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魔都 第一百一十五幕 引为同调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方欣楠突然大笑起来，“简直太棒了，这下子指控她的理由又多了一条，这次的事情完事后我估计会加薪吧。对了，吕妍和你说过内阁的所在地么？”
“密云水库下方，她说内阁在那里建了一个圆明园，不过肯定是假的——吕妍要真的知道内阁的位置，还至于搞这么多的事情嘛？”
“密云水库……啊。”方欣楠突然之间陷入了沉思，她抿着嘴，露出警惕的眼神，她的这个小动作被我捕捉到了，这是心虚的时候才会有的表现。看来她并不打算就此聊下去，因而故意转移了话题，“罢了，那么后来呢？你们为什么突然又打起了上海主意？”
“哈？没看到东方明珠塔上的那玩意儿吗？”陈思真情绪异常激动，“当时我们在和平饭店谈得好好的，我发现窗子有异常状况，使用了奥术破解了窗户上的障眼法，看到了巨龙的尸骸，然后吕妍就翻脸不认人，还差点炸掉了和平饭店。后来我意识到这巨龙绝对不简单，于是我向西伯利亚方面请示，可没有一个人相信我说的话，就连某个人……”
陈思真看了看一旁大口吃零食的许文昌，后者感受到一股寒冷的目光，吓得抓起被子将脑袋埋进去。
“所以我就擅自决定，出动哈巴罗夫斯克的所有鬼法师进攻上海，结局你们也知道……”
“陈思真，你是监察者吗？看不出来啊，年轻有为啊。”
“我还怀疑你是不是异端审判局的人呢？你和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在异端审判局你这样的人绝对是一朵超大的奇葩。”面对对方的嘲弄，陈思真会以同样的态度。
“哈哈哈，说得对——唉，要不是因为立场，我觉得我们会是很好的闺蜜。俗话说得好，第一感觉很重要。”
“滚滚滚，谁要和你这种人做闺蜜。”
方欣楠想要去握手，却被对方灵巧的躲开。
在这二人打俏的时候，我开始考虑方欣楠的话的可信度，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真实的没错。没想到吕妍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她一定是打心里憎恨盘古议会，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让我惊讶的是，她在这样的心境之下，居然还能够堂而皇之的喊出“盘古议会永垂不朽”这样的口号，而且表现得还如此激烈，一定是将这种情感深埋于心里的最深处，深到任何人都看不到，拥有这种执念的人，简直可怕。
方欣楠是内阁中央巡视组的人，也就是类似先遣队的存在，因为天空塔的关系和大部队失去了联系——她要指控吕妍就必须关闭天空塔，而天空塔的控制系统居然在老场坊。就算方欣楠是实力强悍的异端审判局成员，也不可能一个人攻破有一群代行者组成的防线，她的确需要一些人的帮助，现在的上海都是吕妍的人，她能够求助的对象也确实只有站在吕妍对立面的我们，可是还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弄明白。
“所以呢？现在你有什么打算？这里既然是盘古议会给你公款住宿的地方，也就是说你之前应该是可以随意出入老场坊的，毕竟内阁中央巡视组和异端审判局这两个名头，她应该不敢轻易动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们帮助？”
“因为一个不小心——这事情怪我。”她摆了摆手，“我想要用旁敲侧击的方法，看看能不能钓出一些她的什么东西，结果就是我们撕破脸了，她把我赶了出来，不让我再进入老场坊半步。而且你可别忘了，就算拥有内阁中央巡视组和异端审判局这两个名头，在这个被天空塔封闭的孤岛城市，我也就是普通的奥术师罢。”
“所以拜托了，请加入我们吧。”突然，沉默了许久的王英彦开口说道，他抬起自己的双臂，给大家看了看那些黑色的血管，“我想要问明白，我和张晓丽……我们究竟算什么……好歹也是倾注了感情的人，可是现在我却觉得这感情一文不值。之前使用了破元奥术，失去了奥术师的资格，现在吸收了闇烟的奥能……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拜托你们了。”
“还是再考虑一下吧。”陈思真插着腰说道，“比起这个，我们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喂——异端审判局的，找到胡昊东没有？”
“稍等稍等，大数据是需要时间去分析的。”方欣楠伸出手去拿自己的手机，“找到了，在普陀区的中环路附近……等一下，这个人站在那么高的位置想干嘛？”
胡安抢过手机，我也随着跟了过去，画面中的胡昊东站在一栋高楼的正上方，由于画面捕捉设备是一个监控摄像头，所以画面显得有些模糊，不过我仍旧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胡昊东本人。
