快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话音刚落,我脑袋旁边的马桶便被打得粉碎。三只兽人朝我们冲了过来,不停用粗糙的爆弹手枪向我们射击,幸运的是它们的射术与绝大多数同类一样稀烂。尽管如此,这还不足以让我们能够长时间平安无事,所以我们满怀热情开始还击,花时间施展精确射击。我不止一次发现用不到一秒左右的时间瞄准射击要好过胡乱扫射。当然若只是向敌人大致的方向连续开火(除非你是在对付绿皮、太空死灵或是恐虐手下的疯子),那么你的火力会压得它们抬不起头,但如果对手的头脑比你还要冷静,他会利用这段时间来确保下一次扣动扳机就能解决麻烦。在我看来,上上之选就是确保自己是那个不厌其烦进行瞄准的人,倘若对手也是这样的家伙,那你就得先下手为强。

 

无论如何,我还是从我们在坠机地点与兽人的那次冲突汲取到了足够的经验,我用一发光弹打中了领头兽人的脑袋,将它放倒在地,尤根也同样利落地干掉了两名侧卫。回想起彻底杀死它们有多么困难的我不想再冒任何风险,兽人刚一倒地,我便快速冲到它们面前,用链锯剑砍下它们的脑袋。我不在乎绿皮的生命力有多么顽强,没了脑袋的它们再也站不起来为害。

 

“遵命,长官。”尤根身上那独特的体味先于声音一步宣示了这个事实。“往哪儿走?”

 

“那边。”我指着袭击者出现的反方向说道。如果附近还有其它兽人援军的话,这也是一个把它们引入歧途的诱饵。尤根点了点头,检查了一下武器里电池的余电量。当我快速环视四周时,他似乎很满意地把电池插回了弹仓。果然,在我最担心的地方出现了一丝异动,我们马上开始移动,远离即将到来的敌方增援,压低脑袋,寄希望仓库里能有足够的马桶可供我们隐匿形迹。

 

我们当然没有那样的好运,不过在追兵注意到我们前,我们能够建立相当大的一段领先优势。匆忙中我回头观察,发现大约有一打的笨重怪物正以我之前见识过的那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流畅动作慢跑过来,脸上写满了渴望战斗的好奇神情,它们露在周围成堆卫生用品上方的脑袋与肩膀极不协调地摆动个不停。其中的两个家伙突然向前跑了几步,用未开化的舌头发出了一阵令人费解的嘶吼,然后停在那里,招手示意其它同伴过来会合。显然是发现了刚被尤根和我干掉的那三具兽人尸体。

 

“我们该走了。”我低声对副官说道,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指了指几米外的仓库。半开的蓝油漆金属门很是诱人,看似触手可及,但还是要穿过一片无遮无掩的空旷地带。原路返回显然不成其为选择,我们只能冒险冲过去。背后的兽人突然提高了吼叫的音量,这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只看了一小会儿我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它们果然是在为了分割被我们干掉的家伙的遗产而爆发了争吵。我果断地点了点头。可以肯定此时正是我们行动的绝佳时机。“冲!”我低声催促道。

 

“遵命,长官。”忠实的副官回答道。我们一起冲向门内的避难所。然而我们终是功亏一篑,只听到身后的兽人齐声高喊着“Waaargh”,连串缺乏精准度的爆弹与大口径实心弹丸在墙体上留下了它们独特的印记,我们周围被打得砖屑横飞。显而易见,我们已然暴露了。

 

“进去!”我立即付诸行动,随后才想到若是绿皮早已经占据了这栋建筑,稳妥起见是不是应该让尤根走在前面,但令人欣慰的是这地方似乎荒废了很长时间。片刻之后,副官也跟了上来。伴随着生锈金属的尖叫,我们推上了身后的门板。显然这道门自兽人入侵这座小镇时就一直保持半开的状态,可能是因为慌乱时没人关心这一点,有那么一刻我还在担心这道门已然严重损坏以至于根本无法紧密闭合。然而这个骇人的想法所激发的肾上腺素足以克服任何残余的阻力,大门在千钧一发之际关了个严严实实。

 

“这门撑不了多久,长官。”尤根热心地提醒道,他用力将两道看起来十分坚固的门闩拍回原位。过了一会儿,铁门的合叶开始剧烈地颤抖,看来追兵已然赶到,大概它们懒得减速,索性直接撞击门板。像往常一样,尤根对此无动于衷,他似乎仍然相信情况全在我的掌控之中,而我发现他的冷静给人带来了一种奇特的安心感。

 

“希望它能为我们多争取一些时间,”我边说边再次激活了通讯器。“泰伯尔,你们人呢?”

