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机轮传记(15)——人物本纪 青黎（中）
上回书说到，后世被江湖评为三圣之一的青黎彼时初入天尊境界，因为与好友葵争吵被其一气之下逐出葵门，无处可去之下，与徒弟小鱼儿二人自立门户，成立了元天宗，一时引起机轮江湖轩然大波，除了明面上的光鲜，私下亦是暗流涌动，这都得归结于宗主青黎的敏感身份，不出江湖人士意外，冷门果然在立宗大典上送来贺贴，甚至冷门门主之女和大长老义子都来亲自拜访，称得上牌面十足，却不曾想，这一来二去间竟然引得徒弟小鱼儿与冷门大小姐殷梓鑫暗自结怨，更令人意想不到是，消失多年的旧友残氏竟然现身，还代表葵门上门拜访。
……
“葵门长老残氏来访，特来贺元天宗立宗盛会大喜。”
这个消息无异于平地起惊雷，将在座四人全部震惊得无以复加，无论是葵门，还是残氏，似乎都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元天宗。
小鱼儿作为本次立宗大典的主事人，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领着门房走在头位赶往正门，无论如何来者是客，只是如今无人可见小鱼儿的脸色有多么阴沉，
“一个冷门大小姐也就算了，你葵门事到如今还要进来横插一脚么？”
小鱼儿如此心想，她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那个当年她看着就很古怪，天天就知道练剑的残氏今天又想要来干什么。
相比于小鱼儿，殷梓星这边就要冷静许多，毕竟出行之前，家中长辈就有提到过，对于葵门会同日造访这件事其实也有所防备，只不过当时长辈们按常理预测所来之人，大概会是那魔女物述茜，最棘手的情况，也顶多是宗主葵亲自来访，至于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的残氏，说实话，别说是她，恐怕很多长辈都已经忘记了这个曾经的天尊剑客。
此时所发生的事，确实极其出乎意料，走在最后方，殷梓鑫看了司空震一眼，相比于殷梓鑫的凝重，司空震却仿佛有些走神，其他人可能不知道此时他在想些什么，但是殷梓鑫大概能猜到：这个从小不说靠谱，也说得上十分离谱的师兄，此时肯定还在回味着方才所聊的璋空剑术，至于残氏到访，他的第一反应必然也是其璋空剑第一人的身份，怕不是此时还在期盼着能讨教两招，至于临行前长辈的要求和叮嘱，恐怕早就已经被抛诸脑后了。
对此，殷梓鑫除了无奈也别无他法，若非大事当前，其实她并不讨厌师兄的这种随性，相反，与这样一个时常不着调的师兄朝夕相处，她反而能感到莫名的安心。
冷门规矩繁多，自己作为门主长女需要去学去做的事更多，年幼时也不少感到委屈难过，谁叫她生在了冷门呢。有一次，受了长辈责罚，她赌气一人跑到后山躲了一天，最后还是司空震找到她。
司空震当时只是笑着对她说：“回去吃饭，别饿坏了。”又饿又困的殷梓鑫还是没有理会，兀自赌气，结果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烧鸡，回头一看司空震一如往常地随和地笑着。
少女就席地而坐吃着烧鸡，突然问了一句：凭什么自己就得受这些委屈。
司空震却是不假思索，说道，“因为你是冷门大小姐，不愁吃住啊，发脾气躲起来不吃饭，还有人给你特地来给你送吃的，别人哪有这份福气。”
其实差不多意思的说辞，很多长辈都搬出来教育她过，但是唯独司空震所说，殷梓鑫深信不疑，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师兄向来不骗人，于是，她也就再也对这种说法生不出气了。
次次如此，年年如此，不知不觉就到了今天，两人都已长大成人。
事实上，司空震切实所想，还真就与殷梓鑫料想一般。
璋空剑术修行者何其之少，今日得见二位在此剑上最有话语权的两人，司空震内心的激动之情只差溢于言表，尤其是剑客残氏于璋空剑术而言就是一座所有修行者的高峰，货真价实的大天尊强者，放眼机轮何其难寻，放到冷门，可能也只有义父晟代和旧帝黄氏有曾达到这个境界，然而两位对璋空古籍也是所知甚少，能够见到这位神秘的剑客残氏，是何其难得的机会。
