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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特奈恩》-第一部分-第五章(4)

2022-05-21 13:09 作者:泰拉围城翻译庭  | 我要投稿

译者:Langlex 

校对:斯派尔

校对:钻石

统稿:Lbq

道别与交谈

      五个小时后,车队停了下来。他们被告知有十分钟的稍息。士兵们从运兵车上爬下来松松腿脚,撒泡尿,或者倒掉他们一路上尿尿用的瓶子。

      不清楚他们具体在哪里。周围迷雾笼罩,阴郁而低沉的天空向着北面愈发黑暗。整个区域目力所及尽是废墟。街道鬼影曈曈。遍布烧焦的机器残骸,军用和民用的混杂在一起。

      “皇庭之塔【1】的南边。”皮尔斯说道。他没和哈里说句话就从运兵车上下来。他站着拉上裤裆拉链,点点头。“那边,小子。皇庭之塔。十公里吧,大概。”

      哈里抬眼眺望,但除了浑浊的云层,什么都看不到。

      他浑身酸痛。五个小时的局促、闷热,缺氧,以及被两倍于他身形的人当成靠枕。

      “还有多久?”他问道。

      皮尔斯耸了耸肩。他把高筒军帽扣在脑袋上,摆出一副神气活现的架势,正用刺刀把一根馊掉的香肠切成片。他们周围的士兵们在悠闲地伸展四肢,释放鼓胀的膀胱。其中一辆护卫坦克轰隆隆地驶过,扬起阵阵沙尘。

      “你在读的那玩意儿。”皮尔斯嘴里塞满香肠,嘟嘟囔囔地说道。“有点儿意思。”

      哈里瞪着他。掷弹兵睡了四个多小时,他的脑袋就没从哈里的肩膀上挪开过。

      “休息下眼睛而已,小子。”皮尔斯咧嘴一笑。“不过你可得小心点儿。有神论小册子,嗯?你会惹上麻烦的。那玩意儿可是被禁止的,违背了帝国真理。可能会害你吃枪子儿。”

      “不是我放进去的。”哈里说道。

      “法庭上人家可不吃你这套。”皮尔斯回应道。一小片香肠沾在他的胡子上。他又切下来一片,叉在刀尖上递给哈里。

      哈里摇了摇头。

      “事实上。”哈里说道。“它没有被禁止。传教是违禁的,但信仰本身可以容忍。”

      “所以你是个信徒咯,小子?”皮尔斯的脸颊里塞满了香肠。

      “不。”哈里说道。找到文件之后,他通读了两次。看起来那是一份被称为圣言录的抄本。他无从知晓它是不是完整的,抑或如何称之为完整。他想知道它是怎么跑进他的数据板里的。第一个想到的是辛德曼,但看起来不太可能。辛德曼会直截了当地给他,并询问他的看法。哈里琢磨起黑石里的那个女人。琪乐。她曾经拿走过他的数据板。是不是她偷偷复制了一份进去?也许是来自那些隐藏在连指手套下的数据存储戒指?囚犯会把东西走私进监牢,特别是对他们重要的东西。如果是她的话,她为什么这么做?

      “你是吗?”哈里问道。

      皮尔斯停下咀嚼,开始吞咽。他抹了抹嘴。“信徒?”他问道。“这个问题可有点儿复杂。我相不相信祂是个神?唯一真神?我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祂是不是凌驾于我们之上,人类之主,在祂的恩典中显示圣迹?这个嘛,我必须相信。否则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祂是否不仅仅是——”哈里开口道。

      “什么?祂是什么?”皮尔斯问道。他在一堆瓦砾上坐下,脱下一只靴子,往外倒出砂砾。粗壮、肮脏的脚趾从曾经是袜子的洞里透了出来。

       “我是山地人。”他说道。“土生土长。山地步兵团,嚯!那里还有信仰。许多地方都有。别这么看着我,小子。你知道的。人们总要信一点儿什么,根深蒂固了。他们需要,这就是我对这件事的看法。”

      “他们需要?”

