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战锤小说个人翻译《吸血鬼战争-冯卡斯坦因传》第二卷 第十二章

战锤吹水群:1050722615
欢迎加入

手游冲不动了所以来更新啦
原文来自Black Library 作者:Steven Savile
原文内容及图片版权全部为GameWorkshop所有
个人翻译,仅供学习交流,请勿用于商业用途
翻译校对都是我自己。。。

文笔不好,水平一般,错误百出,机翻严重。有条件的可以去Black Library看原文,英文原版更为精彩,个人水平辣鸡不够信达雅,欢迎指正。
第十二章
余烬暗燃
希尔瓦尼亚,某处无主之地
帝国历2057年,春之祭
野兽把他丢在那里等死。
这是一个野兽会后悔的错误
卡拉德发誓:即使他的世界被痛苦所吞噬,即使他再一次滑向深渊中,恶魔也会为这个错误而后悔。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有多久。
他的意识恢复了,世界在幻像的碎片中显现出来:食腐鸟的啼叫声,树叶的沙沙声,微风中浓厚的血腥味,以及随之而来的伤口疼痛,但大部分时间他眼前的世界都是豪无意义的色彩。他无法集中起精神。
他仰面躺着,没有力气移动。
“我不会死的”。
他感到左臂的肌肉在颤抖,疼痛所带来的灼热感由内而外地燃烧起来。
尽管他下定决心要活下去,但他很清楚自己快要死了,而且他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他咬紧牙关,忍住突如其来的剧痛,试图移动他的身体。黑暗的阴影再一次遮住了他的双眼。
当他再次醒来时,他独身一人,吸血鬼已经消失在树林中。卡拉德咬住嘴唇,忍住剧痛,再次试图移动自己的身体,剧痛的汗珠流进自己的眼中。他成功地把他的头抬起,看到吸血鬼已经把死人身上能用的东西全部剥光。
轻微的移动使他的视线模糊,又一次融入在痛苦的黑暗中。
他独自一人。他不能移动,不能思考。
他知道死亡近在咫尺,从树缝中落漏下的光斑就像散落在地上的银币,仿佛是给人类死神莫尔的通行费。他躺在泥泞中,望着遮住天空的树冠,想象着那里会是什么样子。
谁会来领他去祖先的祠堂?会是他的父亲吗?他辜负了他的人民,所以他没有权利受到英雄般的欢迎。也许不会有亡者的使者带他去祖先祠堂,这是他为自己的失败所付出的代价吗?让他自己去寻找到回家的路?
“我不会死的。”虽然他对死神的藐视不及耳语,但他是认真的。他不会死——他不会。
他的肺部还在呼吸,虽然每一口呼吸都会带来一阵剧痛,但它可以提醒自己还活着。
在空地的另一边,食腐鸟啄食着萨米和士兵们的尸体。
卡拉德·风暴守卫躺在泥泞中。他本想对他的处境大笑起来,可是他的窘境实在没有什么好笑的。他的血液在不断地流失,甚至连他的力量也在流逝。吸血鬼的傲慢激怒了他,这头野兽没有杀死他,而是选择让他去享受这种苟延残喘的缓慢死亡。“好吧,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卡拉德一边咬紧牙关,一边恶狠狠地说到。他终于把自己地身子翻过来靠在树干上。他挣扎着坐起来,疼痛使他痛苦地尖叫起来。他靠在树上,数着分分秒秒,直到疼痛终于消退。
疼痛来自他的肩膀与左侧,那里有两处很深的伤口。伤口的灼热缓慢而剧烈的燃烧着,他几乎无法移动自己的手臂。他只要稍微改变一下姿势,他就会感到一阵剧痛。
