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阁2022年清明征文——废土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曾经繁华的街道如今只剩下毫无温度地钢筋水泥，原本广受好评的飞行器也被随意地遗弃在路旁，昔日的街市的喧闹已然不见，雨水在锈迹斑斑的飞行器边缘流淌。

 

灰发少女打开地堡的天窗来到地面，伸出手要感受雨水的温度却被身旁的黑发少女拦下。毕竟自从雅尔塔秩序崩坏以后，曾经限制热核武器的协定顷刻间沦为废纸，如今的地表已不适宜人类生存，空气中的放射性物质业已超过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至于在那场动乱中幸存下来的人，也因为获得全新的能力之后开始逃离世代生存的母星，开始在广袤的宇宙探寻新的家园。

 

“可是，阿绫，是你告诉我明天就是寒食节，我已经快忘了地上是什么样子，而且在这段时间告慰自己的先祖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洛天依拉着好友的衣角，语气里带着几分恳求。变局以来，素来爱吃的她放弃了许多东西，每天在地堡里吸食味道寡淡的营养液，生怕那天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今天她也只是想再借着清明的理由回地上一次。

 

乐正绫回头，曾经明媚的红眸有一只已经变成了泛着金属光泽的义眼，冰冷的机械臂抚了抚洛天依的灰发，语气里带着些许宠溺地说：“好。”这些年把一个好动的乐天派闷在地堡里属实是难为她了。

 

不过，洛天依大概是少数仍然保持了人类基本形态的幸运儿，不过。外界一直有关于天依不是地球人的传言，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倒不会让人感到意外。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乐正绫还是让她服下了碘片，戴上了防护装置才推开地堡的门让洛天依来到了地面上。洛天依已记不清自己上次到地面上是哪一年了，如今再次站在这里，却没有想象中的亲切感，天空那一层压抑的灰几乎将阳光阻断，湿润的土地泛着诡异的光，硕大的蟑螂似乎没有肆意地从自己面前爬过。

 

不知名的三足飞鸟在她的头顶盘旋，曾经喧闹的街道如今也只剩死寂，望着眼前的情景，洛天依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到乐正绫乐正绫点了点她的额头她才从错愕中回过神来，跟上她的脚步。乐正绫瞥了眼一言不发的天依，随即收回了目光，她并不打算安慰她，自从局势发生改变之后，原有的秩序已全部崩塌，除去在不时在她们面前经过的因为放射性物质而产生的变异生物，还有许多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她们。不过，他们也因为心中各自的算计而没有冒头

 

不过，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着实让人不喜，所以乐正绫在一处废弃的碉堡处停下了脚步。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吗？”洛天依问。乐正绫回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洛天依没有注意到好友原本泛着金属光泽的义眼在刚刚恢复成了普通的眼睛，而且瞳色似乎也不是她熟悉的红色。

 

“在阴沟里的臭虫，跟在我们背后那么久连露面都不敢吗？”乐正绫注视着西北方的一个角落冷笑着说。话音刚落，只见西北方向的地面抖动了好一会儿，才有几个生物从里面爬了出来，只是，他们的长相属实是让人不敢恭维。

 

他们的脸一息能够辨别出少许曾经作为人类特征，但他们的皮肤因为长期

暴露在空气中，长时间接触放射性物质，而长出成片如同爬行动物一般无二的鳞甲，双眼也长出了一对护膜，以保护眼睛不受放射性物质侵袭，紫色的舌头就这么耷拉着，唾液随意地滴在地面上，这幅形象让洛天依天依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只见两个身形相对娇小的冲到乐正绫跟前喊道：“不许侮辱我们家哥哥，你知道他是谁吗？”乐正绫抬眸，有些好笑地望着面前两个深思都市传说中蜥蜴人的生物说：“我没有义务了解，这已经不是那个时代了。”

 

蜥蜴人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那双绿油油的眼也显得更加突出了，她尖叫着：“你居然不认识我们萧战哥哥，你们真是太不幸了，你们知道他当年有多火吗？你们居然不认识他……”她们喋喋不休地讲述着像夏天求偶时的青蛙一般聒噪，配上她们的外貌显得异常滑稽。

 

“说完了吗？”乐正绫冷不防地打断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的蜥蜴人。毕竟地面上的世界并不太平，再这么耽搁下去，天依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蜥蜴人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话会被打断，眼中闪过几分错愕。这时，被簇拥着的蜥蜴人开口了：“想要离开可以。不过你们必须把粮食留下。”

 

乐正绫循声望去。那开口的蜥蜴人头顶上有几根咖啡色的毛发，暗红色的脓水不断地从后背渗出。相比细长的躯干，他的上肢短小得可怜。

 

女孩微笑着对他说：“但是，我拒绝。”那红毛蜥蜴人似是侮辱，眼中的光也逐渐暗了下来，他喃喃道：“那就只有把你们留下来了。”

 

萧战挥了挥手，那三名女性蜥蜴人就立刻向两个孩女孩围拢了过来，突出的双眼发出幽幽的绿光，粘液顺着她们的皮肤 口腔不断滴落。

 

洛天依正想带着自己的好友离开，但她突然发现面前女孩原本如绸缎般细腻的黑发逐渐变成了耀眼的金色，并多了些许卷曲，并且指间的触感并非冰冷的机械臂，而是真实的肢体，天依还没回过神，女孩瞬间就来到了一名女蜥蜴人身后，趁其不备对准她的背部狠狠地来了一记肘击。

 

蜥蜴人突遭重击，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不过身体的异变也使得她足部对地面的摩擦力提升了不少。于是，她忍着背部传来的疼痛。抬头向上望去，，女孩金色的眸子里有着几分轻蔑，戏谑，蜥蜴人似乎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但一时半会实在记不起来。

 

但是很快腹部的剧痛让她的思维逐渐回笼，看不见的攻击，卷曲的金发，她想起面前的人是谁了、只是，红色已将她的咽喉占领，她已经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就这样倒了下去，眼睛也失去了聚焦。

 

在如今这个时代，曾经人们所信奉的律法早已失去了效力，像这种因为资源而发生的冲突早已是幸存者们习以为常的生存法则。

 

剩余的两名蜥蜴人见同伴被击败，似乎被震慑住了，身体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但当她们的视线与女孩相交的每一刻，她们的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无法动弹。

 

女孩看了看了看身后脸色苍白的洛天依，最终选择将剩下两名女蜥蜴人击晕后，瞬间来到萧战面前，此时的萧战早已没了先前的狂妄，如今也像一只蠕虫一般不断向后蠕动着，那几根红毛也因为汗而被黏在了脑门上。汗水和他身上暗红色的脓水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股腐朽的味道。

 

 

突然，他发觉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气流也停止了流动，在无尽的惊恐中，曾经红极一时的艺人化成了一团红雾。不过女孩和在安全距离内，飞溅的血肉并没有沾到她身上。

 

她重新回到洛天依身旁向她s伸出了手，从来到地球之后，洛天依就有一种感知恶意的特殊能力，她们继续朝着远东地区洛水河畔走去。没人知道仅存的人类，以及这些残存的风俗还能存在多久，也许终有一天这个宇宙的地球会陷入沉寂，也许人们还能重新拾起文明的火种，这一切都是未知数，只有金发女孩悄悄地留在洛天依掌心里的金色箭头在这个灰色的世界仍然焕发着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