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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学平行时空末世文连载《悬溺》-24(下)

2023-04-14 18:57 作者:千山阅尽暮晚辞  | 我要投稿

我想这就是爱一个人最好的模样,见过彼此最真实的样子,他会向你撒娇,孩子气地抱怨发生的不愉快。你在他面前可以不用坚强,随时都能躲在他的身后被保护。他不会笑你的天马行空,你不会在意他的粗心大意。看过对方所有的不堪和软弱,依然选择留在身边。不会担心,因为说错某句话,做错某件事,就失去对方。尽情释放对彼此的爱,无论如何,都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度过下辈子所有的三年五载。


长篇第二十四章,终于大结局了,但是由于一些不确定因素,关于所念皆星河世界线的大结局将会在随后的番外(一)中奉上。(我争取明晚或者后天白天上架....嗯...我认怂。)

别催了,三万二的字数我真的努力了!错别字什么的请轻喷啊啊啊!也不要问我为什么分成了上下,因为全字数审了两天了还没过还在审核中...只能拆开试试看。

横跨五个月的《悬溺》正文部分在此完结,感谢一路上大家的鞭策与支持,我也努力完成了所有人的想法,HE结局。

但是作为主南北和纬钧的,当然就给了这两对单独的对话。

后面就先断断续续的更新着之前就设定好的密神衍生的故事吧。以及《悬溺》的一些番外,关于凯彤家的小朋友,关于院人第二代的一些故事。也关于很多久别重逢的相遇。

截至正文终稿,悬溺共计更新三十六万五千六百八十八字,打完收工!


在浩瀚的资料中寻找着拯救整个世界的方法。战斗,拯救,离别。因你眷恋着这个世界原本的模样,即使粉身碎骨,我也要让破碎的星河重归静谧。

文笔粗陋,如有不足,还请海涵指正。


《悬溺》-24(下)


“黄子!”原本正打算走去齐思钧身边找瓶水喝的黄子弘凡刚抬脚迈步,就被正好也要往郎东哲方向去的石凯一把扑倒,伴随着一声枪响,原本还各自在整理着手上装备的众人都懵了。

“村长!这个畜生还活着!!”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周峻纬眼神迅速锁定在了对面那个浑身是血已经几乎不成人形,但依旧靠着树站着,手里举着枪的那个身影。

“哪怕就是死!老子也要拉一个垫背!”近乎于癫狂的嘶吼几乎盖过了空心人的咆哮,手腕上裸露出的森森白骨无一不在告诉着看见他的人,为了逃出来所付出的代价有多惨痛。

“干掉他!”黄子弘凡双眼血红的紧紧抱住怀里中弹后几乎半失去意识,整个左边肩关节源源不断涌出鲜血的石凯,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之前就不该留你自生自灭!”根本不等对方再次拉动上膛,周峻纬提起弓飞快的冲到平台最靠近那一边的位置,想也不想的从箭袋里抽出一支重箭搭上弓弦。

“滚!”一声怒吼伴随着拉至满张的弓弦松开,箭矢破空的声音瞬间搅动着周围的空气,几乎瞬间就收割掉那个依然还在努力着尝试上膛的恶魔最后的生机。

“石凯!”原本还在和王春彧嘀咕着需不需要将罗予彤的事情正式告诉石凯的郎东哲飞扑过去直直的跪在地上,迅速地开始检查起受伤情况。

“酒精,纱布,止血药!”郎东哲死死的盯着石凯肩膀上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出的鲜血,久违的眼神里带上了惊慌。

“石凯,你清醒一点,你看着我。”黄子声音颤抖着,衣服已经被血浸透后黏在身上,一直重复喊着石凯的名字。

“郎老师,情况如何?”再度张弓一箭击发后确认对方已经彻底死亡的周峻纬连忙冲回石凯身边,当看见地上那一大片血泽时,脑子嗡的一声。

“石凯你打起精神!”郎东哲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没有丝毫停顿的从邵明明和王春彧手上抓起纱布摁到石凯肩膀上的伤口处:“应该是伤到动脉了,但是还不至于到贯通的地步。”

“动脉?!”

“王老师,把你包里的肾上腺素和那根止血带给我!”郎东哲看着面前由于持续失血,脸色越来越白的石凯,猛的一回头冲着站在身后那一大群搓着手满是惊慌的众人:“火树,我记得你包里有你改装过的充电的小烙铁,找出来给我!”

“你想干什么?”齐思钧看着郎东哲一边指挥着王春彧接手摁住纱布,一边迅速拿起止血带绕过石凯腋下斜穿过去牢牢的绑住。

“这次和文韬不一样,文韬是贯穿伤避过了大血管,我必须想办法尽快的将他动脉上破开的伤口控制住!”从火树手里接过预热好的烙铁,看着挡在自己面前满脸严肃的齐思钧:“你想把你们家小子送走你就继续拦着我。”

“老齐,让开!”周峻纬虽然眼神中依旧满是不解与担忧,却依旧伸手拉开了齐思钧:“忘了吗?咱们之前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毫不犹豫的将命交给郎老师。”

“石凯,你听好,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我知道你很累,但是你必须撑下去,予彤在家等着你,孩子也在等着你。”郎东哲从邵明明手里拿过一叠新的纱布,咬了咬牙,仿佛下定决心般擦掉刚刚整瓶拧开后撒到伤口上瞬间就被浸透的药粉。

“予彤......院院.......”石凯一边喃喃着,一边努力的试图勾起嘴角显露出笑容,却依旧抵挡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以及逐渐开始涣散的瞳孔。

“对,我们以后说好了还要一起带着院院打篮球,你不是说好了要教他炒菜?”一直紧紧将石凯抱在怀里的黄子明显开始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整个人的体温也在渐渐变冷。

“不仅仅是院院,还有你和予彤的孩子,你们的孩子。”王春彧半蹲在石凯身边,嘴唇微微颤抖着,反反复复的在心底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郎东哲。

“我的?”由于大量失血精神已经开始陷入恍惚的石凯在听清楚王春彧所说的话后,原本不受控制慢慢涣散开来的瞳孔渐渐的重新收拢到一起:“我和予彤的?”

