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象环生（二）
时隔多年（不是）我又来更新辽 憋了好久憋出来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 我的128个粉丝在哪里啊啊啊啊啊 要是喜欢的话期待你们的三连喔🥳
尹柯再回到九木德是两个月之后。
冬至。
北京城家家户户团团圆圆吃饺子的时候。
屋里是反常的冷清。大白天的日光晃的刺眼，亮堂堂却觉得格外的冷。
胖虎在二楼的窗台边合上百叶扇。楼下的萨摩耶叫唤了两声。下楼梯拐角的时候看见了来客。准备折回去，想想还是转回身继续问个好。
尹柯只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件。
“不赶巧，我哥不在，还得麻烦您亲手交给他。”
谦逊礼貌的性子和千玺还是如出一辙。
胖虎眯了眯眼睛，接过文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又说不出来。没来得及再礼节性地问候一句，尹柯已经径直走到了大门口。
冷风灌地他大衣衣领呼呼吹，锃亮的皮鞋倒是没听见在地上落下声音。
人影被拉的老长，最后消失在日光里。
一切又恢复了老样子，不太有生机。
千玺一直在顶楼的隔间里待着，那里摆满了石膏雕像。装泥的袋子在墙角高高堆起。
家里顺过来的缅因猫体积愈发大了，终日里睡着，不怎么动弹，毛发少了收拾也显得乱糟糟的。偶尔盘在铁架边，偶尔给他捂捂脚。
他捏了好多小物件儿。身旁的画架上别着你几张照片。生日会的时候、回国的时候、拍戏探班晚上在酒店熟睡的时候……好多好多时候，他都照着照片捏的有模有样的。眉毛眼睛一个地方不差。
他想，有几个月了，捏完剩下的这些，你就会回自己的消息电话了吧。
他守着手机好长时间了，那头，像石沉大海、像人间蒸发。
你一个字一句话没有。
你在忙什么呢？
忙项目书忙工作。
好朋友听说了他被狗仔拍到的事情，看你选择冷战，也没好说什么，让你好好想想把握分寸。
这一把握就是好几个月。
你不能否认自己不想他。比如有几次，你把尹柯误认为是他。
尹柯后知后觉发现有时候你是靠味道来辨认的。
哥哥从来不用香水，因为自带体香。
渐渐地，尹柯也戒去香水。用最普通的沐浴露，和最自然的洗衣液。
体香渐渐也能被若隐若现地捕捉到。
你果然混乱了。
依稀记得上次他在机场接你回国时，说，就想抱抱你。扑入鼻孔的味道。
几无相差。
他喜欢用鼻尖蹭一蹭喜欢的物件，害羞时会戳梨涡、会憋笑、实在忍不住了会捂脸、会像小孩子一样钻到你怀里。
尹柯观察的很细致，复制的也很全面到位。
与其说你在喜欢着尹柯，倒不如说你在喜欢着千玺的影子，只是你不想承认罢了。
你似乎开始习惯有尹柯陪伴的日子。晚上没有他的睡前故事会失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养起的小习惯。尹柯也会在你闭眼熟睡后轻轻亲吻你的额头。
下班后会在公司楼下等你，到家先为你准备饭菜。
周末再累也愿意被你拉着去商场一通逛。
每天左耳一个宝贝儿右耳一个宝贝儿。
这都是你在千玺那里未曾体验过的，无比新鲜的。
偶尔闲暇时候，你捏着项链也会想起他。也只是偶尔。
你想起早些年对他的欢喜，热切而明动。像鲜艳的红，伴着灿烂的赤橙。是可爱大胆的，也不乏青涩。
如今当真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吗？如果他现在就出现在你面前呢？
或许你都无法辨别出他了吧。
或许可以呢。
大概是要验证你心里的想法，他果真来了。
还带着十几个铜像，
他在尹柯送来的合作文件里发现，人员介绍名单里有你的名字。
