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文本对比（97）

江州篇6戴宗李逵张顺出场 第三十八回　及时雨会神行太保　黑旋风斗（金本“展”）浪里白跳 诗曰：心安茅屋稳，性定菜羹（简本“根”）香。世味薄（简本“事静”）方好，人情淡最（简本“始”）长。因人成事业，避难遇豪强。他日梁山泊，高名四海扬。（百二十回本金本无） 话说当时宋江别了差拨，出抄事房来，到点视厅上看时，见那节级掇条凳子坐在厅前，高声喝道：“那个是新配到囚徒？”牌头指着宋江道：“这个便是。”（简本无此两句）那节级（简本多个“见了宋江”）便骂道：“你这矮黑（百二十回本金本“黑矮”）杀（简本“杀狗”）才！倚仗谁的势要，不送常例钱来与我？”宋江道：“人情，人情，在人情愿。你如何（简本多个“敢”）逼取人财，好小哉相！”两边看的人听了，倒捏两把汗。那人大怒，喝骂：“贼配军，安（简本“焉”）敢如此无礼，颠倒说我小哉！那兜驮的，与我背起来，且打这厮一百讯棍！”两边营里众人，都是和宋江好的。（简本多个“众人”）见说要打他，一哄都走了，只剩得那节级和宋江。那人见众人都（简本“俱”）散了，肚里越怒，（简本多个“自已”）拿起讯棍，便奔来打宋江。宋江说道（简本“宋江便接住棍曰”）：“节级，你要打我，我得何罪？”那人大喝道（简本“节级骂曰”）：“你这贼配军是我手里行货，轻咳嗽（简本“咳下嗽”）便是罪过！”宋江道：“你便寻我过失，（金本“便寻我失”）也不计利害，（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此小句）也不到的该死。”（简本无此句）那人怒道：“你说不该死，我要结果你也不难，只似打杀一个苍蝇。”宋江冷笑道：“我因不送得常例钱便该死时，（简本多个“你”）结识梁山泊吴学究的却该怎地（简本“的”）？”那人听了这声，慌忙丢了手中讯棍，便问道：“你说甚么？”宋江答又（金本无“答又”）道：“（金本多个“我”）自说那结识军师吴学究的，你问我怎地（百二十回本“的”）？”（简本无此两句）那人慌了手脚，拖住宋江问道：“足下高姓？（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此句）你正是谁？那里得这话来？”宋江笑道：“小可便是山东郓城县宋江（简本“便是”在最后）。”那人（简本“节级”）听了大惊，连忙作揖，说道：“原来兄长正是及时雨宋公明（简本“就是及时雨哥哥。”）。”宋江道：“何足挂齿。”（简本无此句）那人便道：“兄长，此间不是说话处，未敢下拜。同往城里叙怀，请兄长便行。”宋江道：“好。节级少待，容宋江锁了房门便来。” 宋江慌忙到房里，取了吴用的书，自带了银两出来。锁上房门，分付牌头看管。便和那人离了牢城营内，奔入江州城里来，去一个临街酒肆（简本“酒店”）中楼上坐下。那人（简本“节级”）问道：“兄长何处见吴学究来？”宋江怀中取出书来，递与那人（简本“节级”）。那人拆开封皮，从头读了，藏在袖内，起身望着宋江便拜。宋江慌忙答礼道：“适间言语冲撞，休怪，休怪！”（简本无此句）那人道：“小弟只听得说有个姓宋的发下牢城营里来。往常时，但是发来的配军，常例送银五两。今番已经十数日不见送来，今日是个闲暇日头，因此下来取讨，不想却是仁兄。恰才在营内，甚是言语冒渎了哥哥，万望（简本“望乞”）恕罪。”宋江道：“差拨亦曾常对小可说起大名。宋江有心要（简本“正要”）拜识尊颜，又不知足下住处，亦无因入城。特地只等尊兄下来，要与足下相会一面。以此耽误日久。不是为这五两银子不舍得送来，只想尊兄必是自来，故意延挨。今日幸得相见，以慰（简本“遂却”）平生之愿。” 说话的，那人是谁？（简本多个“这节级”）便是吴学究所荐的江州两院押牢节级戴院长戴宗。那时故宋时，金陵一路节级都称呼“家长”，湖南一路节级都称呼做“院长”。原来这戴院长有一等惊人的道术：但出路时，赍书飞报紧急军情事，把两个甲马拴在两只腿上，作起神行法来，一日能行五（简本“四”）百里；把四个甲马拴在腿（简本“两腿”）上，便一日能行八百里。