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小辞典·儒法斗争史部分》4.37 知行
【本文转载自上海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 仅供学习参考】
37、知行
知指认识,行指实践。知行的关系,实质上是认识和实践的关系。在这个问题上历来存在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两条路线的斗争。春秋战国时期,儒家和道家为了反对社会变革,阻止人们参加实际斗争,就脱离“行”来谈“知”。如孔丘的“生而知之”[1],孟轲的“万物皆备于我”[2],老子的“不出户,知天下”[3],“圣人不行而知”[4]等等,都是唯心论的先验论。代表新兴地主阶级的法家荀况,主张以封建制代替奴隶制。他强调“行”的重要,提出“知之不若行之,学至于行而止矣”[5]。荀况的学生、著名法家韩非,反对奴隶主贵族复辟,批判了儒家所谓“前识”。他说:“先物行,先理动,之谓前识。前识者,无缘而妄意度也”[6],主张以行动的功效作为检验言行的标准。他还说:“夫言行者,以功用为之的彀者也。”[7]“循名实而定是非,因参验而审言辞”[8],坚持了唯物论的反映论。
宋明理学家进一步发挥了孔孟的唯心论的先验论。程颐说人生来就有“德性之知”[9],这比“闻见之知”更重要。他认为知和行的关系是知先行后,“说到底,须是知了方行得”,“须是识在所行之先,譬如行路,须得光照。”他说的知先行后,实际上是根本不要“行”。朱熹也是一样,说什么“论先后,知为先”[10],“知之为先,行之为后,无可疑者”。明朝的王守仁不赞成程朱学派“知先行后”的论点认为这是把知和行分割为二。他提出“知行合一”,“只说一个知,已自有行在;只说一个行,已自有知在”。这是把知和行混为一谈,知就是行,行就是知。他还进一步说:“求理于吾心,此圣门知行合一之教”[11],最后得出了以知代行的结论。所谓“求理于吾心”,就是他一再鼓吹的“致良知”,他的所谓“行”不过是“致良知于事事物物”。他和程朱学派的知行观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宋明理学家狂热鼓吹先验论,是因为他们在政治上都代表保守势力。他们企图把人们的思想永远禁锢在封建教条的框子里,竭力反对人们通过实践获得新的知识。一些进步的思想家,对于宋明理学家的这种唯心主义知行观,作了尖锐的批判。例如清朝的王夫之反对“离行以为知”,认为“行可兼知,而知不可兼行”,“行焉可以得知之效也,知焉未可以得行之效也”[12]。他强调“行”的重要作用,认为“知”不能离开“行”。
以后,孙中山提出“知难行易”说。针对当时某些革命党人在实际斗争中产生畏难情绪,因此他强调“行易”,以此来鼓励他们投身到实际斗争中去。他的“知难行易”说是以经验论为基础的。他说“先有事实,然后才发生言论”[13],“必待行之成之而后乃能知之也”[14]。他批判王守仁的“知行合一”是“不合于实践之科学也”[15]。孙中山的知行观在当时发生了积极的影响。但是,他有时又把知和行割裂开来,承认所谓“先知先觉”,这是不正确的。“知难行易”的提法也存在片面性。
只有马克思主义才第一次科学地解决知行的问题。教员说:“通过实践而发生真理,又通过实践而证实真理和发展真理。从感性认识而能动地发展到理性认识,又从理性认识而能动地指导革命实践,改造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这种形式,循环往复以至无穷,而实践和认识之每一循环的内容,都比较地进到了高一级的程度。这就是辩证唯物主论的全部认识论,这就是辩证唯物主论的知行统一观。”[16]但是,[-]却反对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贩卖孔孟及其后继者的唯心论先验论,鼓吹什么“天赋”、“天资”、“天分”、“天才”作为他们篡党夺权、复辟资本主义的理论纲领,这就充分暴露[-]反革命修正主义路线是建筑在唯心论的基础上的。
注:
[1] 《论语·季氏》。
[2] 《孟子·尽心上》。
[3] 《道德经》。
[4] 《道德经》。
[5] 《荀子·儒效》。
[6] 《韩非子·解老》。
[7] 《韩非子·问辩》。
[8] 《韩非子·奸劫弑臣》。
[9] 封建道德观念。
[10] 《朱子语类》卷九。
[11] 《答顾东桥书》。
[12] 《尚书引义·说命中二》。
[13] 《三民主义·民权主义》。
[14] 《建国方略·心理建设》。
[15] 《建国方略·心理建设》。
[16] 《实践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