没有听胖虎的劝，连夜收拾好这几个月以来的心血，飞到香港。
刮了胡茬，换了正装，收拾地利落干净。临到酒会会场前，用心地在领口滴上玉兰香。
你用的习惯了，也最喜欢的一道香——家里的衣柜告诉他。
刚到会场，尹柯嘱咐了你一半就被叫走招呼来客，你在一旁散漫地听着，有些心不在焉，等你回过神，身边没了人。
你端起红酒杯去寻。
起身，抬眸。
目光落了一处。
你自信地笑了笑，穿过人群，径直走过去。
望着这后脑勺，着实可爱的紧，不禁笑出了声。没想到尹柯也有今天这模样。
见他握着高脚杯晃了晃，喝了一口，又抬起右手擦擦嘴巴。四处张望着。
你踮着脚步来到他身后，顺势牵过他的右手。
他略微惊讶地转过身，有些闪躲。
发觉是你，眼里瞬间开满星辰花，明亮起来。原先肢体上的克制消散了去，手指关节也不再硌的慌。
抑制住想要一把抱住你的冲动，怕你受到惊吓，只是静静地看着你。
心里千万个词汇交织着，快要乱成一团麻。欢喜、歉疚……
都有。不知从何说起好。
“柯柯，怎么说到一半就走了呀。”你摇着他的手臂撒娇。嘟着嘴巴。和平常一样。
他心里骤然一紧。
琥珀色的瞳孔急剧收缩，手指不自觉地不安分起来，似是要挣脱你的掌心。
但是还是忍住了。
“柯柯？”你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又靠近了一点，触碰到领口。
“怎么了呀，像不认识我了一样。”你嗅着玉兰香。
“今天怎么用了香，还是我喜欢的味道。”你心里有些开心。后知后觉明白了些什么。
“没有，只是觉得，你今天，很美。”
他尽力笑着，和你碰杯。
红酒一饮而下，苦的心颤。
“过来陪我玩一会儿嘛。”你勾了勾他的衣领，耍着小性子。趁着酒兴，也不顾这是公众场合了。
“好。”他低头应允。
心里却在祈盼着真正的尹柯晚一点来，晚一点戳穿这个虚假的梦境。
只想再多看一眼你罢了。
就算，你真的是认不出他了吧。
头顶的古典吊灯跟随华尔兹慢调旋转，昏黄的灯光加深了酒精带来的眩晕感。
他看你闭着眼睛自顾自小声说着胡话，一边摸索着项链。
太热了，浑身发烫。金属制品恰到好处地传递着冰凉。你贪恋这温差。像极了感情。
“我们订婚吧好不好。”
几天前，尹柯凑到你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可感可知。
你笑笑没有回应。
“千玺，我们订婚好不好。”
你记得订婚，可是你忘了是尹柯。你心里记住的还是他。
“好，我们订婚。”
他拦腰抱住你，亲亲你红扑扑的脸蛋。又用额头蹭了蹭你的鼻尖。
“不要在香港待，每天真的好累好累的你知道吗，项目书一本接着一本。”你的声音徒然大了些分贝，发起牢骚。皱着眉。
“我要和你待在北京，我想家里的猫了，昌平的太阳我也想，我想和你一起过新年，什么都想，你不要走了好不好，我也不走了，我……”你抽泣了起来。这是他意料之外的。
一时有些手忙脚乱，抽不出手给你擦眼角的泪珠。
他最见不得你哭。你难受他也难受。
“我不走了……”
你仿佛在做梦，梦里他的身影渐行渐远，追不上，总是差了一个指尖的距离。
那么近又那么远。
“好好好，乖，你不走我也不走。”他温柔地回应着。
抱着你的手轻轻摩挲着你的手臂。
这下，他确定你心里有他了。他确定，你是在和易烊千玺对话，而不是尹柯。
“乖，宝贝儿，不哭，哭了可就不好看啦。”
像哄三岁小宝宝。和从前一样。
“帮我取一下置物厅二十八号台的东西。”他小声叮嘱门口的服务员。
维港的灯光映射到房间里，光晕在地毯上铺出柔和的路。
他踏上脚步，抱着你愈发紧了些。
深呼吸，心里宛如吃了蜜糖。
好像在抱着你走上红毯，那一头是神圣的教父，宣读着你们将要许下的诺言。
“宝贝儿乖乖睡觉。”
他将你轻轻放在床上。俯身枕了枕你的额头，有些烫。