因此人都称（简本“叫”）做神行太保戴宗。 更看他生的如何？但见：（百二十回本“有临江仙为证”）面阔唇方神眼突，瘦长清秀身材。皂纱巾畔翠花开。黄旗书令字，红串映宣牌。两只脚行千里路，（百二十回本“健足欲追千里马”）罗衫常惹尘埃。程途八百去还来。神行真太保，院长戴宗才。（百二十回本后三小句改为““神行太保”术奇哉：程途八百里，朝去暮还来。”简本金本无此诗） 当下戴院长与宋公明（简本“正与宋江”）说罢了来情去意。戴宗、宋江（简本“二人”）俱各大喜。两个坐在阁子里，叫那卖酒的（简本“酒保”）过来，安排酒果肴馔菜蔬来，就酒楼上两个饮酒。宋江诉（简本“又”）说一路上遇见许多好汉，众人相会的事务。戴宗也倾心吐胆，把（简本“将”）和这吴学究相交来往的事，告诉（简本“说”）了一遍。两个正说到心腹相爱之处，才饮得两杯酒过（百二十回本金本“两三杯酒”），只听楼下喧闹起来。过卖连忙走入阁子来对戴宗说道：“这个人只除非是院长说得他下，没奈何烦院长去解拆则个。”（简本无此句）戴宗问道：“在楼下作闹的是谁？”（简本“是谁闹？”）过卖道（简本“店主曰”）：“便是如常同院长走的那个唤做铁牛李大哥，在底下寻主人家借钱。”戴宗笑道：“又是这厮在下面无礼，我只道是甚么人。（金本“──”）兄长少坐，我去叫了这厮（简本“待我叫他”）上来。”戴宗便起身下去，不多时引了那个人上楼来。（简本“戴宗唤那人上楼来”）宋江看见了吃一惊。 看那人生得如何？但见：黑熊般一身粗肉，铁牛似遍体顽皮。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怒发浑如铁刷，狰狞好似狻猊。天蓬恶煞下云梯。李逵真勇悍，人号铁牛儿。（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此诗） 宋江见了那人，便问戴宗道：（百二十回本金本只有“便问到”）“院长，这（简本“这位”）大哥是谁？”戴宗道：“这个是小弟身边牢里一个小牢子，姓李名逵。祖贯是沂州沂水县百丈村人氏。本身一个异名，唤做（简本“绰号”）黑旋风李逵。他乡中都叫他做李铁牛（简本“铁牛儿”）。因为打死了人，逃走出来。虽遇赦宥，流落在此江州，不曾还乡。为因（简本“最是”）酒性不好，多人惧他。能使两把板斧，及会拳棍。（简本“能使双板斧及会拳棒。”）见今在此牢里勾当。” （百二十回本“有诗为证：家住沂州翠岭东，杀人放火恣行凶。不搽煤墨浑身黑，似着朱砂两眼红。闲向溪边磨巨斧，闷来岩畔斫乔松。力如牛猛坚如铁，撼地摇天黑旋风。”） 李逵看着宋江，问（简本“亦问”）戴宗道：“哥哥，这黑汉子是谁？”戴宗对宋江笑道：“押司，你看这厮恁么粗（简本“村”）卤，全不识些体面（简本多个“麽”）！”李逵便道：“我问大哥，怎地是粗卤？”（简本无此句）戴宗道：“兄弟，你便请问‘这位官人是谁’便好，你倒却说‘这黑汉子是谁’。这不是粗卤，却是甚么？我且与你说知，这位仁兄便是闲常你要去投奔他的义士哥哥。”（简本“便对李逵曰：“我说与你知道。这位仁兄，便是你要去投奔他的山东及时雨宋公明！””）李逵道：“莫不是山东及时雨黑宋江？”戴宗喝道：“咄！你这厮敢如此犯上，直言叫唤，全不识些高低！兀自不快下拜，等几时！”（简本无此两段话）李逵道：“若真个是宋公明，我便下拜。若是闲人，我却拜甚鸟。节级哥哥不要瞒我拜了，你却（简本“…哄我拜了，却来…”）笑我。”宋江便道：“我正是山东黑宋江。”李逵拍手叫道（简本“笑曰”）：“我那爷！你何不早说些个，也教铁牛欢喜！”扑翻身躯（简本“纳头”）便拜。宋江连忙答礼，说道：“壮士大哥请坐。”戴宗道：“兄弟，你便来我身边坐了吃酒。”（简本无此句，只有“李逵就傍坐下吃酒。”）李逵道：“不奈烦小盏吃，换个大碗来筛。”（简本无此句）宋江便问道：“恰（百二十回本金本“却”）才大哥为何在楼下发怒？”李逵道：“我有一锭大银，解了十两小银使用了。