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小苏说说邓为版涂山璟《长相思》（53）再见防风君

狐狸璟来见相柳，他们选择相柳最喜欢的歌舞肆，男人谈生意，大多数是来这样的地方。

有歌舞作伴，有热闹作伴，歌舞升平、推杯换盏、酒足饭饱、最后谈事。

但是，对于涂山璟而言，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地方，一个是他没心思风月场，

一个是小夭知道能拔光狐狸璟的狐狸毛。狐狸璟可不喜欢在这种地方呆很久，

而且狐狸璟有个癖好，喜欢风景如画的地方，到处是绿植，明亮且有山水的地方。

对于狐狸璟而言，晦暗的地方，让他不自在，因为涂山篌残忍的虐待，让他不喜欢暗处。

可能相柳真的得罪了狐狸璟，屡次让狐狸璟醋意大发，屡次让狐狸璟在小夭面前倒霉，狐狸璟看到相柳，此刻是两雄相争——分外眼红，烦死对方。这也是为什么狐狸璟没有笑容。

开玩笑，见头号情敌，而且是随时能将自己媳妇抢走的情敌，谁开心的起来？

相柳把跳舞弹琴的姑娘清场，看着涂山璟一副“老子不开心、老子不说”的疏离表情，

相柳不自觉地笑起来，狐狸璟可是自始至终看都没看唱歌弹琴跳舞的姑娘们，

这说明，狐狸璟不仅洁身自好，而且对于小夭以外的任何女孩都没什么好感。

瞧瞧狐狸璟的表情，一副“我用眼神刀死你”的厌烦模样，

狐狸璟是真的讨厌情敌相柳，而且对他是一点好脸色也没有，心里烦死相柳了。

但是，相柳揭开自己身份的瞬间，狐狸璟还是很敏锐的，用更大的声音喊“防风君”。

为什么喊防风君？防风邶是相柳，那么防风意映牵连涂山氏又怎么办？小夭跟防风邶关系过密，被西炎王因为相柳问罪，又怎么办？

涂山璟是保护小夭的安全，也是捍卫涂山氏的安全。

同时，小夭不在，狐狸璟也没必要拿防风邶是防风意映的二哥来刺激小夭，

所以涂山璟喊的是“防风君”，而不是气小夭时候的“二哥”。

瞧瞧狐狸璟多么烦相柳，以往涂山璟都是弯弯绕的说话，很有耐心的等别人讲完，然后温柔的跟人聊事。但是面对相柳时，狐狸璟直接说“别绕弯子，开门见山”。

这等同于说，老子没时间，别废话，要干嘛，没事的话，我不想搭理你。

这还不明显吗？狐狸璟就是很烦很烦相柳，都不屑于伪装了。

狐狸璟有多聪明呢？相柳自爆身份，就是为了狐狸璟如几百年来一直做的那样，

跟他做生意，同时，狐狸璟也知道相柳自爆身份，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小事。

所以，狐狸璟直接告诉相柳，你的事太危险，老子得考虑一下，不是一定帮你。

言外之意是，我看你顺眼，我考虑帮你，我看你不顺眼，我就说这是复杂，我不愿意。

深层意思是，你的事爱咋咋地，别烦我，我不伸手，作为情敌，我恨不得你离我远点！

狐狸璟听到外面的声音，知道相柳要送的是盗来的粮草，

狐狸璟知道这件事很复杂，一个闹不好，西炎王降罪涂山氏，

为相柳去犯被灭全族的大罪，涂山璟会轻易帮吗？而且，相柳给得起筹码吗？

当相柳说，要拿东西做交易，其实涂山璟已经猜出来了，可能跟小夭有关。

所以狐狸璟第一反应是呆愣，但是，很快反应过来，立刻询问筹码是什么。

狐狸璟猜到相柳放弃小夭了吗？看表情还看不出吗？肯定猜出来了啊。

因为能让狐狸璟甘心冒全族被灭的风险，都要拿到手里的宝贝，只有小夭。

为什么涂山璟不直接问“你拿离开小夭，把我女朋友完全让给我做筹码？”

