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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燕帧|林小庄】【长夜番外】桃花细雨渡硝烟(十二)

2022-08-30 09:28 作者:熊猫要闪亮  | 我要投稿

      转眼阳春三月已过半,两军止戈息战,做和谈的准备,神州大地难得地平静,所有人都期待着可以藉由此次和谈,让世间重现安宁。

       这一天风和日丽,顾燕帧蹬着他发明的“电动自行车”晃晃悠悠地朝着小庄家行去,路上他特地绕了个远,去国际饭店买了两包蝴蝶酥,小庄不喜欢奶油蛋糕这种甜腻腻的东西,但很喜欢蝴蝶酥、丹麦酥这类酥酥脆脆的小点心。

       离着小庄家门口还有5米,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小庄一身休闲工装从里面出来,神清气爽,看样子是打算出去玩?

       “小庄,你要去哪儿?”顾燕帧一边叫着,一边骑到了他面前。

       “你怎么来了?”小庄问道。

       “给你送自行车啊,之前答应过你的,”顾燕帧拍了拍自己身下的座驾,说道,“不过,算不得很成功,电池的电量不太够,用不了多久,上坡的时候打开马达,倒是可以省不少力。”

       “已经很棒了,别人可没想过用电池来带动自行车。”小庄并不吝啬对他的夸奖。

       顾燕帧顿时喜笑颜开,“你要不要骑一圈试试看?”

       “改天吧,我现在要出门。”小庄婉拒,同时示意他把自行车推进院子里。顾燕帧从他身边经过时,小庄顺手摘下了他挂在车把上的两包蝴蝶酥,“这是给我的?谢了。”

       “小庄你打算去哪儿玩?能不能带我一起?”顾燕帧问道。

       小庄看他两眼,想了想,倒也不无不可,“喜欢孩子吗?”他问道。

       顾燕帧不知道他为什么问了这么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但立刻连连摇头,一想到那些叔父姨母家的熊孩子们,他就脑仁疼。

       “那你就别跟来了,不适合你。”小庄笑道,然后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

       顾燕帧看着他的背影,不禁迷惑,孩子?他这是要去看孩子?谁家的孩子?哪来的孩子?看他还挺高兴的样子,难道是……顾燕帧捂住自己惊讶的嘴,林小庄你个渣男,难道背着我在外面跟别人有了孩子?!不不不,不会,小庄不是那种人,他是正人君子!但……还是有点点好奇,谁的孩子呢?

       顾燕帧一边不着调地胡思乱想着,一边跟了上去,他悄悄缀在小庄身后,跟着他七拐八拐,最后在闸北的一片弄堂里成功把人跟丢了。

       顾燕帧站在原地左三圈右三圈地四处找,明明看见小庄拐进来了,怎么突然不见了呢?正疑惑着,小庄的身影出现在弄堂口,正微笑地看着他。

       “被你发现了?”顾燕帧不愿相信地问道。

       “一开始就发现了,”小庄笑着,略带嘲讽地说道:“就你这两下子,还想跟踪我?不过来就来了吧,一起去,前面就是了。孩子很多,你别后悔啊。”

       孩子很多是几个意思?顾燕帧不解,但跟着小庄来到目的地,看到大门上的“幸福儿童之家”几个大字,他悟了,是个福利院,难怪会有很多孩子。

       小庄带着顾燕帧走进去,这里曾经是老徐的小教堂,当年炸毁了大半,这片土地的使用权是属于教会的,但他们没有重建,而是封存了起来。日本投降后,他与叶冲来这里祭奠老徐,发现那摇摇欲坠的半幢危楼里,竟住着两位妇人和几个孩子。两位妇人是姑嫂,家里男丁都死在了战乱之中,又逢家乡洪灾,不得已来到上海讨生活;几个孩子有她们路上遇到的流浪儿,也有附近的小乞儿,两人心善,不忍弃之不顾,但她们只靠帮人浆洗衣服、做零工挣的钱,连吃饱饭都很难。于是小庄与教会联系,出资将这里改建成了福利院,用于救助无家可归的儿童,两位妇人顺理成章地留在这里工作,也有了个安身之所。

       院子里此刻很安静,只有一个妇人在洗衣服,看见小庄来了,很高兴地与他打招呼。

       “洪姐,”小庄说道,“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今天周末,孩子们不用上课,现在也不是午睡时间,他们居然没有在院子里玩闹?

