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之呼唤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混账会在这里！！艾斯戈尔！！”
艾斯利尔愤怒到自己站了起来，本该透支的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艾斯戈尔……是艾斯戈尔·逐梦……怪物王艾斯戈尔·逐梦吗？”
安洁丽丝听到这个名字，只能想到这个身份，眼前的怪物不论是气质还是实力都毋庸置疑，统治整个怪物党，整个国家的王，现在出现在了赫拉森林的一个角落，现在想想，艾斯利尔和艾斯戈尔是那么相像，自己却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一事实。
“我愚蠢的儿子，你的存在是为了造福全怪物，而不是在这里享受生活，听话，和我回去，艾斯利尔·逐梦，国家现在需要你。”
艾斯戈尔伸出手，艾斯利尔额头青筋暴起：
“开什么玩笑？！是谁当初抛弃了我！又是谁为了所谓的国家利益杀了母亲！你根本没有所谓的道德，就凭这样也能成为王吗？！我早就舍弃『逐梦』的姓了！”
艾斯戈尔沉默地看着他，“是吗，看来只能来硬的了。”
骇人的气息爆发，弗利斯克的眼睛瞬间变成了银色。
“已经没有时间再和你们玩下去了。”
他瞬闪到小奈面前，“能够束缚住我的魔法，优先解决。”
“小奈！！”
艾斯利尔刚想阻止，小奈就被连根拔起，在半空中散成了齑粉，艾斯戈尔转头看向弗利斯克。
“奇快的速度，干扰能力非常出色，接下来是你。”
“……！！”，安洁丽丝瞪大了眼睛，瞬间，万物都变得缓慢，短短一瞬间被无限延长，她的心跳声盖过了一切，呼吸声夏然而止，在这一瞬间，她的大脑已经尽可能地将一切都放慢，以至于额头都有些充血。
“安洁丽丝——”
“谢谢你，安洁。”
“……妈妈。”
“一直以来都谢谢您了。”
“理查德……不，安洁丽丝，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讨厌你。”
“您无需在意。”
“请您放心，我在您的身边。”
无数孩童的背影从眼前闪过，如走马灯般炫目，将他们拉入怀中，又目送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离开，生离死别在这个时代不足为奇，但，仍然有为之悲伤，为之歌颂之人。
“不要离开我……”
安洁丽丝此刻只有这一个想法，她拯救的无数难民里上至病残，下至妇孺，虽然没有尽心尽力照顾每个人，但还是将很多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哪怕，她对此仍然不满足。
“……不要再，抛下我了……”
艾斯戈尔瞬间刺出一记贯手，一瞬间，红色的液体飞出，弗利斯克的眼前一片血红，疼痛迟迟没有传来，她缓缓看向前方，安洁丽丝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弗利斯克面前，艾斯戈尔的手刺穿了她的心脏。
“……咳……”
艾斯戈尔愣了一下，好一会从才把手拿开。
“安洁丽丝小姐！！”，弗利斯克凄惨地尖叫着，她扶住了安洁丽丝，鲜血不停地从伤口喷涌而出，安洁丽丝微笑地看着她：
“……终于……帮到……你们一回……了……”
“为什么！！”
弗利斯克追悔莫及地看着安洁丽丝。
“……要好好……活下去啊……弗利……我的好孩子……”
“安洁丽丝小姐也要一起和我走下去！不是说好了吗！！”
安洁丽丝微笑地看向天空，“看来……是没办法了……对不起啊……我食言了……对不起……”
弗利斯克的眼泪不停地滴落。
“不要道歉啊……为什么安洁丽丝小姐要道歉啊！明明您什么都没有做错啊！为什么啊！！”
安洁丽丝无奈地看着弗利斯克，她伸出一只手，“弗利……我有一个请求……能听一下吗……？”
弗利斯克握住了她的手，“什么都好！不要离开我！求求您了……”
安洁丽丝的眼中充满了慈爱和眷恋，“……能……叫我一声……妈妈……吗？”
弗利斯克愣了一下，鼻头一酸，眼泪再也绷不住，不停地从眼眶流下。
“……妈妈……不要走……”
安洁丽丝欣慰地笑了，下一刻，她的眼睛缓缓闭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弗利斯克歇斯底里，一切发生地太快，艾斯利尔愣在原地，眼前的一切令他无法接受。
“……无妨，现在杀了你也不迟。”，艾斯戈尔再次举起手，所有人都搞错了一件事，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和弗利斯克他们打。
“喔——”
像是天使的哼鸣般，天空突然传来了奇异的声音，神圣的气息从天上传来，艾斯戈尔一惊。
