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 曲篇——旖旎曲韵【16】
天幕中的月泽此时正是缺月，并不完满的月盘照耀着客栈屋脊的砖瓦，室内堪称热闹的氛围暂时驱散了月光的清冷，天上的星辰噤声聆听着，里面的人照旧把酒言欢。
“...十分抱歉，空中花园的各位贵宾们...”睚眦微微颔首，站起身歉意地鞠了一躬，“...因为曲大人如今还在化形私访，所以我们无法以国宴的规格礼待各位，还恕招待不周。”
“..没事..睚眦小姐。”指挥官将筷子轻轻搁在碗上，“..过于隆重反而吃得很拘谨，这个包厢就足够了。”
“...你还有一点没有说明，睚眦。”曲坐在面北朝南的位置上，正好与指挥官相对，“九龙自从帕弥什以后，就再也没有与别国有过外交辞行了。因此，我们如今也做不到足够规格的招待...这是..我们的事实。”
“....嗯，抱歉...事实正如曲大人所言....”
“..那正好拿我们做练习吧。”指挥官随性地勾起嘴角，试图让眼前人心中的拘谨化解一些，“...而且...我倒觉得已经够正式隆重了。”
“...是啊..睚眦小姐不必放在心上。”丽芙也十分配合地附和着，“...我觉得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会很有朋友的那种感觉。”
“....是么....”睚眦似乎是宽慰地笑了笑，“..那不知...我安排的华服舞各位是否有兴趣？九龙羽衣班的歌舞，在黄金时代可是美名远扬呢。”
“...华服？是像露西亚的那种襦裙吗？”
“...嗯，不过服装的风格会更偏向旧古时代，不知指挥官阁下是否有兴趣？”
“....额....其实，我挺好奇的....”指挥官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矜持一些，但毕竟九龙的舞蹈应该会有很高的观赏价值，指挥官认为自己不能错过如此学习当地人文的机会。
“...不必了，你让羽衣班待会儿在大堂搭台唱戏吧。”曲的目光往这边淡漠地瞥了一眼，手指轻拂红色的桌布随口说道，“....这里地方太小，让她们去大堂，我们吃完就下来。”
“是，曲大人。”
“.......”指挥官能感觉到某人发号施令完毕之后，投来了不太和睦的眼神，“灰鸦的指挥官你又意下如何？”
“...都听曲小姐安排....”指挥官及时认清了形势，陪笑着点了点头。
“........”里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与露西亚对视了一眼。
“...呼....”蒲牢正在埋头大吃。
“...接下来，请容许我敬祝灰鸦小队的指挥官阁下。”睚眦双手端起酒杯，从容地挺直了亭亭玉立的身段，“...祝您身为人中凤杰，更上重楼。”
“....嗯...谢谢睚眦小姐。”指挥官心领神会地举起酒杯回礼，虽然自己向来不喜欢酒桌上的奉承，但至少九龙的酒桌礼仪倒是很有分寸，简单明了，酒水也是浅尝辄止，“...那么让我也来敬一下曲小姐吧。”
“....嗯.....”曲端起酒杯凝神注视着指挥官，像是在等待某人的进一步行动。
“....只不过...我不太会说这些古语....”