      掷弹兵点点头,开始笨拙地试图把靴子穿回去。

      “我们总是需要些什么。”他说道。“内心深处。你、我、所有人都是。那些信仰,旧日子里的古老宗教,它们都没了。被清除了。按别人的说法,它们曾经是一根拐杖,我们不需要。我们这个种族的潜力一直在被它们拖后腿。”

      哈里拿起数据板记了下来。

      “你喜欢那玩意儿,嗯?”皮尔斯问道。“你喜欢那个,对吧?我以前从一本书里看到过。别惊讶,小子,你知道我识字。我在你肩上看到了。”

      “所以,信仰一直在延续?”哈里问道。

      皮尔斯点了点头。“它是我们不会放手的一部分。我们需要它,我觉得,就像空气,就像食物。看看我们。如果我们不是对某些更加崇高的玩意儿心怀信仰,谁会做这些事?更加崇高的玩意儿,能够引领我们?”

      “我们有命令。”哈里说道。

      “你可没有。”

      哈里叹了口气。

      “在掷弹兵团里,我入伍的时候。”皮尔斯说道。“我们有个团体。私人的,非正式的。”

      “类似战士结社?”

      “不!”皮尔斯厉声喝道。“不像那些狗屎阿斯塔特。只是一种社团。我们向密斯拉斯【2】奉上感谢,为了在战斗中活下来之类。某种意义上她是个神。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了。一个庇护战士的神。”

      “她?”

      “我就这么叫。我的武器也是我的她。”皮尔斯拍了拍身边倚在瓦砾上的重型连发枪。“我只相信老贝丝。性别不是重点——”

      “性别可以随意变换?”

       “放屁。”皮尔斯哀号起来,重重摇了摇头。“一次只说一件事。你的思路太跳跃了。密斯拉斯护佑着我们。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神,或者以前是个神之类的。我不知道我们中是不是有人真的认为她是个神。但它让我们好受一点。一点点信仰,懂?让我们在战壕的寒夜里觉得暖和一点,让我们在战火里觉得安全。”

      “两分钟!”一个军官从他们身后的方向喊道。皮尔斯把靴子穿了回去。

      “神灵此兴彼落。”皮尔斯说道。“宗教,信条,起起伏伏。有时候它们死绝了。有时候它们消退了,或是被压抑。有时候它们认不出来,或者我们忘记了它们。但它们依然在徘徊,我是这么认为的。它们依然存在,隐藏在幕后。我们再次需要的时候,它们就在那里。所以有时候,它们会回来。它们可能有各种旧名字,比如我的好女孩密斯拉斯。它们可能会取新名字。教条不重要,明白吗?那只是包装,仪式的废话。我们心里的需要,那才是重点。帝皇,祂是不是神?我不知道。也许我们正在把祂变成神。也可能祂一路走来已经变成了神。又或许我们误解祂是个神。重要吗?又或许祂一直都是个神,而我们只是刚刚才意识到,随口一说。”

      “你是这么认为的?”哈里问道。

      皮尔斯举起双手。

      “我不知道哪一种是对的。”他说道。“我只是想说这是我们的问题。我们需要某些东西。需要某些东西去相信。祂要么真的就是那个东西,或者——”

      “或者?”

      “或者刚好轮到祂了,小子。看看周围,祂是最显眼的选项。唯一的选项。祂满足了我们的需要,明白吗?祂是我们为了保持坚强而依仗的新名字。祂本来就是神。我们需要祂是,不然这一切就会变成集体发神经。”

      军官们再次发号施令。士兵们磨磨蹭蹭地走向运兵车,嘴里怪话连篇。

      “你是不是又在撒谎?”哈里问道。

      “对。”皮尔斯咧开嘴。“或者那也是个慌?”他站起身,粗鲁地伸了个懒腰,欢快地喷出哈里听过的最响亮,最漫长的屁。

      “放出来总比憋着好。”他宣称道。

      “在外面总比里面好。”哈里说道。

                                                                        