“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把叔叔接回来。”
陈思真穿好衣服准备出发，许文昌也紧随其后，就在他们准备打开房门的时候，方欣楠却叫住了她。
“等一下，给你们一个东西。”
“房卡？”陈思真接过那一张金色的小卡片。
“对啊，这间屋子的房卡，你们不是没有住的地方吗？既然如此我就拿出一点诚意，让你们住在这里好了。”
“谢……谢谢，但是你们住哪里？”
“这不用担心——”陈思真指了指身后的王英彦，“我和这位朋友需要再去调查一下老场坊的留守力量，还有震旦大厦里面的盘古的‘茧’，今天晚上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不会回来了。我连一会睡个觉就出发，我可是已经二十四个小时没睡觉了，五分钟我绝对睡着。”
“我也是。”王英彦附和，“你们别多想啊，就是那种很简单的睡觉。”
“想得美小鬼，老娘看上你你还得练个几百年。”
2008年2月15日 上海 普陀区 中环路附近
据说，上海的地铁是世界范围内线路总长度最长的城市轨道交通系统，使用这种便捷的交通工具是我们最快接近胡昊东的方式。在地铁上，我仔细思考了之前方欣楠说的话，盘古的“茧”，天空塔封城，使世界“独立”出来，以达成国土炼成阵的条件。
可是按理说这根本不可能成功，只有发生世界性大规模生命死亡事件，盘古的召唤仪式才有可能出现，之所以1940年发生盘古之战是因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关系，召唤仪式被激活。可是现在的吕妍想要达成这样的条件是不可能的，现在可是和平年代，就算她拥有了“茧”，没有内核也无法“孵化”出所想的东西；至于天空塔封锁的问题，除了获得上海的指挥权外，最重要的事情吕妍想要将上海“独立”成为一个额外的世界。
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天空塔毕竟只是一个保护罩，世界上也不可能存在以人类之力达成的世界创造奥术，她的所作所为到最后很有可能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吕妍究竟想要盘古之力做什么？她想要向盘古议会复仇吗？如果方欣楠说的属实，那么这样的可能性最大，毕竟是内阁夺走了她原本的人生。
“好像到站了……”
地铁缓缓驶入站内，胡安第一个冲出门，朝着地面跑过去，陈思真和许文昌也紧随其后。
由于距离的关系，出地铁站的时候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白色的雪花缓缓飘落，与炫目的霓虹灯交织在一起，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歌舞厅。
地铁站外的广场附近聚集了一群人，看到如此场景，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代行者！小心！”
胡安准备穿过马路前往街道的对面，可是陈思真却一把拉住了她，然后两人朝着街道两侧的绿化带扑过去，许文昌特紧随其后。只见一对穿着中山装的人马浩浩荡荡的从街道的左侧走来，他们有九个人，在接近广场边缘后分开，像是在设立结界，以阻拦普通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代行者在附近？”许文昌的手中絮绕着奥能，“要不直接冲过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行，莽撞只会招来更多的代行者，你别忘了我们从胡安家逃走的时候，花了多场的时间才甩开的那些代行者。”
“那怎么办？”
“音乐家，交给你了。”
陈思真的想法不错，我只是一个灵魂，只要不现出实体就没有人会看到我，我可以悄无声息的绕过那些代行者，去查看广场到底发生了什么。前提是我必须想办法隐藏自己的奥能，免得被那些代行者察觉，幸运的是，周围聚集了很多人，这会干扰那些代行者们的判断。
——汽车驶过结冰的柏油马路，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我的神经感官似乎变得敏锐了起来，在缓缓朝着街道对面走过去的时候，我听到了那些代行者们的谈话。
“这是那个灵魂奥术师——胡安的父亲吗？”
“这是吕妍总管说的，吕妍的话不会错。唉——可惜了，本来我还挺喜欢那小姑娘的，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看着她的时候心里面就会升起一股暖意，该说是可爱呢？还是讨喜呢？我一直找不到一股合适的词语。”
“对对对，我和你的感觉一模一样，之前我和她在老场坊还说过几句话，她当时在窗口查看自己的调查点数，虽然是用笔写字这种方式……但是真的，那女孩我感觉她很坚强。”
