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

里祥市图书馆大门紧闭，杂志社和印刷厂杳无踪迹，环境管理局门卫室空无一人。 一天晚上，我从书店蹭完书回家。在路上看到一个巷口有位年轻的妇女坐在摊位后面迷茫地张望，面前摆着削好的菠萝，没标好价格；一个小女孩在她身后举起双臂轻锤她的肩膀和脖颈，无聊地抓弄妈妈的马尾辫，十分无辜无聊。 “想必这位母亲是很少搭理好动的少女的，从不讲述骑在羊上吃果子的马，也很少舍得花钱买讲骑羊吃马的果妖的书的。”我心想。 他们给孩子讲述不能随便收别人给的棒棒糖、礼物，孩子听到后却对棒棒糖和礼物更加向往了。因为她们除了棒棒糖等礼物，就很少在平时的生活中期盼别的事物了。 而且有时候不解释为什么不收陌生人给的棒棒糖。‘防止被骗’、‘怕遇到坏人’、‘容易把牙吃坏’这三个原因她们往往只说一两个有时候甚至一个都不说，更不深入解释这三个原因，如果孩子问起‘为什么要防止被骗’的话，他们就哑口无言了。 小型家庭舞会也是不敢举办的，只能在外面灯红酒绿的歌舞厅进行。” 街道上车水马龙，小堂吉诃德驾车在狭窄的人行道上行驶，转眼就路过她们一家了。 我没有去买一只酸甜可口的菠萝，也没有看到当时削菠萝的刀是否干净，削菠萝的人洗没洗手。 骑到一个十字路口时，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回到了那个摊位，把车停下走到他们面前。 等她们注意到我后，我的目光停留在两人隔开的间隙。 “命运。”我先发出了声。 妈妈面露疑问和惊恐，跟她的女儿一起瞪着我。接着她凑近女儿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女儿向我行了个屈膝礼，我开心无比。 “我小时候也跟我妈在外面出摊，夫人。黄昏到来，小心谨慎。”我解释道。 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十七便士，买了两个看起来最坏但依旧可口的菠萝。她们俩给我装好挂在了车把上，我登上踏板，朝另一个方向一路前行，到达了福地。 与此同时，母亲的心里可能一直被亏欠感和消失不尽的惊奇困扰着，并打算下一次见到我时给我回礼。 大街上到处有这样的百姓，发生着那样的事情，随时随地都能闻到地府的气味。 人们整日的生活风平浪静，但从不怀疑这是暴风雨来临前后的宁静或是奢望着海上无风，也不起浪。 当积蓄已久的罪恶和血腥不可避免地突如其来，人们会慌乱颤抖，大惊失色地尖叫，甚至神经错乱，失去理智冷静。面对忽然遇到的善良和援助，他们也一时反应不过来，蠢蠢欲动着纳闷儿，感到不正常，事后还要被亏欠感困扰。 人与人之间充满着不详的气氛，陌生人害怕陌生人并且眼光里总带着一种迷茫的怀疑。 他们也面临永世的轮回，他们正在期盼时间带来的醒悟还是通过一代代繁殖、碰运气得到足以完成家族真正救赎的优秀基因天赋? 只要愚昧是罪恶，那么愚昧的善良有时也是一种罪恶——因为保守软弱就是对人类伟大使命的失责！ 在医院里总能遇到靠关系上位的庸医，死气沉沉。在一家国有书店里你也会听到两名青年女子低声谈论生活琐事。当谈到疾病的时候她们感到更加胆怯。 “我要看到民族的凝聚力，团结起来！” 我当时身穿短袖长裤在她们旁边坐着打字，忍不住呐喊道。 “可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来啊。不要啊，年轻男子是不能随便在大街上骑车的，我好怕呀。” ——《套中人》安 东 ——《里祥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