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像在看天边明月
一个小夭穿到相柳被救前的救赎文,he
竖日,小夭起来时未见相柳。 她有些疑惑地起身沿着河边,因着四下无人,她摘了斗笠,看着河水里的自己。 她的脸又变作了先前路上的老伯样,又偏是一副女儿家打扮,好生怪异。 相柳在她背后出声,“这天光刚亮,就起来揽镜自赏啊?” 小夭踌躇了一会,想戴时斗笠,又心一横转过了头,“不是,看看今天的自己长什么样。” 她佯作鬼脸,却不知这顷刻间自己的面孔又变得和茶楼小二一样,故而本来灿烂的笑容也显得心酸。 相柳顿了顿,眼神掠过她面上,不言语。 小夭只眼里则尽是他的伤痕,点着头慢慢走过来,“时间久了,我自然就能控制自己长什么样了。” “可是相柳,你怎么老受伤啊?” 她忍不住试探,又道:“难不成是想当个将军,上阵杀敌?” 相柳挥了挥袖子:“我是九头蛇妖,命有九条,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哇~”小夭佯作惊叹,抿唇而笑,“那你一定会活得很久很久。” 她心下却是黯然的,相柳死时,万物待兴,可他已看不到下一个轮回。 “那九头妖怪,你接下来要去哪呢?”小夭双手托腮。 相柳一副她在说胡话的模样,“我现在在陪你。” 九头怪?她倒是一点不怕。 “我真是好大的荣幸。”小夭自我肯定地点点头,觉得每一秒都是暖和珍贵的。 “我叫相柳。”想了想他补了一句。 “好的,九头怪大人!” 很长一段时间里,相柳对“九头妖怪”这个称呼的印象充斥着嘲讽辱骂与轻视。 但很奇怪,他并不抗拒小夭这样去与他玩笑,大抵是她没有恶意。 相柳也不知道:小夭曾很害怕,被人见到变来变去的可怖模样。 不过如今她不怕相柳见到,因为深知他不会取笑,亦懒于怜悯。 她只想普普通通的活着,这一点,他们如此相似。 他们借宿在一家酒馆,夜半的时候相柳就躺在树梢上望着天空,喝着小酒。 小夭略一思索,准备跑说楼去取竹笛,问问他会不会吹,被酒馆老板娘叫住。 “哎!姑娘!”老板娘人面善丰腴,低声与小夭道:“你真是好福气,你家相公相貌出众,又对你处处相护,今天好几个小姑娘都羡慕极了嘞。” 小夭一愣,看着老板娘笑得如蜜地调侃。 “他……”小夭道,“我们是……” 本不必当真,但小夭却心里莫名一紧,“是朋友。” 她已经习惯性地警示自己不要对相柳生出旁的心思,如今亦是如此反应。 “啊?我看那郎君离开你视线半步,你便步履匆匆;一出现,你眼里……” 老板娘做了个手势指着眼睛,很是坚定:“只看得见他,容不下不相干的人。” 她觉得这姑娘看不清自己的心思,于是耐心道:“真只能是朋友?情之一字,是心里面的事,控制不得。” 小夭心有点乱,只笑道:“人间事,若都随心而动,岂不乱套。” 她对相柳,若说有情,很久一切便已有,但她早已经受够了等待与舍弃,也觉得自己能控制着心动,不曾让它发展出更深爱意。 如今她只是她,相柳亦只是相柳,他们会有可能吗? 她静静看着在树梢一身雪白的人,竟有几分“近乡情怯”的酸涩。 于是,相柳一低头,便看见小夭在怔怔地看着他,像在看天边的一轮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