（简本“当在人家”）却（简本“我”）问这主人家那借十两银子，去赎那（简本“那锭”）大银出来，便还他，自要些使用。叵耐这鸟主人不肯借与我。却待要和那厮放对，打得他家粉碎，却被大哥叫了我上来。”宋江道：“只（金本“共”）用十两银子去取，再要利钱么？”李逵道：“利钱已有在这里了，只要十两本钱去讨。”（简本无此两句对话）宋江听罢，便去身边取出一个十两银子把与李逵，说道：“大哥，你将（简本“将这银”）去赎来用度。”戴宗要阻当时，宋江已把出来了。李逵接得银子，便道：“却是好也！两位哥哥只在这里等我一等。赎了银子，便来送还，就和宋哥哥去城外吃碗酒。”（简本“二位哥哥少待，我去赎银便来。”）宋江道：“且坐一坐，吃几碗了去。”李逵道：“我去了便来。”（简本无此两句）推开帘子，下楼去了。戴宗道：“兄长休借这银与他便好。恰才小弟正欲要阻，兄长已把在他手里了。”宋江道：“却是为何，尊兄说这话？（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此小句）”（简本无此句话）戴宗道：“这厮虽是耿（简本“硬”）直，只是贪酒好赌。他却几时有一锭大银解了！兄长吃他赚漏了这个银去。他慌忙出门，必是去赌。（简本“他将银去赌”）若还赢得时，便有的（金本“得”）送来还哥哥；若是输了时，那里讨这十两银来拜还兄长。戴宗面上须不好看。”宋江笑道：“院长（金本无“院长”）尊兄，何必见外。量这些银两（金本“些须银子”简本“些小银子”），何足挂齿（简本“介意”）。由他去赌输了罢。若要用时，再送些与他使。我看这人（简本“汉子”）倒是个忠（金本“忠心”）直汉子。”戴宗道：“这厮本事自有，只是心粗胆大不好。在江州牢里，但吃（金本无“吃”）醉了时，却不奈何罪人，只要打一般强的牢子。我也被他连累得苦。专一路见不平，好打强的人（百二十回本金本“强汉”），以此江州满城人都怕他。”（简本无此句） 有诗为证：天性由来太恶粗，江州人号李凶徒。他时大展屠龙手，始识人中大丈夫。（百二十回本“诗曰：贿赂公行法枉施，罪人多受不平亏。以强凌弱真堪恨，天使拳头付李逵。”简本金本无） 宋江道：“俺们再饮两杯，却去城外闲玩一遭。”戴宗道：“小弟也正忘了，和兄长去看江景则个。”宋江道：“小可也要看江州的景致。如此最好。”（简本无此三句）且不说两个再饮酒，只（简本“却”）说李逵得了这个银子，寻思道：“难得宋江哥哥，又不曾和我深交，便借我十两银子。果然仗义疏财，名不虚传。如今来到这里，却恨我这几日赌输了，没一文做好汉请他。如今得他这十两银子，且将去赌一赌。倘或赢得几贯钱来，请他一请也好看。（金本“……”）”当时李逵慌忙（金本“快”）跑出城外（简本“果然走去”）小张乙赌房里来，便去场上，将这十两银子撇在地下，叫道：“把头钱过来我博。”（简本无此句）那小张乙得知李逵从来赌直，便道：“大哥，且歇这一博，下来便是你博。”李逵道：“我要先赌这一博。”小张乙道：“你便傍猜也好。”李逵道：“我不傍猜，只要博这一博。五两银子做一注。”有那一般赌的，却待要博，被李逵劈手夺过头钱来，便叫道：“我博兀谁？”小张乙道：“便博我五两银子。”李逵叫一声，肐月荅（百二十回本“胳瘩”）地博一个叉，（金本“李逵叫声“快！”地博一个“叉。””）小张乙便拿了银子过来。李逵叫道：“我的银子是十两！”小张乙道：“你再博我五两快，便还了你这锭银子。”李逵又拿起头钱，（金本无前五字）叫声：“快！”肐月荅（百二十回本“胳瘩”金本无前两字）的又博个叉。小张乙笑道：“我教你休抢头钱，且歇一博，不听我口。如今一连博了两个叉。”李逵道：“我这银子是别人的。”小张乙道：“遮莫是谁的，也不济事了。你既输了，却说甚么！”李逵道：“没奈何且借我一借。明日便送来还你。”小张乙道：“说甚么闲话！自古赌钱场上无父子。你明明地输了，如何倒来革争！”李逵把布衫拽起在前面，口里喝道：“你们还我也不还？”小张乙道：“李大哥，你闲常最赌的（金本“得”）直。今日如何恁么没出豁？”李逵也不答应他，便就地下掳了银子，又抢了别人赌的十来两银子，都搂在布衫兜里，睁起双眼说道：“老爷闲常赌直，今日权且不直一遍。”