他抚摸着伤口,血液已经干涸在他的盔甲上,锁子甲的铁环与扣板深深地埋在被吸血鬼的刀锋所挖出的伤口中。血液凝结在金属的周围,将他的皮肤与盔甲融合在一起。如果卡拉德还有希望走出这片空地的话,就必须要把它们分开,而且不能在这个过程中丢了自己的小命。
他的尖叫声足以使死人复活。
矮人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意识,他专注于死者的尸体上,以及他们已经被剥光,只不过是乌鸦的残羹的事实。
他决定不走同样的命运。
他的伤口再一次流出血来,但至少伤口还没有坏疽的臭味,这是诸神赐予他的仁慈。如果他不能及时清理它,它还能保持这种状态有多久,那就要另当别论了。他见过太多的人没有死于利刃却死在伤口的感染中,他能感受到从伤口处燃烧的灼热,他知道他的身体还在与伤口上的疾病作斗争,他需要在自己再次昏迷前处理好伤口。
卡拉德强迫自己行动起来,甩开背包,拿出水壶。
他咽下一口口水,然后咬紧牙关抵抗着剧烈的疼痛。他把锁子甲脱下,将一滴水滴在伤口处,疼痛刺激着他的泪腺。他撕扯下一条包裹着口粮的纱布,用它温柔地剥去伤口周围的血痂。清洗伤口的过程痛苦而又缓慢,而且也用掉了水壶里的大部分水分,但这是必须要做的。
他紧紧抓住自己的意识,抚摸着伤口,以确保没有出现任何可能的炎症。他希望自己能喝上一些酒,酒精可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灵丹妙药。但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愿望上,那么他还不如许下更不切实际的愿望:纳加什之书没有落入在吸血鬼伯爵的手中,或者他的父亲在格伦堡城墙上杀死了那头野兽而没有倒下,他可以希冀他的族人现在就站在他的身边,而不是这几个死去的男孩。还有更大的奇迹值得他去期待。
他从包中翻出一根细细的骨针与格雷琴送给他的丝线,将针尖穿过皮瓣,开始缝合伤口。这不是一个专业处理伤口的办法,但它至少能减少伤口感染的风险。更重要的是,这能给他一个痊愈的机会。
在缝合的过程中,卡拉德的意识游离了出去,世界在他脚下倾斜,但他拒绝屈服于此。当他把针线穿过肉体时,疼痛在燃烧着,但他欢迎这种疼痛,因为它提醒着他还活着。
只有当他完成这一切后,矮人才会让自己屈服于此。
一只不太温柔的靴子踢在他的身上。
卡拉德抬起头来,在迷惘中,他以为是死神的使者来到了他的身边。相反,他看见一张沾满泥土的年轻面孔在向他微笑。当男孩意识到卡拉德还活着时,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慌张地把手塞进口袋里,显然是想把从死者身上偷走的东西藏起来。
卡拉德只是冷笑了一声,伸出手,试图抓住那个男孩,但这一努力再次使整个世界在他眼中游离了出去。当它定格时,他看到那男孩颤抖的手里拿着一把钝刃,显然他是在选择把矮人扶起来,还是选择把匕首埋进矮人的肠子里之间左右为难。
卡拉德忍住剧痛,抓住男孩的手,把他拉近,品味着他酸涩的呼吸。
“不要让我杀了你,孩子。”
男孩迅速地点了点头,试图挣脱出去。
尽管卡拉德肩膀上的灼热剧烈地燃烧着,但他的手如钢铁一般将男孩死死地握住。
“我更喜欢活着。”
“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
“艾丽·杜·贝克(Allie du Bek)。”
“你是哪里人,艾丽·杜·贝克?”