 

“有埋伏。”他几乎立刻便给出了回应。“我们遭到了火力压制,被敌人包围了。你那边情况如何?”

 

“我们也一样。”此时一个像极了口粮罐的粗制手榴弹被抛了进来,我本能地后退了一步。那个用一截管子制成的东西越过附近的一扇窗户,滚落到一个空调的架设装置下面。尤根和我在手榴弹爆之前刚好有时间躲到一个颇为坚固的托盘后面。满屋都是爆炸产生的弹片,它们打在金属制的圆筒上反弹开来,发出了像是加拉瓦【注: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地区都覆盖着茂密的热带植物,最有名的便是它出产的木材和药品。那里的暴风雨非常频繁,而且突如其来,其猛烈程度足以击昏身在户外没做任何准备的人。而在分区的其他世界里广为流传着一个笑话,说当地人是长着鱼鳃的变种人,这只不过是一个拙劣的玩笑,完全没有任何依据。据我所知,恶魔审判庭已经对此进行过调查。】暴风雨一般的咆哮。“你有什么计划吗?”

 

“尽可能在死前多干掉一些伏击我们的混蛋。”通讯突然中断,要是我在担心自身安危之外还有余裕的话,我会顺带担心一下格雷恩鲍的生死。不管是从哪方面理解,泰伯尔说的话都不像是一个能让我摆脱困境的计划。

 

“你还好吧,长官?”尤根谨慎地检查了爆炸造成的破坏。我点了点头。

 

“暂时还没事。”我尽可能漫不经心地给出了回应,试着无视门后那有节奏的撞击声。每一下撞击都伴随着一阵阵刺耳的狂笑,我由此推断,兽人正轮番对这道障碍发起冲击,希望用头把门撞开。尤根透过另一扇临近的窗户谨慎地向外看了一会儿,证实了这一猜测。

 

“它们为什么不干脆把门炸开?”他百思不得其解。我耸了耸肩。

 

“这他妈谁知道。”我说道。它们这样子拖得越久越好;这给了我们一个找路离开的机会。等我开始深入了解这些生物的思维过程之后才明白它们这样做的用意。就目前兽人掌握的情况而言,我二人已成了瓮中之鳖,考虑到它们冲动的习性和不断谋取社会地位的欲望,想要抓住我们的念头必然会演变成又一场无休无止的好勇斗狠。

 

这时通往装卸平台的卡车大小的门道方向也传来一阵撞击声。“它们包抄过来了。”尤根有些多余地向我报告说道。看起来没有必要在那边寻找出路。很遗憾,仓库里停着一辆用来运货的卡车,它的样子看起来比我们征用的那台兽人破车要顺眼得多。但我们没法开着它逃跑,一滴滴润滑油从车底的某处漏了下来,消失在地板角落里的排水孔中。

 

“尤根,去找检查口。”我指了指排水管,那只有四分之一米宽,对于我们两个来说过于狭窄。不过它很有可能会通往下水道或是别的什么地方,而且无论那是哪里,它都需要进行定期维护。“繁荣之井”的规模太小,还不足以形成一座经年累月的大型地下城,但这里一定会有一个我们能够进入的隧道系统……

 

这里当然没有什么隧道系统。通往逃生通路的便利下水道井盖可能只大量存在于脱离现实的廉价小说之中,但如果用我多年来的经验来进行判断的话,它们在现实中委实少得可怜。(好吧,我偶尔发现了一些,但它们的数量远远比不上我被困住的次数。)短暂的疯狂搜索足以使我确信这一事实,而当我刚刚开始考虑点燃附近架子上的喷灯,试图焊开方才发现的小洞上的栅栏时,脑中突然萌生了一个更加实际的念头。我指了指那辆卡车。

 

