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AF:阿夫顿家庭【159】
【159】吞噬者阿布索伦(上)
失败,彻彻底底的失败!这次激活实验失败了—奇波夫知道那些金属细胞会蚕食寄宿者的痛苦,会因而加速生长、分化增殖,可它的计划却百密一疏:它忘记了凡事都有限度,那些金属细胞也会反抗。
当电击造成的折磨大于其需求,甚至其本身对负面情绪的承受范围时,它们会为了自身的生命而做出过激反应。弱肉强食,物竞天择,这场电流、培养液与金属细胞微粒造成的爆炸不仅摧毁了这座公寓,更让奇波夫再次失去它的躯体—!
奇波夫的金属头颅,被大片碎木板与砖块掩埋。一如曾经,一如自己被斩首后的时刻。没有身体进行能源供给,奇波夫的头颅也只好进入休眠状态,依次来将能耗降至最低。
不论如何,只要它还有意识,只要它还能感受到这世界的存在,那一切就不算迟。这位被仇恨与偏执滋养的机械杀手,终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醒来。
这场爆炸造成的下城区公寓倾倒,无论是警方还是负责管辖该区域的地下帮派都不想插手—这只是座摇摇欲坠的废楼,他们都愿意相信露戴因在报纸上的解释,只是年久失修罢了。
再说了,这栋大楼化为废墟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对于警方,黑帮会为了争夺这片新空地而擦枪走火,对于那些掌握些许势力的帮派,那里也会是个充满油水的争夺目标:赌场,酒吧,走私窝点等等,以上就是他们这座废墟的开发计划。
可总有人喜欢冒险,喜欢寻求刺激。正如《汤姆•索亚历险记》中,擅闯空屋与洞穴的汤姆与哈克,一名女孩在她同伴的怂恿下踏入此地。
这不是伊丽莎白第一次来下城区了,对夏洛特来说亦是如此。只是一片废墟,这可比上一次在卡扎克酒吧里的遭遇好上不少。
至少这里没有人抽烟,或是大饮高度数酒—伊丽莎白总是怀疑,那不过是酒精与自来水的掺杂液体,甚至都不能算是正规的酒。
“能把人灌醉,这就足够了,”夏洛特对她如是说道,“来吧,我们来看看这里面会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你想要练胆不是吗?”
伊丽莎白点了点头,经过一堆碎木板与钢筋后,她开始后悔自己没能听夏洛特的话:自己一应该换身牛仔裤,外带一副护膝的。因为她的棉袜在那些建筑材料残骸面前不堪一击,只是轻微的尖锐边缘便能将之划出裂口。
幸好自己的皮肤还没被划伤。
见伊丽莎白从身后跟来,夏洛特也开始向她介绍废墟中的有趣项目:每一处废墟与电器垃圾场,在夏洛特看来都是随机开放的嘉年华。在那儿可以找到无数宝贝—比如还尚能运作的布谷鸟闹钟,被人丢弃的发条锡兵,铅球与木箱。
如果有微波炉、电视机这样的废旧电子产品,那石块与铅球就派上用场了:向着电视剧屏幕砸出那些石块与铅球,滤色器破碎后绽放的花火可不比烟花差多少。
当然,抛掷石块时也得注意保持距离。每年可有不少孩子因旧电器爆炸、漏电而住进医院与棺材,还有人会将自己锁在旧冰箱里活活闷死,这可不是夏洛特想看到的最终结局。
好吧好吧,夏洛特也得承认,这种娱乐只会被戴斯他们笑话,他会告诉她只有野小子与流浪汉才喜欢这个。不过夏洛特不会因此放弃,特立独行就是她的名词。
实际上,打造三具新的金属傀儡,这并不是奇波夫的本意,而是它培养出的一摊金属细胞群落发生了自我分化:它们分裂为三个不同群落,以不同形态进行重塑、生长,
奇波夫在爆炸前也曾留心观察过它们,他发现其中一支银白色群落的侵略性尤其明显,甚至试图捕食其他两批同类。
这也是它选择使用三只不同培养罐的原因,在它把控好这些新傀儡的力量之前,最好让它们与雪诺一样保持沉睡。
可它的自负害了它自己,也让其中一个实验体因爆炸而亡。
它以为只要一味施加痛苦即可,它以为自己能够控制它们了。可这场爆炸便是它的自负对它的最终回报,三只培养罐破碎,整栋大楼倾倒,这里恐怕也将成为它的坟墓。
经过一小时的探索之后,夏洛特对这片废墟大失所望:只是些水泥块、沙砾与铁渣,外加碎木板与木棍,她现在想要回去,点上两杯冷饮后坐在咖啡厅,然后慢慢度过这个炎热的下午。
可伊丽莎白却在这时挖掘到什么,夏洛特也提起心中剩余的几份冒险精神。最后赌一把好了,如果真的能挖出什么宝贝呢?
“小心点伊丽莎白,记得用木棍去试探。那可能是架还在漏电的电器!”
“我知道,可是…夏洛特,你见过这种电器?”
一颗拳头大小的金属球体,表面被凹槽与凸起围绕,像是被放大数百倍后落入熔金池的外星虫卵。夏洛特认为这有点意思,可伊丽莎白只感到一阵恶心。
“夏洛特,我们还是回去吧,”伊丽莎白抓起夏洛特的手,今天的练胆冒险就此结束,“不,不要去捡它!求你了,我不喜欢那东西!”