“维尔斯坦①”。
“好吧,来自维尔斯坦的艾丽·杜·贝克,要想从死人身上捞到东西可不容易,你懂我的意思吗?”卡拉德看向男孩塞在裤兜里的双手。“倒空,小伙子。”
杜·贝克翻出它的口袋,里面有两枚戒指和一串西格玛护身符,它的银锤系在一条皮带上。它曾经属于寺僧雷默·施密特,但显然他已经用不到它了。
“把戒指放回去,不过如果你想把护身符留下来,我想牧师是不会吝啬的。”
杜·贝克将护身符扣在脖子上,然后把戒指还给了死者。
他不想把那个男孩牵扯进来,尤其是在萨米身上发生了这种事后。卡拉德向自己发誓,他不会把艾莉·杜·贝克牵扯进来,他再也不能让自己的良心受到谴责。实际上,他有一部分希望这个孩子现在就离开他,再也不要回来,即使这意味着他活下来的机会将大大地减少。他是一名战士,他会成功的,他不想再受到良心的谴责
“帮我从那个包里给我拿点吃的来,然后去把你们那地方的人叫过来帮帮我。在这破地方过上一夜可不是一个好选择,我想那些食腐鸟可能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杜·贝克点了点头,蹲在科林·雷斯的尸体旁。他从倒下的牧师身下抽出一个包裹,在里面翻找着。他拿出一块被棉布包裹的粗麦面包、一个褐色的苹果和一大块辛辣的奶酪,递给了卡拉德。
艾莉·杜·贝克摸着他喉咙处的护身符,咧嘴一笑。“我会去把我爸爸叫过来,他是一名边境守卫。”他说着,就跑到了树林中,留下卡拉德一人呆在原地。
治愈的过程缓慢而又令人沮丧。
每天早晨,卡拉德都会从痛苦中醒来。每天都在试探着伤口,害怕伤口屈服于感染。在最初的几个星期里,即便是最轻微的碰触也会使他疼痛万分。
维尔斯坦的村庄仅仅比它名字所暗示的四块石头一样大(这里是个英文梗,这里是个德文梗 Vierstein有四块石头 FourStone的意思Vier-Four stein-Stone 感谢 @Bigger拖把 的纠正)——两排建筑紧靠在一条咸水河的两边。村民们对他表示欢迎,尽管当他开始晨练,试图重拾起受伤后失去的力量与敏捷时,这些人毫不遮掩他们的好奇心。他们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矮人,所以矮人欣然地接受了他们的好奇心。
艾莉的父亲洛萨·杜·贝克(Lothar du Bek)是个好人,他帮助卡拉德埋葬了他同伴的骸骨,并帮卡拉德解决了食宿的问题。
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矮人他的巫师同伴并没有在死者的行列中。
这位边境守卫善于从尘土的蛛丝马迹中解读出线索,并在脑海中勾勒出战斗的场景。他跟随着脚印来到了巫师被吸血鬼抓住的地方,但那里没有尸体。没有尸体会让矮人感到不安,巫师是死在某个沟渠里了?还是他成为了吸血鬼的俘虏?
距矮人发誓不再让自己的良心受到谴责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那名巫师就把它变成了一个无法兑现的承诺。
卡拉德经常与洛萨在黎明时分交换他们的见闻。这个地方越来越危险,洛萨经常谈到在黑暗中徘徊的巨狼。他经常发现被撕成碎片的麋鹿尸体,很明显,这些都是那些野兽们的杰作。
巨狼的出现让杜·贝克感到不安,不仅是因为它们巨大的体型,也不仅是因为它们比他所猎杀过的任何一只狼都要强大,而是因为它们对杜·贝克毫无恐惧之情,它们不会因他身上所散发出的人类气味而退缩。它们在夜色中嗥叫,好像是在互相交谈,它们驱赶着他,将他从它们进食的地方赶走,这些群居动物比他见过的任何狼群都要狡猾。
杜·贝克沉重地坐在桌前,脱下手套。“我刚刚杀了一只,”他对矮人说到。他们经常讨论那些野兽,卡拉德知道杜·贝克是什么意思。“我发现它在跟踪我,我不知道它是要把我赶走,还是要带我去某个地方。那真的很可怕,每当我感到它的目光在注视着我时,我身上的汗毛都会竖起来。我无法忍受那种感觉,于是我用一根银箭射穿了它的喉咙。”
在第一次吸血鬼战争时期,当弗拉德·冯·卡斯坦因带着他的不死军队穿过边境对帝国发起战争时,边境守卫们就将他们的箭矢换成银尖箭。他们看到了许多邪恶的事物,包括亲人们在黑夜中从坟墓里爬出来。为了自保,他们利用所有他们知道的迷信,包括银器、大蒜、白玫瑰、遗器和圣水。
修补匠和流浪汉们用尽身上所有钱财来换取这些迷信把戏所提供的安全感。