小张乙急待向前夺时，被李逵一指一跤。十二三个赌博的，一发（百二十回本金本无“发”字）齐上，要夺那银子。被李逵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李逵把这伙人打得没地躲处，便出到门前。把门的问道：“大郎（金本“大哥”）那里去？”被李逵提在一边，一脚踢开了门便走。那伙人随后赶将出来，都只在门前叫道：“李大哥，你恁地没道理，都抢了我们众人的银子去！”只在门前叫喊，没一个敢近前来讨。（简本“却说李逵得这银子，果然走去小张一赌房，曰：“再赌一会。”小张一就与他赌，羸李逵银五两。李逵心不服，便曰：“我有银十两，再决输嬴。”又赌一场，李逵又输一会，思想：“这银是宋哥哥借与我的，反成赌去，有何面目回去见他。”心生恶意，行凶夺银便走。小张一赶来，却被李逵踢打赌场上数人。”） （百二十回本“诗曰：世人无事不嬲帐，直道只用在赌上。李逵不直亦不妨，又为赌贼作榜样。”） 李逵正走之时，只见背后一人赶上来，扳住肩臂喝道：“你这厮如何却抢掳别人财物？”李逵口里应道：“干你鸟事！”（简本“一起赶来，忽后面二人大喝曰：“夺财行凶是何道理？””）回过脸来看时，却是戴宗，背后立着宋江。（简本“李逵回头见是宋江、戴宗”）李逵见了，惶恐满面，便道：“哥哥休怪！铁牛闲常只是赌直。今日不想输了哥哥的银子，又没得些钱来相请哥哥，喉急了，时下做出这些不直来。”（简本无此句）宋江听了大笑道：“贤弟但要银子使用，只顾来问我讨。今日既是明明地输与他了，（简本“想必贤弟输与他了”）快把来还他。”李逵只得从布衫兜里取出来，都递在宋江手里。宋江便叫过小张乙前来，都付与他。（简本“李逵只得取出来，还了小张一。”）小张乙接过来说道：“二位官人在上：小人只拿了自己的。这十两原银虽是李大哥两博输与小人，如今小人情愿不要他的，（简本“小人只拿自己原银去，不要李大哥的”）省的记了冤仇。”宋江道：“你只顾将去，不要记怀。”（简本“他不记怀。”）小张乙那里肯。宋江便道：“他不曾打伤了你们么？”小张乙道：“讨头的，拾钱的，和那把门的，都被他打倒在里面。”宋江道：“既是恁的，就与他众人做将息钱。兄弟自不敢来了，我自着他去。”（简本无此三大句）小张乙（简本“一”）收了银子，拜谢了回去。宋江道：“我们和李大哥吃三杯去。”（简本“我和你们再去吃三盃。”）戴宗道：“前面靠江有那琵琶亭酒馆，是唐朝白乐天古迹。我们去（简本“同去”）亭上酌三杯，就观（简本“观看”）江景。” 有诗为证：白傅（简本“传”）高风世莫加，画船秋水听琵琶。欲舒老眼求陈迹，孤鹜齐飞带落霞。（百二十回本金本无） 宋江道：“可于城中买些肴馔之物将去。”戴宗道：“不用，如今那亭上有人在里面卖酒。”宋江道：“恁地时却好。”（简本无此三句）当时三人便望（简本“三人来到”）琵琶亭上来。到得亭子上看时，一边靠着（简本“是”）浔阳江，一边是店主人家房屋。琵琶亭上，有十数副座头。戴宗便拣一副干净座头，让宋江坐了头位。戴宗坐在对席。肩下便是李逵。三个（简本“人”）坐定，便叫酒保铺下菜蔬果品海鲜按酒之类。酒保取过两樽玉壶春酒，（金本“──”）此是江州有名的上色好酒，（金本“──”）开了泥头。（简本“戴宗叫酒保取过两樽玉壶春上色好酒、肴馔来。”）宋江纵目一观，看那江上（简本“江山”）景致时，端的是景致非常。（金本无此大句） 但见：云外遥山耸翠，江边远水翻银。隐隐沙汀，飞起几行鸥鹭；悠悠别浦，撑回数只渔舟。红蓼滩头，白发公垂钩下钓；黄芦岸口，青髻童牧犊骑牛。（百二十回本无此大句）翻翻雪浪拍长空，拂拂凉风吹水面。紫霄峰上接穹苍，琵琶亭畔临江岸。四围空阔，八面玲珑。栏杆影浸玻璃，窗外光浮玉璧。昔日乐天声价重，当年司马泪痕多。（简本金本无此诗） 当时三人坐下，（金本无此小句）李逵便道：“酒把大碗来筛，不奈烦小盏价吃。”戴宗喝道：“兄弟好村！你不要做声，只顾吃酒便了。”（简本无此两大句）宋江（简本“便”）分付酒保道：“我两个面前放两只盏子，这位大哥面前放个（简本“放下”）大碗。”