“对,你个臭小子,你这次是真的要当爸爸了!”郎东哲看着由于止血带捆绑上端后整个手臂已经开始变成灰紫色的石凯:“我只能尝试着赌一把,用烙铁将你动脉上那个伤口高温融掉部分细胞后结痂堵住,不过这也只是一时的,把你的命保住之后,必须尽快回去找刘朝谕他们缝合处理。”

“需要我做什么?我想活着回去,如果可以,我想陪着他们长大。”心里有了更大的眷恋与牵挂后,状态稳定了不少的石凯抬起眼睛盯着郎东哲,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们没有任何可以止痛或是让你睡过去的东西,当然,现在你也不能睡过去。”郎东哲看着一脸目瞪口呆,明显还没有从刚刚那个消息中反应过来的齐思钧和周峻纬二人:“你们俩别发呆了,过来把他摁住!现在不是说要恭喜你们家添丁进口的时候!”

“明.......明白!”

“石凯,我希望你小子说到做到,不要让予彤失望。”郎东哲望着一左一右将石凯牢牢摁住的纬钧二人,咬紧牙关点了点头,看着擦掉药粉用水冲洗过一次的伤口里依旧在往外渗血的那个地方:“也别让我们失望。”

话音落下,郎东哲将手中的烙铁直探入伤口中,瞬间皮肉血管与高温接触后所产生的剧痛伴随着诡异的味道,全部融入了石凯那一声已经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嘶吼中。

“凯凯!”齐思钧满脸的泪水,看着面前这个浑身都在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的人:“咬牙坚持下去,咱们一起回家。”

“凯凯,你现在做得很好,坚持住。”黄子一边将石凯固定在怀里不让他由于剧痛而乱动造成其他的伤害,一边低下头在对方耳边不停的鼓励着。

“如何?”蒲熠星和郭文韬并排蹲在周峻纬身侧,看着郎东哲小心翼翼的收回烙铁,上面由于血液碳化后形成的密密麻麻的黑色固态物在温度逐渐降低后,一点点的脱落到地上。

“现在看来是已经成功了,但是最大的考验依旧是松开止血带的那一瞬间,如果止血带松开后,没有再出现破口,没有继续出血,那暂时保住他的命就没有任何问题。”

王春彧满眼心疼的看着面前身上手上满是鲜血,整个人不由自主都在颤抖着的郎东哲:“那什么时候松开止血带?”

“我不知道。”原本直挺挺跪在石凯面前的郎东哲突然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样,整个人向后坐倒在地上。

“什么是不知道?”曹恩齐无比震惊的看着这个一直以来在家里仿佛定盘星一样的郎东哲:“不是说血已经止住了吗?”

“可是谁也不知道止血带松开后会是什么样子。”

“那如果不松开,可以坚持到他回家吗?”少帮主盘腿坐在一边随时警戒着四周,然后整个身体斜斜的依靠在身边JY的肩膀上。

“那他整个左手就全废了。”

“如果和他那条命比起来,也不是不能取舍。”火树将烙铁仔细清理干净后收回工具箱,再次起身时,血腥味渐渐散开后空气中隐隐约约有一种令他自己无比熟悉的味道,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什么。

“就拆掉吧。”石凯苍白的脸上由于出血成功的被止住后渐渐恢复了些血色:“我相信郎老师,同样我也不希望未来我连院院和我和予彤的孩子都不能抱起来。”

“好。”黄子弘凡没有丝毫犹豫的从石凯身后将满是鲜血的手抬起来,嘴上虽然说答应着,但依旧还是颤巍巍的握住止血带的一边,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解开。

“成....成功了。”郎东哲死死地盯着石凯肩胛骨下侧那个由于高温灼烧后变成深黑色的伤口,直到解开止血带一分钟后,原本灰紫色的左臂已经开始慢慢往正常的颜色过渡着,但依旧没有任何继续出血的迹象。

终于长长松了口气的王春彧从包里将所剩不多的纱布绷带掏了出来,敷上药后仔细的将石凯的整个左肩包扎完毕:“终于能说一声恭喜了,第一是你活下来了,第二是你升级要当爸爸了。”

“所以,是真的?”同样也松了口气的周峻纬一脸严肃认真的看着郎东哲和王春彧。

“是真的,要不是这次来工厂时间紧任务重,我保证你能看见郎老师暴揍石凯。”王春彧仔细的核对过包里的每一份药袋上面标注的名称,又从何运晨手里要了瓶水,让黄子将石凯半扶起来坐好,然后把药递了过去。

“那确实是该揍,就现在这个状况,实在是不太合适将新生命带到这个世界。”齐思钧赶忙从王春彧手里接过水瓶,蹲在石凯身边看着他慢慢的将药丸全部吞下去,一边伸出手轻柔的在后背上拍着,一下下的顺着气。

“所以我们这次一定要确保能够结束这场动乱。”

话音刚落,还等不及其他人再多问些什么,一声巨响裹挟着气浪从之前的烟花平台方向席卷而来。

下一秒,黄子弘凡没有丝毫犹豫的将石凯重新揽进怀里,然后一个扭身将他护在身前。

而坐在一起看着蒲熠星原本还笑聊天的郭文韬下意识揽住他的肩膀扑到地上,将对方整个护在身下。

“这又是怎么回事!”烟雾弥漫中,郎东哲一边紧张的确认过自己身边被气浪掀倒在地上的王春彧仅仅只是些擦伤后,赶紧往其他人身边走去。

“我擦,我他妈就说刚才那个味儿怎么那么熟悉。”火树一边挥手将弥漫在自己面前的烟尘拂开,一边喋喋不休的骂着:“就他妈劣质C4的破味道。”

“文韬?韬韬?”蒲熠星抬手将头上的沙土拍掉,然后正打算撑起身看看情况时,却发现刚刚将自己护住的郭文韬依旧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没....没事....”由于爆炸气浪的直接冲撞,让郭文韬一直以来本就有些问题的脊椎一时间无法动弹。

“你伤哪儿了?!!!”蒲熠星整个人近乎于疯狂般的将郭文韬抱在怀里,声音颤抖着:“你刚刚在干什么?!”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你!”原本还在暴怒中的蒲熠星瞬间被这句话噎到不知道如何回答,看着怀里那个眼神无比坚定的人,额头与脖子上的青筋寸寸暴起,整个下颌线由于紧咬住的后槽牙而分外明显。

“刚刚是从平台和仓库那边传来的爆炸气浪,应该是定时设置的,我就说赵一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松就放我们离开。”王春彧站在楼顶边缘遥望着不远处起火的烟花平台。

“那我们刚刚在仓库里看见的,被帆布遮盖起来的东西?”火树猛然间瞪大了眼睛:“我去.......”