“我亲眼看见它倒下,矮人。但当我过去收回我的箭轩时,野兽的尸体消失了,那里只留下一具裸体的尸体躺在地上。卡拉德,没有狼!莫尔见证!当我把箭轩从那个倒下的人身上拔出来时,箭尖没有血迹,他没有流血,一滴也没有。我告诉你,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发生。”洛萨·杜·贝克边摇头变说道。他撕下一大块面包,将它浸在他妻子几分钟前舀出来的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里。
矮人不会与他争辩,他已经见得足够多了,他知道邪恶又一次来临。洛萨的故事中有只在夜间旅行的陌生人、高速行驶在道路上的黑色马车、不安分的野兽、现在又有了在边境游荡的巨大恐狼,这些都在暗示着希尔瓦尼亚的邪恶在蠢蠢欲动。经过多年的平静,邪恶又开始躁动起来。
“你做得很好,我的朋友。”
“但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们就像一股黑色的死亡浪潮,随时准备向帝国开战,而挡在他们与帝国之间的只有几个边境守卫和像你这样的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错了。我们并不孤单,每一个正派人都会拿起他们的武器去反抗这只野兽。不要忘记他们,他们都是好人。”
“是啊,卡拉德,但好人也会死,而且会死得毫无意义,你我都清楚这一点。安德烈(Andreas)在昨晚回来了,那片被诅咒的土地改变了他。他过去经常笑,但从昨天开始他仿佛就变了个人似的,现在他只会说他看到了活人不该看到的东西。我不想强迫他告诉我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待他准备好,他会说的。不过,他分享的一些见闻的确令人生畏:有一名女人被强行带走——一辆挂着冯·卡斯坦因家族徽记的黑色马车来到了她的村子里,她被从中下来的三人强行带走。而在这前一天,有一名陌生人来到了村子里,向村民们打听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
“是否有人运气特别好,比如打牌或摇骰子之类的。”
“嗯。”
“那女人是个接生婆,她从莫尔手中救出来了好几个孩子,包括几个难产的孩子。”
“吸血鬼伯爵要她做什么?他们又不会怀孕。”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事了,在这之前也发生过很多起,好像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在收集像她这样的人:这些人身上肯定有某种特性,某种使他们与众不同的东西,可能是运气、天赋或才能。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记住我的话。”
卡拉德仰面躺在泥土中,顶起压在他胸膛上的一个装满石头、金属碎片和其他垃圾的布袋。他的手臂在剧烈的颤抖,因为他竭力想要顶住它的重量,这迫使他的手臂被紧紧地僵住。他喘着粗气从一数到十,然后慢慢地把身体放下。他又一次数了一遍,将布袋再一次顶起。当他顶起这个布袋时,从他紧咬的嘴中发出一声嚎叫。
他的肩膀、后背与两侧都在燃烧着剧痛,但这是这几个月以来疼痛第一次由他的劳累所带来,而不是从他的伤口中传出。他的身体已经足够强壮,强壮到可以在农场里向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提供帮助,以换取自己的食宿。
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流下,在他的喉咙与躯干的相接处凝结。
艾莉·杜·贝克盘腿坐在旁边,玩弄着一块小石子,不断的从左手抛到右手中,再从右手抛到左手中。这个男孩被卡拉德的练习所吸引。
“你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的?”卡拉德问道,将布袋甩在一边坐了起来。他用抹布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不是什么好消息,卡拉德。”艾莉说着,将石子从肩上扔了过去。它撞在一个木屋的木墙上,然后被弹向远方。
“告诉我是什么事。”
卡拉德走到装满雨水的木桶前,将他的头和肩膀都埋入进木桶中。他抬起头来,水花被溅地到处都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把头埋入在水中。
