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道中人

眉毛日快乐!
大概是个西幻pa(?)
借用aph同人游戏《尸体黑塔》的铁十字梗
出没的其他人都是亲情向的
Rea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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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径鲜有人光顾,亚瑟身着黑色斗篷,不紧不慢地赶着路,又蓦地停住步伐。
林间雀儿欢快的叫着,但仍无法掩盖住那渐渐逼近的、细碎的脚步声。
四点钟方向。
他闭上眼,默念着什么,又突然向右转身,张开的手施出一个莹绿色的法阵,挡住了劈来的剑刃。
来者的力气有些超乎亚瑟的预料。魔法阵被击破,气流吹落亚瑟的帽兜,他后撤几步,倒也借此空当看清袭击者。
好巧不巧,早晨在买卖草药的小镇上,亚瑟才见到这人给村民讲述自己的“英雄事迹”。
聒噪的某骑士。
“所以,号称‘天下第一’的骑士先生,偷袭我是有何贵干呢。”亚瑟活动活动手腕,克制自己不要一拳砸向这个坐在草地上、用魔法罩分隔开来的白发男子。
“本大爷在集市上看你一直带着帽子鬼鬼祟祟的当然要怀疑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本大爷好歹是前任骑士团团长,要守护人民安全的!”
“那也只是个前、任、的,”亚瑟有意加重最后三个字的语气,“你管的事可真多。”
“你这个粗眉毛也不见得有几把刷子嘛。”
“你个红眼病是不是欠打!”
“本大爷才不是红眼病!打就打,有胆你来啊!”
......
两人在草地上剑拔弩张了一下午,空瘪的肚子发出的不满和迫近的黄昏终于打断这没多大意义的对骂。
“跟你这种人争真没意义。”亚瑟撇嘴,打开背包“你是就地扎营还是赶路。”
“不知道说这话的人有多无聊,”基尔伯特回敬着,拿出自己扎帐篷的材料,“扎营。”
基尔伯特开始固定帐篷,亚瑟则不慌不忙,抽出袖中的魔杖,对着材料一指,庇护所竟在几秒内搭成。
白发男子停下手中的活,那双目击过程的红眸里满是好奇,却倒没有说什么。
建好庇护所,基尔伯特钻进了丛林。“我去找吃的,你负责生火烧水。”
“哈?为啥我......”
“如果没有带锅的话我包里有,两个人一块总比单打独斗要好。”
“......得吧。”亚瑟耸耸肩,撤掉屏障。
当基尔伯特带着满怀的蘑菇和几颗土豆回到营地,映入眼帘的幽蓝色的火苗让他一愣。
“只是简单的魔法罢了。”祖母绿的眸子对上那人,“亚瑟·柯克兰,请多指教。”
“基尔伯特·贝什米特。”
基尔伯特,这个二十多年的无神论者,今天也不得不承认魔法的存在。
不然他实在无法解释,蘑菇汤是如何做成眼前诡异的黑色。
原材料还是他自己严格把关过的。
“如果你不想喝也不是不可以......”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手艺,亚瑟准备把那锅黑乎乎的糊状物移到身旁,却被一只手挡了回去。
“没事,本大爷的胃可没这么娇生惯养。应该熟了,”基尔伯特拿起手旁的木棍,剥开火堆边缘的小土堆,挑出几个冒着热气的椭圆状物体,用树叶包起,递给旁边的人,“尝尝?”
“也不是不行。”亚瑟伸手接过,将其掰开,小试一口,“味道到还是可以的。”
“毕竟是本大爷的手艺嘛!”
“勉勉强强。”
进食后的两人,话意外地多起来。
“亚瑟我跟你说哦,本大爷的长笛可是一级棒!”