“不行,必须得过去,如果真的是那玩意儿,总当量足够将这周围五十公里全部炸平。”王春彧咽了口口水,望向其他人的眼神里满是无奈与焦虑。

“凯凯是肯定不能跟着我们去这一趟了,他必须撤回去,找朝谕他们。”周峻纬满眼心疼的看着在刚刚的爆炸中被飞溅的石块砸伤右侧额头的齐思钧。

“文韬也必须撤回去,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伤到哪儿了,但是目前看来一定和他脊椎上的问题有关。”蒲熠星将郭文韬打横抱起,无比小心的控制着角度与力量尽量避免对他的脊椎造成进一步的影响。

“黄子,老齐,你们带着他们回去。”周峻纬的调转眼神与蒲熠星对视了几秒钟,仿佛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

“好。”

“为什么?!”

黄子干脆利落的应答与齐思钧略带不满的疑问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而周峻纬根本不等齐思钧继续说下去:“九洲和明明也撤回去,然后带上帮主和歪哥,恩齐你和小何负责路上的安全,拿上血样,尽快联系到上面,让他们派人过来。”

“我要留下!”齐思钧挑高眉梢,语气中满是不容拒绝的坚持。

“留下干什么?!你要带着文韬回去,然后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朝谕,想办法尽快的找到支援。”周峻纬和曹恩齐一起将石凯架起来,解开身上的战术背心给他穿好,然后慢慢的放到黄子背上,然后用登山绳牢牢地将二人绑在一起。

“周峻纬,你是不是又要把我丢下?”

“如果那个仓库里那些帆布盖住的东西真的如火老师所说都是炸药,那么我们唯一的活路,只能想办法把引爆装置拆除掉,否则别说我们能不能回到车里,就算回去了,也根本来不及冲出爆炸范围外。”周峻纬看着蒲熠星怀里同样脸色阴沉的郭文韬:“我们留下来的任务,就是拆掉爆炸装置拯救方圆五十公里内还活着的人,你们的任务,就是尽快赶回去,完成刚刚我所说的一切,然后等着我们回家。”

“好。”齐思钧死死地盯着周峻纬的眼睛,仿佛想看穿对方的灵魂一般,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同样的配合着将无法动弹的郭文韬放到齐思钧背上,蒲熠星一直沉默着,用登山绳牢牢的将两人绑在一起,然后将装有血样的背包郑重的交付到曹恩齐手里。

“我们掩护着你们冲下去,出了这个门口,但是后面的一路就要靠你们自己了。”李晋晔将原本放在黄子身边的猎弓背到自己背上,走到屋顶平台门前,从火树手里接过断线钳,将上面的挂锁剪断。

“所以火老师?”

“我和你们一起去仓库。”火树笑了笑:“这一路上都是你们一直庇护着我,而现在,该换我来发挥作用了。”

“好,那我们一起回。”周峻纬同样也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和蒲熠星李晋晔一起往楼下走去。

“凯凯。”被其他人保护在正中央的黄子弘凡按照郎东哲之前的交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背上的石凯聊着天,确认着对方的状态。

“欸,怎么了?”整个人被牢牢捆在黄子背上的石凯声音依旧虚弱着,却也在努力的回应。

“你说时间怎么就过的这么快,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都还没满二十岁,一晃你都要当爸爸了。”努力装作轻松的语气,苦涩的笑容,黄子一直保持着跟着众人的脚步向下走去,却始终不敢侧过头再看看背上的那个人。

“你也该有一个属于你的未来了。”石凯努力的抬起右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我也不知道你刚刚是怎么想的,那可是子弹,但凡再偏一点,你要我怎么向予彤交代。”

“哪怕只能保你一次平安,也算我这辈子不再遗憾。”石凯声音依旧虚弱着,但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坚定与柔和。

原本低头看着楼梯一步一步往前走着的黄子弘凡整个身体一怔,无数复杂而隐晦的情绪涌上心头:“你....你小子还能开我玩笑,看样子真的没什么大问题了。”

“我没有开你玩笑。”石凯摇了摇头,看着面前这个无比熟悉的侧脸,猛然间发现,几年时间里,对方的鬓角已经有些泛白的痕迹:“其实,我们都知道彼此在想些什么,但是黄子,你我也都明白,这一程,我们只能错过了。”

“我明白。”

“等我们都各自走完这一程,圆满完成这一世的责任,无论谁先离开,都要记得等一等留下的那个人。”

“那就一言为定。”也许是长久以来压抑在心里的秘密终于得到了回应,整个人仿佛换了一种状态的黄子弘凡终于第一次侧过头笑着望向石凯:“所以,你是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啊?”

“都好,平平安安的就好,不要折腾予彤。”将想说的话说完,同样也轻松了不少的石凯在提及罗予彤和孩子时,眼里满是浓到散都散不开的温柔与笑意。

“那最好是个儿子,到时候咱们俩加上院院和法医团家的初初,正好组个队打篮球。”

“这是个好想法。”

一行人通过室内的楼梯陆续撤到工厂院内的空地上,原本精神高度紧张着,时刻准备开战的周峻纬和蒲熠星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场景,有些发懵。

“好像都被吸引到了那边的楼里,三楼实验室里应该有他们感兴趣的东西。”趴在齐思钧背上只能稍稍转动脑袋的郭文韬若有所思的看着另一边三楼依旧还是有空心人源源不断的从窗口坠落。

“所以我们取到的血样,应该就是结束这一场动乱的关键。”蒲熠星抬手揉了揉郭文韬的头发:“回去好好的让刘朝谕他们给你检查一下,然后等着我回来。”

将安排好需要提前撤出工厂的几人牢牢的围在中心,趁空心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来到大门边上,再次确认好血样以及其他的原料样本都已经交到曹恩齐手里后,周峻纬和蒲熠星一起合力将大门重新拉拢到一起,搭上锁扣。

“周峻纬!”