      舱门猛地关上,重新开始震动,他们再次出发。皮尔斯填满他旁边的座位,斜靠在他身边,很快把沉甸甸的脑袋压在哈里的肩上。哈里拿着数据板,弓着身,开始继续翻阅文件。

      他能从泛着荧光的狭小屏幕中看到皮尔斯的倒影。

      他正圆睁双眼。

                                                                        

      戈比尼克堡垒【3】于二月十八日陷落了。轻而易举,简单粗暴。数座拱卫着通往雄狮之门道路的要塞,而它是第一座,曾经如此骄傲,不可一世,却已尽付东流,它的守军被屠戮一空。如今,它成了一个制高点,俯瞰针对巨像之门【4】的庞大攻势,这是更为重大的目标。

      戈比尼克的构造已被粉碎。它的城墙只剩下残垣断壁,几乎没有几处房顶保持完好。铅笔粉一般的尘埃遍布四野。它覆盖了每个表面,同时漂浮在空气中。蜡黄色的光线透入。从破败的胸墙上,阿里曼注视着下方的进军:步兵和战争机器如潮水般席卷戈比尼克的废墟,如同一条宽广的黑色河流冲刷出的三角洲,从北方起自雄狮之门太空港,顺流而下漫过残破皇宫的冲积平原,包围了巨像之门。

      笨重而肥胖的对地攻击机从头顶飞过,像绿头苍蝇一般发出嗡嗡声,闪着怪异的光芒。八十架,又是八十架,在低空咆哮着扑向南方。

      “我明白大汗已经展示了他的证明。”阿里曼评论道。

      莫塔里安从胸墙的碎裂边缘缓缓挪开庞大的身躯,怒视着阿里曼。白色的灰尘厚厚地裹在莫塔里安的盔甲和脸上,如同干燥的坟土。他把镰刀倚在附近裂开的墙壁上,但阿里曼知道那柄巨大的武器能够在几纳秒内回到苍白之王的手上并发起攻击。

      “怂恿我并不明智”莫塔里安说道。

      “不是怂恿。”阿泽克·阿里曼回答道,但其实那就是。那把名为寂静的镰刀即便以阿斯塔特军团战士的夸张标准而言,也大得有违常理。阿里曼好奇莫塔里安是否理解何谓真正的力量,他们被施与的力量。在他的斗篷下,阿里曼两手空空,但他与苍白之王的兵刃一样伺机待发。向幽冥王子施压的主意很有诱惑力,但时机未到。“绝非怂恿。”阿里曼重复道。“只是一种观察。”

      “”十四军团的原体咕哝着,接着发出讥笑。“是的,他就在那。察合台。他试探了我的防线常规操作,一次单纯的突围。不过,会有个结果的。就在接下来几天。

      “战争吗,大人?”

      “什么?是的,那也是一样

      阿里曼知道苍白之王的注意力放在哪里。莫塔里安几乎蔑视一切,但这场战争在他心中种下了对可汗和他那些白疤崽子的深仇大恨,而这种仇恨恶化成了一股复杂的执念,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如能善加利用,将会很有助益,能让苍白之王的目光维持在单独的目标上,以避免他把矛头转向他周围的人,其中的大多数都令他深恶痛绝。

      比如千子军团。死亡守卫与千子军团依照钢铁之主的命令组成的联军将不可避免地变得难以协同。

      “噢。”阿里曼说道。“您的意思,具体来说——”

      “我当然会的。”莫塔里安喃喃地说道。“让他们笑我的刀切开他们的脸蛋时,看他们怎么笑得出来。他们不过是靠着逃跑苟延残喘。现在已经无路可逃了。

      “我确信您将大获全胜,大人。”阿里曼说道。“但恕我直言,大汗的战士不止在机动性上天赋异禀。他们在数量上处于劣势,您的数量。但他们一直以来在战斗中都表现不俗……”