“也就是说你之前一直是坐柜台的吗？什么突然变成了代行者？”
“这不是人手不够嘛，东方明珠塔的作战死了太多人，再加之最近又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所以我就来了。你别看我平时做一些文职工作，和C+的奥术师评级，但是一些基本的战斗奥术我还是懂的。”
“放心好了，到时候万一那个灵魂奥术师……胡安真的来了，我也会罩着你的。”
无视那些围观者的身形，我顺利来到围观者的中心位置——果然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胡昊东静静地躺在广场的正中央，他的身边是黑色的淤血，想必是已经凝固了许久；他的表情很安详，像是笑着一般，抬头望去，是一栋足有一百多米的高楼，想必他应该就是从那个地方下来的吧。
就这样……静静的躺在这里，我们来晚了，连他纵身一跃飞翔的姿态都没有看见，生命的消逝，总是这么宁静么？不……绝对不是，哪怕像是韩欣、箫桐、再不济林俊生和纯芝，他们死去的时候都是带有一些情炙在其中。可是为什么胡昊东，他死的时候周围并没有奏响盛大的交响曲，而是一声简单的呜咽呢？
——我……胡昊东……你既然有那个胆子为了胡安赴死，为什么没有胆子和胡安一同走下去呢？
不理解……无法理解……
无法原谅……懦弱……逃避责任……
我缓缓走到胡昊东冰冷的身体旁边，轻轻为她闭上双眼，白色的雪花缓缓飘落再红黑树色的血泊上，像是一副优秀的泼墨作品。
“奥术绘制完成……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就好。”
“喂，你看尸体……眼睛好像动了一下……刚刚我记得还是睁着的。”
“你是不是神经衰弱了？回去我要不把我的茶叶给你几包？”
“别瞎说，我真的……保险起见还是去查看一下好了。”
用于驱赶普通人的结界绘制完毕，在奇迹之力的作用下行人开始四散而去，一些代行者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异样，纷纷朝着尸体跑过来。对不起胡昊东……不能再多陪你一会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我该怎么面对胡安……我愧疚……我惭愧？我为什么惭愧？胡昊东是自己选择的道路，我在这其中也没有做任何，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和我毫无关系。可是我就是惭愧，我明明答应了胡安要让她过上美好的人生，可是现在……盘古议会敌视我们、家没了、重要的人也没有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我明明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按道理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结局……
“看你的表情……应该不用说什么了。”
想着想着，我已经不知不觉走回了绿化带，许文昌说我的表情很难看，那也无所谓了，难看就难看吧。至于陈思真，则是早就把胡安搂到自己的怀中，给她提供了一个可以哭泣的温暖，而我就这样，站在原地，在一旁看着……看着陈思真和许文昌在那里安慰胡安，什么也不做，什么也做不了，就这样看着——和十年前简直一模一样。
可恶！到头来，不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吗？我究竟在做什么……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够给胡安带来我曾经预想的生活……
“喂……刚刚你说的异常……我也感觉到了，有灵魂奥术在此残留的气息……”
“代行者们，集合，战斗预备。”
“等我看看……这股气息，是街道对面的绿化带么……”
代行者们察觉到我们的存在，我想要说什么，嗓子却好像哑巴了一样，深深的愧疚感使我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我只能去拍拍陈思真的肩膀，然后指了指街道对面。
“文昌，代行者们过来了，用之前的那一招。”
“我知道了……”
于是，在一道炫目的闪光之中，我们似乎被传送到了身边的大楼屋顶，紧接着，无数的礼花从刚刚的绿化带涌现——这应该是障眼法的一种吧，之前逃离代行者们的追捕，也是用这样的方法。此时，下方的代行者们在看到礼花的出现之后顿时乱做了一团，他们暂时应该还不好想到屋顶……可是现在，心情混乱的人不只有他们，还有我。
Из трубы дымок поднимается
Рано люд людской встает
Тучка с месяцем обнимаются
И по небу проплывёт.
