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斯】骗人是小狗

*病人潮&抑郁斯，3500+短打摸鱼

*挺甜的，吧

晚风拂过脸颊，高斯坐在河岸边看落日被海平面吞噬，空气是暖的，仅有的一些平淡时间。 对于死亡，高斯并不害怕，这是他第十八次进抢救室，医生护士早已和他眼熟，即使多么不理解，还是尽职尽责将溺水的他给抢救了回来。 医院无法将高斯像精神病一样捆在床上，所以他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至少在鬼门关走过十几次。 高斯的病床隔壁也是个男孩儿，一双狗狗眼着急的看着昏迷的高斯，他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憔悴的精神打压这着他的身体，他却咧开嘴冲高斯笑道，“快点好起来啊新病友——” 高斯不想和他有太多交集，看向小潮的手环才注意到。 先天性心脏病。 任何刺激都受不了，随时有可能突发离开。 但是高斯看不出来小潮有任何的迹象，除了面色和偶尔神经衰弱，他就是一个活泼的傻小孩，和那串手环完全搭不上边。 甚至高斯都比他更符合这个身份，所以当小潮笑的时候高斯总在心里感叹，真好，还有希望。 小潮的眼睛很有神，明明是单眼皮眼睛还那么大，高斯吐槽:“你这眼睛是假的吧。” 小潮笑嘻嘻的露出两颗兔牙，“你猜。” 小潮的爸爸很少来医院，基本都是护工陪他，而妈妈，似乎没有见到过。高斯沉思着看向小潮的睡颜，小孩儿受的苦太多了，他又有什么资格用自己这点悲哀去比较。 高斯的人生是不幸的，在这个年纪确诊重度抑郁症，每天都度日如年，像踩在地狱的开满血红色玫瑰的道路上，危险又神秘。 和小潮一比高斯觉得自己太幸运太幸福了，至少他有个好的家庭，在这一点上高斯就觉得自己没资格去跟小潮卖惨。他总是焦虑很多，为了一件小事耿耿于怀，在这一刻，他突然想让小潮活下去。 “高斯。” 病床上的小潮突然叫了高斯的名字，高斯吓得差点头发飞起来，直愣愣坐在小潮身边，随后传来的微微声音才让高斯明白，这家伙原来说的梦话。 “小斯……”小潮似乎梦到了高斯，他的手环上高斯的腰，接着陷入深深地睡眠，“不要走……” 高斯啧了声，把小潮的爪子从自己身上拿下去放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潮的手半曲着好像突然缩紧了一点。 可能是太黑了看错了，高斯没当回事慢慢踮着脚走回自己病床上，已经入秋了，天气还是有些凉的，高斯尽量小声的躺下后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听见高斯睡觉时的闷哼哼，小潮睁开眼睛看向高斯，他什么都没做，就是静静地看着高斯的背影。 腰好细，感觉好瘦啊。小潮的手不由自主回忆起刚刚抱着高斯腰的触感，有点好摸。 高斯出院前小潮一直委屈巴巴的，挤到高斯病床上抱着高斯的腰乱蹭，还眼泪汪汪的说，“小斯，你能不能不走，我一个人好无聊。” “那我来之前你怎么活的？” 小潮无法解释就往高斯身上扒，把高斯蹭的烦了又立马跑开，高斯瞪了小潮一眼开始收拾衣服。 小潮在旁边叨叨叨烦的高斯转身准备打人，没想到小潮正正好站在高斯身后一把抱住他。 高斯整个人僵在原地，无处安放的双手悬在空中，“啧，你是不是有毛病？” 小潮把下巴搁在高斯颈窝，有一股湿意从肩膀上传来，高斯看不见小潮的脸，伸手抱住小潮轻轻的拍着背，“好了，我有时间就会来看你的。” 小潮哭的像个孩子，一边凑上前一边问:“不许骗人！” “骗人是小狗。” 天空湛蓝如海，窗帘被风拉着手在空中摇摆，小潮贴上高斯的唇并按住他的头。 “为了防止你骗人，先让我们有更进一步的关系，你才会更在意我。”小潮坏笑着。 高斯无言以对，觉得小潮应该转去精神科，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出院后的日子依旧和以前一样，平淡，无聊，还有些孤独。 高斯挑了个天气不错的日子回到医院，寻着记忆找到小潮病房，里面痛不欲生的叫声划破寂静的空间，他听出来是小潮的声音。 手刚刚搭上把手，就听见里面似乎是医生的声音严肃道，“下次不能让他一个人出去了，太危险了！” 高斯透过小玻璃窗看见小潮的小腿被针缝了一条线，小潮疼的在床上吱哇乱叫，硬生生忍着打完抗生素，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身下的被子也全是手抓的痕迹。 高斯躲在安全通道等了半小时，他带的东西不多，一些水果和自己做的饭菜，小潮以前就嚷嚷医院的辣椒太多了他根本吃不到肉，高斯特意做了小潮喜欢的。 还有一个小小的小狗钥匙串，高斯在来的路上看到一个奶奶推着一个小车一边走一边看着行人，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喊一喊让大家来买，但是高斯停下脚步看了看。 都是小动物，什么都有，奶奶的手好巧啊，他夸。 奶奶笑着摆摆手，说这是给孙子做的，太多了就拿出来卖掉，正好给他买糖。 高斯在一排排摇晃的小动物中一眼看中这个小狗，憨憨样儿和小潮耍皮时几乎一模一样。 奶奶推着小车一步一步走远，上面的小动物也摇啊摇和小狗道别。 