“好吧伊丽莎白,你说了算。”夏洛特转过身,下一站是冷饮店。
两个孩子就此退出这片废墟舞台,暂时的。
金属球体的表面,在嗅到生命的气息后开始出现裂痕—两个幸存生命体的其中之一,即将展开猎食。
球体表面的金属壳层迅速破裂,从中露出的金属液体开始生长、化形,它不希望自己的外形与人类无异,猎食者的外貌在它眼中应该具有威慑力—恐惧是猎手最好的枪支,。那团金属包裹住一只甲虫的尸体,很快将之与尸体上的肉食蚂蚁一同吞噬。
在那之后,凭借这份加餐带来的养分,金属猎食者开始读取、复制那些昆虫的记忆。它找到自己所需的参考蓝本了:那只甲虫可能会因疾病、衰老而死亡,可自己不会。
蚂蚁的触觉,甲虫的外壳与钩镰。即使是最渺小的生物,被放大数百倍后也可一人成军—现在,自己的那两只猎物在哪儿?
它决定从那个金发女孩开始追击,她对自己的厌恶与恐惧可以将肉入味。可别忘了,除了其他生命的血肉之外,恐惧才是金属细胞生命的主要动力来源。
它张开三排切齿下的巨口,两块深色玉石般的眼球散发出两道幽绿色绝望与凄冷。它听到过她的名字,另一个叫做“夏洛特”的猎物曾叫出过她的名字。
“伊丽莎白,猎物!”
它知道自己猎物的名字,同样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它的那名可悲造物主称自己为阿布索伦,可惜那家伙已经死了。现在,它的猎食仅仅是为了两件事:存活与进化。
阿布索伦,某个科幻电影中的虫族女皇,应该是对《星河战队》的盗版翻拍。这不是阿布索伦要关心的重点。
在它张开双鞘、飞离废墟后不久,另一只手臂从废墟中伸出。
第二名幸存者,也在阳光的刺激下开始苏醒。
与阿布索伦不同,它似乎受到过其他成分的影响:它的内心仍存有感性,它知道自己是被制造出来的,可它并不为此自卑,因为它知道自己的使命。
那个为自己贡献血液的女人,她应该是叫做雪诺吧?不过,现在它要做的可不是去演什么万里寻母,与阿布索伦一样,它也是生存斗争中的猎手兼猎物,可比起猎杀其他的无辜生命,它比自己的兄弟要专心许多。
黑白相间的利爪如雨后的竹笋般伸出,尽管它只有八根手指,可如果只是用于单体狩猎的话,这就足够了。
“阿布索伦,猎物!”它重述一遍自己的目标,继续向这个目标迈进。
在仅存的两个金属生命体终,它很庆幸自己没有像另一位可怜的兄弟那样死去。可它总不能以现在的样貌暴露在众人之间,与阿布索伦的观点不同,它认为猎人更需要注重隐蔽。
这也是为什么,它要将自己化形为一个人类。
它还记得奇波夫给自己的名字:查理。它也不在乎自己的“父亲”现在究竟如何,在将阿布索伦狩猎之后,它还有大把时间可以用于挥霍。
在查理还是金属细胞群落时,它就知道阿布索伦是个危险角色,如果不尽快将之抹除,阿布索伦的繁殖觉不会只为自己带来麻烦。
它不知道雪诺为何离开,如果她真的是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她不来看看自己的孩子?也许她也有无法说出的苦衷吧。不过,查理记得她应该教导过自己一些事情:理解,仁慈,宽恕与爱。
查理只是记得这些词汇本身,但这些词汇的深度与含义它都无法理解。它只是在冥冥之中能感受到那些词语,它们的美好,以及雪诺对自己的期望。
可惜,阿布索伦恐怕要让雪诺失望了。
如果阿布索伦也能化形至此,那它的猎物恐怕不只会是些小虫与老鼠,而是人类,充满更多旺盛生命力的人类—甚至还可能让雪诺陷入危险。
得出结论,阿布索伦必须被抹除,如果它们之间还有的商量的话那最好。但如果这问题无法以谈判来化解,那查理也不介意使用暴力。
在下城区与主城之间有一片郊区公路,附近还有一家荒废锯木厂。夏洛特与伊丽莎白准备在这里分别。刚刚享用一顿草莓冰沙的二人,还对一双虫眼的悄然逼近毫不知情。
阿布索伦的狩猎开始了。
原本,它想先从伊丽莎白下手的。不过,如果有机会能一次性猎捕两只猎物,它又何必要拖延?—伊丽莎白心中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散,猎食仪式当然是越快越好!
银色的飞虫振动双翅,发出金属发条般的咔哒咔哒声。它从飞离那片枯黄的草叶,张开双颚,迷你的虫眼中再次露出诡秘的幽绿色光芒。
无人问津的废墟之下,奇波夫头颅中的金属眼球也再次开始扭动:真是不可思议,自己的第三具实验品还没有死去,它在寻找自己,在与自己融合!
它在吸食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并以此为养分进行繁殖、修复,这是个令奇波夫也忍不住激动到尖叫的发现:自己距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一切,还不算晚,哈哈哈哈—!”
奇波夫的躯体,化为一道道蓝紫色电流消失在废墟之下。
至于剩下那两个失败品,就让它们在镇上自由活动吧—它们刚好还可以为自己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力,何乐而不为呢?
失去猎人的猎狗,远比失去猎狗的猎人更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