       “野田医生来了,给孩子们检查了身体,现在正给他们讲卫生课呢,”洪姐回答道,“应该也快上完了。”

       洪姐话音刚落,一扇房门打开,一群孩子欢叫着跑了出来,看到小庄都开心地围过来,还有伸手求抱抱的,丝毫不认生,可见小庄是经常来。

       野田也背着他半旧的医药包,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檐下微微躬身与小庄致意。当年他没有随池诚回香港,而是留在了上海找了份工作,闲暇时依然到处义诊;这么多年过去,小庄也终于可以平心静气地面对他了。

       “日本人啊?”顾燕帧不算意外地问道,刚刚听名字就觉得是个日本人了。

       “是啊,日本人,这里的孩子们生病几乎都是他来医治的。”小庄答道。

       “呵呵,原来日本也有好人哈。”顾燕帧揶揄地说道。

       “日本七千万人口,怎么也会有几个好人的。”小庄无奈,“燕帧,没礼貌了啊,野田他听得懂中文的。”

       “啊?听得懂啊?”顾燕帧故作尴尬地看着走近过来的野田,“你……懂中文啊?”——那必须是懂的啊,不懂怎么给孩子们上课。

       野田笑眯眯地点点头,用他依然生硬的中文说道:“我是懂中文的,不过没关系,我能理解您的想法,毕竟我的国家……我们在中国做过很不好的事情,我能够理解的。”

       “真的啊?呵呵,那您明白就好、明白就好。”顾燕帧傻乎乎地应和道。

      小庄不仅抚额,这说的叫什么话,自己都替他尴尬。“燕帧,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事情没有。”

       “啊?哦——”顾燕帧摸摸鼻子,悻悻地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小庄不由得直摇头,他绝对是故意的,装傻而已。“您别介意,燕帧他还年轻,不太懂事。”

       野田摇摇头,表示自己是真的不介意,而且小庄说了他是好人,这简直太让人高兴了有木有?

        “林桑,今天在这里遇到,我刚好有事要跟你说,——我打算离开上海了。”野田说道。

       “您是打算回国了吗?”小庄问道。

       野田又摇摇头,“我要到更穷的地方去,上海是个繁华的大城市,这里虽然也有很多穷人,但这里的医疗资源很丰富,”野田说道,“我当年从东北逃到山东,一路上经过了很多非常穷苦的地方,又很多村子里没有医生,我想那些地方更需要我。”

       “所以你想去北方?”

       “是的,我想到山东去,”野田说道,“我当年混在灾民逃荒的队伍里一路到青岛,同行的山东灾民们给了我很多帮助,我这才活了下来,所以我想去他们的家乡行医,用这样的方式报答他们。”

       “可是现在要去那边并不太容易……”小庄沉思道,长江南北一国一共,野田他又是个日本人,很容易被怀疑,“你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

       “不不不,我已经找到过去那边的办法了,”野田说道,“我有两位侨民朋友,他们可以帮我,我只是跟你告个别。”

       “这样,那祝你一路顺风,平安到达。”小庄莞尔,能帮他从国民党的地盘去到共产党的地盘,他这两位侨民朋友恐怕不简单,大概是与中共有着密切联系的日共成员。

       野田感激地朝他鞠了一躬,小庄说道:“你不要总是鞠躬了,这是中国,你试着学学中国人的行为举止,会更容易被接受。”

       “我试过,可是同事们都说看起来更奇怪了,”野田无奈地说道,他看着小庄,沉默了几秒,试着叫他的名字,“小庄,你始终是不肯原谅我的对吗?”

       他当年选择留在上海,一是担心“落雁”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后遗症,二就是希望能够取得小庄的谅解。现在三年多过去了,小庄安然无恙,对自己的态度也比一开始好了很多,但他从未提过原谅自己。

       小庄与他对视着,问道:“野田,在你心里,我只是林小庄吗?”

       野田语塞,缓缓避开了小庄的目光。

       “在你心里,我是一个象征,我代表了那些日军生化试验中的受害者,但我只是林小庄,我不能、也没有资格代替他们说原谅。而作为我个人,你虽然没有直接加害过我和我的父母,我也知道你是身不由己,但要我完全心无芥蒂,我做不到,毕竟那些往事,太沉重了。”

      野田的嘴唇动了动,悲悲戚戚。

      “——但是,我感激你后来为中国人民所做的一切,你帮助了很多人,谢谢。”小庄说道,脸上带着一丝清浅的笑容。

       野田的眼泪夺眶而出,“谢谢,谢谢你。”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他突然就释然了,——如果不被原谅,那就背负着愧疚活下去,这是他应得的惩罚,活下去,去赎罪,用自己的医术去帮助别人,同时也救赎他自己。

 

