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原神 风雪蒙德(一)迪卢克


“旅行者…我们怎么突然来到这里了。”派蒙抓着空的肩头,小脸上满是担忧。
空迷茫地环顾四周,大雪吞噬了他目所能及的一切。
厚积雪包裹着小腿,丝丝缕缕的寒意穿透皮肉渗入骨髓。枯死的树被暴雪所压折,大半埋葬在银白之下,只剩黑色的尖锐枝杈在扭曲着。
昏黑的阴云沉沉欲落,静静地降下不断在半空翻卷的雪片。落在发尖的雪转瞬融化,像露水浸润草地般润湿了一绺金发。
“这里难道是…至冬?”空紧握陪伴他许久的无锋剑,警惕地在冰天下淌雪而行。
裸露的崖壁显出冰冷的漆黑,前进的路上空没有发现任何生命的踪迹。雪狐、灌木、松树、雪猪。
无论是曾经探索过的龙脊雪山内的生物,亦或是提瓦特的任何生命迹象都没有发现,只剩下不断被埋葬的死树。
静谧与死亡是这里唯一的印象。
“发生什么了,这里怎么这么可怕…”派蒙不断抓揉着空冰冷的金发,防止潮湿的发绺结成冰凌。
走过一处峡谷,空看到两侧已经废弃的丘丘人营地,永无止境的大雪不断落在那些曾经的营寨上。厚雪埋葬了大半截火桩,让曾经盛火的铁盘盛满素白的雪。
随着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声响,火桩不堪重负倒在雪中,顷刻被吞没,留下了一条不断被填充的小坑。
空轻叹一声,“我们到高处去看看吧。”
“嗯!”派蒙在空的脑后用力点了点头。
寒意浸透的崖壁极难攀爬,薄薄的冰凝在表面使得每一次抓握都会脱手。
空仰望了悬崖的高度,将脚下积雪扫到一旁,猛地蹬地。
沉闷地响了一声,空一下跳跃上十几米的空中。随后用右手深深扣入岩石内稳住了身形。
踩着扣出的小洞再次跃升,噗地将双腿插入悬崖上的积雪内。
“那个好像是龙脊雪山!”派蒙无效地捂着小嘴,指着远处暴风雪所笼罩的庞大山峦。
冰青色的光朦胧地在雪雾中隐现,风雪的阴云从龙脊雪山的尖顶向蒙德蔓延开来,与璃月空域形成了分明的切割线。
“龙脊雪山扩散了?”空不解地向身后望去,雪云已经侵蚀了整个风啸山坡,大雪埋葬了达达乌帕谷,已经扩张至晨曦酒庄与清泉镇的边缘。
“旅行者,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派蒙揪揪空开始结冰的金发,迷茫地问。
“去找琴团长,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空轻声应道。
“那我们就出发吧!无论什么问题我派蒙和世界上最伟大的旅行者都可以解决!”派蒙自信地叉着腰,为有些低迷的空恢复元气。
“嗯,出发!”
迅速迈出的脚步扫出一条道的雪之小径,足迹向蒙德城蔓延过去。
一直狂奔到积雪的边缘,空终于看见了人的身影。但是人和他想得不太一样。
身着黑黄铠甲的千岩军与身着银甲的骑士团站在一起,中间围着裹得很厚实的研究人员。
“站住!干什么的!”钺矛与长剑齐齐对准了空。
。。。。。。
“迪卢克前辈,雪云在不断靠近。”
即使在稍显温暖的晨曦酒庄,冰冷的狂风也呼啸着吹刮大地。
“我看见了。照这个速度,只需要一两天就可以将晨曦酒庄覆盖。”迪卢克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损失一座酒庄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非常抱歉…”琴仰望不断逼近的灰云,冷风将她的马尾几乎吹直。
“这不是你们的错。谁又能想到,蒙德在真正失去风神之后,风雪又卷土重来。”
迪卢克红色的眼眸中倒映着肆虐的阴云。
“酒庄最后一批酒卖的钱,我会全部捐给骑士团。”他轻笑一声,“希望骑士团的人不要像往常一样不堪,让璃月人看了笑话。”
琴道谢的话还没出口,迪卢克就已经转身进入酒庄内。
在自己卧室书桌上,摆着克利普斯•莱艮芬德,他父亲的照片。
火红微卷的长发,像在燃烧般的络腮胡,宽阔的胸膛,坚实壮硕的臂膀…父亲的形象与影响贯穿他的一生。
包裹在黑紫锁链中的躯体、邪力反噬、阴暗的天空、与雨水混合的泪水、满手的血腥。
好像自己人生的十八年一下子丢失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神之眼又怎么样,一样的无能为力。
克利普斯的事不是骑士团的错,但是为什么要那样宣传。任何名誉都不是掩盖就能挽救的。
现在父亲留下的酒庄也将被暴雪掩埋,一切痕迹都要消失了。
“呵,”一声冷笑。骑士团的人还在为他们每年11.4%的税收发愁吧。
这次的事还让璃月人出手帮忙,骑士团已经没有脸面可言了。难怪蒙德的土地上那么多事都委托给璃月管理。
矿业、工业全部交给璃月,海军、陆军全部由璃月代劳,只剩下治安用的骑士团,剩余产业也有很大一部分璃月所有。可以说蒙德的自主性还没有新稻妻那位珊瑚宫大人高。
虽然新稻妻推翻幕府的战争是由璃月大力援助得胜的,但毕竟稻妻那里璃月人还没来得及伸手,远征军并没有攫取如蒙德这般多的权力。
据情报,劳伦斯家族有联络愚人众妄图复辟的举动,这在迪卢克看来简直是小丑。不过既然他知道了,璃月就肯定知道了,交给璃月算了。
嗯?这难道就是蒙德主权丢失的原因吗?
想了些逗自己开心的话,迪卢克拆下木框,将相片小心翼翼地抽出,夹在衣服的夹层内。
“是时候离开这个地方了。”
富丽堂皇的装修都已经拆空,只剩下满厅的黯淡与空无。在阴云笼罩此处后,晨曦酒庄将成为只能住他一人的空房,那么他再坚持住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
“哟,迪卢克老爷,想什么呢?”
听见这唐突又熟悉的嗓音,迪卢克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冷起脸回过头。
凯亚倚在窗边,一脸戏谑地看着迪卢克,满头缓缓融化的冰发将水滴在裤子上。
迪卢克背过身身,活动着手腕向门外走去。
“哼,我不想和某个这么大年纪还尿裤子的人说话。”背对着凯亚,脸上勾起发自开心的微笑。
“喂喂喂,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可是特意来看你才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