“蒲熠星!”

“怎么了老齐?”

“欸!我在呢!”

刚好从地上捡起砍刀的周峻纬看着原本走出大门后第一时间并没有回头的齐思钧突然站住身体:“你们这次,还会骗我们吗?”

“等我们回家。”同样也转过身去不敢再多看一眼的周峻纬和蒲熠星仰起头皱了皱眉毛,强忍着眼眶里渐渐氤氲开的泪水,紧咬着嘴唇,抬起手背对着用力挥了挥。

“这边场地里的空心人被吸引到了实验室里,但是仓库那边,还有一大半的空心人并没有受到影响,所以这一路,注定不会太轻松。”李晋晔稍微紧了紧身上的战术背心,在周峻纬的指导下尝试性的拉开弓弦调整着状态。

“速战速决,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就是找到引爆装置,然后彻底拆掉就行。”郎东哲挠了挠头,之前去村里那次所受的伤已经渐渐开始愈合,有些发痒。

“所以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彻底解除掉那些C4炸弹?”周峻纬一边晃着手里的砍刀,一边伸手搭着蒲熠星的肩膀。

“按照常理来说,没有雷管的支持,那堆东西就是废物。”王春彧轻轻的将郎东哲正在挠头发的手拽了下来紧紧地握住:“再挠就得留疤了!”

“我们只需要保证在我们彻底离开之前,那堆东西不会变成大炮仗把我们送上天就好,其他的自然有更专业的人来处理。”火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一直紧紧地跟在李晋晔身边。

“别念叨了,开工了。”队伍最前端的周峻纬望着那一群一边吼叫着,一边东倒西歪的成群向着这边冲来的空心人,收回手的同时拍了拍蒲熠星的肩膀:“之前丢的场子,走吧,找回来!”

“别浪过了,我们说过会回去的。”蒲熠星嘴角往上一挑,不等周峻纬回答,抽出刀迎了上去。

“欸!你小子犯规抢跑!”

在这几年的互相配合以及无尽的对抗中,蒲熠星和周峻纬几乎不需要再去确定对方的位置以及提前商定些什么,一个眼神,一个转身,瞬间就能明白彼此接下来想要做些什么。

“他们两个,真的就是被谪下凡间的神。”郎东哲一边连同李晋晔一起将火树及王春彧挡在身后,然后解决掉零星冲过来的空心人,一边看着前方被空心人重重包围的中心处,两道翻飞的刀光所及之处,无不肆意收割着空心人的生命。

“你不也一样?”随意的在早已裹满尘土的袖子上擦掉刀上的血迹,李晋晔笑着看了王春彧一眼:“贪恋着人间美好的一切。”

“聊什么呢!快过来,咱们先进仓库里!”迅速解决掉从四周围拢过来的空心人,周峻纬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后面山上那一堆正往仓库冲来的空心人数量以及距离:“十分钟,我们最多就只有十分钟的可能性,不然在爆炸之前,我们都会变成那群恶鬼的晚餐。”

“轰!”话音刚落,又一轮谁也没预估到的爆炸瞬间在周峻纬几人身旁不远处的山坡上炸响。

更甚于之前的冲击气浪裹挟着沙土与石块瞬间将还未进入仓库的众人直接掀飞。

“我靠....”蒲熠星整个人重重的撞在仓库的墙上,巨大的冲击力使他再度睁开眼时,眼前的一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周峻纬!郎东哲!王春彧!”拼尽全力只为确认其他人的状态,却仅仅只喊出了三个名字后就不受控制的一口血喷向前方。

“火树.....李晋晔!!!!”咬紧牙关将喉头源源不断涌上来的腥甜味压制下去,看着另一边刚刚被炸塌的山坡围栏缺口处那些失去阻拦后向着这边冲来的空心人,蒲熠星拼尽全力希望站起身去到其他人身边,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只能趴倒在地上,慢慢的向前挪动。

“我没事,想办法确认郎老师他们的安全!”周峻纬的声音终于从不远处一堆乱石的后面传出。

“我们都还好,只是有些擦伤,然后目前烟尘太大了,尽量放低身体,减少吸入!”郎东哲从爆炸发生开始就紧紧地将王春彧抱在怀里,两人一起趴在地上。

“阿蒲,你还好吗?我状况好像不太乐观。”周峻纬侧过头猛烈的咳嗽着,扯动着身体上被碎石砸破的伤口,伴随着嘴里咳出的鲜血,渐渐地染红胸前的衣服。

“说什么胡话,别忘了,家里还有人等着我们。”蒲熠星别过头吐出几口带血的唾沫,被飞溅起来的石子砸的满是鲜血的右手正好触碰到了几乎已经破掉一半的战术背心胸口口袋里那件长条形的物体。

“嗬....”颤抖着掏出出发前刘朝谕单独塞给自己以及周峻纬的那支重新配比过的肾上腺素,抬起头看着已经冲过半程山坡的空心人,蒲熠星长长的叹了口气:“破老天,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命,只能由我自己做主吗?”

没有丝毫犹豫的将针管上的盖子拔掉扔到旁边,仔细确认过针筒里面没有气泡存在,咬紧牙关也没有多想些什么,直接扎到腿上,迅速将里面的药剂推完。

“峻纬,朝谕给的东西,别告诉我你弄丢了。”蒲熠星将已经使用完毕的注射器针头折断,一扬手丢到身旁。

“没想到,真的能用上。”周峻纬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那支肾上腺素,庆幸着刚刚在将自己的战术背心给石凯的时候,没有忘记将这个玩意儿取出来。

“抓紧时间,爆炸的距离越来越靠近仓库了,应该是定时设置,找到控制器阻断,应该一切就好了。”郎东哲与王春彧互相搀扶着,和火树以及李晋晔一起穿过还未完全散去的烟尘来到蒲熠星以及周峻纬身边。

“门被炸开了这么久,我们还好好的活着,没变成晚餐或者一堆碎肉,至少证明仓库里是安全的。”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蒲熠星和周峻纬的状态迅速恢复,带领着众人进入仓库,借助着微弱的灯光寻找着定时控制器的位置。

“找到了!”在王春彧的指挥下,六个人两人一组分散开在整个仓库一层搜寻着,直到右边的角落里传来了火树的声音。

“好!我们马上过来。”王春彧冲着郎东哲点了点头,然后快速的向着火树的方向移动。

“他们负责拆除,我们得替他们把大门看好了。”郎东哲看着周峻纬和蒲熠星,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你们俩的状态怎么突然一下这么好了?”

