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堆里的小羊》【all卷】(7)
小妈文学,雷慎入,啰哩啰嗦一不小心又写多了

【7】
壳敛了敛眼眸,阴狠的表情瞬间取代茫然,抓过来卷儿靠近自己,说给飒听也说给脑子迟钝的卷儿听:“小爸爸,我不介意一边喊你小爸爸,一边侵犯你。”
卷儿一听这话,瞬间就如被恶魔用镰刀叉住的小天使一样,在壳手中挣扎着,惊惧下又是深深愤怒,他就算把壳当不成儿子来看,但也绝对从没往另一方面想过。
“放开,再乱说我就告诉十爷!”卷儿气愤地红了脸,好在过来的飒解救了他。
飒推开壳的胸膛挡在卷儿身前,暗声下是似要吃人的怒意:“你吓到他了。”
壳可笑地看着飒问:“装什么好心?扮演英雄救美?”
飒当然没有好心肠,但也不允许壳玷污欺负卷儿,只有他自己才能。
眼看两个儿子又要起祸端,卷儿这次没阻止,一肚子闷火离开了,第一次想让壳好好挨一顿打。
“我们的小后妈已经走了,再装好人他也看不到了。”壳推开面前的飒,扯着嘴角满脸讽刺,插着兜潇潇洒洒地跟在卷儿身后不远,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确实吓到了他胆小的小后妈,以后再接近恐怕更难。
壳的话就仿佛浸了毒药的刀子悬在卷儿脖子上,整日提心吊胆,面对十爷,卷儿更难抬头,一想到壳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真实实地对自己存有非分之想,整颗心都乱如麻。
静谧的夜晚,十爷如昨夜一样揽住卷儿问:“想什么呢?总是发呆。”他回家时就发现卷儿不怎么笑了,而且总是心不在焉听不见他的话,不知道卷儿心里在烦恼什么。
卷儿没有像昨天那样接受了,他甚至是很抵触地离开了十爷怀抱,半坐了起来惊慌道:“十爷,我、我想一个人睡,我去书房吧。”
卷儿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十爷忧愁地皱起眉。好好的,卷儿怎么突然又与他拉开隔阂了呢,便起身按住了卷儿的手,姿态卑微,不曾见在公司时难以接近的冷漠:“卷儿,好好睡吧,我不抱你了。”
十爷低眉敛顺,一丝丝哀求,卷儿看得愧疚,眼眶中一层氤氲,又瞬间成了泪珠砸进洁白的蚕丝被中。
十爷不知道卷儿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又不敢再轻易碰卷儿,错乱的两只手看起来有些无措:“是不是那两个孩子又惹你生气了?要不要我去骂一顿他们?我平常不太管他们,让他们养成了散漫性格,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委屈。”
“卷儿,对不起,别哭了。”
十爷抬抬手想给卷儿擦擦眼泪,卷儿躺了回去背对着十爷,忍下哭意摇着头说:“没有,是我昨晚没睡好,眼睛酸,睡吧。”
笨拙的借口,卷儿不想说,十爷也没继续问,只是看见那一颤一颤的瘦肩时,心痛不已,终是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说一声安慰的话。
卷儿咬着唇忍住眼泪,模糊的泪眼带着泪水,他哭自己的行为已经伤害到了十爷,可是又无法开口,这种事要他怎么对十爷坦白,壳是十爷的儿子,说出来只会让局面更难堪,甚至会影响到本就不怎么亲近的父子关系。
卷儿内心有一万个挣扎纠结,和十爷要分开的想法再一次冒了出来,只要他远离这个家,好像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卷儿这夜睡得很不安稳,总是突然惊醒,又不敢翻来覆去吵着十爷,身子躺得难耐下,卷儿忍不住翻了个身,黑暗中,发现十爷好像面对着自己睡觉。
十爷并没有睡着,放在被子外的手被卷儿小心地摸到了,听见卷儿不甚清晰的几个字:“对不起。”
十爷滚了滚喉结,却不想惊扰到卷儿,只是佯装沉睡趁着梦境握住卷儿的手,呼吸匀匀,卷儿没躲。
第二天一早上学,卷儿坐进副驾上,全程没和后面两个儿子搭腔,壳碍于司机在,也没发难,只是在进了学校后就第一时间准备去拉住卷儿,当然又被飒阻止了。
壳看着越来越远的卷儿身影,阴森森地对挡在他面前的飒说:“好狗不挡道。”
飒面色如深谭之水幽冷:“是吗,狗弟弟。”
壳撇了眼飒,狠狠推开飒大步离开。
学校要组织一场野营,卷儿忧心忡忡,根本没听进去老师说的消息,周围同学发出爆笑欢呼声,卷儿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听见平时总爱说冷笑话的班主任说:“回家收拾几件衣服就行,野营装备全由学校提供,放学!”