“哦?”亚瑟挑眉,“那么聒噪的你吹长笛能在调上真是个奇迹。”
“可不要小看了本大爷啊!”基尔伯特拿出一把长笛,开始自己的独奏。
“喂喂,现在可是晚上......”不远处野兽的吼叫打断了亚瑟的话,也打断了基尔伯特的个人演唱会。
“见鬼。”亚瑟的眉毛已拧成一团,“我居然忘了这里是静谧幽林,被吵醒的野兽都是暴脾气。”
“那就打跑它们!本大爷可不怕!”
“啧。”亚瑟无奈的摇摇头。
“真不知道我摊上你得是我上辈子炸了几位妖精小姐的家。”亚瑟抱着肩,坐在地上。为了避免闹剧重演,他不得不在营地施了个隔音结界。
蓦地想起什么,亚瑟偏过头来,盯得基尔伯特有点发怵:“你要干嘛?”
“别动,你闭上眼睛。”
“啊?”随存有疑虑,基尔伯特倒也乖乖闭上眼睛。
“可以睁开眼睛了。”重获光明,基尔伯特正好对上那双蕴藏整片森林的眼眸。“虽然这样问不太好,但很好奇你让我闭眼睛是要干什么啊......”
“你是不是身上带着护身符之类的?”“这个算么?”基尔伯特拿出挂在胸前的铁十字,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你问这个干嘛?”
“妖精小姐们都不是很愿意靠近你,我原本以为是性格问题。可我刚刚试着给你占卜,却发现我看不到你的预言诗。”
“你还会占卜?真是小瞧了你啊。等等,我没未来?”基尔伯特有点发慌。
“也不是不行,就是需要你摘下那个护身符。”
“那还是算了吧。”基尔伯特摇摇头,“这玩意对我而言挺重要的。而且本大爷的未来,当然是会好好把握在自己手里啦!”
“随你的便。”暗中再用另一种占卜方式未果,亚瑟无奈地耸耸肩。
身为骑士团团长,虽说是前任的,但拥有良好的听力至关重要。
被脚步声吵醒的基尔伯特坐起身来,把头伸出帐篷四处环顾。营火刚被熄灭,亚瑟的帐篷仍在,但拉起的帐面告诉他,那人离开了营地。
他要去哪?基尔伯特,带着困惑,重蹈昨天的覆辙。他发誓,他只出于好奇。
穿过树林,爬上山坡,基尔伯特尾随亚瑟来到一处陡崖。
“应该是这了。”亚瑟放下背包,拿出绳索,将其系在崖边的岩石上。昨日被打断的行程迫使他不得不提早起床采摘草药。待检查完毕,他慢慢下放绳子,向崖底移动。
到了适宜的高度,亚瑟停下动作,四下张望,寻找要采摘的草药。
站在崖边,基尔伯特神色严肃。
使用许久的绳索经崖边锋利的岩石摩擦,已有多处磨损,像是随时会断裂开来。
这个家伙真是不要命了。
“在这!”亚瑟惊叹出声,向着草药够去,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一点,再一点......拿到了!
可还未来得及高兴,手中绳索突然断裂,让他发了蒙。
就要这么死了?亚瑟有点不甘。
“别松手!”略显聒噪的声音将其拉回现实。抬头一望,基尔伯特的左手死死攥住绳子。
基尔伯特盘坐在地,抱着手肘睨视亚瑟。
“......对不起。”亚瑟撇开脸,不敢对上那人的视线,“下次起床时我会放轻声音的。”
“需要道歉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个。”
“诶?”
“你这家伙,做那么危险的事情时要有人陪着啊,真是不让人省心。”
本以为会受到斥责的亚瑟,此刻竟有点不知所措。
这奇怪的感觉却意外地不会让他排斥。
接连几日,亚瑟着手开始炼药,基尔伯特也没有些许动身的意思,在营地附近的树林练起了剑。
“今天是月圆之夜啊,”望着星光黯淡的天空,基尔伯特不禁感慨,“几年前的这个时候本大爷还在骑士团还在进行操练呢。”
“今天?”亚瑟停下手里的活。
“嗯。对了过会要不要本大爷给你展示下最近习得的剑法……”“我今晚要早睡。”“啊?”