       顾燕帧在厨房帮洪姐的嫂子——洪二嫂洗了菜、淘了米,还清理了一下炉膛,期间一直在听洪嫂子絮叨着小庄与这间福利院的事:小庄出资建了这间福利院,收养了这些孤儿,管他们吃穿,还请了先生教他们读书认字,自己也经常来,孩子们都很喜欢他的。不光孩子们,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也喜欢,胆小的就躲在一边偷摸看,胆大的还上门来打听“林先生什么时候来”……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看见小庄坐在廊下给孩子们讲故事,腿上还坐着个年约5、6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笑得很天真,但一脸痴迷地看着小庄,一看就没在听故事。顾燕帧瞬间心里有点不是味儿,媳妇儿魅力太大太受欢迎可肿么办……

       正巧一个故事讲完,孩子们叫嚷着要求再讲一个,小庄正翻着故事书思考着讲什么好,突然膝上一轻,只见腿上的小女孩被顾燕帧抱走了。

       “天气这么好,听故事多浪费,来玩老鹰抓小鸡好不好?”顾燕帧朝着孩子们问道,孩子们面面相觑,稀稀拉拉地响起了几个“好”字,“我当老鹰,让你们林先生做鸡妈妈好不好?”——这次得到的回应热烈得吓跑了屋顶上的小鸟。

       小庄有点无语地看着顾燕帧,咬着牙轻声说道:“你自己想玩就带着孩子们玩,拖我下水干嘛?”——他一个快30岁的成熟男人,玩老鹰捉小鸡?

       顾燕帧同样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看孩子们多开心,别扫兴嘛,林先生。”

       小庄勉为其难地站起身,那群小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在他身后排起了队。于是老徐的院子里,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一个左右开弓地东捞西捕,一个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又是躲闪又是阻拦。小庄的反应倒是完全跟得上顾燕帧,但无奈身后的小尾巴们手短腿短,根本不是顾燕帧的对手,一会儿工夫就溃不成军,大小一群孩子玩了一个回合又一个回合。

      一个新回合开始,顾燕帧突然一个转身,声东击西,小庄就被他抱了个满怀,然后他狞笑着对那群小孩子说道:“抓到你们妈妈了,还不赶快投降!”

      孩子们瞬间呆住了,完全搞不清状况,小庄也微微向后抻着头看着他,问道:“还能这么玩吗?”

       顾燕帧满心欢喜地抱着小庄,无赖地说道:“也没说不能这么玩不是?”

      小庄无奈,正要拍掉他箍着自己腰上的咸猪手,不知道哪个孩子突然高呼一声:“大家一起上,救妈妈!”十几个孩子瞬间蜂拥而上,抱腰抱腿拉胳膊的都有,顾燕帧双拳难敌40只小手,片刻之间小庄就被“解救”了出去。然而玩疯了的小孩们并没有打算放过顾燕帧,依然与他挤成一团玩闹着,顾燕帧顺势倒在地上,立刻有孩子趴到他背上。

       “我的妈呀!别咯吱我!哈哈哈哈哈……住手!救命!”

       小庄退到一旁,欣赏着顾燕帧的惨状,不禁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两个月牙。小庄一边笑着,一边退进了旁边的院长办公室。室内一位慈眉善目的年长修女看着他进来,笑眯眯地打开柜子,拿出几本账册给他。

       “童嬷嬷。”小庄接过,礼貌地打着招呼,这个福利院是以教会的名义开办的,童嬷嬷是教会派遣的院长。

       小庄在一张办公桌前坐下,细细地翻看着手里的账册。

 

       顾燕帧跟那群孩子胡闹着,满院子瞎跑、满地打滚,那群孩子的精力完全超出他的想象,最后他往地上一蹲,大喊一声“我不行了!”举手投降了。孩子们也知道见好就收,哄笑着散去了。

       顾燕帧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如牛,“哎呀我的妈呀,累死我了,这群熊孩子……太可怕了。”他这么说着,眼睛里却笑意盈盈。

       突然传来一阵“咯咯咯”的轻笑,他一抬眼,看见个头发短短像个小男孩的小女孩,抱着个布娃娃正看着他笑。

       顾燕帧并不在意,他知道自己现在形象很搞笑,“小孩儿,刚才就看见你坐在这儿,怎么不一起来玩啊?”他问道。

       那孩子不说话,笑容敛去了一些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顾燕帧这时注意到,那孩子右边的裤管,自膝盖以下是空的,这是个少了半条腿的残疾孩子。顾燕帧心里蓦然难过了一下,但他依然像刚才那样笑着,起身做到了她身边。

      他从女孩怀里抽出那个娃娃,把玩了几下,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回答得好呢,哥哥带你飞好不好?”