同学们顿时如鱼踊跃,窜出教室。
等教室归于平静,讲台上的老师支着桌面悠悠道:“看来今天卷同学不着急放学了啊。”
“唔,还有壳同学。”老师又朝卷儿身后一笑,看的是壳。
卷儿顿时僵直了脊背,顿了两秒后潦草地扫着桌上的书本背着书包就走。
壳紧跟在卷儿身后阴魂不散,卷儿走得急,兜里手机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十爷打来的,匆匆回头,发现壳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了。
“离我远点!”卷儿尽露凶相,抓着手机跑到一旁接通后,心有不稳地问,“喂,十爷。”
十爷声音温暖:“已经放学了吧,要玩得开心。虽然我很舍不得你,但还是希望宝贝出去散散心。”
卷儿听得迷茫,含糊应了几句,十爷以为卷儿还在闷闷不乐,便没多打扰,电话挂了以后,壳走近他笑说:“这次野营装备,是我爸公司资助的。”
卷儿默然瞪着壳,怕壳嘴里再说出什么混账话,没有回答,生气离开。
卷儿没心思出去野营,回到家后不愿意收拾衣服,飒往他行李箱里塞了不少衣服,壳看见飒还隆重地拖个行李箱出来便打趣道:“准备常住啊?不就两天三夜吗?”
飒没兴趣回答壳,只是把目光放在坐在沙发上的卷儿身上,他塞那么多衣服,还有顺便给卷儿准备的。
“走吧。”飒过去喊着卷儿,卷儿抬起脸,神色有些迷糊,飒装好心大哥哥上瘾,用着温柔腔调,“露营很好玩,山上风景不错,可以放松心情,也可能会让困扰你的事有路可走。”
卷儿一想飒的话有道理,便下了沙发说:“我去收拾些东西。”
飒拉起卷儿的手腕朝门口走去:“不用,我给你拿了。”
壳怒极反笑,还真是少见他这个哥哥有如此温柔一面,假惺惺的,拳头开始作痒,眼睛在两人相交的手上似乎要戳出个洞,只是他这次忍下了,来日方长,总会让卷儿身心俱倒在他身下。
晚上八点左右,到了山上旅社,因着壳和飒特殊身份,他们没有和同学们一块住大通铺,被单独分配了单人间,卷儿也如此,同学们见卷儿和壳飒一个待遇,不禁暗暗猜测起卷儿为什么也有单间。
卷儿发窘,他平时和同学们很少来往,社交只有他两个儿子的范围,同学们的猜疑让他脚趾抠地,准备赶紧溜掉,这时班主任过来招呼着他们说:“已经准备好晚饭,同学们先放下行李去吃饭哈,不要饿着肚子!”
一间小小的餐馆,坐满了卷儿班的学生,壳挨着卷儿坐,卷儿浑身不自在,平时最爱吃的他也没拿过几次筷子,只顾着喝水转移注意力。
壳翘起腿就开始笑,揽着背对他的卷儿说:“卷同学,别只顾喝水啊,吃点菜。”
卷儿气儿不打一处来,五官都在冒烟般瞪向壳,壳和他勾肩搭背的,对方眼睛里满满戏谑,他还没来得及说句什么,就被壳捏着下颚塞了一筷子糖炒山药。
“多吃点,补补糖。”壳笑嘻嘻,看着卷儿鼓着沾满糖丝的粉润嘴巴起初还不肯吃,到最后却忍不住嚼了起来,边吃边对他发射怨光。
夜里,一间热闹的男生宿舍内,有馋嘴的学生偷偷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烈酒,打开盖子后,几乎所有学生都闻见了,便围过去分享着一小口。
“少喝点,我偷带过来不容易,差点就被那眼尖的老班发现了!”