“这不是,到了大决战吗,不管怎样,至少要完美的谢个幕吧。”周峻纬赶紧调转话题,笑呵呵的看着郎东哲。

“你俩不对劲,说,到底干了.....”

“轰!”还不等郎东哲问完,又是一声爆炸声裹挟着气浪冲来,整个仓库瞬间连同地面都抖了三抖。

“王春彧!!!!”被蒲熠星和周峻纬联手摁到地上的郎东哲看着刚刚王春彧所走向的地方如今已满是烟尘与火光,整个人疯了一样试图挣脱南纬两人的束缚往那边冲去。

“郎老师!别!”周峻纬赶紧将郎东哲死死扣住肩膀摁在身边。

“王春彧!”没有收到任何回应的第一声呼喊,无尽的绝望瞬间就击垮了这个学院里一直以来理性天花板一样的人,郎东哲双眼通红,嘶吼着往前拼命挣扎着,连带着蒲熠星和周峻纬也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了几步。

“喊什么喊!我不是说过吗,想在我面前玩儿炸药,他也不看看我是谁。”浓重的烟尘中,王春彧和火树以及李晋晔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看着那个已经近乎于失去理智的人,王春彧抬手扬了扬手里的那一大把密密麻麻的电线:“不复所托,幸不辱命。”

“以后绝对不准再这么吓我了,听见没!”郎东哲快步走上前,根本不去理会其他人还在身边,一把将王春彧揽到怀里,整个人仿佛像个终于找回了挚爱珍宝的小孩子一样,久久的不愿意撒手。

“任务完成,咱们也该回家了。”李晋晔和火树对视一眼,脸上已经被鲜血和灰尘糊满,但依旧阻挡不了嘴角上扬挑起的那一抹笑容。

“乐什么?还有一关要闯呢。”周峻纬看着仓库门外由于天色彻底暗下来后变得异常兴奋的空心人,掂了掂手里的砍刀:“不过无论多困难的关卡,都不可能阻挡的了我们回家的路。”

“所以....”蒲熠星同样的上前一步和周峻纬站在其他人前方,遥望着工厂大门的位置。

“冲!”一声怒吼,六人组各自提刀互相支援警戒着往大门的方向杀去。

而提前撤回房车的几人在简单交代完这一路所发生的事情后,刘朝谕迅速地和向琴琴屈轶龄一起从下层仓库的冰箱里取出麻醉剂以及相关的药品,一边感叹着郎东哲是真的敢赌,一边将石凯的伤口缝合处理完毕,然后确认郭文韬只是由于爆炸气浪冲撞导致强直性脊柱炎病发脊椎有些僵直后同样配比好用药挂上输液器。

“所以他们剩下的人就去拆炸药去了?!”陈湜小心的从曹恩齐手里接过装有陶幻山血样和烟花原料的背包:“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啊,兰博吗?!”

“先别说这些了,我们必须尽快把找到血样和原料样本的事情上报上去,然后按照之前的约定,由他们收尾支援。”少帮主迅速打开电脑,构建好网络,同时指挥着JY和何运晨将血样和原料样本一一拍照,连同配方一起,发送给那个之前联系过的邮箱。

“我没事。”半个小时后终于从麻醉的效果中慢慢恢复过来的石凯一睁眼就看见了坐在自己面前满脸担心的罗予彤。

“你每次都是这样,好像不丢掉半条命,你就不知道回家的路该怎么走。”罗予彤眼睛红红的,看着面前这个整个左半边手臂连同肩膀都被纱布牢牢裹起来的人。

“谢谢你,同样也要谢谢这个还要等等才能见面的小家伙。”石凯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无比温柔的笑容,右手颤颤巍巍的抬起来,轻轻的贴在在罗予彤的腹部位置。

“所以,你知道了?”罗予彤微微一愣,然后将手覆盖在石凯略有些冰凉的手背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

“嗯...我可以说其实我也是在你们出发之后,轶龄总觉得郎老师把脉之后的表情不太对劲,问了我好多事情之后,才最终确认的吗?”

“看来以后小家伙的教育问题,得拜托伯伯们了。”石凯眼睛里亮亮的,整个人的状态明显好了不少:“毕竟他的这些个伯伯们,不是985就是211的。”

“可是我只想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好。”罗予彤轻轻的替石凯掖了掖被子:“经历过这一切才终于明白,平平淡淡才是最好的。”

“我要你们两个都平平安安的。”

另一边一直紧盯着电脑屏幕寸步不离的少帮主和歪哥终于在听见邮件收入的叮咚声后,兴奋的从位置上跳了起来,哪怕邮件上只简单的回复了八个字:“资料收悉,同意接管。”

“我们....做到了?”一直坐在车子大门口楼梯上的齐思钧眼眶里泪水渐渐涌出,依然死死地盯着工厂的方向,等待着那个答应不会再丢下自己的人回家。

远方工厂的方向第二次的爆炸声伴随着腾起的烟尘在黄昏的山谷中惊起无数飞鸟走兽,齐思钧浑身一颤,想要起身试图看的再远一些,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他们会回来的。”简单冲了个澡,在刘朝谕手下处理好伤口,换好衣服,站在齐思钧身后,伸出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这些年,从鬼门关里来来去去的,总是你们几个,也不知道怪过我们缩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的人没有。”抬手翻转过去拍了拍黄子的手背,齐思钧依旧盯着工厂的方向没有挪开眼睛。

