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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纵贤其人(二)

2023-08-15 16:02 作者:庄纵贤  | 我要投稿

乾德三年,惊蛰下的第一声雷响,震得九州为之颤抖。 走兽惊趋,飞鸟频出。 庄纵贤于万代河山中感悟天地之道,遂定义概念『时间』。 后数年,世人无不慨叹惊异于其天纵之才,他却不顾,只泠然于世间追寻精彩。 南国有灵蝶,蝶飞翅欲振。 盈盈清梦中,蝶我何所异? 时光随流水而逝,世间精彩似已尽,万千荣华于他不过过眼云烟。 某日他步上蒙山,寻得一野鹤闲庭阔步于一汪池水处,他正欲上前好好观瞻一番,心头却骛地一跳。 庄纵贤拍去手中尘土站起身来,抬眸遥望远方峰峦。 山中野风吹得白发飞舞,落叶与之纠缠。 却见他傲立于此,嘴中不住地低吟着。 “精彩尚未弃吾也。” 万里外的异国印度却是民生凋敝。 国王终日惴惴,去岁国师曾预言今年乃是风调雨顺的祥瑞之年。 天有不测风云,已是深秋,却因大旱而颗粒无收,举国上下苦不堪言。 十月既望,西域王子微服私访于城中。 行至一处民宅,婴孩的啼哭声夹杂着老妇的叹息入他耳中。 与远处风沙滚滚之声相比,明明声音不大……却震耳欲聋。 王子没有说话。 语言显得单薄无力,他没有说话。 作为国家储君,他深知民之重。 看过这晦暗之世,便已是入了局而无处脱身。 他终日苦思,欲执剑劈开这尘世之上笼罩的云翳。 那日他私访后便深觉心中起伏之势,遂于菩提绿荫下参悟。 悟至子时,突觉奇异之感顿起,凡尘间似是只余他一人在这古木下。 一人一树,即一世界。 西域王子呼吸渐渐放缓,良久他放下双手。 概念『因果』由此定义。 霎时,北方阵阵吹得木叶婆娑。 似乎有所感应般,天随他愿降下甘霖。 雨水簌簌成水帘,似是要冲刷涤荡这晦暗之世。 惊风斜雨涤尘间。 西域王子悟出『因果』,因果遂赐福于他。 他生出第三只名为『阿赖耶识』的眼。 熙宁九年,庄纵贤自宋赶至印度,欲追寻他所求之精彩。 自宋而起,扬舟船,夜露宿,往来几月有余,终至印度。 庄纵贤自那日便知,他所求之物即在此处。 西域王子听闻这位东方大能到来而前去接风,两人相见如故,为刎颈之交。 “吾追寻精彩已是百年有余也,今日见君深觉欣喜。” 吾终是寻得精彩。 “你我二人便不分彼此。庄兄,且与我干了这杯酒!” 有道是葡萄美酒夜光杯,西域之地常以果实酿酒,酿得酒品醇厚香甜,与中原之地不尽相同。 庄纵贤少有如此快意之时,便与友人饮酒乐甚,晓畅天地之理。 饮至月上中山,二人皆混混然似幻似梦也,便是合衣而憩于水榭中。 好在六月正初夏少寒凉,才不至生风寒。 明日,庄纵贤睁眼瞧见这副景象不禁兀自摇了摇头。 他少有如此放纵的时候了,不枉这几月的漂泊。 庄纵贤唤来仆从将王子抬入寝殿安睡,自己整了整衣冠便悠然出了城门。 他要去看看那菩提树。 昨夜王子告诉他,他方是在这菩提树下才悟得『因果』。 菩提依旧傲立,明明才春末夏初,其余树才将将吐芽冒新叶,这菩提便已枝繁叶茂。 它屹立于此,似乎存在了千百年。 庄纵贤看着它不由得想起传说中的上古大椿,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殊不知这大椿与菩提之比,孰长孰少呢? 后数年,庄纵贤与西域王子日日谈经论道,游历山水,好不自在! 他们在夜中促膝长谈,却不知已是日上三竿。 其间他们在印度掀起一变革。 因着这变革影响颇大,将一股新的思想浪潮传入印度,甚至流入更远的北方地带,使平民思想开放,造就一盛世。 且这盛景始于元丰二年,便称之『元丰之变』 “庄兄,你为着追寻精彩,不惜跑至天南海北,我甚是佩服。” “我是国之储君,从小父皇国师便教我爱民如爱己。” 王子停下手中之笔,转而抬头望着庄纵贤。 “我却在想,明明说的爱民,却还是常出兵在外,欺弱国而惧大国也。” “你说,难道别的国家的民便不是民了?” 庄纵贤看着他久而没开口,他倚在桌旁,垂眸沉吟半响,似是在想些什么。 王子见他不吭声,便放下笔,缓缓开口道。 “数年前,我获得『因果』赐福,可以为世间万物自定义因果。” “我常以此惠及民生,造福百姓。这九州万里之地的苍生于我而言便如同精彩之于你。” 庄纵贤凝眸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可数日来,我深觉『概念』之弊,如是仅以此,芸芸众生而有何待呢?” “由是我有一打算……” 舍弃肉身与概念合道使其产生意识。 “不可。” “前人渺渺,又有几人定义概念,而这其中又有几人以此法而补概念之蔽呢?” “太过冒险反而得不偿失,这你应当是知道的。” 