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 023【失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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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朱再青说服莫冲，带穆瑾赶往燕京治病。途中他们在山洞里遇见了奄奄一息的贺越本人。贺越中毒已深，痛苦虚弱，此刻但求一死……
人之将死，明知已无力回天，在痛苦煎熬了一个月之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请求。段芝侠明知这是贺越本人的愿望，但真要他拔剑杀死这样一位弥留之际的老人，他还是于心不忍的。
朱再青看着段芝侠的一脸愁容，拍着他肩膀道：“你带这小子到洞外去，我来吧。”段芝侠点点头，带着莫冲挪出去。
待二人出洞外后，朱再青准备成全贺越，他眼皮上翻盯着贺越道：“前辈，得罪了，你不会痛苦太久的。”
贺越眼神带有恋生之相，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确认自己可以上路。
朱再青却没利索将他击毙，只是突然一手卡住贺越的颌骨，另一手死死压在他的丹田，使出“百川归海”神功。他身边的火把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吸引力，瞬间熄灭。贺越虽然身负重伤，但几十年的内功依然有所剩余，这些内力在朱再青的吸引下，缓缓流向他体内。贺越感觉浑身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一般，十分痛苦，可朱再青卡着他的颌骨，让他不得嚎叫哀鸣。
本身已经虚弱无比的贺越只是挣扎抽搐了一小会儿，便一命呜呼了。朱再青于一片黑暗之中悄悄把贺越的内力据为己有，吸干了这个可怜的老人。贺越修炼了几十年的麒麟门金乌掌，他醇厚的内力令朱再青神清气爽。片刻后，朱再青抬起贺越的尸身到洞外，对段芝侠和莫冲道：“前辈已经走了，咱们把他安葬了罢。”
那贺越已然在山洞中忍饥挨饿了快一个月，早已形同枯槁，被吸干后竟然与之前没有太大区别。黑灯瞎火的，段芝侠与莫冲也未察觉到贺越尸首的异样……三人草草挖了一个坑，埋下贺越，休息一晚，第二天带着穆瑾继续上路。
二十多天后，燕京城内已显秋意。普照皇帝朱炯在百官陪同下于太庙祭祖。祭典上，大太监吴耽为燕帝送上祭礼、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皇帝祭祀的步骤和规矩。众位忠于皇室的大臣们低着头守在太庙外，实在是感到皇上已经成了这位宦官的提线木偶，敢怒而不敢言。
祭典结束后，龙辇从太庙向皇宫缓缓前进。道路上的行人早就被宫廷护卫清到了两边。大队人马即将到达皇宫时，道路旁围观的人群里突然有人想要挤到路中间。
有了莫家兄弟刺杀先帝的教训，宫廷护卫已经被这种突发事件吓怕了，赶忙围上来一群人，想将这人就地格杀。那人不等护卫们出手，自己先出掌将几个护卫震翻在地，紧接高声道：“皇上，臣朱再青！求皇上接见！”
小皇帝在龙辇中听到动静和朱再青的呼喊声，正要探出身子查看。可吴耽突然掀开龙辇的帘子道：“皇上，此人或许是刺客想骗您出去。请陛下稍安勿躁，待臣将他拿下。”
小皇帝道：“可朕听得分明，这就是十三叔的声音，原来他还活着！”
“安全起见，请皇上不要出去。”吴耽深鞠着躬低头对皇帝道。
“吴公公，请你让开。”小皇帝言语中已经饱含不满之意，且语音高亢，路人也都听到了。
吴耽念及人言可畏，没有办法，只好向后退了几步。皇帝走出了龙辇，看到朱再青，喊了一声：“十三叔！”便跳下了高高的龙辇，快行几步，推开护卫走到朱再青身边。
“臣拜见皇上！”朱再青跪地行君臣之礼，连忙被皇帝扶起来。
皇帝道：“十三叔，太好了！那日您在养清殿失踪，朕还以为你已经遭遇不测。”
“托皇上洪福，臣大难不死。”朱再青起身说罢，恶狠狠地盯着吴耽。吴耽站在皇帝身后，始终把腰弯成九十度，没有抬头看朱再青。
“皇叔，你和十皇叔当时到底是怎么掉到水池中的？快告诉朕。”小皇帝道。
朱再青道：“臣只知似乎被人袭击，失足跌入池中。但刺客的模样和当时的具体细节……臣溺水过多，一时想不起来了。请皇上见谅。”其实他早已确定，当日袭击他们的就是后来在洪州比武大会上见到的隆一大师，而隆一大师十有八九就是吴耽派来的杀手。但他觉得还没到戳破这层窗户纸的时机，只好声称不记得。
“记不清也不打紧，只要皇叔平安回来就好。”小皇帝欢颜道。
朱再青道：“容臣向皇上引荐，这位是大理王子段芝侠。”朱再青指着人群中的段芝侠说罢，段芝侠也走上前来拜见燕帝。
“嗯，这位段王子，朕登基之前也是见过的。你们怎么走到一路了？”皇帝问道。
“回皇上，臣在洪州与段王子被当地帮派麒麟门追杀，一路逃回来的。”朱再青道。
“那麒麟门怎敢追杀皇叔？他们的头领不是贺越吗？”燕帝厉声道。
朱再青道：“正是，可追杀臣的那个贺越，不是他本人，而是有人带着他的人皮面具假扮的。至于背后主使是谁，臣不得而知。”
“那皇叔请好好休息几日，后面朕会将此事全权交给你查。”皇帝道。
朱再青又跪下，毕恭毕敬地道：“谢皇上。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皇叔请讲。”
“臣在路上与一名女子相识。她于我有恩，但看到麒麟门屠杀江湖人士的场景之后受了惊吓，得了失心之症。臣想请御医为她医治。”朱再青道。
皇帝问：“这名女子现在何处？”
朱再青指着远处的穆瑾示意。他让莫冲看好娘亲，并未将她娘俩拉到皇帝面前。“她现在心智混乱，臣怕走近了伤到您的龙体，不敢让她上前。”他说。
“这好说，太医院的御医，随皇叔差遣。”皇帝道。
“谢圣上隆恩。”朱再青叩首而谢。
莫冲在远处人群中守着母亲穆瑾，隐约见朱再青谢恩叩首，感到了一丝希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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