Косачи на косогорчиках,
Я приехал такой навороченный,
黑夜终于还是吞噬了这座城市的每一寸角落，陈思真搂着胡安，许文昌则是坐在天台的边缘，一边哼着俄罗斯的民谣一边注视着下方人来人往的街道。而我，则是站在太阳能板一旁，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我说——”陈思真看了看身边的许文昌，“你能不能稍微看一下场合，别唱了。”
“我在送行，我在为叔叔送行——叔叔从那个村子里面出来后，所有人都一定忘记了他，可如果连我们也忘记，那他也是在说太孤独了。”
“那随你的便吧……”
“对了，我又一件事情想要和你说。”许文昌站起来，凑到陈思真身旁，将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给她看。
“这是什么？”
“就是……叔叔买的那份保险的公司……因为好奇所以去查了一下，根本就没有这家公司……所以这份保单一开始应该也只是一个骗局……”
“……”
陈思真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继续轻轻拍打着胡安，像是温馨的姐姐在寒冷的夜晚给妹妹最温暖的关怀……如果韩欣和韩雪在……她们估计也会这样吧……箫桐也是、纯芝也是、林俊生、韩淑华也是……所有胡安身边的人都会给她这种温暖……而我……我却什么也做不到……
“喂，那边那个。”陈思真抬起头，她说的人是我，“好歹过来说些什么吧，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的样子很酷吗？很蠢，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事情就会结束吗？”
“对不起……我……”
我按照陈思真的意思走了过来，可是就算这样，我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你对不起什么！你不是说你要守护好胡安吗，那就来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啊，而不是站在那里发愣！”
“我也想要做啊！”
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很大声的吼了出来，大声说话的感觉真好，这样能够将心底压抑的情感完全迸发出来。
“可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一直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考量、策略、盘算……可是现在已经……我无法控制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你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这样愣着。”
“说的倒是轻松，你又不是我！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好像是一个路过的围观者，你根本就不知道当事人的心情，不懂这些遭遇！只会在旁边评头论足！说一套是一套！嘴皮子功夫谁不会啊！”
“我不懂？难道说你自己很懂吗！连做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你有何资格指责我。”
——音乐家……
突然，胡安回过头来，她看着我，而我却下意识的躲闪她的目光。
——拜托你们……不要再吵架了……对不起……
“不，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胡安我……我……我犯了一个错误……我……”
我抓住她柔软的手，我想要抱住她，可是不知为何，我已经没有了那种勇气，我现在只能看着她闪动着光芒的眼睛，安静的苦笑。
“我有一个想法。”许文昌走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如和我们一起去西伯利亚？”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们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见到我们这样的反应，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说了什么。
“干……干嘛，阿真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是……只是好奇……这个点子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这的确是最后的办法了，你想想看啊，胡安和我们现在已经差不多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盘古议会不可能留我们在上海，所以只能想办法逃走……胡安已经不可能留在上海了，所以跟我们走是最好的选择。”
“别这么草率的替别人做决定好不好。”
陈思真指着许文昌的胡言乱语，可是我在想了想之后发现中的确是一个可行的计划……只是，这样做的话，会给他们二人添麻烦。姑且不论死灵协会对于灵魂奥术师的态度，方欣楠和许文昌是违抗命令私自进攻上海才导致现在的这个局面，他们回到西伯利亚之后死灵协会会不会待见他们海说不清楚，更何况我是一个不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可是眼下只有这个方法可行。
胡昊东已经不在了，南京路附近的家应该也已经被代行者们封锁，这座城市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了，西伯利亚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我……”
咽了咽口水，我向陈思真说道。
“我……我们好像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西伯利亚的话……我……”
话还没有说完，胡安就从陈思真的怀中挣脱，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许文昌，像是在心中坚定了什么似的，她抹去眼角的泪水，缓缓点了头。
——胡安……我……我……
——没关系的音乐家，不用为我担心，西伯利亚也可以的。
——可是，你不会……
——的确很难过，因为……因为父亲不在了。可是我还有你……我不能让你也跟着一起难过。