亚瑟挑眉看着眼前这人:“习惯。”
“真拿你没辙。”相处几日,基尔伯特已经习惯了对方独特的生活方式,“那就,先祝你晚安?”
“晚安。”亚瑟挤出一个微笑。
基尔伯特是被奇怪的声音吵醒的。
起初他以为是野猫的叫声,还有些纳闷,仔细分辨后,他慌了神。
这是人类的呜咽声。
童年对亚瑟而言,或许无非父亲的冷漠,兄长们的欺凌,旁人的指指点点。
耀眼的沙金色头发,让他与柯克兰家族深色调的发色格格不入。
祖母绿的眼睛在父亲看来,更像是对他的嘲笑。
不过众人似乎都忘了,亚瑟浓密的眉毛,早已表明他是柯克兰家堂堂正正的子嗣。
柯克兰,这无数人求之不得的姓氏,在亚瑟看来,不过是个甩不掉的污点罢了。
真是讽刺。
好在亚瑟的童年还有受歧视的母亲和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妖精朋友的陪伴。
可这偷来的时间终不会长久。
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带回的陌生女子,在那个满月之夜,点燃了那导火索。
掀开帐篷的门,基尔伯特看见了呜咽的来源。
亚瑟侧躺着,蜷缩起身子,脸色惨白,那对平日里没少被基尔伯特嘲笑的粗眉,此刻则拧成一团。
用手背粗测旅伴的体温并无异常,他握住亚瑟的手,冷得差点缩回来。
“真是不会照顾自己……”基尔伯特嘀咕着,索性坐在他身旁,将手的温度传递给那人。
“亚瑟,快逃!”那是温柔的母亲第一次用如此大的力气推搡他。
“不,母亲,我们一块走!”亚瑟死死拉着母亲的手。
“来不及了!”女人的腹部染上红色,箭矢穿透了她的身体。
手臂、肩部、胸腔……攻击没有停止,血迹喷溅到少年的脸上。
错愕、恐惧,亚瑟后退几步,胃里的东西似乎要翻涌上来。
女人咬咬牙,终是把他推出厚重的铁门,打开的门缝则被女人用身躯挡住。
“亚瑟,我的孩子,好好活下去……”女人微笑着,没了气息。
“那小兔崽子在外面!”嘈杂的脚步声渐渐逼近,火把的光芒愈加刺眼,似乎要把他吞了去。亚瑟颤抖着转过身去,逃向远处。
平日温和的夜风,此刻却吹得他眼泪直流。
被牵住的手的突然颤抖使浅眠的基尔伯特醒过来。看那人紧抿的嘴唇,他的手握得又紧了些。
不知奔跑了多久,亚瑟的双脚已经麻木,一个不留神,摔倒在地,却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小孩子?”身旁民房的门被打开,亚瑟惊恐的瞳孔中,映出橙红色眼眸的女人。
“难道昨晚的预言是指这个?”女人喃喃着,又蓦地蹲下身子,“小家伙,你愿意跟着我吗?”