      “无论你是否直言无隐阿里曼”莫塔里安说道。“都不需要巫师的建议

      “但我们现在并肩作战。”阿里曼说道。

      “现在是。”原体回应道。“他在哪

      “正在前来,大人。稍待片刻。”

      “这是你第二次对我指手画脚。”苍白之王说道。“不会有第三次。

      “明白。”阿里曼说道。莫塔里安转身面向胸墙。阿里曼看到他在咬牙切齿。他能尝到他身上的痛苦。他能嗅到它。疫病的恶臭从死亡之主的盔甲中逸散。苍蝇嗡嗡地盘旋在甲胄的缝隙和关节处。他的身心正在朽败,并且将会永远朽败下去。这种折磨难以想象。对任何人,就算是莫塔里安这般疯狂的人,都难以承受它而依旧屹立不倒。

      我们都获得了各自的馈赠,阿里曼思索着,全都由浩瀚之洋依据我们的需求量身定做,全都以各自的方式充满破坏性,但其中有些更加残酷。至少,我还是完整的。华美殊胜的祝福。难以估量的馈赠。

      阿里曼举起左手,他的虹光罩袍如迷雾般分离。空气中厚重的尘埃落到他摊开的掌心里,那是泰拉的尘土。家园世界。来自来处,归于归处。一切都将在我们的胜利中尽归尘土。

      猩红之王派阿里曼赶在他之前来到戈比尼克堡垒以度量莫塔里安目前的举止。尽管早已深陷其中,苍白之王依然视亚空间造物与巫术为可悲的荒疫,而千子正是具象它的人。当然,这是彻头彻尾的虚伪。莫塔里安已经像个瘾君子一样深深投入这片醉人的海洋……不,更像是个酒鬼。一个狂热的禁欲主义者开始猛灌黄汤,在酗酒中发上几个星期的酒疯,又在宿醉清醒之后开始自怨自艾,发誓滴酒不沾,直至故态复萌。

      可悲。得到这样的馈赠却无法接纳。莫塔里安的悲剧在于他成为了自己一辈子都在反对的东西。他痛恨自己。他无法在心中与自身戏剧性的转变达成和解。从他盔甲下渗出的疫病恶臭,就像其他一切,是耻辱。

      对我们而言,阿里曼想着,你是敌人——苍白之王。如今你满足于那个头衔的样子真是何其讽刺,这可是你过去满心欢喜猎杀的怪物的名字。莫塔里安——烧死巫师之人,清除智识之辈。在所有人中你的嗓门最大,从一开始就与我们针锋相对。那时还有其他指控者:多恩、鲁斯、科拉克斯、马努斯,但没有人像你一样声嘶力竭,自以为是。因为你,普洛斯佩罗陷入火海,提兹卡毁于一旦。鲁斯是刽子手,可怖的荷鲁斯是策划者,但你才是煽动偏见的始作俑者。我们长久以来都期待着你们的报应,而报应竟是如斯甜美。看看你们成了什么样子:马努斯死透了;科拉克斯和鲁斯被击垮,从这场战争里除名;多恩被团团围住,只能在湮灭降临之时躲在自己亲手建造的监狱里涕泪横流地度过最后的时光。

      而你。你甚至无法坚守自己的原则,不像他们。你——最鼓噪的批判者,成了我们中的一员。你的力量一文不值,屈服于亚空间,为此自怨自艾。现在我们可以尽情欣赏你是如何腐坏,如何痛恨自己,直到永远。

      在金蓝相间的面具下,阿泽克·阿里曼笑了。将千子与死亡守卫的主力放在同一阵线里并肩作战看来是个愚笨的决策,是钢铁之主典型的粗暴驽钝。这场围攻是佩图拉博的戏码。他期望他的盟友们能放下成见,毫无怨言地一同努力。