相比其他三人的各有所想，作为正主的青黎反而心思很简单：惊喜，十足的惊喜。无论是代表葵门，还是什么身份，失踪多年的残氏终于有了消息，还是主动出现在他面前，古语言昨日之日不可留，可又见故人如何能不欣喜。
一行人就这么各有心思地来到元天宗门口，青黎果然见一人怒发雷眸，腰悬两剑，远远地就朝他挥了挥手，阔别多年，再见一如寻常，而他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这样有些奇怪，但确实是同为客人的殷梓鑫首先行礼并说道：“冷门殷梓鑫见过残氏前辈，残长老在冷门还有客卿长老之名，说起来小女还得尊称一声残师叔。”
身后司空震也是顺势赶忙行礼：“晚辈司空震，当下正在修行璋空剑术，久仰前辈大名。”
残氏转头看向二人，点头致意，说道：“不错不错，后生可畏，我也很久没有去拜会过殷门主和晟长老了，有时间一定得去叙叙旧。”
这一幕看似长幼相依的景象，却令殷梓鑫有些不安，开口就搬出了残氏的冷门客卿长老身份，得到的回应却只是客套，难道自己或者说冷门已经在残氏眼里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换个角度来说，残氏这次代表葵门到访，恐怕自己代表冷门就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葵门长老远道而来，元天宗有失远迎，还望残长老莫怪。”
葵门长老，元天宗，残长老
小鱼儿开口三句话的措辞听起来颇有些失当，一旁的殷梓鑫暗自窃喜，认为葵门与元天宗看来果真如冷门内部消息所说有了不小的嫌隙，否则以青黎葵门长老的出身，绝不可能生分至此。
青黎闻言赶忙瞪了小鱼儿一眼，又看残氏，似乎并没有什么神情上的变化，一时间更是惴惴不安，气氛已然有些尴尬，只好开口说道：“小鱼儿，你先安排二位入席，好好招待，我和你残师伯叙叙旧。”
无论如何小鱼儿还是不敢违抗师父的意思，只得带着冷门二人先行离去，留下青黎和残氏二人。
然而青黎还是不知如何开口，久别重逢的喜悦过后，两人之间和门派恩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才涌上心头，当下该从何说起？残氏又是否会因为方才这些事而心怀芥蒂？
看着原地愣神的青黎，残氏无奈笑道：“要不…边走边说？”
“好，边走边说。”
两人走在路上，青黎欲言又止，仍是不知该如何说，深思熟虑后仍是觉得该解释一下刚才的事，结果还是被残氏抢先开了口，
“这几年发生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不必过多介怀，我都理解的。”残氏仍是风轻云淡，微笑着说道，“宗门恩怨牵扯很多，你也是身不由己，我这次其实只是特地来找你的，和宗门无关。”
残氏的开门见山和善解人意，让青黎如释重负，这才能够顺当地开口说道：“这些年你都去哪了，我和葵都找了你很久。”
“说来话长，有时间再跟你慢慢说。”
“和葵见过了么。”
“见过了，葵的剑术修为越发精深了，我俩恐怕都快赶不上她了。”
“我本来就不如你俩。”
“说得哪里话，我可比你多修行了几十年，以后你总会超过我的。”
“残，离开葵门这件事，我是不是做错了。”
“嗯？你不是被葵赶出来的么，有你啥错？”
“可是…”
青黎突然转头看到残氏忍俊不禁的模样，哑然失笑。残氏也笑出了声，两人不再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
元天宗立宗大典如期举行，极富盛名的剑客残氏代表葵门出席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在座每个人的耳朵里，恐怕不消多久就会传遍机轮江湖，这也让所有人对元天宗的立场不得不再多考虑一层，此前加入元天宗的墙头草之辈更是有不少战战兢兢的，甚至私下做好了再次流亡江湖的准备。
