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还不如冰雾花!

今天刷B站看到一位up成功无派蒙单通了深渊4-3,抵达了无派蒙世界的深渊终点,我非常敬佩这位up主的执着和努力,也有感而发,想到了那个成就的名字,想起以前看到过另一位up主用仅20级的无派蒙账号单人坚持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终于战胜了对无派蒙玩家来说极为强大的急冻树,我对此深受感动,感谢这位up主为本文提供的灵感。平常的我们用各种五星角色暴打急冻树的时候看起来只不过是在玩梗,可当无派蒙的平凡人做到这一幕的时候,却会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也不过如此嘛。”
当那棵极寒的巨树倒下的时候,之前那极可怖的寒风,冻入骨髓,仿佛连灵魂都已要冻结于此成为养料的冰寒和如同寒夜梦魇一般的巨像都好似不曾存在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空气中飘过的淡淡冰沫和雪花,以及在雪花中弥散的点点血腥味能证明,就在方才,这里刚刚结束了一场无人见证的,持续了不知几天几夜的激战。
她随手耍了个剑花,想要将剑收回剑鞘。可仅仅只是在剑鞘边上轻轻碰了一下,那看似极锋利的剑便如同破碎的冰晶一般,在她手中碎成了块块铁屑掉在了寒冰满布的地面上。白色的碎铁块与白色的冰屑混杂在一起,让人无法分清究竟哪一块才是那把剑真正的残骸。
眼见此幕,她愣了愣,接着却又撇撇嘴,将剑鞘也随手扔在一边,只是嘟囔道:“什么嘛,这么不禁用,买的时候明明那个铁匠说过是用最好的白铁矿打造的…亏我还特别高兴地拿回家用磨刀石磨了好久,磨的锋锋利利的。结果呢,一碎再碎,这都第五把剑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看向洞窟外围的一个兽皮制的灰色袋子,脸上显露出嫌弃的模样。那旁边四散着许多白色的铁屑,一直延伸到与洞窟内的冰晶融为一体。
她抬手抹了抹脸上的冰屑,搓了搓手,在手心呼了口气,之前战斗激烈,而且穿着特意准备好的防寒衣服不觉得冷,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而且衣服也在之前的战斗中被冰锥划破,她嫌碍事就给扔了,如今身上只一件单衣的她很快便感受到了这洞窟中无处不在的寒冷。
“好冷啊…要是有火属性的神之眼就好了…如果有神之眼,有那种无所不能,可以操控元素的厉害能力的话,打起来也就没那么费力了吧…”一朵雪花正好飘落在鼻子上,她顿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接着却又开始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而且要是有神之眼,水晶矿,甚至是更好的魔晶矿,说不定也能用来打造武器,真不敢想象那些有神之眼的大冒险家用的都是什么武器,想来肯定比我的无锋剑好多了吧。”
“嚯!嚯!”想到这里,她挥舞了一下手中并不存在的神兵利剑,心情又激动了起来,“说不定有那种神奇到能通过奇奇怪怪的召唤仪式从天而降到手中的超级神器,可以两下就把那棵大树打死呢。”
想着想着,她又觉得不对,“不对,不能要火属性的神之眼,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去看看隔壁璃月的那棵传说中炽热无比,面对它好似正在面对地脉下奔涌的地火一般恐怖的火焰巨树呢,要是火属性的神之眼的话,同属性不就打不了它了嘛。虽然说我也没见过火属性的神之眼,但想来同属性的力量应该不能互相伤害到的吧,哈哈。”
“那到底要什么属性的神之眼才好呢…我想想,雷属性怎么样?”她似乎觉得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竟然真的在皱眉认真思考着,“对了,雷属性的神之眼,拥有它的人一听就觉得像奔雷一样强大,肯定很厉害吧!而且也没听说过有雷霆巨树这样的东西存在,决定了,就要雷属性的神之眼好了!”她高兴地锤了一下手心,似乎觉得这个决定英明无比,可马上又开始诚惶诚恐起来。
“对不起巴巴托斯大人,我不是故意这样想的,其实风属性的神之眼也很厉害,我对您的信仰一直都像对我的武器一样珍惜而虔诚!”说着,她又看了看地上碎裂的剑锋,马上又补充道:“这只是个意外!这是瓦格纳大叔打造的武器,和我没关系!”
