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保卫战同人】第三百零二章 外传—血与沙（中）
那场角斗之后，维鲁克被一个洛扎贡城的商人相中并高价买走。
迪纳斯王恢复角斗大会只是个开始，嗅觉敏锐的商人立刻从其中发现商机。人们的关注会带来可观的商业回报，而优秀的角斗士都是行走的广告牌，无论男女都喜欢它们嗜血的战斗和强健的体魄。
虽然维鲁克是个兽人，不过考虑到目前迪纳斯王仍然对利尼维亚人参与角斗活动有所限制，它大概也能短暂的当个顶流明星之类的。
先用胜利和名气将它养肥，等时候到了还可以为人类角斗士祭刀。
维鲁克战胜古拉科的事迹，既可以隐去它实为古拉科之子的事实作为战绩宣传，让它在竞技场上名声更盛；也可以突出它以子弑父的罪孽作为审判，让杀掉它的对手顶上更受人欢迎的正义光环。
具体怎么说，全看资助它的商人如何能够获利更多。
但商人很快就发现，自己可能做了一项特别错误的投资。维鲁克在父亲和它们的理想被杀死后，无论商人用什么方法刺激它，它都依然是一幅萎靡不振的样子。
不要说胜利和名气了，训练场里的炮灰角斗士都可以随意欺凌它。
几番威逼和以荣誉之名的洗脑都无果之后，商人再也没有了耐心，就干脆把它晾在那里，不让它战斗也不让它训练，想着什么时候还能靠着它在那场角斗大会上仅有的名声，卖给其他需要祭刀的脚斗士投资人赶进变现止损。
所以几个月后，维鲁克就以第二种情况又被卖回了利尼维亚城。
不过这次买它的，是国王身边的重臣，据说是奉国王之命鼓舞利尼维亚人的士气。
买它的目的维鲁克倒也在前几天听一个叫特拉敏的哥布林说过，好像是之前在利尼维亚腹地烧杀抢掠的一伙悍匪终于伏法，国王打算犒赏将士同时稳定民心。[1]
维鲁克认识那个哥布林，它曾经也在它们的联军里，是个精通机械和炼金术的聪明家伙，也是靠着这份特长让它在利尼维亚即使成了战俘混得也还不错。
看在和维鲁克有些交情的份儿上，特拉敏跟它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微妙，显然是想隐瞒什么会让维鲁克痛苦的消息。
不过不用避讳维鲁克也能猜到，重臣把它买来，估计便是要它去做那个竞技场里的“金并”，然后用它的脑袋去给其他名头正盛的角斗士当块垫脚石。
维鲁克对此全然不在意，自从它父亲死后，它每天都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生或死对它来说差别也不大。
至于那些堕落甘愿为了取悦人类，或是享受杀戮而残害同伴的兽人，反正就这样吧。它们迟早有一天也会因为自己的衰老，成为别人刀下的献祭品...
但在上场的前几天，有几个兽人角斗士找到了维鲁克。
从壮硕的体格判断，维鲁克确定它们是扮演王军来杀死自己的角斗士。
“你就是维鲁克？”为首的兽人蹲坐到维鲁克旁边。
相比于人类，兽人更加务实，甚至还有点短视。它们的地位只与自己现在的能力有关，仅靠血统和出身是不足以获得其他兽人的尊重的。
维鲁克曾经领导座狼骑兵时确实为自己积累了不少名声，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它见维鲁克没有回应便继续说道，“说实话，你和当初那个指挥座狼骑兵还有杀死古拉科的家伙，真不像是同一种东西。”
它的讥讽没有让维鲁克回应，维鲁克只是翻过身去继续躺着。
“嘿小子，听着，我们来找你不是为了羞辱你，而是想救你，当然也是救我们自己。”另一个兽人也走上前来劝说维鲁克。
“你大概不知道，过几天的角斗，你和所有饰演土匪的角斗士都会被杀[2]，但如果你愿意听听我们的计划，或许事情能变得不一样。”
见维鲁克不出声，那几个也不知道它究竟是答应还是拒绝。不过按照兽人的理解和兽人不肯为奴的习性判断，唱红脸的兽人相信维鲁克应该是已经答应了，不过是碍于面子没有说出来罢了。
于是它便继续说下去，“利尼维亚之外还有一个叫黑魔王的家伙，他愿意向任何反抗利尼维亚的人提供帮助，我们可以和他合作。”
“方法就是毁了这场表演，向观众散布黑魔王的恐惧，然后我们趁乱杀出去，解放剩下受苦受难的兽人兄弟。”
坐在维鲁克身边兽人已经对维鲁克的沉默感到不耐烦，伸手就要拧它的耳朵。
“喂，你他妈是聋了还是死了？”
但伸出去的手却被维鲁克捏住小指。
“哟哟哟哟哟~~~~嘶”
“*你妈***，***，******哔哔哔***”那个兽人疼得呲牙咧嘴，口中还不忘继续喷吐兽人最通用的语言。
“算了，咱们另想办法吧。”
兽人的同伴将它拉走，只留下维鲁克继续在那里浪费生命。至少在那些兽人看来，维鲁克的行为就是如此...