这算是什么狗屁王八蛋道理！白痴！你在说什么蠢话呢胡安，悲伤的那个人……弱小的那个人……不是一直都是你吗……应该要我保护你才对！没错……应该是我……应该是……这样的。
“胡安说没问题，那么你呢音乐家？眼下我看的确只有这个办法可行。”
“我……我没反对意见。”
喉咙里面像是塞了一块石头，卡得我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因为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去面对胡安……或者说是她刚刚的那一席话。调整心态调整心态……不能这样，不能乱了阵脚，现在即确定了去西伯利亚的想法，就必须制定出一个严格的计划并且按照其制定的方正执行，虽然我讨厌教条主义，可是这是必须要认真面对的……
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确信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我原本的几计划出了什么纰漏，所以这一次必须严格制定，严格执行。
“喂许文昌，你还记得我们在震旦大厦的时候，吕妍的日志里面说天空塔的控制系统在老场坊对吧。”
“当然了，她那张脸我这辈子估计是忘不掉了。真是的……天空塔的启动装置和控制装置居然不在同一个地方，简直是胡来。”
“你会把房间顶灯的开关设在灯上吗？”
“这倒也是。”许文昌抓了抓脑袋，“不过想要关闭天空塔，就不得不面对吕妍……和那个方欣楠联手的话我们的胜算估计会大一些，虽然我不太喜欢那个人。”
“我也不太喜欢她。”陈思真叹了口气，又把胡安楼道怀里，“罢了，到时候随机应变吧。和那个方欣楠联手话，最好不要和吕妍硬碰硬。还有你可别忘了，就算我们有那个能力消灭上海所有的代行者，吕妍那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水银奥术该怎么解决？”
“哦——该死！我把这个给忘了。”
“而且吕妍的奥能是投影和念力——双奥能的人本来就少，更何况是这两种相互适应性极强的……她的奥术师评级是A，如果和方欣楠联手，和吕妍有能力一对一的估计就只有她了。”
“真是麻烦啊……胡昊东的尸体怎么办？”
许文昌低下头，望了望下方川流不息的街道，代行者们查看完绿化带中的异常之后，回到了广场上继续看守者胡昊东的身体。他们应该是把他当做了诱饵，然后引导我们上钩，就算想要去收尸，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难道要把胡昊东丢在这种地方吗？这样做也实在是太……
“许文昌，盘古议会对于无名尸体有什么规定吗？”
“稍等，我看看啊——”许文昌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查阅资料，“……确认不了身份的情况下，由当地民政部门出资联系，送往当地殡葬馆火化。殡葬馆保存骨灰一定年限，代行者机关留存手续和火化证。”
听完这些话之后，陈思真紧紧握住胡安的肩膀，然后双眼直视她的眉间，袒露出很郑重的样子。
“胡安……那个……你放心好了，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盘古议会会他们处理好胡昊东的身体……等着你在西伯利亚安定下来之后，我们再回来想办法安葬她；虽然有些麻烦，但是老祖宗的习俗不能丢。”
胡安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眼神中也有了些许的坚定。我不知道她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她把目光投射到我这把，而我不知道怎么地下意识躲闪她的目光……
“喂喂喂……那是……怎么回事？”
许文昌突然之间瞪大了眼睛，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天空……好似变成了一面镜子，整个上海市被完完全全的倒映在了天空。可是那不是镜子，反而像是真实存在的世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轰隆！
突然，街道的下方传来剧烈的碰撞声，顺势望去，街道的下方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奥术爆炸。
除了那些广场上的代行者，其余的行人身体都发生了异变。
可恶——闇烟的腐朽化已经开始感染普通人了么？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必须赶快离开此地，去方欣楠的那家酒店，如果她今天晚上还回来的话，我们也可以顺势商量一下对策。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
提供方：盘古议会奥术发行管理部门
读取人：王英彦
保密状态：D级
BIOS系统启动中……
传送奥术启动中……
受天空塔影响启动失败……
正在启动上海分部备份资料存储系统……
正在使用奥能……
确认奥术师身份：成功……
文件封印解除……
获取成功……
●机械强化：由奥术师协会开发，鉴于奥术师时间对于科学以及人类常识的鄙视而横空出世，该奥术能够强化机械用具，使其发挥出能够比起原来更高的效果。由于该奥术的存在，西方世界才得以获得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机会，使其经济水平远超东方。1968年后，盘古议会与奥术师协会签订交流协议，使得该奥术能够在盘古议会奥术师之间流传和使用。
●幻术：关于幻术，奥术师协会一直无法给予其一个完整的定义，因为幻术从根源上来说属于隐蔽类，可其效果可以根据奥术师本人的属性而发生改变，在现阶段的奥术师世界中，幻术类还处于初级探索阶段。《奥术师守则》规定，新型幻术的开发与使用必须经由奥术师协会奥术管理部门通过，否则将视为违法行为。
●《盘古议会城市行政区管理条例》：盘古议会分部根据市、市辖区设立标准的内容应当包括：人口规模结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资源环境承载能力、国土空间开发利用状况、基础设施建设状况和基本公共服务能力等规范明确各个区块的管理法。在大型超市和一线城市中规定，每一个行政区设立单独的分部，直辖市行政区总管与普通市总管同级。
●哈巴罗夫斯克：位于黑龙江、乌苏里江会合口东岸的中等城市，死灵协会远东管区的行政中心，以机械制造、造船、石油加工、木材加工、建材等部门为主，食品等轻工业也很发达。该城市据调查拥有死灵协会成员八万人，盘古议会成员五千七百名，奥术师协会成员一万九千名，该城市现任监察者为陈思真，助理监察者为许文昌。（2007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