装模作样的祈祷了一会,她忽然又垂头丧气了起来。想来像她这样三心二意,对神之眼这样神明的恩赐都挑三拣四的人,是不会有资格得到这份神明赐予的珍贵礼物的吧…
一边叹息着,她一边沿着冰晶折射的微光,走向洞窟外。兽皮袋子已经不需要了,来的时候虽然装满了剑,食物以及芭芭拉送给她用于疗伤的附有魔力的纱布,还有一瓶霍普金斯神秘兮兮卖给她的圣水,但如今那袋里的剑早就碎完了,食物也已没剩下什么,留下的只有一包裹的沾满血和碎肉的纱布罢了。
霍普金斯当时还特严肃地说他的圣水能带来好运,可她在这摸爬滚打了这么久,也没见有过什么好运发生…反而是芭芭拉小姐给她送行时送的纱布帮了她的大忙。要不是有纱布,她如今的左耳可能就不是残缺不全,而是直接变成一块掉在地上像琥珀一样的冰雕了。
话说回来,这样里头冻有东西的珍奇的冰块小玩意儿好像在枫丹那边还挺受欢迎的,虽然之前蒙德城里有段时间就有个牛粪头一样发型的人在高价搞倒卖,但她对此一直不太相信。真的有人会喜欢这样奇怪的东西吗…除了每天和艾琳练习技艺以外,那时的她满脑子就只想着这个人每天跟慈善家一样给大家送钱,到底什么时候会破产呢……
一边想着奇怪的想法,她一边扶着冰凉的山壁慢慢走出了洞窟。明亮却又不炽热的阳光忽然照耀在她的身上,身边似有丝丝微风轻轻拂过,吹动了她被冰锥整片切断的黑色短发。明明在进来之前还是长头发的来着…她摸了摸头发,却抓出了大片的冰屑。好吧,现在看来,还是不是黑色也得打个问号了。
抬头,并不刺眼的阳光忽然冲进多日的连番战斗中适应了黑暗的双眼,熟悉的刺痛令她不得不重新低下头,不敢直视那片晴朗的蓝天。
啊哈…久违的阳光…她忽然感到身体变得极为乏累,之前明明还硬朗着的身体好似突然被抽走了固定用的绳索的丘丘人哨塔一般,马上就要散架了一样。
她只觉得多日来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脚忽然一软,便仰面躺倒在地,连翻身的力气也没有了。
说起来,她在那洞窟里呆了多少天?三天?五天,还是半个月?她只记得自己来时明明带足了一个月的口粮,如今却已只剩下冰渣,想来这时间应该也不会太短。
这也不能怪她连时间都记不住,毕竟,在那极寒的洞窟中,在急冻树的驱使下,暴风雪没日没夜的肆虐着,阳光被冰霜彻底封锁,她只能在黑暗和随时可能降临的绝命危险中度过一个又一个连续不断的漫漫长夜。这种情况下还想让她去记住时间,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而且令她印象极深的正是洞窟中难得一见的光亮。
在洞窟里,每过一段时间,便会有一种极为绚烂的极光被洞窟中四处分布着的,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的冰晶所映射。明明每一粒冰晶都只有短短一段微光,却会被所有的暴风雪中的每一粒冰晶再次反射而源源不断地散射而出,在洞窟中映出一层如梦似幻的冰蓝色的光芒,将天地都照亮。
第一次看到如此美景的她确实惊呆了,这样美的景色,她只在那位传奇的大冒险家斯坦利曾说过的传奇故事中听到过。传说在蒙德的南边的那座巍峨的雪山中,有着一个巨大的雪山洞窟,洞窟中冰晶肆意生长,在其中架起一座又一座雄伟的冰桥,将整片洞窟都连成了一片。冰晶上还会生长一种蓝色的小花,它们绚丽,迷人,静静的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冰蓝光芒。如果到了夜间,光芒被四周的冰晶反射,便会盈聚在洞窟之中,好似天上的繁星被染了色,倒映在了雪山的洞窟里,人行走在洁白的天空中,漫步在冰蓝的繁星上。
那好似传说的一幕,当时却被她亲眼看见了。她想,这一定是上天赐予人类最美好的礼物,是巴巴托斯大人最温柔的馈赠,即使是在这极度危险的急冻树的洞窟中,神明与大自然伟大的光芒却不会因此而改变。
可当她想要去寻找这伟大奇迹的来源时,却是一瞬间,仿佛整个人掉进了极寒的冰窟之中,浑身的血液都为之凝固了。
那绚烂无比的极光并不是什么神明的馈赠,更不是巴巴托斯大人的礼物,而是由急冻树的头冠发出的,一束极寒的激光风暴。
