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守】(幽兰黛尔)第三十六章 何时能为我敞开
略显平淡的日子又过了一些,给了我点时间去打点我的计划,先前那些时候我为何那么积极处理社区工作,还有游走于基金会和孤儿院之间?
这只是为了营造战后和谐贡献的一点小力量而已,虽然这只是在这个城市的范围内,我能力有限,失去了曾经的力量,无法做到兼顾很多地方。非洲那里呢,我工作过三个月,认识了几个还算靠谱的朋友,那里的和平和建设我现在难以帮忙多少了,我无法提供给他们外交地位和筹码,只有一些武器和情报线路……
欧洲天命总部那里……也不能说是天命总部了,三大组织的合作组织。据说是凯文在负责,终末之战他负伤严重,奄奄一息,希望现在恢复的不错吧,好让瓦尔特先生的负担减少一些。
奥托主教这里,我虽然还保持着部分怀疑,但目前看来他真的是为了赎罪,没有什么其他心思了,那么这里的安定他应该会想办法负责的吧。
不过我也有我的工作要做,这个城市的地下势力混乱,可能会干扰和平安定,甚至会发展成更大的危机……
上面的话,看来还是筛选机制有些不完善,至少组织的结构和运行方式存在问题,部分官员和执法人员还存在的不规范不道德,也会导致民生相关的隐患……
非常棘手,不如说,根本无从下手,我一个人该如何去解决呢?走一步算一步吧,既然我没办法守护比安卡的感情,那就只能守护她的信仰了。
或许,这也是我的信仰?这个问题我自己觉得问得好,我的信仰又是什么呢?曾经对崩坏的憎恨?那么随着几个月的终末之战结束,早应该消失了才对,我为何如此执着于拯救更多的人呢?
难不成又是那时候的遗憾……
我抬头看着天空,回忆慢慢袭来。
「我因为疼痛和恐惧,方才我又一次经历了地狱,那个恶魔又对我进行了非人的折磨,我不敢崩溃,怕他对我失去了兴趣……
他说,今日的特色是刻蚀虫,白色细小,钻入皮肤中,待在皮下组织之下,腐蚀神经,带来深入骨髓的疼痛……
好在他让我体验之后,为了取出,只不过把我送回牢笼之时体内还是会残存几只,我只好自己用刀挑出来,割自己肉的滋味真不好受,可总比受这种虫子折磨好多了。
但就这是否,牢笼外一个男人浑身是血,肢体残破,尚存一息对着我求救,声音都已经听不清。面部血肉模糊,我认不清,可我一直没敢忘记,我害怕着,手里攥着仅存的绷带和药剂不敢上前。
他死在我的面前……只是因为害怕帮了他更多的惩罚……」
后来才想想,那个时候就算把这些东西都给他,他也不可能活了,但是对于那时候自己的厌恶也没有减少半分,我就是个懦弱的胆小鬼!
回想这般,难免有些遗憾和愧疚,不过,一个电话铃声把我从自责中拉了回来。
“喂,学园长?有什么吩咐吗?”
“那个,舰长,你们那个学院有个新的旁听生,我这里忙不开,你去接待一下吧,她叫琳•沙尼亚特,还有系主任也会去接待,你就走个形式也可以……我把资料传给你。”
…………
这个名字,我之前好像在哪见过……沙尼亚特……天命三大家族之一的姓氏,只是自从奥托主教上位之后,三大家族一直都被架空了,经过五百年左右的发展,已经有些销声匿迹了,我若没有接触过天命高层,或许也没有遇见这些人的机会吧……
这个琳好像是这代沙尼亚特家族嫡系的次女,她上面有个长子,不过好像在我印象中没有他这个妹妹出现频率高。
琳,出生于2001年,曾任命为黑渊白花小队的队长,这个队伍我多次有耳闻,实力强劲,尤其是队长,好像也有准S级的实力了。
不过……她为何来突然来这个学院呢……按我的理解这个学院都是来养老的,圣芙蕾雅的战斗训练系统没有关闭,那么是否还会有重启战斗模块专业的时候呢?如果她也没办法接触,或许还不到时候吧。
…………
我从办公室走了出去,奔向约定的地方,可在路上又遇见了比安卡,她捧着一杯奶茶,若有所思的走着,直到碰见了我。
“比安卡?”