“咚咚咚。”此时敲门声应起。
他不紧不慢的去开门，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尹柯。
“照顾的怎么样。你的礼物我给你送过来了。”尹柯抬手拿过身边服务员手里的礼盒。
他辛辛苦苦做了几个月，捏的照片中的你。费力联系北京的老师翻版成铜像。
栩栩如生。老师说他捏的好。
“礼物可以留下，人我得带走。”尹柯的语气不容反驳。
他沉默了。该说出你之前的话吗？可是你醉了，你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说出口，谁敢保证就是心里话。他自己想确信，又不敢。
“只一晚，只安静陪她一晚。”他低声祈求。
“我的未婚妻，和我的哥哥共处一室，合适么？”尹柯向前走近一步，寒声质问。
“未婚妻？你这么确定你们会走到一起吗？她真的爱你尹柯而不是我易烊千玺的影子吗？”
他忽的抬起头，肃刹的眼神对上尹柯略显心虚的眸子。
“你心虚了，你也不确定她对你的感情。”
“你不是她，你又能知道什么，能替她决定什么？”
……争执渐起，音量不断提高。
你不出意外地被吵醒。揉着眼睛，隐约看见门口有人。
“千玺？”你下意识地喊出声。
争论戛然而止。
尹柯冲进门，一把将你从床上拉起。
“你干什么，你弄疼她了！”他惊慌失措地从后头赶来，生气地掰开尹柯的手。
“我是尹柯，不是千玺。你看着我。”尹柯试图将你叫醒。
你摇晃着脑袋，发现面前站着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再睁大眼睛，确定没有看错。
“尹柯……千玺……”
尹柯一把扯下你的项链。
“我做的项链，你看到了吗，只是为你戴上的是他。我喜欢你，很久很久，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是尹柯，在美国的时候，我们就待在一家公司……”
语无伦次，他慌了，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最清楚最直接。
你没有看着尹柯解释，你一直望着他看。
仔细琢磨。他还是有些奶里奶气的，不像尹柯多些严肃。
“千玺，你来了。”
没等尹柯说完，你挣开尹柯的手，径直走向他。
心生的熟悉感，从每一个毛孔里散发出来。
好像积攒了这么久，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没有醉，清醒的很。
“我来了，来接你回家。”他向你张开怀抱。
尹柯看着你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哥哥，顿时一句话说不出口。
心痛、惊讶、失望，全部堵在心口。
这一段时间以来付出的努力果然还是白费了。
再多的解释，不过是一片苍白。
手中的项链丧失最后一把砝码的意义。
你又折回去，取下几近静止状态的尹柯手中的项链。向他摇摇头。
转过身，将项链放在千玺手心。
“我没有忘，不论是谁做的，我只记得是你为我戴上的。”
你还是认出他了。心里想的也一直是他。
所以为何那天尹柯向你求婚你没有答应。答案大致有了眉目。
只是你自己都惊讶，可以这般冷静面对他们俩。尽管其中很多缘由你还没有明白。
不急，以后总会明白的。
如此。
那就。
回家吧。
和他晒一晒昌平冬日里的太阳。
北京城胡同口的那家早点摊还在吗。有你爱喝的豆浆。
还有猫，好久没有亲手抱抱了。
尹柯，对不起。
一直以来，在我心里。原来你真的就只是千玺的倒影。
千玺，原来我欢喜的，一直还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