当她穿过暴风雪,穿过黑暗寻溯而去,看到的,却是急冻树已然充能完毕的头冠,那棵即将喷涌出巨大光束将她彻底撕碎的盛开的巨大冰花,正对着自己。
那次失误,代价是惨痛的。未能及时躲开激光的轰击,她在极寒的光束中失去了自己半边身体,血肉结成了冰,变成了四散的片片飞絮。幸运的是在临行前,她特意去找到芭芭拉小姐为她进行了洗礼,芭芭拉小姐向巴巴托斯大人祈祷,将自己命之座的力量赐予了她,令她获得了第二次生命,在这致命的失误中捡回了一条命。
一条再也不会为此上当失误,最终将那棵巨大的冰花斩下的命。
“咳咳。”看着眼前的蓝天,她抬手拭去嘴边的一缕血丝。
她看着眼前和煦的蓝天,感受着温和的阳光,身体却又好似重回了洞窟里。在那片漆黑中,她只记得阳光被冰晶封存,黑暗好像无边无际地笼罩着,冰潮汹涌,寒风高歌肆虐,无数坚固无比,剑锋完全劈砍不动的玄冰在冰树的轰击下土崩瓦解,准备好的数把长剑在自己不知疲倦的劈砍中不敌冰树的藤蔓扫击溃败破散。只记得成功在那藤蔓的层层防护中击中核心后,巨大无比的急冻树抬起花冠痛苦砸地,洁净纯白的身躯在血腥和锋利的冰屑中打滚。只记得自己数次身陷绝境,却依然冷静地洞悉着冰树攻击的破绽,留下了这身还算完整的身躯,只记得它一度被自己猛击核心,蔓身撕裂,冰屑飞舞不止,连可怖而致命的激光都放不出来。
只记得最终的胜负只在一念之间。
而这一念,几乎永恒。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挑战普通人几乎不可能战胜的急冻树,毕竟人们总说拥有神之眼,才算真正的大冒险家,才有资格去战胜强大的魔物,去更广阔的天地冒险,她理应也像人们说的那样才是,祈祷神之眼的恩赐,然后在这份恩赐下成为强者,去回应神明的恩典。
就像她始终不明白那些没有神之眼的大冒险家,为什么要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出生入死,只为看到那一瞬间的未知的风采,找到那或许珍惜,或许不值一提,连两个摩拉都卖不出去却依然视若珍宝的所谓宝藏一样。
多日的连番战斗现在她已似乎记不清了,思绪仿佛回到了出发的那一天。
那是法尔加团长第一次如此严肃的与她交谈。在过去,大团长总是日理万机,管理着整个蒙德,而她只是个普通的憧憬着成为冒险家的普通人。她认识大团长,大团长却不一定认识她。
那天她第一次进到了骑士团的办公室,她很拘谨,团长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为她搬来了一朵盆栽。
那是一株冰雾花,汲取冰元素力而生长的冰晶一般的花朵,只有神之眼的火焰才能令它盛开,才能采到这冰蓝的奇异之花。
大团长看着她,没有劝阻,也没有忠告什么,只是说:“不用火焰,用尽你的一切办法,把它摘下来。”
她努力了一整天,想尽了一切办法,无论是重锤的击打还是锋利无比的长剑的劈砍,甚至是遗迹守卫危险炮弹的轰击,连手都被冰雾花的花瓣冻伤了,却也依然无济于事。她只能向大团长宣布投降。
大团长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急冻树,比这朵小小的冰雾花要庞大数百倍,要危险数百倍,要可怕数百倍。小小冰雾花,没有火焰人们都拿它没办法,而面对如此强大的急冻树却没有神之眼,普通人只是去给它提供养料罢了。”
“即便如此,你依然坚持要去吗?”
她已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想来也只是些没意思的听起来就很冲动的话。
但她现在躺在这柔软的草坪上,沐浴着和风,却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快乐与愉悦,鲜血顺着笑声从喉头涌出,顺着嘴角流下,她却笑的越发欢快,伸出舌头舔舐着自己的鲜血却觉得甘美无比,笑声中充满了肆意和嘲笑。
“什么嘛!还不如冰雾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