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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 丸卷 第十五章 逃避

2019-11-12 00:39 作者:爱好核平的小白菜  | 我要投稿


急促的门铃声,正在种花的卷起身,擦了擦手,走向门口。 

见是丸,卷愣了一秒,心脏砰砰跳,这还是出了事后,丸第一次来找他。

转瞬即逝的喜悦之后是了然,只一眼,便明了丸的来意。

 

“呵,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卷提唇,侧过身,笑意不达眼底,“请进。”

刚一关上门,卷就被一股力推着撞到墙上。

丸虚虚掐住卷的脖颈,卷下意识想推拒,但在看到手套上的点点红印,又垂下。

丸浅笑,肃杀的目光对上卷退缩的眼神,缓缓柔声道:“花苞的死,和你,有关系吧。那天你和他,说了什么?”

自认为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真到了这一刻,还是心如刀割,无所适从。

“对不起,我,,,”

不等卷说完,丸猛地发力,愤怒,憎恶还有不屑再听到他的声音。

“你有什么资格动他!”

最害怕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即使生命没有交集卷也不想‘死’在丸手里。

卷含泪看着丸,丸的表情,是厌恶,至极的厌恶,卷想开口,喉咙紧锁发不出声音,眼里溢出的是卑微,是乞求:‘丸,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这么看我。’

 

钳着脖子的手一点点紧缩,无力挣扎,不愿面对丸,卷认命地闭上眼,动弹不得的双手,自然下垂,‘血液’由指尖滴落的声音被放大,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离地狱那么近

 

‘丸,不要讨厌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处在昏厥边缘,脖颈的桎梏突然松开,卷下意识弯腰,狠狠咳了几声,眼眶被刺激得有些发红,他刚一抬头,丸就钳住他的下巴。 

“呵,不要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毕竟是‘他’的爱人,我怎么忍心就这么轻易让你死去。”

 

“当然要留下好好忏悔。”

 

“你欠花苞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卷绝望地瞪大双眼,‘丸,这是你对我说的,是你说的话,对我说的。

 

是啊,我逃不掉的,就该永远沉浸在愧疚中。

 

卷儿,你还能坚持多久。’

 


丸皱起眉头,像是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用力甩开手。 

瘫软的身体失去支撑,卷被甩向一边,额头磕到桌角,侧身倒下。


刺眼的猩红色液体淌出,衬得卷的脸更显苍白。

眼前的画面颠倒转换,丸身形不稳,扶着墙站定。

再次睁眼的瞬间,丸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空气中只剩下血液砸在地上的声音,每一下都打在丸心头。 

灌了铅的腿,每一步都无比沉重,丸怎么也没有想到再次醒来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

 

或许他还没醒,或许这又是另一个梦,或许一切都不是真的。。

 

 

 

额角的血液潺潺流出,扎进左眼,精神恍惚间,右眼睁开一条缝,视线刚触碰到那个模糊的身影,不等聚焦,又缓缓闭上。

 

‘丸子,受不了了,我会逃走的。’

 

 

——————————

 

 幸存者--魇

 

 

 

拽紧袖口,屏住呼吸环顾四周,那股最厌恶的浓厚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很静,几声蝉鸣显得十分刺耳,不由得令人心寒。

 

‘所以我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不敢确定是否真的只有一个人在村子里,是漏了我一个,还是故意留我一个?

一想到或许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关注,冷汗就在不经意间划遍全身。

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村口是一片湖,不远处漂来一叶扁舟,摇船的是一个两鬓苍苍的老船夫。

一路走来,船上已经多了好几个人,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要出去,必经之路是一个山洞,船夫将船划进去,山壁遮住了光,只有一盏油灯泛着淡淡黄光,所见的所有东西都呈昏黄色。

他们紧围油灯坐成一圈,脸在摇曳的烛光下时隐时现,船夫还在奋力摇船,无言。


“嘿,听说了吗?东边的村子昨天一个晚上,全村的人都被杀光了!” 

“我也听说了。”

“今早发现的人吓得魂都丢了,一直缓不过神来。”

“而且他们的死相极惨,全身都是伤口,被断手脚,不能动弹,只能看着自己的血流干,,,全村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双手抱胸,又缩紧了些。

“没,没有人活着吗?”