“..无妨..你就说你想说的话吧...”曲不由自主地将目光从指挥官脸上移开。
“...那就祝曲小姐生愉快，越来越漂亮吧。”指挥官轻轻抬起酒杯示意道，并把话语重点放在了的后半段。
“....嗯....”某人只是矜持地勾起嘴角，这来之不易的微笑看起来倒是发自内心，让指挥官不禁有些飘飘然。
“....既然你好言相祝，那就让我赠与回礼吧。”曲冲睚眦微微颔首，“...拿笔墨来。”
“....是.....”门外等候的侍从很快在桌上铺陈好宣纸，将墨宝融入砚台中。曲拿起毛笔沉吟片刻，便开始在雪白的宣纸上走笔至句，脸上恬静的表情让指挥官回想起和她一起放孔明灯的那段时光。
“羁旅长堪醉，相挽畏晓钟。”她在纸上写下这样一句诗，“...送给你们。”
“...嗯..谢谢....”指挥官接过宣纸，飞快地思索了一番句中是否隐藏了什么特殊的含义。
“.......”睚眦像是从中看懂了些什么，她轻笑着站起身来，施施然行礼说道，“...好了各位，酒足饭饱之后就请移步到大堂观赏羽衣班的戏曲吧。这出戏是免费开放给客栈内的所有人的，大家请随我来吧，我带领各位去专用的包间。”
“....诶...别嘛....”蒲牢颇为扫兴地撇撇嘴，“看戏就是要在戏台子下和大家一起看才好玩。”
“...那...我们一起去吧？”丽芙柔声笑笑，目光又投向了身后扶着栏杆打量戏台的露西亚，“露西亚，下去和大家一起看吧？”
“....嗯...好像下面看确实要有气氛一些。”指挥官饶有兴致地看着戏台上似乎正在彩排的演员们，她们的脸上施抹了鲜明的粉墨，动作一板一眼地亮相登场。
“....看那着装...是黄梅戏么？”里翻阅着资料一一对照着。
“.....那么各位请便吧。”睚眦微笑着点点头，不易察觉地走至指挥官身边低声耳语道，“...指挥官阁下，这里人员众多鱼龙混杂，请务必抓住机会。”
“....诶？嗯....谢谢提醒...”指挥官这才好像恍然大悟，原来之所以让整个客栈的人来看戏的目的，是想好掩人耳目么....为什么自己和曲的关系非要弄得如此隐秘。不过也是...如果就这么几个人干瞪眼，自己也很难有与曲独处的机会，偶尔体验一下幽会的感觉....也未尝不可。
“对了....曲她去哪儿了？”指挥官的目光习惯性在身边游走片刻，过了一会儿却发现了一个十分致命的问题。
“....作为臣下的我..难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您应该知道她会去哪里吧？”
“...嗯，大概也只有那个地方了。”指挥官轻轻笑了笑，他瞥了眼簇拥在戏台下的队员们，轻手轻脚地走上了过道尽头的台阶。
.............
“....还是老样子呢，总是站在这里发呆。”当指挥官拐过最后一层楼梯走上客栈的露台，那一抹看起来在夜风中有些单薄的墨绿色身影便如预料之中地出现在他眼前，仿佛印证着这个彼此之间的默契约定。
“...那你有带伞吗？”某人缓缓转过身，微微仰起脸注视着温柔微笑的指挥官，古井般的眸子里逐渐荡漾起复杂而有层次的涟漪。
“...非要和第一次会面一样首尾呼应吗...”指挥官顿时有些忍俊不禁，有些打趣地偏了偏头，“...曲小姐是在这里等我吗？“
“...谁知道呢...”曲并没有如往常般矢口否认，只是垂下眼帘默许了指挥官的猜测，“...你不去看戏...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我也要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指挥官略微走进了些，“...你不去看戏，到这里来又想做什么？”
“....你先回答我。”
“..好吧，我是来找你的。”实话实说的指挥官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理负担。
“....这样啊....”某人只是模棱两可地点点头。
“.........”
“........”
“...今天的月亮真漂亮啊...”沉默了片刻，指挥官望着天上的月泽感慨了一句，他忽然撑着栏杆翻到露台外的飞檐上，向某人伸出手，“..一起过来坐会儿吧？”
“......嗯。”曲握住了指挥官的手，侧身轻盈地翻了过来。
“坐下吧。”指挥官并没有识趣的放开手中的纤软，只是自顾自地牵引着某人一起坐在琉璃瓦上，飞檐向下的斜坡坐下来十分省力，只需抬起头便可以一览地球上澄澈的夜空。
“....能放开了么....”果不其然，某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刻意与不悦。
“.....当然不能。”指挥官说罢默默抓紧了她光滑的手背。
“.........”夜空明畅，灯火常温。那是没有雾霭遮挡星辉的夜晚，每颗晶亮的星都彼此紧密地依靠在一起，簇拥着一轮饱满的明月，这是天上的街市，一如大地上那由灯笼与霓虹装点的人间烟火，一点一粒地温暖了人们的心，让一切有待发酵的情绪悄然滋长。
“....今天的夜景，似乎要比平日的好看不少...”曲凝神注视着天上的星图，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又仿佛是在向指挥官诉说着自己的心情，“...在九龙....我们常常将星辰作为一种情感的依托，也可以用来纪念重要的人。”
“....比如呢？”
“.....那颗名叫墨鸢....”曲轻轻抬起手，为指挥官的视线指明方向，“...而这颗叫炽翎...那一颗则是....”