他在水下呆了很长一段时间。
艾莉从一数到二十,卡拉德才从中抬起头来。
“更多的相同之事:上周又发生了三起绑架、目击到了更多的黑色马车、还有几起关于消瘦病再一次肆虐的传闻。父亲一直在忙着处理边境上的问题,他要我捎个口信给你:守卫们又杀了三只狼,每只狼的情况都和他上次说的一样。他说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是的,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像人一样死去的狼。
“继续说,孩子。”卡拉德说着,举起他的斧头,把它埋在一块圆木上。他在砧板上把它劈成两半,然后又劈成两半,他拿起一块扔在木屋旁的草地上,然后转动着肩膀,感受着血液的循环。他感觉自己这几个月以来都没有像如今这么强壮。
“父亲和杰瑞德(Jared )与克莱因(Klein)一起外出打猎去了,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
这是卡拉德无法回答的问题,他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杀戮是生存的一部分,他也不知道如何阐述这个世界需要邪恶来平衡,因为这根本不是答案。于是他让自己的沉默来回答他的问题。
“父亲曾说过‘无知会滋生恐惧’。”男孩过了一会说到。
“他说的没错,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了解你的敌人也不会减轻恐惧。你对那个怪物了解得越多,你就愈发觉得可怕。这些东西就就像寄生虫一般,在晚上,它会爬进你的床褥,悄悄地躲在那里,在你睡着时,以你为食,以你的血填饱它们的饥渴。它们需要你,然而它们的本性却执着于破坏,它们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害怕它们并不可耻,要让恐惧给你力量,但不要被它所屈服,这才是诀窍”。
卡拉德再一次抡起他的斧头,把它砸在砧板上的原木上,将它劈成两半。他的每一击都会坚定他的决心,不能任由这些怪物肆虐于乡间。好人正在死去,他们不应该消失在邓肯霍夫的肠胃中,以满足吸血鬼的饥渴。
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将斧头放在脚边。
“来吧,孩子。是时候该向我的老朋友们告别了,我已经拖得足够久了。”
艾琳·杜·贝克从它的栖木上跳下来,向树林走去,并挥手让卡拉德跟上。
劈柴与压煤只是恢复了他的四肢,但那些最简单的动作,比如走路、躺下,只要他稍不注意,就会引起一阵剧痛。令卡拉德恼火的是,当他像刚孵出的雏鸟一般蹒跚学步时,吸血鬼却离他越来越远。他不习惯这种无助的感觉,他是卡拉德·风暴守卫,卡拉克·萨德拉的最后幸存者。他不打算逃避这一切,相反,他步履沉重地跟在艾莉的身后,一头扎进森林中。
他们要去他们的坟地。
他一直都在告诉自己,当他恢复时,他就会跨出这一步。卡拉德努力让自己相信这就是他没有面对他们的原因。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而是内疚。
是内疚让他无法面对他们倒下的那块空地,尽管如此,他的梦境总会背叛他。叛徒的梦境夜夜拖着他来到这里重温他的失败。
时间磨灭了与吸血鬼战斗的最后一丝痕迹。树林埋葬着这些好人的浅坟,大自然已经开始缓慢地开垦着那些标志着他们最后安息之地的土丘。
他们没有墓碑,他们理应得到这些,每一个为抗击邪恶而牺牲的战士都理应得到这些。
卡拉德弯下腰,向人类的冥主莫尔祈祷,希望他能照顾好他们的灵魂。
他逼迫自己记住他们的名字:萨米·克劳斯、约阿希姆·阿克曼、科林·雷斯、雷默·施密特、内文·康托尔,还有那三名格林的士兵。
当他抬起头来时,他的眼睛被泪水所染红。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转身离开。这时,他愣在了那里——空地上只有七座浅坟,而不是八座。
“你父亲在哪?”
“我跟你说过,他跟杰瑞德与克莱因出去打猎了。怎么了?”
“因为这里有问题,孩子。数字不对,有座坟墓不见了。”
“我们埋葬了所有的死者,我和他一起埋葬的。”
“我相信你,但我需要和你父亲谈谈。”
“他最快也要到天亮才能到家。”
“葛林姆尼尔在上……你埋葬的他们?”