      当然,钢铁之主没有做出这个决策,尽管他以为是他。只需弹指一挥,轻轻拨动他的心弦,阿里曼在最近的会谈中调整了佩图拉博谨小慎微的心思,钢铁之主毫不知情。

      无视死亡守卫的存在,千子选择在这里战斗。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莫塔里安头也不回地问道。

      “没有。”阿里曼撒了个谎。

      “一直听到声音”莫塔里安说道。

      “只是风。”阿里曼说道。

      “在睡梦中

      “您睡觉吗,大人?”阿里曼轻声问道。

      “”莫塔里安承认道。

      声音就在那里。阿里曼能够听到一切。未生者在北方聚集,如同风暴一般在他背后汇聚,从灵能禁制在太空港的断裂处涌出,显形,进军。

      他能听到它们的声音。现在还没到他回应它们的时候。他渴望禁锢它们并攫取它们的秘密。等战争结束,会有时间的。现在,它们还奇形怪状,如新生婴儿一般学着在真实空间中生存,移动。其中的一些,像老萨姆斯,喋喋不休,一遍遍重复着他的哀歌:“那是你将听到的唯一名字。萨姆斯。它代表终焉与死亡。萨姆斯无处不在,萨姆斯是你的身边人。萨姆斯会啃噬你的骸骨。小心!萨姆斯来了。”其它的,像贝尔芬格【5】和卡班达,萨拉库尔·艾勒克和阿姆奈赫,口吐阿里曼还未掌握的语言。有的在歌唱。有的像弃婴一般呜咽。有的,像库加斯、罗提古斯以及斯卡比亚斯洛克斯,则发出染疫昆虫的嗡嗡作响或是青蛙的次声鸣叫。恩卡利和奥邦扎尔以及上千个其他恶魔一起叽叽喳喳,发出各种非人的痛苦声、绝望声、欢喜声、愤怒声、饥饿声。这些声音口齿不清。它们还没有找到自己的语言。

      数以百万的不朽声音。百万之后又百万。一个声音从这片喧嚣中响起,平静而清晰。

      他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吾主。+阿里曼发送意识。+前所未有。+

      来了

      空气翻滚,洞开。尘土飞旋,舞动,汇聚一同,形成一个巨大的尖顶拱门,看起来似乎由钙化的骨骸融合而成。冰冷的光芒在拱门的另一侧燃烧。

      莫塔里安转过身,抬起手遮住眼前的光亮。阿里曼鞠身致敬。

      穿透骷髅拱门的光开始消退,如同潮水般被吸入步出的身影。拱门冷却、悸动,化为玻璃般的石头,而后碎裂如灰烬般随风飘散。

      猩红之王降临。阿里曼无法仰望他,他的光辉是如此纯粹,耀眼。

      “你迟到了”莫塔里安说道。

      “我的兄弟”马格努斯说道。他的光芒变得黯淡。正如他选择用华丽的登场以确立他无与伦比的力量,如今他小心地选择了自身形态:人类的面孔,一个眼眶空空如也;头盔上张开下垂的象牙潜移默化地暗示恭顺;身形尺寸适当,尽管依旧巨大,但巧妙地比死亡之主耸立的身躯略微矮小;盔甲平平无奇。就连飘逸的丝质外袍也简朴素净,以示服从。

      “我很高兴见到你,并能与你并肩而立。”马格努斯说道。

      莫塔里安瞪视着他。阿里曼再次起身,愉悦地看着苍白之王的手足无措。

      “我……”莫塔里安开口道。

      “请你放轻松。”马格努斯说道。“我们都奉我们的兄弟佩图拉博之令在此合作。我们谨遵他的计划。我不会主动选择与你并肩,以免令我们任何一方感到不适。帝国的战区很大有许许多多的舞台。但说到底,我有什么资格质疑钢铁之主错综复杂战策呢?