之后,亚瑟成了那个女人,或者叫“师傅”更为准确,的门下弟子,那段时间的生活也算他人生里为数不多的愉快时光。跟随师傅,亚瑟学会了各类魔法及魔药炼制方法。
女人看着徒弟能力渐渐增长十分欣慰,但对其每逢满月之夜做噩梦一事有些头痛。为此,她给亚瑟占了次卜。
“满目业火,生机存否?利刃于手,迷雾为破。”她偏过头,看着亚瑟。当年及腰高的孩子,如今已和她差不多高。“这句预言,只能由你自己破解。”
亚瑟舒展的眉毛让基尔伯特松口气,却仍不敢懈怠。装些水放在营火上加热,他又坐回亚瑟身旁。
不知从何时开始,采购各类草药和生活必需品的活交到亚瑟头上,美名其曰“锻炼能力”。
亚瑟无奈地接下嘱咐,不知不觉,家中几乎所有的事都由亚瑟包揽。
“你今天出去多采些草药,尤其是储存期久的。今天正好是满月,我晚上试试能不能炼出治好你做噩梦的药。”如往常一样,亚瑟点头,出了房门。他回来时昔日的小屋却大变了样。
摆放试剂的木柜被掀倒在地,大坩埚也被砸得粉碎,在不起眼的旮旯,亚瑟发现了用魔法隐藏起的钱袋,里面还藏着张纸条:
“活下去。”
他忆起村民的窃窃私语,冲出房门。距离乡镇广场还有些许距离,他已经可以望见冲天火光。脑子一片空白,村民们震耳欲聋的“杀死女巫”,如同在亚瑟心脏上一次次的重击。
他木然地挪动脚步,本应在多年前干涸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
“喂喂,怎么哭了,本大爷可不太会哄人啊。”
基尔伯特慌乱拭去对方眼角的泪,突然想起什么,摘下脖颈上的铁十字项链,“老爹你曾说过这个铁十字能消除不好的状态,那么拜托这次也能起作用吧。”他闭眼,双手合十,把它放在亚瑟手心,将其包紧。
亚瑟离开了小镇,带着师傅剩余的家当,开始自己的旅途。
不过与其说是“旅途”,倒不如用“流浪”更为贴切。
他如母亲和师傅交代的那般生存于这片大地。可置身于迷雾,他从来无法看清前方的路。
若是有道细丝般光芒来指引也罢。
光……?
亚瑟睁开眼,手里异常的触感让他清醒了意识,摊开手,是那个他见过一眼的铁十字。
“你醒了。”小憩的基尔伯特反应过来,“刚刚烧了些水,你喝一点吧。一脸憔悴,怪心疼的。”“……谢谢。”
基尔伯特首先打破了沉默。
“累了就倚会儿吧,”他笑笑,“本大爷的肩可是牢靠的很。”
亚瑟没有吱声,只是坐得近了些。
“异于家族他人的发色和瞳色,让我和母亲成为要被除掉的对象,母亲用性命保护了我。”
“逃亡途中我被师傅救起,成了她唯一的弟子。五年前,她被愚昧的村民以‘女巫’的名义烧死。”
“我云游四处,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都有自己的家,甚至连妖精小姐,也有自己的住所。”
“可至始至终,我都是孑然一身。”
“我在想是不是我的路,注定只能以孤独冠名。”亚瑟自嘲般笑了笑。
“本大爷可不怎么认可你的看法。”偏着头默默注视对方祖母绿眼睛的基尔伯特出了声。
“小时候流浪街头,我与弟弟相依为命;被老爹收养,拥有了一个家;老爹逝世时,阿西学会独当一面;离开骑士团浪迹天涯,本大爷也有林间的鸟兽为伴。虽说旅伴不多,可连本大爷也从未觉得孤单。”
“孤独与否,从来都原由自己。你的路,就应该由你自己掌握。”
“居然已经早晨了啊。”泄入林间缝隙的阳光提醒两人时间的流逝。基尔伯特站起来伸个懒腰,向坐在石头上的亚瑟伸出手去:“走吧。”
“啊?”
“你不是昨天晚上就在收拾东西吗,”基尔伯特露出狡黠的笑容,“你那么弱,当然缺一个像本大爷一样的保镖啦。”
“嘁,谁强谁弱还说不准呢。”亚瑟白了他一眼,倒是拉住了那只手,借势站起身来。
他的旅途仍在继续,只是这次,不再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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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了四次公用电脑,我终于写完了
翻字典时偶然发现“悯”还有“忧愁”,希望两人能一直搭档下去没有忧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