“怪你们干什么,我们回家饿了就有饭菜吃,累了倒头就可以睡,受伤了还有郎老师处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在照顾着我们。”黄子往旁边挪了两步,然后和齐思钧一起并排坐在楼梯上。

“等着这一切结束,回光明村去吧,简简单单的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然后等孩子们都长大了,一群小老头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黄子弘凡听见身后房车里传来南翕和刘谶的玩笑声,以及刘朝谕无奈的唠叨声,别过头笑了笑。

天色逐渐暗下来,从房车中透出来的灯光将依旧坐在房车前门楼梯上齐思钧的影子倒映在地上,依旧望着前方。

工厂里,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黑暗中的空心人渐渐开始朝着光源处移动,同样也嗅着周峻纬蒲熠星六人身上的血腥味聚拢着。

“我们还能撑几轮?”郎东哲手里的砍刀已满是缺口,飞溅的碎骨以及鲜血彻底染红了整个冲锋衣,原本装满医疗物资的背包在经过几次的休整包扎后早已空空如也,索性摘了下来随手扔掉。

“撑到最后,活着回去见他们。”蒲熠星手里的砍刀早就不知道在之前的哪一次对抗中被彻底损毁换成了匕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也早就染红了新换好的纱布。

“你们听见没有?”周峻纬踉踉跄跄的撑起身体,抬起头望向天空,不知道从那里搅动过来的风将众人身边原本浓郁到散都散不开的血腥味吹散了不少。

“听见什么?”火树有些疑惑的同样也仰起头看向天空。

“他们成功了。”周峻纬声音颤抖着,抬手指向天空,马达的轰鸣声以及螺旋桨的转动声越来越大,带着无数道破除黑暗的灯光由远而近。

“看来他们安全到家,同时也成功将情况回复上去了。”郎东哲和王春彧并排站在一起,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

原本涌向六人小组的空心人瞬间被直升机降落的轰鸣声全部吸引了过去,周峻纬几人在接到确切的躲避信息后,迅速撤到房间中。

直升机调集火力清理掉大部分空心人后,全副武装的士兵依次打开舱门,迅速的处理掉后续涌来的空心人,确认安全后,为首的负责人在士兵的保护下来到明学小组的藏身地。

“你们的情况如何?”

“都活着。”

“很好,这边后续的一切由我们接手,你们可以撤退了。”对方看着面前房间里这一群样子不过二十出头,浑身是伤眼神却依旧无所畏惧的年轻人,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这一次你们所做出的贡献是不会被抹灭的,放心吧。”

“所以,这几年,你们都在哪儿?”周峻纬一直看着面前那一群全副武装的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这个就不是你们需要了解的,说吧,你们有什么要求。”

“没有。”周峻纬干脆利落的回答倒让对方有些诧异。

“你没有,不代表其他人也没有,怎么,你可以代表你们小组所有的人?”依旧是没有任何情感起伏的问询,在士兵的重重护卫下,整个房间内的气氛略有些凝重。

周峻纬愣了愣,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以及斜后方的蒲熠星和郎东哲,在确认两人都轻轻的冲着自己点了点头之后:“我一个人确实不行,但我相信,今天我在这里所说的,他们不会有意见。”

“好,不过未来如果你们有任何想要的,都可以提出来,别太过就好。”得到最终回答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至于你们拿到的血样以及烟花原料样本,我们已经将实验室的具体地址发送到邮箱里了,你们直接送过去就好。”

“好。”蒲熠星将匕首收回腰间的刀鞘里,望向门口的眼神中多了些期待与憧憬。

“从现在起这个工厂里后面的一切,都交由我们全权接管,我们护送你撤退。”对面领头的负责人顿了顿,略微放缓了些语气:“你们辛苦了,感谢你们所付出的一切。”

“等等!”原本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郎东哲突然抬起头,眼神与周峻纬和蒲熠星互相交换了几秒:“我们确实有一个要求。”

“说。”原本面色还算和善的对方微微低下头脸色阴沉了下去,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轻哼了一声,旁边负责警戒的士兵收到暗示后也稍稍向上挪动了些枪口。

“护送我们回去就不用了,家里有两个两岁多的小娃娃,没见过这么多枪啊炮啊的,怕吓到他们,然后,我们希望在这件事情结束以后,任何报道上都不要出现我们小组的名字,哪怕是单一成员的都不要。”郎东哲一字一顿分外认真的看着对方:“这几年担惊受怕的日子过够了,未来我们想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怎么?”明显对郎东哲所提的这个要求有些惊异的对方猛的抬起头,再次看向这群年轻人时,眼神里多了些复杂的意味:“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所做的这一切,足以拯救这个世界”

“就算拯救宇宙又如何,人这一生还不就是一碗饭一杯水一张床就够了。”周峻纬笑了笑:“不过如果可以,为了那一碗饭,我们可能需要芒城美术学院那栋小楼,以后开个店啊,收点租什么的,糊个口,怎么样,能答应吗?”

“就这些?”

“实在不行那栋小楼也可以不要。”火树连忙上前打圆场。

“你们说的一切,我现在就可以直接答应你们。”抬起头,眼神从周峻纬六人身上一一扫过,脸上却没有了一开始的冷漠与疏离:“所以....你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

“我们只想过好我们自己的生活。”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好,协议就此达成,芒城美术学院极其周边附属的一切还有你们名下以及现在所有的动产不动产,只要你们列出清单通过邮箱提交上去,从今天开始都归你们了,到时候血样送到,我们会将所有的手续以及纸质文件都处理完成交给你们。”

“那岂不是我们赚了?”李晋晔迅速盘算起了目前家里所有的动产与不动产的具体数值,包括现在所有人的家,那辆千万级别的房车。

“然后,你们在我这里,依旧保有提出一个要求的权利。”看着面前这群脸上没有任何掩饰,满足的像一群小孩子一样的人,原本严肃紧绷着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向上挑起,手指轻轻在身侧点了几点,周围原本警戒着的士兵终于放下枪,换了种轻松的站姿,望着门外。

“那就有缘再见吧,家里还有人等着我们回去呢。”周峻纬耸了耸肩膀,将原本立在墙边的猎弓重新背回到背上。

“确定不需要护送?”