“去试试你能不能发动那玩意儿。”我把尤根打发去卡车那里,然后抓起了一堆喷灯,跑向被围困的后门。让我感到欣慰的是,铁门屹立不倒,但不过此时的它已然饱受摧残,墙上固定合叶的螺栓也已松动。从外面的噪音判断,参与围困的兽人数量也增加了不少,但我没时间去担心这些。

 

幸运的是,此时我所需要的一切都在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包括刚才我们用以躲避手榴弹爆炸的锅炉托盘。我搬过最近的一只锅炉,把一堆黄铜制成的喷灯倒在里面,拧下了最后一只喷灯上面的喷嘴和点火器。密封圆罐里的气体发出了嘶嘶的响声,我急忙把它扔在其它同伴上面,随后屏住呼吸一把抓起旁边架子上的一个金属盖,把它盖在锅炉顶部用来连接主出水管的大洞上,并用螺丝把它拧紧。几秒钟内这个厚金属容器里面就会充满易燃蒸汽,或者说我希望是这样。我用点火器堵住了入水管,抓过一些胶粘剂将接合的缝隙密封好,然后停下来检查自己这件手工制品。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接下来就是最棘手的部分。

 

我热切地向帝皇(我确信祂老人家委实太过忙碌,根本无暇倾听我的祷告)祈祷不会让自己犯错,随后便把一根细金属丝穿过喷灯的点火器扳机,然后在门把手上绕了几圈。当我退开时,金属门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发出了迄今为止最大的撞击声,围在外面的兽人异口同声发出一声音量与之相当的欢呼。线被拉紧时,我的心一阵狂跳,但我的运气不错,临时安装的触发装置并不足以拉响这个即兴制作的诡雷。我感到一阵口干舌燥,急忙跑去尤根那边,期待他在这期间取得了一些进展。

 

“看起来不妙,长官。”副官郁闷地摇了摇头,指了指卡车下面流出的润滑油。“机油箱破了。那是科技教士或是机械师才能搞定的工作。”理解了他的话后,我顿时感到绝望的阴云就笼罩在头顶,我的那块裹尸布已经从坟墓露出头来向我招手。我那绝妙的计划还有我能够挽救自己性命(当然可能也包括尤根的性命)的最后一丝可能性全都到此为止了。“引擎跑一克罗姆,至多两克罗姆就会停转。”

 

“你是说你能发动它?”听完他的表述后我的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副官脸上的表情比之平时还要困惑,他点了点头。“我想只能维持几分钟,但是如我所说,长官……”

 

“几分钟就够用了。”我对他保证道,并开始把剩余的喷灯和其它所有我能找到的潜在易燃、易爆或者兼具这两种特性的东西扔进卡车的后货舱。至少在这方面我们很难再找出一个比这儿更好的避难所——整个仓库里堆满了这一类的东西。当收集了很多各式各样的溶剂和高压气罐后,我把一个控制中央供暖系统的小定时器用胶带绑在一块家用电池上,然后又在上面加装了另一个点火器和一瓶清洁剂(那上面贴有绘着大火标志的黄色警示三角贴,还特别注明:易燃、有毒,远离儿童和欧格林人)。毫无疑问科技教士会对这样公然滥用欧姆尼赛亚恩赐的行为感到惶恐不安,我对这个没有经过合适圣化仪式的起爆装置能否生效全然没有信心。干掉兽人也是帝皇的工作,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希望祂能对我们的行为网开一面。【注:凯恩对这些通常只有欧姆尼赛亚信徒才会了解的宗教秘仪有着一些粗浅的了解,这也许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我的读者应当牢记他正在使用的这件装备是普通工匠制造出来用以满足日常家用的,因此即坚固又简单。而我也可以从这篇档案包含的大量的暗示中得知他在忠嗣学院里经常对那些最为刻板保守的政委学员开上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他这可能只是对从过去造成惨烈后果的恶作剧中学到的经验教训进行了改编。

 

“遵命,长官。”尤根的脸上仍带着疑惑不解的表情,但他还是依照我的命令发动了引擎。它听起来确实和我们偷来的那辆越野车一样“荒腔走板”,令人满意的高速引擎轰鸣最终演变成了金属抗议的嚎叫。

 