大典开头自然是要进行一些主词形式，而机轮惯例的剑术表演更是必不可少，也是在座许多看热闹的宾客最为期待的一项，照规矩不仅仅是宗主青黎和元天宗本宗的强者，来访的客人也得露上一手，而八方来客们自然也是早有准备，纷纷显神通，各自博得满堂喝彩，冷门一边，由早已踏入尊者境的殷梓鑫出面，表演了一出红月古籍的偏门剑法，不可谓不新颖又惊艳，不辱冷门大家之名，喝彩声尤为响亮，终了，上空竟是引出一轮红月，月色如血艳红，在场修为稍差一些的纷纷感到一股寒意，此时在座诸人除了感叹这位冷门大小姐的惊才艳艳外，还更为期待残氏代表同为顶流门派的葵门会作何表现，毕竟这一位怎么说也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怎么说也不会表现地太不尽人意。
而残氏在欣赏完殷梓鑫的精彩表演后，似乎也是知道在场众人所想，随后便一步登台，不过多言语，腰间双剑出鞘，一剑春草，一剑秋实，众人实则还未看清这两剑，又突然转为一剑夏花，一剑冬木。一剑复一剑，剑剑相生，眼花缭乱，在场众人不由自主地便沉浸其中。
璋空剑至深精髓，至高剑招，此时此刻尽数犹如画卷铺展，看得众人目眩神摇，惊得连话都说出不来，其中最为心神激荡地莫过于司空震，恐怕此时这位璋空古籍的忠实拥趸恨不得当场拜师。而坐在正主位置的青黎，作为在场璋空剑术修为仅次于残氏之人，同样是震撼异常，相比于司空震的心神所往，青黎反而生出一股异样的心思，感慨于原来自己和真正的大天尊境界还有如此之大的差距，如此想法愈演愈烈，青黎的境界竟然隐隐间出现了倒退的迹象。
正在此时，残氏的双剑剑舞戛然而止，令在场如痴如醉的众人幡然醒悟，原来这一剑舞，将所有人都带入了如同四季更迭般的幻境之中，悟得此间之事后，众人对剑客残氏更为崇拜，飞射术剑道至此，真乃人间绝唱。就连风头被压下的殷梓鑫都心服口服，更不用说已是呆若木鸡的司空震，少年已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拜残氏为师。
境界出现不稳迹象的青黎在剑舞停止后逐渐稳定了心神，然而他已是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境如同一块本不算圆滑的完璧之上出现了一道裂纹，离圆满如意更是差之千里。
这一切似乎与小鱼儿没有什么关系，那个盛气凌人的冷门大小姐自己比不过，师父的旧友自己更加望尘莫及，方才的表演上自己连尊者境界都没有表现出来，当然了，其实自己本就使不出尊者剑，苦修神灵剑术这么多年，师父会不会对自己也很失望，反正自己之前对残氏的无礼言行恐怕已经让师父对自己很生气了吧。也许自己根本不够格做师父的徒弟，也许那个殷梓鑫才够，至于更上一层的朋友关系，甚至是……自己就更加不配了，因为她现在甚至没胆量回头看师父一眼，也许这样的自己不需要太久就会被师父抛弃了吧…
小鱼儿有些颤抖，然而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可不能再做什么让师父觉得丢人的事了，只得无时无刻的祈祷这一切快结束吧。
终于，立宗大典结束了，在场众人仍在回味这场精彩的飞射术盛宴，本想借这个机会邀请青黎成为冷门客卿的殷梓鑫也在残氏搅局之后不得不放弃这个任务，乘兴而来的二人好歹也是与青黎和残氏混了个眼熟，尤其是司空震如愿以偿地和残氏交流了不少璋空古籍的剑术剑招，虽说拜师一事终归没这个脸皮说出口，总得来说倒也不算是败兴而归。
元天宗内阁，青黎与残氏相对而坐，小鱼儿默默地站在青黎身后，一声不吭。
“按江湖规矩一年后元天宗还会有周年大庆，来都来了，再待一段时间再走吧。”青黎有些期待地说道。
残氏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当然不会很快就走的，而且我知道你有事想问，想说就说吧，不用藏着掖着。”
青黎闻言一怔，微叹一口气，说道：“总感觉这次回来，你有些不一样了，变得有些…未卜先知？”
残氏只是淡然一笑。
“近年来事情很多，导致我很多时候都没法专心练剑了，赤炼红蛇也损毁严重，你说，我会不会这辈子都没法进入大天尊境界了？”
“哦？”残氏闻言，要来了赤炼红蛇仔细端详了一番，一边仔细检查一边说道，“这剑我倒是可以帮你修葺一番，不过需要一段时间。”
“你还会这手艺。”青黎惊讶笑道。