“嗯?舰长?你平日这个时候不是在休息吗?怎么出来了。”她问道。
“最近几日比较忙,中午不休息了,今天上面让我接待个新来的同学。”
“嗯……那好吧,你先去忙吧。”
我自然有些疑惑,“比安卡?你是不是有事要对我说?”
“是,有一点。”她回答。
“那跟我来吧,我去那也是走个过场,如果不想进去,在附近等我也好……”我提议到,看她样子,或许真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对我说的话吧。
…………
我同比安卡来到了学院一个公园的遮阴亭子处,也不知道为什么选这种地方,在这里有两三个亭子,比安卡去了附近另一个等着我,我来到这看见系院主任已经在了,我便一同等待那位琳同学的到来。
不到一分钟她一人飞速跑来,我连忙起身,在我面前她竟然都没有疲惫的喘息,看来身体素质还保持当年啊。
先是主任和她握了握手,再是同我握了握。
“您好,我的名字是琳•沙尼亚特,叫我琳就好了。”
接下来我和主任商议她的选择,把专业名单递给了她,我问道:“琳小姐,您好,请问您选择哪一个专业?”
等待不久,她把单子递了回来,站立着,双手撑在桌子上,说:“这上面的,我都不想选。”
“这……”我和主任都觉得有些尴尬和疑惑。
“真不明白,德莉莎前辈是如何想的,为什么关闭了女武神训练的学院,转型为一个普通类型的大学?”她语气有些急切。
她这个问题,我曾经也有多次想过,也没敢直接询问学园长,但按我的猜测,是因为想要曾经的战士们一个选择吧,战后的她们如果还被需要的,肯定是不会拒绝的,可如果不再需要她们呢?这样她们才能和普通人一样生活。
可是呢,总有一部分战士就依此为生,或许倒死也不会去尝试改变了,那么她们呢?所以学园长这个决定,我有时也觉得疑惑,可能她有她的考量吧,啊,这句话我记得比安卡也说过。
见主任为难,我便说:“琳小姐,这件事我会和学园长上报,具体这件事要看学院董事会的商议了,您可以暂且入学入档,如果不愿,也可以稍微等候一下,您看这样可以吗?”
“等下,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呢?唉……算了,我亲自去和德莉莎前辈说吧。”
她叹了口气说。
如此让她去见学园长,多少会打扰到学园长的,既然德莉莎交给我来处理,这般下场我怕是没有尽力而为吧。
我便伸出手,“那个,琳小姐,等一下。”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我也不太好回答,她便挥挥手,“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来回答你吧。”顺着声音,我看到了琳小姐面前的比安卡。
“幽兰黛尔队长!你果然在这个学院!”她接着小跑接近比安卡,甚至是……抱住了比安卡?
比安卡连忙拍了拍琳,接着把她轻轻推开了,“喂,等一下,我和你好像没那么熟吧?”
“额,抱歉,我太激动了,幽兰黛尔队长,你还记得我吗?”
她微微鞠躬,接着说。
“你是?我好像在之前几次会议上见过你,你是黑渊白花的队长对吧?我曾经邀请过你来我的小队,你拒绝了……”比安卡回想起来。
“那个,对不起,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不想去,只是我想用另一种方式来证明自己,这样在追逐你的路上,不在是只看着你的背影,而是成为那个背影。”
“这个倒不用道歉,我理解你的追求,”比安卡拨了一下头发,“这位同学,言归正传,方才那个问题我有自己的理解,你愿意听吗?”