表演的前一天，竞技场里的看守罕见地给维鲁克送来了一份能算得上是饭的食物，毕竟第二天的表演还需要维鲁克吼那么几嗓子，不然让观众们看到一个病蔫蔫的“金并”，实在也体现不出王军的威武来。
维鲁克知道这大概就是利尼维亚人说的断头饭，不过它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得照常吃下，反正它的心里早就做好了去死的准备。
然而它才刚吃下没多久，腹中的绞痛便开始让它跟个球一样满地打滚。随后洪水似的泄意又开始袭击它的后门，直到次日维鲁克都已经泄到脱水了还不肯停止。
负责组织这场表演的官员见维鲁克无法上场后，便只好找人替换它。反正让它上场也是某个沙地商人的主意，他希望他投资的角斗士能杀掉维鲁克，以此换取名声然后好回沙漠地赚钱。
不过现在维鲁克没法上场了，官员收的贿赂再送回去就是，要是表演出岔子那可就是赔点钱了事这么简单的了。
而训练营中正好又有个不开眼的新手角斗士自愿顶替。其实说实话，官员还挺看中那个绿皮大个子的，它的天赋在这一批里算是顶尖的。
只是可惜了，它为自己赚取名望的心情有些太着急了。当然，官员肯定不会跟它说实话，只会拍拍它的肩膀笑嘻嘻地对它说好处都在表演结束后等着它。
反正对于官员和商人来说，这些角斗士不过是些商品一样东西...
太阳偏过头顶，维鲁克稍微好了一点。出于好奇，它还是趴到了通风用的窗口那里朝外张望，试图看看那些兽人打算怎么做。
虽然它不觉它们会成功，但在它已经如同灰烬般的内心深处，好像又重新有了那么点希望，希望它们能够成功。
窗外，空旷的沙场上主角们逐渐登场，维鲁克特意注意了一下饰演“匪军”的角斗士，其中不仅有兽人还有些人类。果然如它之前那个主人预料的一样，由于战乱，人王很快就把人类战俘也纳入角斗士的候选名单之中。
他们按照早已排练好的阵势对垒，不过却不是遵循利尼维亚人的剧本。
在第二幕的时候，剧中扮演“王军”头目的军士“意外”被杀，随后“王军”中的兽人便开始有计划地排挤由士兵扮演的部分。
随着地面上“匪军”的越战越勇，维鲁克还听到地下也传来了动静。起义者们不仅在竞技场里活动，在竞技场下也封锁观众们逃去出的道路，还要夺取训练场里的武器。
它们为了这一天，已经计划很久了。观看表演的观众里虽然有很多士兵，但他们不会携带武器，唯一的武装力量只有人类贵族的卫队，但那个老东西怕死得很，闹起乱子来卫队只会带着他往外跑。
到时候就算放那老东西出去搬救兵，剩下的时间也足够起义者收拾好东西跑路了。
......
“你们能够打败金并，但胜利最终只属于黑魔王！”
......
维鲁克也听到了来自场地中央的呐喊，好像就是那个自愿代替它去的新手角斗士喊出来的。
在万众瞩目下，喊出这句话带给利尼维亚人的震撼确实无与伦比，那些看台上的乌合之众也因此乱作一团。他们想要夺路而逃，却意识到这里根本无路可逃。
维鲁克几乎以为，那些兽人的计划真得要成功了，虽然它不在其中，但它也由衷为它们高兴并兴奋地摇晃着铁窗。
只是看台上突然跃起一个将军，把围绕在执政大臣身边的卫队几乎全部带了下来，镇压那些起义的兽人。
他一边指挥其他士兵去各处安抚民众，一边还安排人手前往地下和各个出入口，同时又带领携带武器的卫队和兽人们战斗。
随着场上起义者的倒下，即将爆炸的混乱也逐渐熄灭...
卫队来到地下，杀死了每一个被起义者放出来的战俘，以及任何他们怀疑的人或兽人。维鲁克因为被起义者们遗忘，依然落在自己的囚室而躲过一劫。
但它忘不了一个慌张的幼年兽人扒在它的门外，焦急地哀求它帮帮自己，又在听到走廊尽头沉重的脚步声后，绝望地扭头继续奔跑，并在几步之后被一发箭矢结果了性命。
维鲁克已经熄灭的内心，重新被点燃了。它不能再迷失于杀死父亲的悲痛中而将自己放逐，面对同胞处于困难而不尽力反抗，那么它就和与敌人一起加害的同胞的兽人也是一样的。
不，这甚至更糟，因为是古拉科和它将兽人带入地狱，它们必须将兽人再带回去！
[1]正传第一百五十六章表演
[2]细节上的前后不一致是故意的，比如扮演匪军的兽人角斗士不可能知道表演的具体消息，扮演王军的兽人角斗士也是辗转多次才提前得到的情报。
另外，维克多对角斗士的比赛也不太了解，虽然角斗比赛在利尼维亚已经终止多年，但实际上由于地下角斗活动的存在，部分投机的利尼维亚商人依然清楚这一运动的盈利模式，并热衷于培养自己的角斗士及其团队作为吸金明星；所以兽人中成为角斗士的那部分反而存活率并不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