“什么？”
无数白色的羽毛从天而降，弗利斯克呆呆地看着天空，乌云开了几个缝，阳光从里面撒了出来，不知不觉，黎明已经到来，从云层中，缓缓降下了一位身着纯白衣装的人型生物。
“啊—”
她发出一声轻叹，强烈的精神魔法从她的口中传出，艾斯戈尔双脚一软，差点没有站稳。
“这是！『圣天使』（archangelise)？！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天之核』……！？理查德家的后裔为什么会在这里……”
安洁丽丝的身上发出微微的光芒，她的身体逐渐化为光芒。
“……诶？”
弗利斯克看着安洁丽丝变成了光点，逐渐飞向了空中的天使，闭眼的天使在吸收了所有光芒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微笑地看了一眼弗利斯克说道：
“离开这里吧。”
弗利斯克还没反应过来，艾斯利尔马上忍着泪水和无力感再次发动魔力让自己站了起来。
“艾斯利尔！”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奈好好地扎在那里，刚刚的被毁灭只是一个替身，它将机器绑了起来，扔给了艾斯利尔。
“小奈！！”
艾斯利尔看见它，眼泪汪汪地流了下来。
“快走！『圣天使』的攻击不分敌我！我会想办法离开这里！你们去最能信任的奥斯那里！去找援助！”
小奈吼着，艾斯利尔接住了机器，哭着说道：
“一定要回来啊！小奈！”
小奈默默地点了点头，它无奈地笑着说道：“真是的，和以前一样，真是个爱哭鬼。”，说完它便钻入了土里。
“安洁丽丝……”
弗利斯克看着空中的天使，有些呆滞地愣着，艾斯戈尔被精神攻击影响无法正常行动，他现在只想赶紧杀了弗利斯克，艾斯利尔抱着机器冲到他面前，抱起了弗利斯克。
“诶？”
弗利斯克疑惑地看向艾斯利尔，“……我们走……”，他沉重地说道，弗利斯克不解地问道：
“走……去哪里？”
“哪里都好！总之先离开这里！艾斯戈尔如果一开始就用全力的话！我们撑不住几秒！”
“……不要，安洁丽丝小姐……妈妈还没有一起……”
艾斯利尔不敢直视弗利斯克那绝望的眼神，他低声说道：
“『圣天使』是遗落级别魔法的一个，那个法阵完成度，恐怕是一次性的完全体……安洁丽丝她，已经回不来了……”
弗利斯克呆呆地看着艾斯利尔
“……诶？”
她看向了天空的天使。
“啊——”，精神再次袭来，但这次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弗利斯克捂着头，泪水不停地流下。
“……如果……我现在死掉，回到过去，应该就能……”
艾斯利尔听到后，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笨蛋！你觉得为什么安洁丽丝她会选择这种方式！艾斯戈尔会做出你意料之外的动作！那就代表那个疯子根本无法被预测！而且对手太强大了！她就是不想再让你痛苦才这么做的！你为什么不明白！！”
弗利斯克愣在原地，脸上的灼热让她想起了她与安洁丽丝的点点滴滴，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呜……”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放声大哭地，仿佛把所有的委屈都释放出来一般，用尽全身力气地哭喊着，艾斯利尔扛起了她，转身离开了这里，艾斯戈尔瞪着他说道：
“不要认为你能够逃多久，你是我的儿子，我永远会找到你的位置。”
艾斯利尔头也不回地回答：
“下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你，艾斯戈尔。”
弗利斯克哭喊地看着天使：
“妈妈……”
天使像是听到了什么一般，猛然回头，她看着弗利斯克，先是有些呆滞，然后又缓缓微笑，眼泪从她那天使化的眼中流出。
“一直在这里哦，妈妈一直在的，我的好孩子们。”
艾斯利尔咬着嘴唇，鲜血从伤口溢出，悲痛欲绝的弗利斯克，在他的背上昏了过去。
一个小时左右，艾斯利尔来到了不属于自己的领地。
“哈……哈……”
他喘着气，把机器和弗利斯克放了下来。
“……”，半路醒来的弗利斯克沉默地看着地面，哭肿的眼睛令她不想看清周围的一切。
“……弗利斯克，我知道这对你打击很大，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弗利斯克沉默地点了点头，艾斯利尔搀扶着她站了起来。
“妈妈她……一直对我很温柔啊……”
弗利斯克突然说道，艾斯利尔的心脏咯噔一声。
“她救了我的命……帮我找住所……还给我食物哦，她真的无所不能啊……为什么……”