“您说吧,幽兰黛尔大人。”
“先不提德莉莎这样的决定,上面联合组织也是这么认为的,灾难过后,已经没有了非我们出面不可而解决的事情了,而且崩坏能也在消逝,如果继续下去,只会浪费她们的觉悟了吧。”比安卡缓缓说道。
“可是,我不明白,我们这些人不就为这个而工作的吗?自从我们选择这个道路……嗯……好吧,我暂时先在这里,不过我还是会坚持我的选择。”
…………
她们之间的交谈让我思考颇多,看来比安卡对这个问题也考虑过,只是今日的交流,也能绝对确定她的选择,不过应该还算理智的,每个人都有要背负的东西,只有这样才构成了我们自己……
说个题外话,对于这个琳,我竟有些奇怪的危机感,是我太敏感了吗?
一切处理过后,琳本来邀请比安卡去一同用餐,比安卡则是拒绝了。
“舰长,你刚才也听到了吧。”比安卡坐在我的旁边。
“嗯,你想说的事和这个有关是吗?”我承接疑问道。
“没错,德莉莎也和我正商量这个事,她也询问过琪亚娜她们的意见,曾经的训练模式和女武神编队是否需要重启,或许她也有这种感觉,最近的不寻常的事情是越来越多,社会治安很不安定了……现在的情况,部队和警察能解决,只是怕之后会出现……”比安卡说了很多。
“这个顾虑倒不是空穴来风,部分恐怖分子和崩坏能感染有关,虽然目前还没有决定性的关系,只是……若重启的话,你也清楚,社会舆论将成为一个问题,难免会有有心之人从中作梗,制造恐慌言论……”我托着下巴,有些沉思。
小事件不断,好在那种类似崩坏的灾难,还没有发生,世界安逸了快半年,如果真的有什么动作,群众若得知会不会引发他们的恐慌。
在我这里,还是偏向于重启,但是要有个限制,务必遵循绝对自愿,虽然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绝对自愿……
“舰长,如果有一天,战争又再次来临,你还会在我身边吗?”比安卡低头良久,然后凝视着我。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回答她,明明战争还没有开始,我就已经没有了继续守护在她身旁的理由。
甚至之前我就有过离开她的经历,或许从那时候,她对我的信任开始破碎,但我只是清楚了一件事,我不可能对得起她的全部,我只有拼上所有来守护她的信仰,或许也是对得起我那么多年的坚持。终焉的力量太强,强的我们每个人都不清楚她的极限在哪里。
我不敢把一切都去交给别人,那可是全人类的命运,主教,凯文,还有琪亚娜她们或许都有自己的方法去面对,我也有自己的一套修正方案,也不知从什么时候,我开始认可并利用我身体那特殊的权能……只不过是需要代价的……
“比安卡,我……”
“没关系,等你以后想到答案了,再告诉我也不迟……”比安卡释然道。
比安卡接着起身,站起来欲离开,在这之前,抱了抱坐着的我,一瞬间让我面部接触汹涌,我有些愣住,她拍了拍我的肩膀。
“舰长,我很笨,可能还没有走进你的内心,不过我会努力的,你从未对任何提及过你的过去和想法……”
“如果……如果回想它们会让你觉得痛苦,那就忘掉它们,我会一直陪着你,倘若有一天你真正愿意与我分享,我会等待的,也请你等待着我,我会成为你的依靠……”
…………
她走远已经过了很长时间,我还在呆坐着,反反复复在内心播放着那段话,我好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拼命想在黑暗中抓住那一束光,意志有些松动,我又不敢再去回想了,怕这会动摇我的选择……
如果和她坦白,不过是在最后时光的挣扎,只是挣扎有她陪着,死亡有她陪着,看着她的眼泪死去……
也或许她会为了我,做一些违背自己往日信念的选择,但让她陷入那种境地是我最不想看到的,这么看来,还是算了……
…………
心情失落之际,又突然来了一通电话,不过这次是奥托主教,让我突然凝重,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
“喂,主教大人,有什么事吗?”
“那个,舰长,电话里不方便说,我们见面详谈,就在上次那个实验室……”
挂断了电话,我那种预感,隐隐感知了些什么。


作者留言:有两种爱只会出现在和平年代,一是贪生怕死,没有什么敢为爱舍弃的,所以在和平时候显得那么完美。
另一种,敢为其舍弃所有,因此顾虑太多,所以在某些时候只能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