“别了,家里两个孩子太小,一会儿吓着了。”王春彧替自己和郎东哲整理了一下衣服,稍微抖了抖头发上的碎石和泥沙。

“也行,反正这一路上那些玩意儿或多或少我们在空中赶路的时候也清理的差不多了。”

“对了,仓库里有近一吨当量的C4,我们拆掉了定时的引线以及雷管装置,后续怎么处理,也一并拜托了。”走在队伍中央的火树将背上装满工具的包解下来递给给李晋晔,然后向着身后那一群人指了指仓库的位置。

“什么!!!”原本站在房间中正在安排部署着后续工作的那个人立马从兜里掏出手机,迅速按下一串号码:“快快快!停止空中火力部署!停止空中火力部署!”

“好家伙.....差点在最后翻了车。”蒲熠星哭笑不得的看着瞬间热闹起来的房间,转过身将手搭在周峻纬肩膀上,看着已经渐渐泛白的天边,眨了眨眼睛:“以后有什么打算?”

“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周峻纬同样也抬起手搭住蒲熠星的肩膀,向着家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他们最宝贵的未来。

“一号,我们已经到达工厂,全面接手。”工厂小屋中,刚刚和周峻纬他们达成协议的那个人手里拿着电话,站在窗口静静地看着夜空,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一字不差的转述了一遍。

“所以你就这么放他们离开了?三号?”电话那头的声音无比的平静,仿佛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他们是一群足够聪明的人,并且毫不贪婪,在这个末世搏杀了这么久,我却并没有在他们身上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什么意思?”

“他们不是一群嗜血的暴徒,而且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同样也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想未来或许还会有用得上他们的时候。”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你对于其他人有如此高的评价。”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他们的要求真的就只有你说的那些,那么这些人的确很有趣。”

“如果你想,到时候血样送到的时候,不妨见一见。”

“可以考虑一下。”

另一边一直在房车门口坐了一夜的齐思钧双眼通红的依旧盯着前方那条大家一起开辟出来的小路,天边的微光渐渐明显,车上除了两个孩子以及女生之外的所有人都一夜未眠。

“回.....回来了......”齐思钧突然发现一人高的芦苇草颤悠悠的晃动起来,然后六个互相搀扶着两两一排的身影穿越过晨曦的薄雾,向着房车的方向一步一步靠近着。

“老齐。”周峻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房车大门楼梯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扭过头向着其他人示意了一下,迅速走了过去,然后一把将对方抱在怀里:“我说过我不会再丢下你了,对吧。”

“你要是再敢留下我一个人,我就把你忘得干干净净的。”齐思钧伸出手紧紧的将周峻纬抱住,整整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化作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小兔子哟,你的臭屁猫回来了。”蒲熠星将已经破烂不堪的战术背心在上车前就脱掉随手放在楼梯角落,然后走到躺在床上仍然还在输液的郭文韬身边,原本想抬手揉揉对方的头发,但看见自己手上满是和泥土裹在一起干涸后一片污黑的血迹,想了想还是收了回来。

“所以,我们全部都做到了对吗?”郭文韬扭过头,看着面前这个满身是伤的人:“不用再提心吊胆,不用再以命搏命了?”

“一切都结束了,送完血样之后,咱们就能回家了。”蒲熠星蹲下身子看着郭文韬:“然后过好我们的小日子,陪着院院一起长大。”

“所以,蒲先生,余生,请多指教。”抬起手正好触摸到蒲熠星眉骨上那道虽然愈合后被眉毛遮盖住,却依旧有些向内凹陷的伤疤,

“好的,郭先生。”

清点好物资,稍作休整后按照邮箱上所给的地址赶路,自从罗予彤怀孕的消息终于瞒不住被全家都知道后,就被明令禁止少靠近厨房,每天不是陪着石凯躺着休养,就是坐在沙发上看着刘谶和南翕在面前玩玩闹闹。

三天后,风尘仆仆的一车人终于赶到了邮件里所指定的地方,通过核验后在特殊车辆的陪同下慢慢进入园区。

“黄子你留守家里,车钥匙不要拔,也不要熄火,见势不对随时带着剩下的人撤走。”

换上一身崭新的冲锋衣,周峻纬一边稍稍低下头任由齐思钧为自己收拾着头发,一边微笑着逗着正抱着自己小腿意图往身上爬的刘谶。

“小何,你和晋晔这次一定要把所有的条款确认清楚,是否决定签字,都由你们俩做主。”蒲熠星同样也换上新衣服,挠了挠前一天晚上刚刚拜托罗予彤给自己剃成板寸的头发,笑眯眯的看着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南翕的郭文韬。

“等签完字,交接完毕,咱们就回藏珑湖去,咱们花房里种的那些个东西,应该都开花了。”郎东哲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王春彧刚刚沏好的茶。

“出发。”简单交代好一切,周峻纬连同蒲熠星一起,背上装有血样以及烟花原料样本的背包,带着家里的两个正牌律师,经过重重关卡,顺利将东西交付给了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同时也在何运晨和李晋晔的仔细审查下,确认了所有文字资料的效力及可行性。

“所以你们真的就不考虑留下来?至少在这里,你们的才能会获得最大的发展空间。”

“不了,我们只是平平凡凡的一群人,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就想守着爱的人过完下半辈子。”周峻纬起身将双方签字确认完毕的文件再次一一清点过,小心的放回背包里。

“好,不过我希望未来如果有事情请你们帮忙,不要推脱。”

“等一切都恢复正常,我们会把名学事务所开在美术学院的原址上,既然开门嘛,就是要做生意的。”蒲熠星笑了笑,起身将椅子推回桌边。

“行,放心,我们会给出足够的报酬的。”坐在另一头主位上的中年人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有缘再见。”何运晨和李晋晔几乎同时站起身,推回椅子,然后和周峻纬以及蒲熠星一起,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带着无数的补给物资原路返回车上,然后没有丝毫停顿的再次启程上路,往芒城的方向驶去。