星海如沙，辉光若雪。整个宇宙都被囊括进九龙浩淼的天幕中，每一颗孤独的星辰，每一群温润的星辰，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姓名，各自执着与独特地呼吸着，点点粒粒地铺撒成瑰丽的银河。
“....嗯....”指挥官微笑着凝视着曲清秀如竹的侧脸，只是轻声附和着。
“...你也说点什么，不然你只会在那里傻乎乎地笑。”似乎是察觉到某人过于直白的目光，曲微微撇过脸，有些局促地命令道。
“...那要不曲小姐也以我的名字命名一颗星星吧？”
“...可是...我从来都是用来给已故之人纪念....”曲微微蹙眉，“...你就不觉得不太吉利么..”
“...别那么死板嘛。”指挥官略微凑近了些，好让两人的手臂轻轻触碰，“...除了纪念...你也可以用来想念啊。”
“....想念你么.....”
“对啊。”
“....你真是恬不知耻....”某人嗔怒地瞥了他一眼，白皙的脖颈似乎有些微微泛红。
“...可以么？”
“.....我考虑一下吧....”
“...嗯....好了，那么接下来.....”指挥官有些刻意地顿了顿，“...就该思考一下我们以后的事了。”
“....以后...你是认为我们以后还要继续保持联系吗？”
“那当然了，毕竟曲小姐这么独一无二，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呢..是吧？”指挥官一只胳膊搭在膝盖上，微微颔首俯身注视着某人已然有些羞赧的面容。
“...那你打算怎么做？依我所见，你也还没到可以自主安排个人行程的层次。”
“...不如我们每天联络两次通讯如何？”指挥官话及如此不由得笑得有些无奈，怎么自己的第一次恋爱就是非常辛苦的异地恋啊.....
“倒是可行，不过...我必须在工作闲暇时才有空接你的通讯。”某人的身体微微朝外倾了一些，似乎是想和不断靠近的指挥官保持起码的社交距离，“...要想联络的话，就早晨7点左右吧。”
“....等等..我记得空中花园有两个小时的时差来着....”指挥官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的7点....那就意味着...我得5点起床？”
“不愿意就算了。”
“...怎么不愿意？那以后就麻烦你叫我起床了。”指挥官虽然内心已经欲哭无泪，但还是由着某人的性子勉强地微笑着，说着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
“...我可能并不会有什么耐心，毕竟....只不过是通讯而已。”某人的话语中再度透露出隐隐的不满，同时也指明了一则无可辩驳的事实，毕竟也只不过是通讯而已，无论多久的彻夜长谈，也远不及近在咫尺的惊鸿一瞥。她的不悦也情有可原，指挥官默默地想着。
“..........”
“.....对了曲大人....”指挥官迟疑片刻后，仿佛为了活跃气氛般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小盒，他将其拿在手里掂量了片刻，便伸手递给某人，“.....这是我送给你的饯别礼物。”
“..........”曲抿了抿嘴唇，双手接过那看起来装不了什么东西的小盒，她垂下眼帘，缓缓将卡扣打开，“....这是....铃铛？”
“.....嗯，我前几天专门去首饰店买的。”只见曲的手里，安然盛放着一只由红绸拧绳串联起的银质铃铛，夜风拂面，铃舌也随之发出清澈而动听的声响，仿佛甜软的鸟鸣，又如细碎的雨声，“...如果是铃铛的话，你一走动就能听着声音想起我。”
“...谢谢你...”曲有些不知所措地将铃铛攥在手里，略微局促地点点头。
“...诶...先别急着收起来啊...”指挥官不禁无力扶额，这也太不配合了......“我帮你戴上。”
“..嗯....”不知为何，某人似乎乖巧了不少。
“........”指挥官轻轻拉起曲的手腕，顺势想要给她戴上去。
“等等，不要戴在手上。”曲忽然缩回了手，蹙眉摇了摇头。
“....为什么？”
“...舞刀弄枪的时候，很容易弄坏。”曲陈述着这看似有些过于小题大做的隐患，“....我还是好好收起来吧...”