“略懂略懂，不过依我看来，你境界停滞不前，剑是其次，主要还是心境的问题，若是境界无法稳站天尊，修为一块，恐怕是事倍功半尚且不足的。”
“不懂。”
“剑由心生，剑客手中剑早就已经是熟人了，只不过能否迈出那一步还得看你是否能和剑心意相通。”
青黎仔细回想自己这些年练剑悟剑，几乎每一次有所突破都伴随着一些难以名状的感受，有过书生意气，有忆往昔之慨叹，这世上似乎没有不变的事物，除了手中那把日渐老旧，如今不得不交给残氏缝补的剑。
想到这里，青黎又有些感慨，想起古人言：“百感交集，微我有咎。”此情此景倒也合适，近年来发生的这些事，实在比书中要复杂得多，原本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于多愁善感以至于无法专心练剑，此时倒也释然了几分，好歹昔日旧友都还在，自己矢志不渝所追求的江湖与剑道也不曾更改，那么来日也未必不可期。
此后，残氏就在元天宗暂且住下了，本想抽空回一趟葵门看看的青黎在那天有所感悟之后便开始了闭关，出关之时时间已经快到周年大庆，于是又不得不留在宗门筹备相关事宜，再加上宗门还有不少必须他这个宗主处理的事，青黎不由得有些感叹开宗立派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不过好处是结交了不少江湖朋友，其中不乏实力颇高，在机轮也算有些名气的高手。
这一天，残氏罕见地主动来到内阁，交给青黎两样东西，一把是修补完好的赤炼红蛇，另一样是残氏一直带在身上的两把剑之一，机轮上赫赫有名的名剑堇光段，来自葵门宗主葵。
“有些急事我必须先走了，周年大庆恐怕得缺席，这把剑是葵托我交给你的，她说就当是给我俩赔礼道歉了，我暂时用不着，赤炼红蛇已经经不起过重的折腾了，不嫌弃经过两手的话，这把堇光剑你就用着吧，九成新。”
交代完这些，残氏转身离去，提着自己数十年前初入江湖所用的那把剑，临别还挥了挥手，留下伫立门口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的青黎。
青黎端着两把宝剑有些失神，随后哑然失笑，终于还是没有冲着那个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喊些什么临别的话语，毕竟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便是江湖。
有这两把剑，一把赤炼是自己，一把堇光是亲友，足矣。
出于门派礼数，青黎还是让小鱼儿去送了残氏一程，也存了几分让这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徒儿弥补初见之时留下的不好印象的想法。
不过事实其实青黎也猜得到，两人一路无言，知道的是相送，不知道的看小鱼儿这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还以为被师父当丫鬟送给残氏了。
“听你师父说，你在修行神灵剑术，已是几近尊者境了？”
到底还是残氏先打破这尴尬地有些诡异的局面，主要可能也是觉得元天宗内过路之人的眼神有些过于奇怪了。
“明明是已经尊者境了，只不过还没有尊者修为罢了。”
“哦，这样。”残氏漫不经心地说道，随后不再说话。
如此一来，更是堵得少女一阵有气使不出，也不敢再凭自己的脾气说些什么，若是再言语顶撞这个残师伯被师父知道了，恐怕就真得挨罚了。
好在这段路已经快到终点，行至元天宗正门前，残氏突然掏出一本秘籍，交到小鱼儿手中，
“这是我历行江湖，搜集的一些前人对璋空古籍的剑阵心得，一直以来不曾修行剑阵也没用上，你且收好。”
“我会转交给师父的。”
“不是给他，是给你的，就当我这个做师伯的补上见面礼了。”
小鱼儿有些意外，犹豫再三还是收下了。看着这本分明还有几分新的秘籍，小鱼儿怔怔出神，回过头一看残氏已消失不见，自己却好像连句谢谢都没有说。
……
周年大庆如期而至，此次庆典除了元天宗成立一周年这件主要喜事外，还得算上宗主青黎神灵剑术大成入天尊境，本人也借此一步入大天尊境的大喜，一时间元天宗可谓人声鼎沸，一个宗门能够坐拥一位货真价值的大天尊境，恐怕已是仅次于葵门和冷烈这两大传承悠久的门派，当然若是论中坚力量，成立仅仅一年的元天宗还是底蕴浅薄了一些。