“是的。”
“好吧,那这里有没有一具头发是卷成一束顶髻,耳朵两边的头发是被剃光的尸体?”
“就像海盗一样?”
“对。”
艾莉·杜·贝克摇了摇头。
卡拉德暗骂自己是个傻瓜,他从来没有想过康托尔会不在死者之列。他回头看了眼巫师在几个月前逃离的方向,他根本无法判断出他走的是哪条路。一股再熟悉不过的无助之情涌上心头,吞没了卡拉德。矮人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熟练的追踪客,他更需要的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人。巫师逃跑留下的痕迹早已不见。
“我需要见你的父亲,现在。”
“可是天快黑了。”
有那么一瞬间,卡拉德感到一只绝望的冰冷之手握住了他的心脏。
“找到他。”
艾莉·杜·贝克紧张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在哪,我真的不知道,他可能在任何地方。”
“不管要多久,我都会在这里等他。”
当艾莉和他的父亲以及另外两名边境守卫回来时,时间已经是深夜。
很明显,他们与巨狼刚刚博斗过。
洛萨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抓痕,他肩部的衬衫被撕破,被干涸的血液凝结成黑色。他撕下一只袖子,将它包扎在伤口处。尽管月光黯淡,但依然还是能看出他面颊的苍白。
杰瑞德与克莱因身上同样留有战斗的痕迹,但都没有像杜·贝克那么严重。
“情况很糟糕。”洛萨笑着说到,却因疼痛而皱起眉头。
“在这一点上我并不怀疑。”
“那孩子说,你认为有人活了下来,或者说至少不在他们之列。”
卡拉德点了点头。“他是个巫师,在战斗一开始就逃跑了。”
“那他一定会跑得像风一样快,因为我见识过那帮野兽的速度。如果他成功了,那他早就跑远了。矮人,你要明白这一点。”
“是的,但这也会使他成为我找到吸血鬼的唯一希望。如果他还活着,我必须找到他,洛萨。”
“但现在线索已经断了。”
“我明白。在几天之后,这些线索就会变得难以追询。不会在有脚印可循,也没有什么东西能熬过这样的冬天。但我不能就这样离开,不能在某处有提示的情况下离开,至少我需要一个方向。"
“好吧,就算真的有,我们在黑暗中也找不到什么。”
矮人转过身来,扫视着这片林地。红彤彤的太阳开始从树丛中冉冉升起,但黑暗仍然要把它的秘密再保留一段时间。他说的没错,什么也不会找到。
“卡拉德,你对那场战斗还记得什么?”
“很多。康托尔,那个巫师,就是从这里逃走的”。他指向树丛中的一道缺口。“就是这里。”
“一个很好的开始。但是,你要明白,在我们踏过树林之后,它身后的每一步都是猜测。我无法向你承诺,矮人。很有可能他成功逃脱了,或者我们找到了一具被我们错过的尸体。”
卡拉德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漫长而又艰苦的搜寻过程。这三名边境守卫经常停下来观察地面,或是去检索一根腐烂细枝的折断处。这可能就是巫师逃跑过程中所留下的线索。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对矮人来说,折断的树枝就只是根被折断的树枝,在他们所接触到的枯枝落叶中,它们没有任何区别,踩在泥土中的树枝只不过是大自然的顺其自然。
“在这里,”杰瑞德喊道。他离开其他人,跑向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他们奋力穿过灌木丛,来到他的身边。在长满青苔的树干周围长出了一片蕨菜和一些被荨麻缠绕的果丛,它们筑起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当他们穿过这道屏障时,这堵屏障拉扯着他们的皮肤与衣物。
卡拉德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但洛萨与克莱因却变得活跃起来,它们跪在地上观察着泥土与被折断的树枝。
“这里发生了一场打斗,”杰瑞德解释到。
“你怎么知道的?”卡拉德看不出有任何可能表明发生过打斗的痕迹。
洛萨跪了下来,审视着踩在地上的什么东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在上面滴了一滴透明的液体。液体接触后发出一阵嘶嘶声与一缕烟,然后它就消失在那里。“我敢拿我的生命做赌注,野兽就是在这里抓住你们的巫师,”洛萨·杜·贝克说到。“好消息是,这里没有尸体。”
“所以他还活着吗?”卡拉德问到。他不知道边境守卫刚才做了什么,他也不想知道那是什么魔法。如果这能让杜·贝克确信那名巫师还活着,他是不会浪费时间去与他争论。
“是的,虽然打斗的痕迹几乎完全消失,但这里肯定发生过一场打斗,我猜测是有两个人从这里离开了。”
“这么说,巫师是被吸血鬼抓住了?”