       小女孩一脸天真地点了点头。

       顾燕帧清了清嗓子,把手里的娃娃举在她面前,细声细气地玩起了角色扮演,“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了?”

      “我叫小眉,今年7岁。”小女孩看着那娃娃,很认真地配合着顾燕帧。

      “小眉,你觉得这个哥哥帅不帅?”

      “帅!”

      “那林先生帅不帅?”

      “也帅!”

      “那他们两个站在一起,般配不般配?”

       “般配!”——般配是什么意思,其实不太懂,但只要肯定地回答就好了,小眉这么想着。

       “hia hia hia……”顾燕帧自嗨地笑着,“回答的不错,来吧!哥哥带你飞高高!上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小眉面前蹲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小眉迟疑了一下,然后伏在了他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不是这样,咱们还可以更高一点。”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叉住小眉的腋下,把她高高举起,让他坐在了自己肩上。“扶好了,咱们要起飞了!”

 

       一声欢快地尖叫把小庄的注意力从账册里拉了出来,他望向窗外,看见顾燕帧肩上驮着小眉,在院子里飞跑着,时而急停、时而转弯、时而低下身子俯冲,小眉在他肩上大声笑着,笑声飞扬到天际。

       小庄不禁感慨地笑道:“小眉来了一年多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开心。”

      童嬷嬷同样看着窗外,“你的朋友,一定也是个善良而纯洁的人,”然后她目光转向小庄,“我已经认识你快4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放松,你这位朋友,对你一定意义非凡。”

       小庄笑笑,没有回应,而是说道:“嬷嬷,账册我看完了,没有任何不妥,费用在各项目上的分配也合理,您做得非常好。”

       童嬷嬷微微点了下头,同时有些忧虑道:“只是物价越来越高,开销越来越大,这样下去……”最后她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您只需要把孩子们照顾好,”小庄说道,“最近的物价还算稳定,您多囤一些粮食和好保存的蔬菜,别的暂时可以没有,食物一定不能少。”

       “您是怕,万一再打起来?”童嬷嬷更加忧心起来。

       “童嬷嬷,这个您且安心,”小庄劝慰道,“上海不一定会再陷入战火,而且就算真的打起来,这里是福利院,您把红十字会的旗帜挂起来,关好门,不会有事的。”

      童嬷嬷宽慰地笑笑,一边在胸前画着十字,祈祷着世界和平。

 

       顾燕帧站在水井旁,清洗掉自己脸上的汗水和灰尘,他随意甩了甩头,刘海上的水珠被甩飞出去,在空中闪烁着晶亮的光,他领口微微敞开,轮廓分明的锁骨时隐时现,卷起的袖子露出健壮的小臂。他发现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小庄,侧过脸朝他粲然一笑,笑容肆意张扬却又澄净,小庄看他的眼神都不禁多了几分欣赏的意味。

       洪二嫂这时把小庄带来的蝴蝶酥装了一大盘子,兴奋的孩子们立刻围了上去。洪二嫂把盘子举高了些,大声说道:“不许抢!都去洗手,排队来领,大家都有的。”

       顾燕帧顿时眼睛一亮,高举右手,“我!我洗好手了,先给我一个!”

       小庄瞬间无语,他轻轻摇了摇头,——真是3岁不能再多了……

       “多大的人了?跟小孩子抢吃的。”看着拿着一片蝴蝶酥、喜滋滋走过来的顾燕帧,小庄忍不住鄙夷道。

       “这是我绕了个大远才买来的,我不该得一片吗?”顾燕帧回答得理所当然,然后双手捏住点心的两侧,看了看说道:“为什么叫蝴蝶酥呢?这分明是一颗心嘛。呐,我的心,送给你了。”他笑得甜丝丝的,伸手把那蝴蝶酥奉到小庄面前。

       “少胡言乱语。”小庄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接过来,却想起自己没洗手。于是他握住顾燕帧两侧手腕朝两边轻轻一掰,随着极轻的一声脆响,那心形的蝴蝶酥裂成了两半。

       顾燕帧倒吸一口凉气,夸张地叫道:“啊——,我的心,碎了!”

       小庄低头,从他手里叼走了那半片蝴蝶酥,同时无情地评价道:“演技浮夸,那半片给你。”

       小庄的唇从顾燕帧的指尖上轻轻掠过,似有一道电流顺着指尖手臂直击顾燕帧的心底,酥酥麻麻。他把那半片蝴蝶酥吃掉,然后装作不经意一般把小庄碰触过的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唇上,——这样,我们算不算是间接地接了个吻?他目光微转偷偷看向小庄,见小庄完全没注意自己,只看着院子里的小孩子们,笑容温柔又和煦,顿时颓然,——长官,咱们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解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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