酒保应了下去，取只碗来，（简本“酒保随即取个碗来”）放在李逵面前。一面筛酒，一面铺下肴馔。李逵笑道：“真个好个宋哥哥，人说不差了！便知（简本“就知”）我兄弟的性格！结拜得这位哥哥，也不枉了！”（简本多个“便将桌上肉食，都不谦让，只顾自吃。”） 酒保斟酒，连筛了五七遍。宋江因见了这两人，心中欢喜，吃了几杯，忽然心里（简本“思”）想要鱼辣汤吃。便问戴宗道：“这里有好鲜鱼么（简本“否”）？”戴宗笑道：“兄长，你不见（简本“看”）满江都是渔船。此间正是鱼米之乡，如何没有鲜鱼！”宋江道：“得些辣鱼汤醒酒最好。” 戴宗便唤酒保，教造三分加辣点红白鱼汤来。顷刻造了汤来，宋江看见道：“美食不如美器。虽是个酒肆之中，端的好整齐器皿。”拿起箸来，相劝戴宗、李逵吃。自也吃了些鱼，呷了几口汤汁。李逵也不使箸，便把手去碗里捞起鱼来，和骨头都嚼吃了。宋江看见（金本“一头”）忍笑不住，再（百二十回本金本无“再”字）呷了两口汁，便放下箸不吃了。戴宗道：“兄长，已（金本“一”）定这鱼腌了，不中仁兄吃。”宋江道：“便是不才酒后，只爱口鲜鱼汤吃。这个鱼真是不甚好。”戴宗应道：“便是小弟也吃不得，是腌的不中吃。”李逵嚼了自碗里鱼，便道：“两位哥哥都不吃，我替你们吃了。”便伸手去宋江碗里捞将过来吃了，又去戴宗碗里也捞过来吃了。滴滴点点，淋一桌子汁水。宋江见李逵把三碗鱼汤和骨头都嚼吃（金本无“吃”字）了，便叫酒保来分付道：“我这大哥，想是肚饥。你可去大块肉切二斤来与他吃，少刻一发算钱还你。”酒保道：“小人这里只卖羊肉，却没牛肉。要肥羊尽有。”李逵听了，便把鱼汁劈脸泼将去，淋那酒保一身。戴宗喝道：“你又做甚么？”李逵应道：“叵耐这厮无礼，欺负我只吃牛肉，不卖羊肉与我吃（金本无“吃”字）！”酒保道：“小人问一声，也不多话！”宋江道：“你去只顾切来，我自还钱。”酒保忍气吞声，去切了二（金本“三”）斤羊肉，做一盘将来，放在桌子上。李逵见了，也不谦让，大把价挝（百二十回本金本“揸”）来，只顾吃，拈指间把这二（金本“三”）斤羊肉都吃了。宋江看了道：“壮哉，真好汉也！”李逵道：“这宋大哥便知我的鸟意，吃肉不强似吃鱼！”（简本无此段） 戴宗叫（简本“便唤”）酒保来问道：“却才鱼汤，家生甚是整齐，鱼却腌了不中吃。别有甚好鲜鱼时，另造些辣汤来与我这位官人醒酒。”酒保答道：“不敢瞒院长说，这鱼端的是昨夜的。今日的活鱼，还在船内，等鱼牙主人不来，未曾敢卖动，因此未有好鲜鱼。（简本“鱼牙不曾来，因此未买。”）”李逵跳起来道：“我自去讨两尾活鱼来与哥哥吃（金本无“吃”字）。”戴宗道：“你休去，只央酒保去回几尾来便了。”李逵道：“船上打鱼的，不敢不与我，直得甚么！”（简本“舡上打鱼的都要奉承我！”）戴宗拦当不住，李逵一直去了。戴宗对宋江说道：“兄长，休怪小弟（简本“我”）引这等人来相会，全没些个体面，羞辱杀人！”宋江道：“他你生性是恁的，如何教他改得！我到敬他真实不假。”（简本“他生性如此，我到爱他。”）两个自在琵琶亭上笑语说话取乐（简本“饮酒”）。 诗曰：湓内（简本“有诗为证：亭前”）烟景出尘寰，江上峰峦拥髻鬟。明月琵琶人不见，黄芦苦竹暮潮还。 却说李逵走到江边看时，见那渔船一字排着，约有八九十只，都缆系在绿杨树下。船上渔人，有斜枕着船梢睡的，有在船头上结网的，也有在水里洗浴的。此时正是五月半天气，一轮红日将及沉西，不见主人（简本“到午牙人不”）来开舱卖鱼。李逵走到船边，喝一声道：“你们船上活鱼，把两尾来与我。”那渔人应道：“我们等不见渔牙主人来，（简本“牙人未来”）不敢开舱。你看那行贩都在岸上坐地。”李逵道：“等甚么鸟主人！先把两尾鱼来与我。”（简本无此句）那渔人又答道：“纸也未曾烧，如何敢开舱（简本“卖鱼”）？那里先拿鱼与你！”李逵见他众人不肯拿鱼，便跳上一只船去。渔人那里拦当得住。李逵不省得船上的事，只顾便把竹笆篾一（金本“来”）拔。渔人在岸上只叫得：“罢了！”李逵伸手去艎板底下一绞摸时，那里有一个鱼在里面。