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人的“红字”:从耻辱到荣耀之路
作者:李傲一
绿字作者:杯中的海
墨黑的底色,血红的“A”字……
故事的开始,海丝特·白兰因为私通被公开处刑。公开处刑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多么致命,胸口缝着A字,毫无遮拦地站在行刑台上三个小时,整个人生都被刻上了无法抹去的烙印。
海丝特·白兰不愿接受牧师的感化,听着年老牧师的罪状词,她似乎已经承受了人性所能承受的一切。在宗教秩序上,牧师把自己摆在崇高的位置,与此同时,藐视着犯下大错却不知悔改的海丝特·白兰,他认为他的教诲和训诫会拯救海丝特·白兰,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更接近上帝。在我看来,恰恰相反,道貌岸然地牧师的言行举止,更像是兽性压制住了人性。
海丝特·白兰在刑后并未离开这里,而是通过做善事来实现灵魂的救赎。她救济贫困的百姓,从不渴慕过安逸或奢侈的生活,可代表她的只有鲜红耻辱的A字。被救济的贫民还经常侮辱白兰,贵妇们也时时冷不丁地恶语相向。海丝特·白兰只是会不可抑制地红一阵子脸,但又迅速恢复正常,将羞耻与愤怒隐没在内心深处。清教徒虚伪而“温柔”的残忍,使海丝特·白兰在精神上饱受摧残,那火红的A字像地狱的火一样,时刻灼伤着她的心。
在读《红字》这本书时,总会不自觉地联想起雨果的浪漫主义小说《巴黎圣母院》。将克洛德·弗洛罗与丁梅斯代尔重合,身体里都藏着一个恶魔,在人前光鲜亮丽、知识渊博、受人敬仰,可恶魔却掌控了他们的身体,私欲横流,在恶与善之间不停徘徊。而这一切的源头,万恶之源的教会却依然无休无止地禁锢着尚未觉醒的人们。
清教的极端病态化和畸形化,紧紧束缚着人的灵肉自由。我们当然能够用后来者的眼光和语气,去质疑和批判被扭曲的教义教条如何戕害了人性、冒犯了人权、扭曲了正义、放任了暴权、骄纵了私欲。但在当时,宗教的存在如同神律,被标榜和抬举到无以复加的高位,如同中世纪的神权一统天下,美国的清教也宣扬一种人们应当遵行在此世禁欲苦修、在来世得到福报的虚假允诺。那时的清教已经畸形化,它正是以敦促人们追求超越尘世的虚拟之爱来确立教会的权威,使得教会、教权凌驾于世俗王权和人的自由精神之上。
小说中最随心所欲的角色莫过于海丝特·白兰和神父丁斯梅代尔的私生女珀尔(pearl)。珀尔(pearl)似乎并不在宗教所构建的框架里,她像游离在宗教秩序以外的精灵。珀尔(pearl)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自由与反抗精神,她的身上有母亲所期盼的自由自在光晕,也有让母亲所心悸的对宗教的不屑一顾。
神父丁梅斯代尔最终以生命完成了自己心里的自我救赎,嵌入他血肉的A字既是对异化了的教权教会的血的控诉,也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虔诚祷告和自我救赎。最终,在神父丁梅斯代尔身上,勇敢战胜了懦弱,人性打败了宗教,他A字既证明了真挚爱情来袭时的不可回避,也验证了任何自然情性的流露,都应当受到尊重。
人之所以为人,一是在于人的必死性,二是在于人有着不可被强制扼杀的七情六欲,就此而言,世间从未存在过一出生就无欲无求的人,那些进入大彻大悟和澄明之境的人,没有一个人不曾走过欲望的河流,坠入地狱又浮到炼狱,最后抵达天堂的人,是真正用自己的血肉之躯,触摸过地狱烈焰的人。
而白兰在多年之后带着红字,返回了这片曾让她蒙受耻辱、遭受痛苦的土地,她依然救济贫民、指引着迷途的人们寻找光辉明亮的大道,她为人们解开沉淤心中的困惑,使这些人不再经历像她一样的痛苦。在后来人的眼中,红字不再是耻辱的通奸标志,而是散发着善良和仁慈的大爱标志。
人名释读:
Pearl:珍珠,白兰和丁斯梅代尔之女。
没有与淤泥共生,没有受到宗教的污染。
在西方,珍珠是月神的宝石,珍珠是月神的眼泪滴到蚌壳中而形成的。在白兰的女儿珀尔身上,我们看到的是自由和反抗的精神,她不像是从腐朽宗教中诞生的产物,倒更像是集天地万物精华宠儿,可能作者在刻画pearl 时融入了自己对以后的美好世界的幻想,描述了一种作者认为这个世界该是什么的样子。
Chilling-worth:齐灵沃斯,白兰丈夫。
在描述齐灵沃斯,时我脑子里首先浮现出来的是毒蛇、阴森。当初与海丝特·白兰在一起时,他心里自卑与自豪并存,但当海丝特·白兰站上行刑台,他心中的自卑与自豪全部被极度的愤怒所填满。
齐灵沃斯用一种最为阴损的方法是折磨丁梅斯代尔的灵魂,心里装满魔鬼的人又怎能发现世间美好的事情,他性格的两面性与宗教看为仁慈实则卑鄙的手段不相上下,清教的弊端在杰·奇林沃斯身上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塑造杰·奇林沃斯仿佛是在抨击清教,批判清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