另一间男生宿舍内,有三两个光膀子的聚在窗前点着根烟,烟雾缭绕的,一楼的老师伸直了脖子往上头望,大喊道:“三楼的!我闻见烟味儿了!给我掐了!”
另一个男老师苦口婆心地拖拉着人字拖说:“孩子们放纵放纵也不是啥坏事,别管了。”
三楼喝酒的听见一楼老师的咋呼声,赶紧催室友关上窗,别让老师又发现酒味儿。
一瓶昂贵的未开封干红,被飒握在手里来到卷儿门前,飒敲了敲门。
卷儿窝在床上不知道怎么开导自己,听见敲门声有些紧张,因为没什么人会来和他说话的,怕是壳便先喊了声是谁,听见飒的声音后才犹豫着去开门。
卷儿开了个门缝,乌黑的眸子望着飒,飒抬抬手中的酒瓶子说:“出去看看风景?我知道一片地方,可以看见夜空。”
卷儿跟随着飒走了好久,寂静的山林,卷儿回头看看来时的路,小旅馆已经在脚下似的,这里很高。
卷儿挠着头慢慢跟在飒身后,飒终于停了下来,指着旁边说:“这个亭子叫观星亭,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看星星的。”
卷儿顺着飒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座建造简洁的凉亭。
这里夜里没有灯火,紧靠着手电筒打光,卷儿也是心烦意乱,就这么跟着飒上了山头,坐在凉亭里,喝着飒带来的酒,一丝丝苦闷涌上心头。
“飒,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为什么这么复杂?”卷儿看着天上寥寥无几的几颗碎星,发出喝醉后的感叹,“我们就这样不好吗?我是你们的小爸爸,你们当我的儿子不好吗?壳怎么就非要把这件事弄得这么复杂?”
卷儿说着说着就自顾生气起来,小脸一皱,低着头踢了一脚空气。
飒斜靠在栏杆上,和卷儿面对面坐着,否决了卷儿的话:“当然不好,谁会愿意让和一个和自己同岁的人当自己小后妈?”
卷儿闻言后抬起脸,明眸不解,呐呐道:“这样吗……你说得也对……可是……”
卷儿垂头丧气,还是觉得离开这个家更为稳妥,再一次喃喃重复:“你说得对……”
飒可不是来和卷儿谈心看风景的,捏着小酒杯的手暗暗摩挲,打量的目光落在已经神识恍惚的卷儿脸上,喊着:“小爸爸?”
卷儿抬起脸,迷蒙着:“嗯?”
飒把酒杯举到自己唇边,唇角勾起时,含笑的声音在夜色中如痴如迷:“你醉了。”
飒喝下最后一口红酒放下杯子,手电筒熄灭,只有月光的凉亭之中,两人身体相叠,传出隐隐低音。
最后一口红酒被飒灌进卷儿口中,飒余光瞥见有光亮靠近这边,从卷儿身上起来后跨过亭栏,把醉成烂泥的卷儿抱起躲在那块写着“观星亭”的石碑后。
卷儿晕乎着靠在石碑后,飒靠近卷儿,把食指放在唇边嘘道:“小爸爸,不想让别人发现你和大儿子在做什么,就不要出声,知道吗?”
卷儿半眯着眼,只知道面前的人是飒,却听不懂飒说的话,下一秒,他的呼吸被飒夺去,温热的呼吸与红酒,灌溉了他的胸腔,几乎快要窒息,脑子里隐约懂了飒所说的话,终于开始抗拒起来,却听见有人过来的脚步声,踩在干枯树枝上的碎裂声,仿佛可怕的鬼魅一步步靠近。
卷儿大惊之下,又不敢出声,飒不止堵住着他的嘴,甚至在做一种他不能接受的举动。
“有人在那里吗?”卷儿拉扯着飒脱他衣服的手,听到了壳的声音,有手电筒的光亮打在他和飒的周围,卷儿觉得自己心脏都要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