“...额...那要不...”指挥官咽了口唾沫，尽量让自己接下来的提议听起来稀松平常而不至于那么奇怪，“..戴脚踝上？”
“....脚踝？”某人不由得因惊讶与羞愤而显而易见地蹙眉瞪着他，原本自然舒展的裸露腿部也不由得收紧了些。
“.....不是你说不能戴手上嘛...而且...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够将它戴在身上....”指挥官有些心虚地振振有词，努力让自己朴素的排除法听起来有理有据。
“......奇怪的要求.....”某人似乎已然表示出妥协的模样。
“.....就满足我一次吧，曲大人？”指挥官说着将大腿放平并用手拍了拍，大致是在示意某人将腿搁在上面，“...来吧。”
“....那..就这一次....”曲面红耳赤地摇了摇头，但身体却配合地往这边坐了坐，紧接着抬起双腿，缓缓搁置在指挥官的大腿上，白皙而毫无赘余的腿部光洁细腻，就算是隔着衣物触碰，也让人不禁因为这触觉和视觉的奇妙组合体验而感到心跳加速。
“.........”指挥官平复好有些紊乱的呼吸，轻轻用手抬起她的左脚跟，缓缓将红绳绑在她的脚踝上。黑色的皮鞋再配上这颇为小巧的铃铛，让某人的小腿看起来更为纤长，曲线也更有对比的层次感。她的腿轻轻一动，铃铛便发出温驯悦耳的轻鸣，让人不禁有种奇妙的满足感。
“.....好了吗？”
“....嗯.....”
“.........”曲轻轻点点头，轻抚着绯红的耳垂打算收回双腿，但却猝不及防地被指挥官一下搂住了腰肢，整个人不得不靠在他的身上，“.....唔...你干什么？”
“.....我在满足临别前的心愿。”指挥官垂眉欣赏着
怀里人并没有多么坚定的抗拒神情，不由得暗自舒了口气，至少自己的得寸进尺并不会招致人道毁灭....某人到底是在容忍自己....还是在期待着自己呢？指挥官如今已无暇思考。
“....你还有什么心愿么.....”
“...有啊..从我们在一起以来，我就一直想做但却没有做成的事。”指挥官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乌丝，并耐心地将其一一撩至耳畔，“....曲小姐真好看....怎么看都不会觉得腻.....”
“.........”
“....好像九龙有句老话叫...”指挥官开始娴熟地选择性失忆，“...什么眼里出西施来着？曲小姐能告诉我吗？”
“.....闹够了吗？你想做什么就尽快....”某人倒是毫不配合他的恶作剧，只是尽可能让自己保持着最起吗的矜持与仪态，再配合上那扭捏的表情，实在是过于有趣。
“....那曲小姐你会配合我吗？”
“.....嗯.....会.....”
“...真的吗？”
“.....嗯......”
仿佛去很久，又仿佛只消一瞬，两人终于分开，至此没了下文。指挥官满足地勾起嘴角，欣赏着某人前所未有的复杂表情，“...好了...我们回去吧...？”
“....现在回去吗？”曲伸手按住胸膛，努力使自己剧烈的呼吸得以平复，“....我还以为你知道那句诗的意思....”
“...那句你写的诗句吗？”
“.....嗯.....至少等到第二天破晓的钟声之后....我们再走吧.....”某人有些期期艾艾地解释着她的心意。
“...那可不行。”指挥官心领神会地笑笑，“...起码得待到运输机起飞的前十五分钟再走。”
“....你来得及么......”
“.....放心，我长跑和短跑全都是第一名呢。”
“....听起来又是在自夸.....”
“...多夸夸我嘛....俗话说什么人眼里出西施来着？”
“....仇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