“从驾驶室里出来。”我用一个装螺丝钉的大号罐子固定住油门,然后指了指顶住大门的门闩。我把定时器设置成大约两分钟,希望这就够用。世间最过讽刺的事情便是沦为自己计划的祭品。“然后悄悄把那些玩意儿打开。”

 

和往常一样,副官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执行了我的指示,他滑动金属杆,打开闭锁装置,回身等着我做下一步的指示。

 

“给我闪开!”我大声喊道,给卡车挂上了档,然后跳出了驾驶室。

 

不得不承认,即便过了这么久,我还是能够兴致勃勃地回想起那之后发生的事情。总之,计划非常成功。当尤根跃向一边时,围在外面的兽人发现它们一直拿来取乐的大门让开了通路。随着又一声撼骨的“Waaaaaargh!”,它们如潮水般涌进宽阔的大门,恰好迎面撞上反方向驶来的卡车。伴着引擎的尖啸,这台被滥用的机器径直冲进它们中间,冲散了那些幸运的家伙,压扁了其它的兽人。倒霉蛋们消失在车轮下面,发出一阵阵嘎吱吱的诡异声响,这不可思议地让人联想到尤根正在咀嚼一碗海鲜料理时的情景。即便它们中有人发出尖叫,那声音也在转瞬间便被其他同伴充满愤怒的战嚎淹没。活着的家伙们一齐转身对着疾驰而过的卡车疯狂扫射,穷追不舍。

 

“来吧。”我叫上尤根,跟在它们后面离开了仓库。正如期待的那样,这一手诱敌之计非常成功,我能看到的每一只兽人都在追赶那辆空无一人的卡车。我希望它们中的一些家伙能在定时器走完设定时限之前追上卡车。“过不了多一会儿,这里就不再是一个有益健康的地方了。”

 

事实证明我说得没错。我在头前引路,绕开了一定的角度,远离仓库,远离了那辆卡车和“护送”它的兽人们(其中绝大多数家伙在它身上浪费着弹药,但并没有取得什么实际的效果)。老实说,我们当时就只是随便挑选一个大致方向,一心只想尽快离开是非之地。当赶到外围的栅栏(我用链锯剑就能在上面开辟出一个足以通过的缺口)时,我们环视四周,想要决定接下来往哪个方向逃跑,后门的那队兽人想必已经成功撞开了铁门。这时传来了一声极其突然的巨响,尽管我认为仓库的墙壁发挥了良好的屏蔽作用,声音还是到达了仓库和我们面前的大型荒废建筑之间的平地上。随着周围升起了大片像是裹尸布一样的尘埃,整个房顶缓缓塌落。

 

“这会教会它们在没接到邀请之前不要擅自乱闯进别人家里。”尤根显然对这一结果非常满意。追赶卡车的那群兽人只是有时间回头查看发生了什么情况,卡车便也被引爆。车上装载的易燃溶剂向四周飞溅开来,形成了一个比我先前预想的还要大得多的圆形范围。愤怒与痛苦的咆哮声愈来愈响,许多兽人像是酒鬼一样脚步踉跄,变成了一根根有效期很是短暂的火炬,随后便纷纷跌倒在阳光炙烤的混凝土地面上。尤根笑了笑,心情轻松了不少。“我们用不着再拿钷来处理它们的尸体了。”

 

我那时欣喜若狂,忍不住就要对着空气挥动自己的拳头,仿佛刚刚在一场斯克拉姆球【译注:帝国盛行的一种类似于英式橄榄球的运动。】赛中攻进了致胜的一球;只是一想到这种自负年轻人的表现会被尤根视作不够庄重,我便不得不打消了继续那样庆祝的念头。不过这样倒也不错,事实很快就会证明此时庆祝我们的胜利无疑还为时过早。

 

“哦,混蛋。”我怒骂道。“你一定是在开他妈的玩笑。”又有一小群绿皮从我们前面废墟中现出身形,手里拿着上膛的武器,而当它们朝我们的方向发起冲锋时,我再次听到了过于熟悉的战嚎。我四处张望,想要寻找掩体,这时一只兽人从我们面前的排水沟里一跃而起,用它那把大得出号的砍刀猛劈我的脑袋。

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成功成仁(节译九)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