原来那大江里渔船（简本多个“上”），船尾开半截大孔，（简本“梢尾开一大孔”）放江水出入，养着活鱼，却把竹笆篾拦住（简本多个“舱孔”），以此船舱里活水往来，养放活鱼。因此江州有好鲜鱼。这李逵不省得（简本“不知”），倒先把竹笆篾提起了，将那一舱活鱼都走了。李逵又跳过那边（简本“别”）船上，去拔那竹篾。那七八十（简本“众”）渔人都奔上船，把竹篙来打李逵。李逵大怒，焦躁起来，便脱下布衫，里面单单系着一条棋子布捎（百二十回本金本“手巾”）儿。见那乱竹篙打来，两只手一驾，早抢了五六条在手里。一似扭葱般都扭断了。渔人看见，尽吃一惊，却都去解了缆，把船撑开去了。（简本“用手隔开，抢稿六条在手折断。渔人大惊，把舡都撑开去了。”）李逵忿怒，赤条条地拿两截折竹篙，上岸来赶打，行贩（简本“渔人”）都乱纷纷地挑了担走。 正热闹里，只见一个人从小路里走出来。众人看见，叫道：“主人来了！这黑大汉在此抢鱼，都赶散了渔船！”那人道：“甚么黑大汉，敢如此无礼？”众人把手指道：“那厮兀自在岸边寻人厮打！”那人抢将过去，喝道：“你这厮吃了豹子心，大虫胆，也不敢来搅乱老爷的道路！”李逵看那人时，六尺五六身材，三十二三年纪，三柳掩口黑髯；头上裹顶青纱万字巾，掩映着穿心红一点髾儿；上穿一领白布衫，腰系一条绢搭膊；下面青白袅脚多耳麻鞋；手里提条行秤。那人正来卖鱼，见了李逵在那里横七竖八打人，便把秤递与行贩接了，赶上前来，大喝道：“你这厮要打谁！”李逵也不回话，轮过竹篙，却望那人便打。那人抢入去，早夺了竹篙。李逵便一把揪住那人头发。那人便奔他下三面，要跌李逵。怎敌得李逵水牛般气力，直推将开去，不能勾拢身。那人便望肋下躅得几拳，李逵那里着在意里。那人又飞起脚来踢，被李逵直把头按将下去，提起铁锤大小拳头，去那人脊梁上擂鼓也似打。那人怎生挣扎。（百二十回本“……”）李逵正打哩，一个人在背后劈腰抱住，一个人便来帮住手，喝道：“使不得！使不得！”（金本多个“待”）李逵回头看时，却是宋江、戴宗。李逵便放了手。那人略得脱身，一道烟走了。戴宗埋冤李逵道：“我教你休来讨鱼，又在这里和人厮（金本无“厮”）打。倘或一拳打死了人，你不去偿命坐牢！”李逵应道：“你怕我连累你，我自打死了一个，我自去承当！”宋江便道：“兄弟休要论口，坏了义气。（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此小句）拿了布衫，且去吃酒。”李逵向那柳树根头拾起布衫，搭在胳膊上，跟了宋江、戴宗便走。行不得十数步，只听的背后有人叫骂道：“黑杀才！今番来（金本“要”）和你见个输赢！”（简本只有“众人呌曰：“牙人来了。”那牙人见了喝曰：“这厮大胆，敢来搅乱老爷道路！今番和你见个输赢！””）李逵回转头来看时，便是那人，脱得赤条条地，（简本“只见牙人脱得赤体”）匾扎起一条水裩儿，露出一身雪练也似白肉；头上除了巾帻，显出那个穿心一点红俏髾儿来。在江边独自一个，把竹篙撑着一只渔船赶将来，口里大骂道：“千刀万剐的黑杀才！老爷怕你的不算好汉，走的不是好男子（金本“汉子”）！”（简本无此大句）李逵听了大怒，吼了一声，撇了布衫，抢转身来。（简本“脱了布衫，转身便赶来。”）那人便把船略拢来凑在岸边，一手把竹篙点定了船，口里大骂着。李逵也骂道：“好汉便上岸来。”（简本只有“牙人把舡撑近岸边”）那人把竹篙去李逵腿（简本“身”）上便搠。撩拨得李逵火（简本“怒”）起，托地跳在船上。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只要诱得李逵上船，便把（简本“张顺将”）竹篙望岸边一点，双（金本“只”）脚一蹬，那只渔船一似狂风飘败叶（金本无前7字），箭也似投江心里去了。李逵虽然也识得水，却（金本“苦”）不甚高，当时慌了手脚。那人也不叫骂，撇了竹篙，叫（简本“喝”）声：“你来！今番和你定要见个输赢！”（简本无此句）便把李逵胳膊拿（简本“揪”）住，口里说道：“且不和你厮打，先教你吃些水。”（简本无此句）两只脚把船只一晃，船底朝天，英雄落水。两个好汉扑桶地都翻筋斗撞下（简本“在”）江里去。