      “战帅对他的能力抱有信心。”莫塔里安谨慎地说道。

      “我也一样,兄弟,我也一样”马格努斯说道。“没有人比他更懂围城。

      “所以,我们不得不服从。

      “看来是这样。”莫塔里安说道。

      马格努斯点点头。“所以,巨像之门?

      “巨像之门。

      “强大力量加上我的……特质”马格努斯说道。

      “我不需要你的特质”苍白之王说道。“我能独自击溃它。

      “毫无疑问”猩红之王笑道。“但我奉命行事。你看起来很谨慎,兄弟。显然我们的矛盾已经是过去式了?

      “你要提起那个?

      “我从你的脸上看出来

      “而我一直都在盯着你的脸猩红之王。”莫塔里安说道。“关于你的特质……欺骗从来都首当其冲。

      “今天没有欺骗,兄弟”马格努斯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要亲自前来,向你保证。我们形同手足并肩而立钢铁之主赋予我们一项任务。我们必须团结一致。所以让我们在此时此刻放下令人疲惫的过往,重新弥合。事态变了。你我。我说这些,这一切,是希望你知道我原谅你

      “你……原谅我?”莫塔里安低吼道。

      “我们现在都是你最痛恨的东西了。难以忍受,我懂。这种痛苦——

      “痛苦无关紧要。”苍白之王的声音如同空壳。马格努斯走近面对他。

      “想法可不是”他凝视着莫塔里安的眼睛。“你的苦难给了你力量。我一开始承诺的那种。你的顺从并非软弱。这并非耻辱。我对你没有恶意。我能理解。

      苍白之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我讨厌它。”他低语道。

      “我知道”马格努斯轻柔地回答。“知道我对你并不怀有怨恨应该能减轻你的痛苦现在还不行

      马格努斯把手温柔地搭在莫塔里安的肩上。苍白之王微微退缩,谨慎以待。

      “你在什么?”他低吼道。

      “我拥有这份馈赠的时间比你长的多”马格努斯平静地说道。“让我向你展示它的无穷妙用

      一道金光从马格努斯的指尖渗出,遍洒莫塔里安破败的盔甲。莫塔里安眨了眨眼,微微挺身,吸了一口气。他看起来更高了,不再因痛苦和残破而驼背。他的双眼变得锐利而凌冽。

      “你对我这么好……”他迷惑地呢喃着。

      “现在只有一个敌人”马格努斯说道。“撒谎的父亲。我们一同面对他。

      苍白之王点了点头。他握了握王者同伴的手,转过身拿起镰刀,跨过残破的城垛。

      他们看着他巨大的身躯轻松地越过一个个障碍物,走下废墟堆成的坡道,开始呼唤他的军官。

      “怜悯?”阿里曼问道。

      “短暂的舒缓。”马格努斯回答道。“他被塑造承受痛苦,远超我们任何人,但痛苦也会拖累他的能力。他必须学会爱上现在的样子,不然将会一无是处。而他和他的军团是优秀的钝器。

      “用来打破城墙?”

      “打破城墙。开路。让我到达我要去的地方。

      “如果他意识到你在利用他。”阿里曼开口道。“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马格努斯的目光锐利地看向黑鸦学会的连长。别大声说出来,他发出意念。

      +好的。如果,有一个瞬间,他们意识到你真正的目标并非联合起来颠覆父亲的王座,而是某些更私人的事情……+

      “他们不会的”猩红之王说道。

【1】Palatine Tower:皇庭之塔。一次性地名。

【2】似乎为波斯神話中的光神,被士兵们认为是勇气和武力的化身

【3】Corbenic Gard:戈比尼克堡垒。Corbenic是亚瑟王传说中,圆桌骑士找到圣杯的地方。

【4】Colossi:巨像之门,是拱卫雄狮之门的多座堡垒之一。

【5】Balphagora:贝尔芬格,是基督教七大罪中“怠惰”的大恶魔。源于亚述人信仰的巴力毗珥(Baal-Peor)。此恶魔不曾在其他战锤40K故事中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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