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瑞尔（第二十五章）完结
阿兹瑞尔在无尽的网道中奔跑，智库和牧师紧随其后。带着牺牲者的尸体，死翼们在后面以他们巨大盔甲所允许的最快速度跟随着。
这里不像巫师的船，他没有感到晕头转向。一个念头在他内心燃烧着，让他在看起来无穷无尽的跋涉中保持专注。一种纯粹的渴望使他忽略了自身的疲惫和疼痛。阿兹瑞尔心急如焚，他不关心艾达的生命，又或是对他们能够共存的期许，但如果他的兄弟们发动袭击，战团就会蒙受损失，不必要的损失。
如果他想要最好地进行狩猎，他需要每一个战士蓄势待发，每一个指挥官和内环成员为了相同的目标而努力。他不会以抛弃兄弟的生命的行为开始他指挥暗黑天使的生涯。
艾达的术士毫不费力地跟在星际战士身边，走路宛如滑行。想要猜中这样一个奇怪生物的心思使不可能的，但阿兹瑞尔必须认为冬泪之刃和他正担忧着相同的事情，只不过是她自己的人。并且，他发现艾达并没有防备之心，而她此刻正身处十几个帝皇最优秀的战士们身边。
没有仪式和话语，冬泪之刃一马当先，刀刃闪耀着，随后便消失在被斩开的现实帷幕另一端。
咕哝着，阿兹瑞尔发起冲刺，上一刻还在网道中，下一刻就踏上了战场上焦黑的土地。
阿兹瑞尔左顾右盼，当他看到他的战士们时，他深吸了一口气。战士们在防线后列队，坦克来回驰骋，战舰在其上盘旋。红黑相间的艾达坦克驶过，几乎没有发出声响，进行着复杂的调度，摩托则护卫左右。
其中一个巨型艾达步行机站在半千米远处，长管加农炮对准中央指挥塔。阿兹瑞尔毫不怀疑轨道上的暗黑天使舰船已近进入指定位置，随时准备释放致命的轰炸。
冬泪之刃停在前面不远处。艾达灵能者保护式地围绕在她左右。他们剑刃闪烁着能量的光芒。他能听见身后以西结盔甲的嘶嘶声和阿斯莫代的咆哮。
“不要开火，”阿兹瑞尔警告他们。他毫不停留地评估了局势。尽管暗黑天使们阵线稳固，但艾达的损失终将抵消任何防御的优势。从个人的角度出发，他在和巫师的战斗后疲惫不堪，他的同伴们也是，他不确定能否打败近在咫尺的艾达。
当灰路行者从人群中走出时，他感到一阵释怀。先知庄重地前进，双眼紧盯着阿兹瑞尔。但紧张随后重新包裹住了他，他想起了先知交给他的魂石上所发生的事。他会报复吗？
“巫师已被摧毁了，暗黑天使的阿兹瑞尔，”灰路行者说。“纹面伯爵已被放逐，黑暗的爪牙不会再侵扰这个世界，将发生在我人民身上的灾难已经消弭于无形。”
“你的……那个石头……”阿兹瑞尔将秘密之剑收回剑鞘中，伸出空空的手掌。“我用它的力量摧毁了巫师。它……不存在了。”
“我知道，”这句话说得如此轻松，但却隐含着无数深意—期望，预料和理解和谴责，提醒他牺牲的是什么。
艾达走近了，声音转为了低语。
“我已经看到了你的未来，暗黑天使的阿兹瑞尔。阴影跟随着你，黑暗追寻着你。你立于毁灭和荣耀之间。也许时间将会这两者都带给你。在你的命令下，星球将会燃烧，数十亿你种族的生灵将会灭亡。我看到一头狼，伤痕累累地躲在巢穴中，你已准备好下令。处决还是仁慈？你的刀刃是否落下将会决定无数世界的命运。一步走错，你便会毁灭你曾发誓守护的东西。”
有些话还没说，艾达开始离开。术士们走过暗黑天使们，给新出现的终结者们让路，自己则走向网道深处。新的网道在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出现，艾达的坦克和摩托随之消失。
“你告诉过我没有石头，你将迎来永恒的毁灭，那是个谎言吗？”
“你问过我为了我的人民，我能够牺牲什么，暗黑天使的阿兹瑞尔。”灰路行者几乎要被网道的金光吞没。“你得到了你的答案。”
“等等！”阿兹瑞尔上前一步，伸出手。“一定有别的办法。总有赎罪的办法！”
但先知已经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他小声自问，但以西结选择了回答。
“他们是一种奇怪的生物，神秘而可疑。不要将个人利益和荣誉搞混了。我们不需要在那个方面了解艾达。”
但阿兹瑞尔并不确定。
巨石上寒冷干燥的空气是如此熟悉而又令人欣慰，令阿兹瑞尔确定他已经回到了命中注定的地方。他漫长的生命中经历过无数战争，但在拉缪尔上的却第一次让他如此不安。暗黑天使胜利了，这一点毫无疑问。但胜利让他比失败更加难受。他们以什么样的代价击退了敌人？异形的帮助？他们如何避免了一场灾难？命运的预兆？
先知的话也困扰着他。他不能全然相信艾达的话，那可能是全然的谎言，是他永远无法解开的谜题。他已经是至高大导师了，他新的职位和态度带来了新的责任和工作。在他的试炼中他曾宣誓要焚灭整个星系，正如灰路行者所说的那样。
但远不止于此。灵能者知道魂石将会发生什么，如此精准的预言具体事物。先知也仅告诉了阿兹瑞尔。暗黑天使现在无法解开其中的奥秘，或许永远也不会理解。
他转头看向桌边渺小阴暗的身影。它正用一双红色的眼睛看着他。
“我需要知道。向我展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的内心究竟是什么样的？”
那个女孩站在他身旁。他抹了抹嘴唇，擦干血迹，仍盯着她。她抽回了棍子。
一块石头砸中了她的太阳穴，她摔倒在了他脚边，眼神呆滞。另一个男孩吼叫着，指着那个昏迷的女孩，不断如此，他的意思很明显。阿兹瑞尔站了起来，昏昏沉沉，但捡回了他的骨斧。
他收回了武器，准备迎接下一个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