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之道贰第五章:封官进爵
圣历三千零六百九十载,庚子年,三月初一,申初。
自圣纳弁子为妾后,圣大说,为任氏购一近圣宫园宅,每季都有一小御差赠一两黄金(折合人民币一万多)活着。
任崇自叹大虿贵赟可真好享受,朱红营造,阑额黄金点缀,内有奢华神像浮雕,不知道的以为这里住了一位大太王耶耶。
近日来,任崇与一位礼部小吏交流甚欢,乃神州岩蝎族花氏。
近日花氏一得闲便请任崇入内一叙,任崇便吆喝宅奉拉开屏风(就是折叠门)与此同时端茶倒水。
花氏:“任大家乃得圣眷之虫,家中阿妹得虫圣顾,必是先祖遗德。”
任崇:“害,咱不配大家之名,唤我任大郎便是。家父为商贾半生,为祛铜臭购宅于夏华山下,在下与二娘受不了清闲,便自来西京讨活,不欲碌碌无为,饱食终日。”
花氏:“大虿任氏,乃上古贲士之后,天降神仙,自有天德天眷。若来日圣赐爵位或右迁宫中侍郎,近宫几坊不得蓬荜生辉呀!”
任崇:“诶嘿嘿,花十郎可再别捧我了,在下一外来浪子,何能突来为宫中郎?倒是花十郎为礼部于何事?”
花十郎:“啊,这个...我大虿礼仪之邦,以华服为表,然,蛛蝎以外之虿族服饰不一,着而不雅。十郎不才,欲为虿族统一华服,祛除自古以来虿族为蛮夷之遗识。”
任崇:“美哉!美得很!十郎看似在为小事,实则在为大事!史官自古好记天下大事,然忽略术数、营造、军备、日常等细事,若只记大事,如何能让后裔得知我大虿真相?甚是不雅训(不严谨)!”
花十郎:“任兄真乃文武双全,实乃贵赟!来,花某今日以茶代酒,请!”
任崇:“请!”
......
且说协律郎申公写《大音》,说虫圣,右迁为乐部侍郎,入宫当值,即将离去他那相处了好几年的乐楼。他在时,为修乐所以乐楼管使管此楼以乐为主,而他走后,毕竟要养家糊口,八成要改建为酒乐之地,以乐部侍郎出名之地为名而为噱头。

申公大叹,他不善题诗,但还是提笔:
“玳胜长成西去,不免巢空标烂。
申某今朝天去,不免此阁沦俗。”

之后,申公怀着复杂的心情,望了望金色的塔冠,又看了看这乐楼的朱白,对着楼作叉手礼,正要离去,却被叫住。
“申公请留步!”是乐楼管使衣冠不整地跑来,幞头也没戴,“请勿申公怪罪,方才忙于商务,实是偷不出闲,请为申公辞后再别。”
申公:“恕在下欲道些什么,却已忘言,那便祝虫下事业如火,蒸蒸日上,将来申某定会再来光顾。”
管使:“同是,同是。申公,在下出身贫寒,祖上也一直以农耕为主,整日满脑黄白之物。多谢申公,在下早生时双手只触过耒耜,而如今也算是摸过琴瑟管鼓这类尚美之物,不枉一生了。也祝申公此番朝天去,事业大成。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听闻官场坎坷,易利欲熏心。但申公为乐部侍郎,清高之部,无大妨,还望申公以衷为本,不忘操节!”
申公满心感激,道:“老管使懂得比我好,教我了。”
“最后一次唤申公为阿郎了!”老管使作叉手礼,身体一伏,申公赶紧回礼。

任崇可算知道什么叫祸福相倚了。
大虿塑造旷古未有之盛世,可礼制却多有相悖。
且早朝虫圣自称为帝之上神不说,近几朝虫圣大简礼制,使得礼部老臣大有不满。
协律郎申公塑《大音》,使二妮操主弦,乐上添美色,使陛上至尊大说,申公右迁,自家也再近皇室,看似双赢,实则令虫忧心忡忡。
虫圣看上家妹,便直接了当地纳她为妾,实有大不妥,大不合礼制。而虫圣也谕了,孟浪夺走家妹,不希任家大郎凉心,欲赐爵位。
这两点算是大大地让礼部老臣们不说了,这几日也是通过差吏各种暗示甚至意欲胁迫自己,这下,任崇两难了。
奉旨?入宫后,圣殿上虫圣说了算,宫内,廷臣说了算,天知道哪天自己就莫名睡死在梦中了。不奉?不想活了?杀自己一个也罢了,要是满门抄斩,可怜我的二妮儿呦,刚入宫就被贬为内奉,被其他贱妮子欺负了。
突然,任崇心生一计,凭借着自己这几日的学识恶补以及虫圣赐给自己的紫符,唤宅奉伺候来纸笔,开始题字。
《虿本纪:国阁传》记三——任崇遇两难提笔:
“天日昭昭,皇帝躬安,犹如圣鲎之恩降于九州!崇,孟浪此书,不合廷礼,倍感罪哉。家妹为圣识择中,家门大幸,家父也感犹如头顶悬日!而,圣上至尊恩上更恩,不日便为崇赐爵,实是有感遁入天门,家畜亦升天!崇,亦闻圣上欲亲近臣与万民,不欲仿先圣强势疏远之态,崇感犹如上神欲亲凡虫之幸!所以,崇欲冒犯不合礼制而与圣上同享一故:古者有一乞儿,原因不忠不孝而沦为街上浮浪子,从此大誓,以忠孝为本,否则毋宁死。于是逢有嗟之送食者便夸口称兄道弟,赴汤蹈火。一日,一位贵赟途经此地,听闻此事甚感有趣,于是唤侍从引来一斗车米,那乞儿连忙三叩九拜,称那贵赟如同再造父母,那贵赟也倍感捧嘉之喜,翌日又令侍从再赐米更甚,然贵赟并未亲临,那乞儿感激稍逊。然,祸事至,天降大荒,贵赟欲分坊中饥民米一升以救水火,可那乞儿却宅前大骂那贵赟不守信,贵赟大怒,将那乞儿撕裂街头。今者,圣上降大恩,纳家妹弁子为妾,在下已为国舅,已感天之恩泽。然,圣上有圣识,亦知升米恩斗米仇之道,崇不似那乞儿无耻却似那乞儿恩必报之态,必将穷尽一生为虫圣赴汤蹈火,然惟恐后世子孙不孝,忘却圣恩,凭借爵位肆意妄为。所以,崇以为,身受国舅之名已是大恩,而受大爵,窃以为过矣。崇今日欲为圣上转意,实有罪哉,受爵不妥,圣恩荡荡,请圣上恕罪。”

......
三日后,任崇宅中奉从前去迎门,引入眼帘的则是宫中来的仪仗大队,更有武侯相佐,诰官手捧精美金爵,后方更有任弁子穿着华丽亲自来接。
那诰官道:“请唤家中任郎君出门迎恩,受此大爵!”
此时话也传到了任崇这里,任崇现在的感觉,用现代的话说就是:
“啊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