“我可没这么说,我意思是有两个人从这场打斗中离开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是一起离开的,脚印几乎被抹尽。但我的直觉是,一人走向了希尔瓦尼亚的腹地,你能看到他的角印依然留压在枯叶之上,虽然不明显,但还是可以看出它们。另一人则去了南方,进入到了半身人的领地②。他的痕迹比较明显。”
“那么我们跟着吸血鬼往南走。”
“但是,如果没有你们的巫师,我想你根本找不到他。不过,为什么它让他活了下来,或者说,为什么他选择独自前往希尔瓦尼亚,这些都是我无法解开的谜团。你了解那个巫师吗,矮人?他是那种敢于独自一人走进野兽腹地的人吗?”
“除非这个胆小鬼找到了自己的勇气,”卡拉德摇着头说到。
“惊慌失措的人总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克莱因说。“可以想象,他可能已经和那个怪物达成了某种协议,一项能保住他性命的协议。”
杰瑞德摇了摇头。“不太可能,一个巫师能给吸血鬼领主什么好处?那些野兽并不喜欢讨价还价。”
“没错,”洛萨同意到。“要么生,要么死。出于某种原因,他还活着,或者至少活了足够长的时间走出这片森林。但也有可能,那野兽也把他丢下来让他等死,就像他对你做的一样。只是我们还没找到他,他也许可能就躺在二十英尺之外的地方腐烂着。”
“或者他可能就在世界的另一边,”卡拉德说。“如果他把野兽赶走了呢?嗯,谁又能知道他有没有做到这一点?对我来说唯一有意义的事是他还活着,他知道如果他还继续呆在帝国,他早晚会死。这是西格玛牧师释放他的条件,他要为我们服务。当他的用处消失后,他的生命也就没有了用处。”
“你确定他知道这些吗?””洛萨问到。
“如果他不知道,那他就是个傻瓜。猎巫人不会轻易释放他们的囚犯。”
“那么,我想你是对的。对于今天早上发现的这些谜团,我们现在至少有了一个答案。这人还活着,跑向他唯一能去的方向——进入冯·卡斯坦因的不死帝国。所以,他和你一样被打败了,濒临死亡,但他苏醒了过来,他的本能告诉他他要逃跑。他不能回到帝国,所以他必须往前走。他很可能会一直跑下去,直到他倒下。”
“也许他希望能通过杀死一只野兽来赎罪,毕竟,他从一个吸血鬼的手中活了下来,这可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如果是我,我想我会回家,你不可能会永远跑下去。”
“必须找到他。”卡拉德说,只要他的战斧能与巫师的魔法相结合,杀死吸血鬼的胜算就会大一些。
独自一人,他们必然失败。
“那我们最好还是回去带上些补给,准备好去寻找你们的巫师。”
“我们?”
“无意冒犯,卡拉德,如果你只靠一面放大镜和一块地图是连他的屁股都找不到的。是的,我们。杰瑞德与克莱因完全有能力在没有我的情况下守卫好边境,而艾莉也会好好的陪在他的母亲身边。”
“那怎么办?”矮人指向他的伤口。
“它会让我放慢脚步,好让我的速度与你小短腿平齐。”洛萨·杜·贝克笑着说到。
注脚
①维尔斯坦(Vierstein,此地是位于希尔瓦尼亚边境的一片小村庄 当‘At the four stones’用作地名时,可简称为‘Vierstein’)

②去向南方的半身人领地(也就是穆特,《全面战争:战锤》中穆特的位置与背景的位置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