一周以后,藏珑湖别墅里,罗予彤和邵明明以及屈轶龄一起带着南翕和刘谶在后院花房里晒着太阳,身体恢复了不少的石凯不知道说了什么,被郎东哲拎起笤帚棍子揍出了家门还不算,更是绕着整个小区开始狂奔,而周峻纬试图拦了拦,也在齐思钧的示意下选择了放弃。

“你拦着郎老师干什么。”齐思钧看着拆掉大半遮光窗帘后,久违的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玻璃窗再次洒落在地板上。

“凯凯毕竟还有伤。”周峻纬随手拉了个懒人沙发过来躺在上面。

“你不让郎老师把这口气出了,石凯以后也讨不了个好。”齐思钧盘腿坐在周峻纬身边:“毕竟这一次受苦的是郎老师家姑娘,而咱们家小子,就是罪魁祸首。”

“所以明天真的要去美术学院?”周峻纬将齐思钧的手握住,拉到自己怀里放好。

“又是三年了,我想赌一把,赌那边的人也会在明天偷偷回到那个房间。”齐思钧叹了口气,斜过身子靠在周峻纬肩膀上。

“你不吃醋吗?”

“我吃什么醋?那边不也是我。”齐思钧抬手拍了拍那个毛茸茸的脑袋。

“文韬和阿蒲知道吗?”将齐思钧的手拽了下来,想了想放在嘴边上亲了一口。

“就我们四个过去,聊一会儿就回来。”齐思钧耳朵通红的将手抽了回来。

“好,你说了算。”

“峻纬。”齐思钧看着在自己身边把圆碌碌的眼睛笑成两弯月牙的周浣熊,想起另一个时间线里,注定要一个人走完余生的自己,突然心头一酸。

“怎么了?”

“明天好好的陪他.....好好的陪那边那个我聊一聊,慢慢的咱们不着急好吗?”

“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简单交代过去向和预计回家时间后,由周峻纬开车,带着齐思钧以及蒲熠星郭文韬一行四人前往美术学院,顺利的找到了那个不知道荒废了多久的密室,接通对讲机,静静的等待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有些困意的蒲熠星突然发现放在对面桌子上的对讲机红灯一闪。

“真来了?”同样发现变化的周峻纬赶紧摇醒已经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的齐思钧。

“喂?”对讲机另一头,另一个时间线里,已经各自成家,却依旧大半时间都聚到一起住在光明村里的郭文韬和齐思钧已经是第三年来到这个密室里。在陶小凡获罪入狱后,整个美术学院成功变成了凶宅,也就这么被空置了下来。

“是文韬吗?”原本靠在周峻纬肩膀上有些犯迷糊的齐思钧瞬间清洗过来,招呼着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蒲熠星和郭文韬一起过来。

“你是小齐?”对讲机另一头的郭文韬声音颤抖着,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文韬。”在周峻纬的示意下,蒲熠星轻轻的叹了口气,坐在桌子前,伸出手摁住对讲机的按钮。

“阿...阿蒲...”

“欸,我在。”

这三年来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回应,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却又舍不得去怀疑。

“这几年过得还好吗?郎老师有没有好好的照顾你?记得按时用药,不要太累了。”蒲熠星见对面久久没有回应,侧过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后的郭文韬。

“阿蒲,你.....你好吗?”另一边站在齐思钧身边的郭文韬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我很好,你呢?我离开之后,有没有好好的回到她身边,她有没有好好的照顾你?”

“都好,我过得很好。”抬起手抹掉泪水,在看不见的对讲机另一边,重重的点了点头。

“对不起,还没有好好和你道别,就那么突然的离开了。”蒲熠星虽然知道对方并没有告诉自己实话,但依旧选择了不去拆穿。

“很庆幸的是,我把你,还给了你那个时间线上的我。”抬头借助着微弱的灯光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虽然满满都是不舍,却只能努力的稳定好情绪:“你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的那个蒲熠星,会等着我再找到他吗?”

“会的,因为他和我一样,从一开始,就被一个叫郭文韬的人把灵魂和信仰都带走了。”

“阿蒲,蒲熠星。”

“欸,我在呢。”在这一边,每天都会出现的回答,却成了未来几十年里另一个时间线上那个郭文韬留存于心底的眷恋。

“让小齐和峻纬聊聊吧,这些年,他也一直在等着。”

“好。”蒲熠星扭过头冲着周峻纬招了招手,松开按钮后回到郭文韬身边,将同样满脸泪水的他紧紧抱进怀里。

“老齐。”抬手将通话按钮摁下,一向沉稳的周峻纬罕见的声音颤抖着。

“所以你们并没有去那个烟花厂对吗?但是这三年,你们都去哪儿了啊?”接替郭文韬来到对讲机前的齐思钧紧紧地握住话筒,仔细的听着对面的所有声音。

“这些年,我们经历了好多好多事情,一时半会儿估计也说不明白,不过我相信你们会有机会了解到的。”在出发前周峻纬就已经确认过,在通过对讲机所建立起的两方时间线的沟通过后,两个时空的记忆也将会在某一个时间点同步,就如同光明村里,齐思钧与郭文韬梦魇的那次一样。

“凯凯和九洲还好吗?”

“他俩啊?好着呢,凯凯也要当爸爸了,予彤最近可辛苦了。”提起唐九洲和石凯,周峻纬笑了笑,挑了挑眉头,眉飞色舞的开始吐槽起来。

另一边对讲机前的齐思钧与郭文韬也渐渐的扬起嘴角,眼神万分欣慰的听着周峻纬碎碎念,而中间时不时地还间差着来自蒲熠星的毒舌吐槽。

“我们把这个地方盘下来了,虽然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像这样打通两个时间线之间的联系。”周峻纬看着又开始慢慢闪烁起来的通讯红灯:“但是以后我们每一年都会来这里,如果你们也想的话,那么到时候都可以聊一聊。”

“好,等我们这次回去,也想办法把这里安排下来。”齐思钧听着另一头周峻纬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的,也明白该到了告别的时候。

“蒲熠星。”

“周峻纬。”

在那个只剩下了北齐二人的时间线里,趁着最后还能够对话的时间,再次叫出那个只能深埋于心底的名字。

“我在。”而另一边的周峻纬与蒲熠星也几乎同时走到对讲机面前答应着。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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