宋江、戴宗急赶至岸边，那只船已翻在江里。两个只在岸上叫苦。江岸边早拥上三五百人在柳阴树下看。都道：“这黑大汉今番却着道儿。便挣扎得性命，也吃了一肚皮水。”宋江、戴宗在岸边看时，只见江面开处，那人把李逵提将起来，又淹将下去。两个正在江心里面，清波碧浪中间，一个显浑身黑肉，一个露遍体霜肤。两个打做一团，绞做一块。江岸上那三五百人贪看，没一个不喝采。 论这两个好汉时，（百二十回本无此小句）但见：一个是沂水县成精异物，一个是小孤山作怪妖魔。这个似（百二十回本“是”）酥团结就肌肤，那个如炭屑凑成皮肉。一个是色依壬癸，一个体按庚辛。那个如三冬瑞雪重铺，这个似半夜阴云轻罩。（百二十回本无此两大句）一个是马灵官白蛇托化，一个是赵元帅黑虎投胎。这个似万万锤打就银人，那个如千千火炼成铁汉。一个是五台山银牙白象，一个是九曲河铁甲老龙。这个如布漆罗汉显神通，那个似玉碾金刚施勇猛。一个盘旋良久，汗流遍体迸真珠；一个揪扯多时，水浸浑身倾墨汁。那个学华光藏教主，向碧波深处现形骸；这个象黑煞天神，在雪浪堆中呈面目。正是玉龙搅暗天边日，黑鬼掀开水底天。（简本金本无） 当时宋江、戴宗看见李逵被那人在水里揪住，浸得眼白，又提起来，又纳下去，何止淹了数十遭。（金本无此小句）（简本“宋江、戴宗赶至岸边，只见张顺把李逵提将起来，又渰下去，何止十余次。”） （百二十回本“正是：舟行陆地力能为，拳到江心无可施。真是黑风吹白浪，铁牛儿作水牛儿。”） 宋江见李逵吃亏，（金本“老大吃亏”）便叫戴宗（简本“呼戴宗快”）央人去救。戴宗问众人道；“这白大汉是谁？”有认得的说道（简本“众人曰”）：“这个好汉便是本处卖鱼主（简本“牙”）人，唤做张顺。”宋江听得猛省道：“莫不是绰号浪里白跳（金本“条”后同）的张顺？”众人道：“正是，正是！”（简本无此两句）宋江对戴宗说道：“我有他哥哥（简本“有他令兄”）张横的家书在营里。”戴宗听了，便向（简本“近”）岸边高声叫道：“张二哥不要动手，有你令兄张横家书在此。这黑大汉是俺们（简本“我”）兄弟，你且饶了他（简本“放手”），上岸来说话。”张顺在江心里见是戴宗叫他，却也如常认得，便放了李逵几分，早到岸边，扒上岸来，看着戴宗，唱个喏道：“院长，休怪小人无礼！”戴宗道：“足下可看我面，且去救了我这兄弟上来，却教你相会一个人。”（简本“足下看我面上，且去救我那个兄弟上来，却好相会。”）张顺再跳下水里，赴将开去。李逵正在江里探头探脑假挣扎赴水。张顺早赴到分际，带住了李逵（简本有“的”）一只手，自把两条腿踏着水浪，如行（简本“登”）平地。那水浸不过他肚皮，淹着脐下，摆了一只手，直托李逵上岸来。江边看的人个个喝采。宋江看得呆了半晌。张顺、李逵都到岸下，各自扒将起来。戴宗见（百二十回本金本无前9字）李逵喘做一团，口里只吐白水。戴宗道：“且都请你们到琵琶亭上说话。”（简本“张二哥、李逵，你二人各穿衣服，同到琵琶亭上来。”） 张顺讨了布衫穿着。李逵也穿了布衫。四个人再到琵琶亭上来坐下。戴宗便对张顺道：“二哥，你认得我么？”张顺道：“小人自识得院长。只是无缘，不曾拜会。”（简本无此两句对话）戴宗指着李逵问张顺道：“足下日常曾认得他么？今日倒冲撞了你。”（简本“二哥认得他麽？”）张顺道：“小人如何不认的李大哥，只是不曾交手。”李逵道：“你也淹得我勾了。”张顺道：“你也打得好（简本“勾”）了。”李逵道：“恁么，便和你两折过了。”（其他三版无此句）戴宗道：“你两个今番却（金本无“却”）做个至交的弟兄。常言道：不打不成相识。”李逵道：“你路上休撞着我。”张顺道：“我只在水里等你便了。”（简本无此三句）四（简本“二”）人都笑起来，大家唱个无礼喏。戴宗指着宋江对（简本“谓”）张顺道：“二哥，你曾认得这位兄长么？”张顺看了道：“小人却不认得，这里亦不曾见。”（简本“小人不认得。”）李逵跳起身来道：“这哥哥便是黑宋江。”（简本“戴宗曰：“这便是宋江哥哥。””）张顺道：“莫非是山东及时雨郓城宋押司？”戴宗道：“正是（简本多个“了”）公明哥哥。”