庄纵贤看着友人唇角紧绷,丝毫不见平日里同他论道时谈笑风生的模样。 屋内一时无语,又是一年初夏,遥想他当年到这里时也是这个季节,一晃竟是数年过去了。 逝者如斯,逝者如斯啊! 夏风拂过窗棂而泠泠入屋中,庄纵贤借口道要去关窗,便走开了。 只留下王子一人立于桌前,垂眸望着那幅未干的菩提图。 后日,庄纵贤于他桌上放置一信筏,王子缓缓拆开那信封。 他了解友人,不用看都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不过他心已决。 信纸上赫然几字道:讨合道檄。 字体穹劲却不失端美,一看便知是那人的手笔。 竟是篇檄文,这庄纵贤! 他不禁失笑,便缓缓往下看。 信中庄纵贤言辞恳恳,深言此事之不妥处,且引经据典用以告诫他。 王子含着笑将这信收好,合着那信筏放入书柜深处。 后数月,已是深冬。 夜中王子一人独往山中别院合道,宫中易惊动众人,还会被某人拼命阻拦。 他早已同父亲言明,老国王登时便气急,直言他荒唐无比。 后来他与父亲慢慢道来,国王深知儿子的性子,他确定的事便不会再改。 至冬那天,他们于宫中办家宴,侍从皆屏退,无一外人。 席上恸哭连连,王子见此景亦是哀伤,托付兄弟好好瞻养父母,姊妹们需保重。 了却这无数事,却还未和庄纵贤告别。 依着他挚友的性子……罢了。 深山隆冬中白雪覆盖,国师说明年又是风调雨顺之年。 他于别院庭院中端坐,与『因果』和道。 今朝此为别,何处还相遇。 庄纵贤知道此事已是三日之后,王子不知用了什么药,竟让他昏睡三日。 醒来后却已换了人间,恍若隔世。 自那日书房中,他就隐隐感觉到这天的到来。 他只是装作平常,依旧饮酒仰歌,谈天论道。 他终是失了精彩。 百年来的寻寻觅觅似乎已成镜花水月。 往后岁月磨损下,这存有精彩的回忆又能留下多少呢? 世间精彩不过与友人晓谈天地,却是最终连这点都没有了。 精彩已逝,他也该离开了。 王子走后半月,他便向国王告别回故乡。 回到故土后,他在蒙山隐居起来。 千百年前,始于蒙山,如今鸿鹄已逝。 却只留他一人在人间。 民间传闻,百年前那位定义时间的大能去西域求道便一去不复返了,似是在西域羽化而升了。 茶馆里吃茶之人啧啧称奇,妄想自己有朝一日也位列仙班而得长生。 时光流转,关于庄纵贤的事迹似已成了传说。 千百年后,往日的宋早已不再。 王朝轮转,如今是李唐王朝统治这片九州大地。 世事流转中,不乏有才之人定义概念而得到概念的赐福。 但有才却不一定有德,其中宵小利用概念而为私欲搅得天下晦暗不清。 本来风清气正的华夏大地如今却是云翳蔽天,遥不见月。 李唐王朝统治下,局面诡谲不清,全是因那小人作祟。 李氏君主无法,只得寻访各地以求获得赐福的大能助他肃清这乱世。 偶然一次他在书房中得一古籍,约莫是史官编写的,上言道: “庄纵贤,宋国蒙城人是也。 少而聪慧,五岁能成诗,宋人莫不慨叹于其天纵之才。 庄有不世之才,曾定义概念『时间』,而获赐福,时年十九岁。” 李氏君主往后读着,却发现字迹变了,大概是下一任史官。 “庄追寻精彩,往来数年矣。” “庄去往西域欲寻精彩,至今未归。” 李氏君主阖上书简便传书去西域向西域国王问起此人。 西域与李唐王朝素有贸易往来,关系甚佳。 后半月,西域国王回信言只查明此人曾到过西域,后归故土,未曾返回。 李氏君主便派人于蒙山一带寻找,终是在蒙山边界处一深山中寻得这高人。 至于他为甚隐居,世人皆不知。 一行人浩荡入山,庄纵贤却已知晓。 众人满怀壮志地入山,又空手而归。 李氏君主瞧见这日渐颓败的王朝终日惴惴。 而后他不顾山中野兽毒虫要亲自上山,任百官劝阻也不动摇。 他带着亲兵行至深山,哪有世外高人的身影,分明只有荒草丛生。 他夙夜忧叹,恐国家覆亡,而今高人不再,实乃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却仍是不弃,高人就在此,他冥冥之中能感觉到。 后月,皇上竟带着数千工匠上山。 霎时,本来人迹罕至的野山变得人声鼎沸起来。 数月后也不见皇上回来。 而后,一座宫殿自山中而起。 雕栏画栋,上有流丹飞阁,下有山栈绵绵直抵山脚。 山脚处有一山门,两边各置一石狮。 却见山门上赫然三字题曰:南华山 往日蒙山不再,南华复起,欲响震于世。 后日上朝时,百官皆惊异于皇上身边多出的这位晓畅天文地理,博览古今的三瞳丞相。 众官皆道,那丞相看起来不似凡人,这尘世许会在他手中还复清平。 同年,一和尚自长安去往西域。 世人称其为“三藏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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