这一次，切实不再有葵门来访元天宗的消息传出，让不少战战兢兢了一整年的人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不过无人得知的是，葵门送来了一封密信，直接送到了青黎本人手上，信为葵亲笔，正文只有简简单单八个字：“速来葵门，要事相商。”
冷门这边，大小姐殷梓鑫没有再来，只有司空震携贺礼来访。
庆典十分顺利，席间其乐融融，作为地位独一档的冷门子弟的司空震理所应当地被安排在了离宗主青黎最近的首位，两人推杯换盏相谈尽欢，最后不胜酒力的司空震喝的伶仃大醉，不得不留宿元天宗，两人就此结下的交情也是一时间在机轮江湖传为一段佳话。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收尾事宜，将酒醒后羞愧不已的司空震妥当安置好送离了元天宗后，青黎即刻动身前往葵门，葵亲笔信所提的要事，恐怕并不简单。
以其如今的境界修为，全力赶路不足半天便跨越千里赶到了葵门，映入眼帘的正门与往年并无改变，很容易让人想起当年初入机轮时在葵门的一点一滴，这让青黎因匆忙赶路而生出的烦躁也减轻了几分，走进门内，本应正值鼎盛的葵门却有些诡异的寂静，青黎原本放下的心瞬时再一次紧绷，心神展开，发现正殿之上人群密集，遂赶忙前往。
当青黎来到正殿之上时，外面包围了一圈众葵门弟子，内里倒是有泾渭分明的两拨人，一拨是多年未见的葵和残氏，还有魔女物述茜，以及一个长相俊朗的年轻人，青黎隐约记得这好像是葵早年收留的一个少年；另一拨，为首之人红衣红发，身后之人也大多气息深厚，实力不凡，在两拨人之外还有一人站在边上，青黎凭外表大概认出这位是机轮鼎鼎大名的永夜剑大宗师蓬莱山辉夜。
再走进细看，两拨人似乎并没有青黎想象中那般剑拔弩张，反而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交谈着，这让他有些困惑不解，看到葵门这副模样，再加上葵的亲笔信，原以为是外敌启衅，局面已经到了让葵不得不将其请来的地步。
怀着狐疑的心思，青黎走上前去，葵一眼便看到了他。青黎看出了葵眼中的欣喜，还不待葵介绍，那位红发人抢先开口道：“看来这位便是赫赫有名的青黎天尊，在下飞头道士，久仰天尊大名。”
“道士？”青黎看着眼前此人的装束模样，有些想笑，也许这位与道士唯一相关的，也就是那一撇胡子了。
青黎到底还是没有表现出这些不太礼貌的想法，恭敬地还了一礼，自然而然地走到了葵身旁，问道：“现在这是？”
“原本葵宗主与我的一个兄弟起了些矛盾，不过现在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此次前来，主要是拜访葵门。”
“给你写信的时候情况不定，措辞紧急了一些，现在其实也没多大事。”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青黎总算了解了大概情况，先是对面前这位飞头道士友善一笑，转而对葵说道：“没事，本来忙完那边的事就要回来一趟的，只不过被某人踢出宗门，没有这封亲笔信还真没有正当理由回来。”
葵更加郝颜，轻声说道：“不是都道过歉了么，怎么还提这回事。”
青黎没忍住笑意，回头和躲在后面偷乐的残氏对视了一眼，找机会捉弄练剑如狂的葵一直是两人的一大乐事。
“私事要是处理完了的话，不如来说说正事？”闷声不响躲在一边看了半天戏的蓬莱山辉夜突然走到正中，开口道。
在场众人闻言正色，青黎又有些愕然，竟然还有正事？
飞头道士捻着胡须，果然说出一件非常惊人的大事：“在下在此诚邀诸位加入道门。”
“道门，这是什么门派”青黎更加摸不着头脑，“在座的可都是已经有门派了，阁下所言何意？”
“道门与葵门，元天宗皆不冲突，也无意居之其上，准确来说，这是本人所组织的…联盟。”
“联盟？既无目的，何必联盟？”青黎深感怀疑，对于此事更为谨慎了一些。
“有目的。”
“什么目的？”
“将这个已经陈旧太久的飞行机轮，彻底改天换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