高斯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态去面对小潮，他要强，好面子，肯定不希望自己刚刚那副丑态被别人看到，高斯捏了捏小狗的耳朵。 那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高斯！高子你怎么来了！”高斯还没进病房，小潮就萍凭着直觉对着空气喊了句，护工从一脸这家伙是不是要看看脑科的表情变成了看到高斯后的震惊。 惊！我老板的儿子会透视！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高斯装作刚才什么也没看见，也间接性忽略了小潮苍白的脸。 “猜的！”小潮满脸都是怎么样我厉害吧，高斯笑着反驳了句，“你是小狗吧。” “你才小狗！臭高斯！”小潮的心情自见到高斯就活跃起来，他也将刚刚还嗷嗷喊疼的自己抛在脑后，似乎根本没有发生。 面对高斯带来的礼物，小潮不管什么都照收不误，他看到小狗钥匙扣时还是先打了高斯一拳说我才不是小狗，然后宝贝似的把钥匙扣捧在手里生怕掉了。 难得能吃肉，小潮恨不得一口就把高斯盒子里的肉全吃了，得亏护工还在，不然小潮还真有可能这么做。 小潮幽怨的看着被拿走的肉，默默啃起胡萝卜片，高斯仔细一看又觉得小潮和兔子也挺像的的。 “以后还会来吗？”临近离开时小潮扒着床沿渴望的看着高斯，不光是对他带来的饭菜感到期待，也对他这个人依依不舍。 “会，你好好休息。”高斯递给满嘴是油的小潮一张卫生纸，眼神往他的腿滑了过去，又迅速移开目光，“下次带你出去玩。” 这句话声音很小，刚好护工出去洗碗，小潮兴奋的点头如捣蒜，和高斯就这么偷偷约定下了。 只是在高斯离开后，小潮眼神复杂的看向钥匙扣，可能时间不够了。 高斯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他想尽办法赚钱，每次去看小潮总能给他带不一样的礼物，小潮也总能提前猜到高斯要来一样满心欢喜的等他。 这份兼职是日结工资，自从确诊后高斯从来没有和别人这样交流过，让他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如沐春风般散发活力。 这天，天气无比晴朗，是入冬以来最暖和的一天，高斯给小潮穿上厚厚的棉袄和帽子围巾后推着他从医院跑了出去。 小潮很久没有出过医院了，他看着天上的太阳高兴的笑了出来，轮椅不能上公交车那高斯就推着小潮走。 他们一路看到了含苞的梅花，四季常青的树，还有不知道哪家小孩儿堆的雪人，鼻子都歪了。 高斯替雪人把手重新插好，将冰凉的手探进小潮脖子里，冻得小潮嗷一声急得要站起来打他。 高斯就欺负小潮站不起来，站在他面前不远处哈哈大笑，笑到肚子疼也不停下来。 “好了，别笑了。”小潮艰难的把轮椅往前推，用手替高斯把头上的雪拍掉，“亏你还带我出来玩，还不是我照顾你。” “那你自己回去啊。”也许是和小潮相处久了，高斯说话也欠兮兮的，小潮也被逗得一乐，抬起脚给他来了一下。 “你敢踹我你完了！”高斯作势就要打他，实则只是轻轻拍了一下头，看小潮躲得姿势他又笑出声，“你好怂啊。” “走开！我不怂！” 因为小潮强烈要求去河边再走一会，高斯不得不把回去的时间调后一点，小潮非要听到他亲口答应才肯放心。 “好了，我和你护工说了，小祖宗。”高斯挂断电话推着小潮在河边慢慢走着，夕阳即将落入海里，小潮整个人都越发紧张。 “高斯，你觉得我们，”小潮突然开口问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高斯没有回答，他还是推着小潮，拐了个弯走上坡回到大路上，就在小潮忍不住回头时，高斯一把蒙住他的眼睛说，“别看。” 小潮也变得激动，他挣扎着要高斯松开手，“高斯！你相信我！听我的你才不会死！” 高斯忍着咳嗽声一口一口的吐血，全喷洒在道路两旁的雪和灌木丛上，小潮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他很清楚高斯的倒计时开始了。 “高斯，我不要你死。”任凭小潮怎么说，高斯都不肯放开捂着小潮的眼睛，最后攒了一股劲跑向马路。 车水马龙的街道，最不缺的就是车。 高斯的身体在空中翻滚后倒在地上，鲜血洒满周围，过往的行人纷纷害怕的跑开，有些人还拿出手机拍照。 为什么？ 为什么又失败了？ 明明只要熬过去，我就可以让他好好活下来了，为什么还是这个结局？ 小潮亲眼看着高斯死在眼前，身后传来护工的声音，同时时空突然静止在这一刻。 “又失败了，好可惜。” 是啊，明明就差一点。 羊头人淡然的看着小潮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生死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他抬起手看了一眼表。 “一样的时间。” 高斯的死是注定的，不论怎么更改，都会通往最后的唯一的结局，羊头人拍了拍小潮的肩。 “第2746次穿越失败，是否需要开启下一次时空穿越。”他的话不像在问小潮，更像是通知，因为小潮也是的，不管结局怎么样，他都要回去救高斯。 “是。”小潮颤着声音回答。 兜兜转转，我还是会爱上你，我也会一直救你。 “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