张顺纳头便拜道：“久闻大名，不想今日得会。多听的江湖上来往的人说兄长清德，扶危济困，仗义疏财。”宋江答道（简本“答礼曰”）：“量小可何足道哉！前日来时，揭阳岭下混江龙李俊家里，住了几日。后在浔阳江上，因穆弘相会，得遇令兄张横，修了一封家书（简本“家书一封”）寄来与足下。放在营内，不曾带得来。今日便和戴院长并李大哥来这里琵琶亭吃三杯（简本“在此吃酒”），就观江景。宋江偶然酒后思量些鲜鱼汤醒酒，怎当的他定要来讨鱼。我两个阻他不住，只听得江岸上发喊热闹。叫酒保看时，说道：‘是黑大汉和人厮打。’我两个急急走来解劝。不想却与壮士相会。（简本“不想与壮士相闹。”）今日得遇三位，（百二十回本金本“今日宋江一朝得遇三位豪杰”）岂（简本“莫”）非天幸。且请同坐，菜酌三杯。（简本“饮酒”）”再唤酒保重整杯盘，再备肴馔。张顺道：“既然哥哥要好鲜鱼吃，兄弟（简本“小弟”）去取几尾来。”宋江道：“最好。依例纳钱。（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此句）”（简本无此话）张顺道：“既然得遇仁兄，事非偶然。兄长何故见外，如此说钱！”（其他三版本无此句）李逵道：“我和你去讨（简本“取”）。”戴宗喝道：“又来了！你还吃的水不快活！”张顺笑将起来，绾了李逵手说道：“我今番和你去讨鱼，看别人怎地。”（简本无此两句） （百二十回本“正是：上殿相争似虎，落水斗亦如龙。果然不失和气，斯为草泽英雄。”） 两个下琵琶亭来，到得江边。张顺略哨一声，只见江面上渔船都撑拢来到岸边。张顺问道：“那个船里有金色鲤鱼？”只见这个应道：“我船上来。”那个应道：“我船里有。”一霎时却凑拢十数尾金色鲤鱼来。张顺选了四尾大的，把柳条穿了，先教李逵将来亭上整理。张顺自点了行贩，分付小牙子去把秤卖鱼。张顺却自来琵琶亭上陪侍宋江。（简本“张顺和李逵同到江边来，张顺哨了一声，江面上渔舡都撑到岸边。张顺捉四尾大鱼，同李逵来琵琶亭上陪侍宋江。”）宋江谢道：“何须许多，但赐一尾，也十分（金本无头三字）勾了。”张顺答道：“些小微物，何足挂齿。兄长食不了时，将回行馆做下饭。”（简本无此句）两个序齿，李逵年长，（简本“两个序齿坐了。李逵道自家年长，”）坐了第三位，张顺坐第四位。再叫酒保讨两樽玉壶春上色酒来，并些海鲜按酒果品之类。四人正饮酒间，张顺分付酒保，把一尾鱼做辣汤，用酒蒸一尾，教酒保切鲙。四人饮酒中间，各叙胸中之事。正说得入耳，只见一个女娘（简本“女子”），年方二八，穿一身（简本“身穿”）纱衣，来到跟（简本“根”）前，深深的道（简本“呌”）了四个万福。宋江看了那个女子时， 生的如何？但见：冰肌玉骨，粉面酥胸。杏脸桃腮，酝酿出十分春色；柳眉星眼，妆点就一段精神。花月仪容，蕙兰情性。心地里百伶百俐，身材儿不短不长。声如莺啭乔林，体似燕穿新柳。正是：春睡海棠唏晓露，一枝芍药醉春风。（其他三版无） 那女娘道罢万福，（其他三版无此小句）顿开（简本“一”）喉音便唱。李逵正待要卖弄胸中许多豪杰的事务（简本“诉胸中之事”），却被他唱起来一搅，三个且都听唱，打断了他话头。李逵怒从心上起（简本“大怒”），恶向胆边生，（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此小句）跳起身来，把两（简本“一”）个指头去那女娘子额上一点。那女子大叫一声，蓦然倒地。众人近前看时，只见那女娘子桃腮似土，檀口无言。未知五脏如何，先见四肢不举。（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此大句）那酒店主人一发向前拦住四人，要去经官告理。 正是：只因一念错，现出百般形。且看这女子性命如何？古云：好句（简本“杯酒”）有情怜夜月，落花无语怨东风。（百二十回本金本将此段改为“正是怜香惜玉无情绪，煮鹤焚琴惹是非。”） 毕竟宋江等四人在酒店里怎地脱身，（简本“未知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