弗利斯克越说越激动，艾斯利尔只是轻轻地回答道：“嗯，她是个伟大的女性。”
弗利斯克看向天空，“……为什么呢？她会遭遇这样事……为什么那么善良的人会因为我这样的人……她还有那么多年时间……可以去奋斗……艾斯利尔，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艾斯利尔沉默着，弗利斯克突然低下了头：
“这是……我的错吗……”
艾斯利尔刚想反驳，弗利斯克的表情令他一时语塞，那空洞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情绪，和纳普斯特的表情重合在了一起。
“……不……是他的错……”，她的眼前闪过艾斯戈尔的身影。
“是那个家伙的错……他凭什么杀了妈妈……他凭什么能轻易掠夺他人的生命……都是他的错……是他的错……他的错……”
弗利斯克抓着自己的头，愤怒地瞪着远方。
“……杀了他……！”
“？！”
艾斯利尔听到弗利斯克怎么说，赶忙抱住了她。
“弗利斯克……不可以放弃，你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情，不能堕落成和他一样的混账，这不是安洁丽丝的期望！”
弗利斯克愣住了，“期望……”
“对，她的牺牲是为了让你更好的地活下去……不是让你去复仇，艾斯戈尔他，交给我就好了。”
弗利斯克沉默了好一阵，缓缓闭上了眼睛。
“……嗯……”
“真是亲密无间的两人啊。”
熟悉的声音传来，艾斯戈尔拖着受伤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赶了过来。
“你？！”
艾斯利尔没有猜到他会这么快摆脱遗落级别魔法的束缚，艾斯戈尔瞪着两人：
“让开，艾斯利尔，看来我必须杀了那个威胁。”
弗利斯克紧紧地抱着艾斯利尔，生怕与艾斯戈尔对视后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她牢记着安洁丽丝的期望，闭着眼不与他对视。
“……给我滚，艾斯戈尔，不要逼我。”
艾斯戈尔嗤之以鼻：“你现在又能做到什么，魔力透支，体力透支，你已经一无所有了。”
艾斯利尔咬着牙，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他已经没有力气和艾斯戈尔战斗了。
“应该还能再用一次……”
他小声地说着，“如果用【全部吟唱】的话，应该还能用最后一次那招……但如果没能杀掉他，弗利斯克就……”
艾斯利尔陷入了绝望的局面，艾斯戈尔缓缓走上前去，一脚踢飞了艾斯利尔。
“唔！”，艾斯利尔死死抱住了弗利斯克，将嘴里血咽了下去。
“你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我不想杀了你，你是重要的素材，乖乖和我走，艾斯利尔。”
“鬼才听啊！”
艾斯利尔吼道，死守着弗利斯克，弗利斯克在他的怀里默默地咬着牙。
“……谁能来……”，艾斯利尔的骨头发出碎裂的声音，但他始终吭声。
“……噗！”
他吐了一口血痰，咬着自己的舌头好让自己不失去意识。
“无计可施了吗……看来只能……”
“救救我们……”
“呼呼——！！”
空气被划破的声音传来，艾斯戈尔瞬间用手格挡，只见一黑一白两把刀刃从远处飞来，只是擦过他的手臂，就留下深深的血痕。
距离『黑角之奥斯』最近的两个奥斯地盘，一个是『幻月』，而相反方向的另一个——
“……终于来了……你还活着啊……混蛋，不用这种方法你都不出来啊！”
艾斯利尔笑着看着远处，阴暗的树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型的影子，一对白色的光点瞪着艾斯戈尔。
“什么人？！”，艾斯戈尔惊声叫着。
“随便到别人的地盘打架，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吗，你们几个。”，
阴影中，走出的是一个约一米八的精壮男子，奇异的红色服装令看过的人都眼前一亮，但与健壮的身体不符的——是那骷髅一般的头颅，空洞的眼窝中，一双白色的瞳孔瞪着艾斯戈尔，死亡的气息从他体内散发出来，恐怖的压迫感甚至超过了艾斯戈尔，在看到他的瞬间艾斯戈尔的眼神变得惊恐起来。
“……你是……！”
“好久不见了，艾斯利尔。”，骷髅面无表情地说道，艾斯利尔高兴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啊啊，对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衫斯！”
——那便是『亡灵之奥斯』的领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