“没有,村子里一个活人也没有,全死了。”

 

闻言,躲在角落,抱着膝盖缩成一团,一句话也不敢讲,压低帽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有冷汗还在不停地往下流,全身不禁颤抖起来。只希望这船能开得再快一点。

想着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船夫身上。

船夫微微抬起头,露出草帽下深邃的眸子,对上的视线,微眯起眼。

‘什么意思?’船夫不合时宜的奇异眼神,读不懂,但心底泛起一阵凉意。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总觉得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船夫低下头,帽檐遮住那张满带皱纹的脸,不紧不慢地摇着船。

 

出了山洞,视野明亮起来,前面不远处就是岸边,没等船靠岸,就起身跳到岸上,头也不回地走进芦苇丛。

沿着小路穿过芦苇丛便到了一个小镇,古街上很热闹,两边都是土坯木房,只有矮小的两层,黑瓦屋顶,边缘还挂着红灯笼。

各样的小摊排满路旁,人很多,但却紧张到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觉得背脊凉凉的,好像有什么在盯着

加快脚步,把身影隐藏在人群中。

 

“老六,芦苇岸边发现了好几具尸体,就在刚刚。”细小清晰的声音传进耳里,寻声望去,小摊贩正在和几个顾客聊着什么。

“什么?死人了?”顾客将手挡在张大的嘴巴前,不可思议道。

“好几个乘客,还有一个船夫。”

“天哪!真的吗?”

“那可不,不信你可以去看看,血都还没干呢!”

 

……

 

‘什,什么!死,死人了?就在我刚刚坐的那只小船上,还有那个船夫!’不敢想象如果晚走一步,会面临什么!

不敢回头,鸡皮疙瘩从脚心向上蔓延。抱紧手臂,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更深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压得喘不过气。

拖着沉重脚步走了两米,全身已被冷汗浸湿,实在受不了了,与其这么折磨自己,不如大大方方去面对,最糟糕的不过一死罢了。

卷猛地转过身去,那个躲在巷口只露出半个脑袋的人对上他的视线显然一惊,一缩头就躲进小巷里。

 

脱下胆小懦弱的外套,卷没有丝毫犹豫,向巷子冲去:‘看我不把你抓出来!’

 

小巷岔口前,卷懊恼到:‘跟丢了!’

望了望前面的空巷,正准备往回走,无意一瞥,巷间窄缝处一个人正鬼鬼祟祟趴在墙面上,脸色惨白的东张西望,那人抹去脸上的冷汗,咽了一口水,向一个确定没人的巷子溜去。


‘花苞?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

 

花苞一边打探前方,一边顾着后背,眼中难以掩饰的恐惧,卷偷偷跟在他身后,向巷子更深处走去。

 

穿过复杂的巷子,刚想出巷口。 

前面突然传来金属刺破皮肉的声音。

卷停住脚步,瞬间心头一凉:‘是又杀人了吗?’无力靠在墙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握紧胸口的衣服,心跳太快了,整个人都燥热起来,深吸几口气,小心翼翼探出头。

 

入目的是倒在血泊中的花苞,惨白的脸歪向这边,瞪大的双眼空洞地盯着卷的方向。

心头一悸,卷不可思议地捂着嘴向后退了几步。

而花苞身前的那个从未见过的熟悉背影用手背拭去脸上沾的一滴血,转过头,犀利的眼神像是划破了卷的喉咙。

 

卷惊讶到呼吸都停止了,心跳也慢了下来,仿佛坠入冰河。刺骨的寒冷毫无保留地侵蚀身体。

 

‘那是,我的脸!’

 

侧脸还残留着一道淡淡血痕,他对着卷,邪魅一笑。

 

‘原来一直在逃命的是花苞。’

 

原来本就不是幸存者,而是杀人凶手!’

 

 

 

 

一笔,带过混乱画面,空间中只剩下两人,一只手伸过来,掐着卷的脖颈。

 

丸眼中,卷看到血腥,残暴,肃杀,还有躺在血泊中,花苞毫无生气的脸。

 

刀锋倾斜,亮光一闪,左肩被刺穿,卷无力挣扎,只能闭上眼,忽略身前的那个持刀身影,用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替换他,只要不是他,谁都好。

 

利刀拔出,又刺入,肩膀,腹部,胸腔,最后是心脏。

 

长久以来,身上的伤已经数不尽了,早该麻木的,但丸刺的这几道,还是格外的疼。

 

即使到了濒临死亡的一刻卷还是不愿睁眼,不愿看到丸用厌恶的眼神看他。

 

逃避,至少脑海中还是初遇时丸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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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把卷抱在怀里,一下一下轻拍他的背脊:“卷儿,梦里多无聊啊,醒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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