废话，这么问，功利性不就太强了吗？这不是毁人设，传到小夭耳朵里，

狐狸璟不就彻底的变成无妻徒刑了吗？他绝对不敢拿自己媳妇做交易，

但是内心呢？

狐狸璟肯定巴不得相柳以此为筹码，彻底退出追求小夭的行列，

让狐狸璟至此后再也没有相柳这个情敌，他的追妻之路更顺一些。

所以啊，嘴上说，狐狸璟是不敢不能拿小夭做筹码，

内心里，狐狸璟是非常高兴相柳选择退出追小夭，让狐狸璟全心全意追媳妇。

相柳一提到小夭，狐狸璟立刻变脸，焦急地看向门口。

小夭就是狐狸璟的命门，小夭在，他就是傻狐狸，小夭不在，他就是青丘狐狸。

小夭出现，他就是恋爱脑的笨狐狸，小夭不出现，他就是手段与聪慧兼具的涂山璟。

相柳为什么笑话狐狸璟？狐狸璟一个灵力修为身后的九尾神狐，

竟然不过脑子，也不靠灵力探知虚实，纯粹憨批的看门口，

对于相柳而言，这种纯笨的做法，让他觉得狐狸璟格外的二逼。

就是那种没头脑+不高兴的二逼，而且是又蠢又笨的那种。 

狐狸璟懒得搭理相柳的嘲笑，他发现小夭不在，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手都变了位置，几乎整个人垮了下来，倒不是精神垮了，纯粹是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然后来了一个瘫坐在床的架势——当然，狐狸璟在相柳面前注意仪态，所以只有一点点的放送。

当然，心里还有一点没回过味来，还有点呆傻的木讷。

但是吧，跟小夭与狐狸璟相处不一样，小夭戏弄狐狸璟，狐狸璟只会憨笑。

相柳戏弄狐狸璟，狐狸璟敏锐地反应力不仅让他变了脸，整个人都因为戏弄生气了。

瞧瞧狐狸璟抬眼看相柳，看着相柳嘿嘿嘲笑的样子，狐狸璟那个气啊。

这眼神简直就像是“你笑什么？我很想揍你”的生气模样，

还带着一点“老子以后有机会非宰了你”的愤恨模样。

但是狐狸璟很会情绪管理啊，他低头的时候是真的生气了，抬眼看对方的时候，

又将脾气收敛，他把“老子火大得很”的表情收拢，仅表现出“老子不想跟你废话”的讨厌表情。

狐狸璟从来没把事情往好处想过，一个随时随地自暴自弃，有自毁倾向的狐狸璟，

从不认为相柳是好人，而且狐狸璟第一反应是相柳在威胁他，为什么呢？

因为相柳身上有蛊虫，叶十七是知道相柳和小夭的同命蛊的，他也知道解不开。

所以……第一反应，当然是相柳痛，小夭痛，相柳死，小夭死，

所以狐狸璟这时候认为是相柳拿狐狸璟媳妇小夭的命要挟他。

尽管狐狸璟知道筹码是小夭，可能相柳要放弃小夭，以此换来粮草。

但是，亲耳听到相柳这样说，狐狸璟还是呆住了。

这对狐狸璟而言是震撼的，意味着情敌自动放弃爱情，为了义气和事业不顾一切，

此时狐狸璟是敬重这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义军军师的，

同时狐狸璟也是窃喜的，相柳许诺放弃小夭，情敌是真的会彻底少了，还是少的头号情敌。

只是，亲耳听到是一回事，内心震撼是一回事，答应相柳的要求是另外一回事。

成年人的世界，即便是“老子什么都要”，有些话、有些人、有些事也不能做，

即便知道，有些话、有些人、有些事，即便不说出来，也会如预料一样的结果，

但是说出来、做出来的结果，与不说出来、只做出来的结果是迥然不同的。

因为第一种是背叛，拿一个人的信任当筹码，彻底的背叛，

第二种是溺爱，为了这个人不计代价、不求回报、全心全意的信任与溺爱。

这也是为什么涂山璟沉默了。

因为涂山璟对于这个筹码是心生欢喜，而且乐意之至，但是他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心里乐意之至，但是说出来不仅变味，还会彻底失去小夭，那么，不如不说，听对方说。

当相柳说，我给了筹码，放弃娶小夭为妻，把媳妇让给你，你帮我运粮草时，

狐狸璟选择的是第二种方式，意思是，我接受你的提议，但是这个提议不是小夭做筹码，

尽管，我因为你放弃小夭，而与你达成交易，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是你给的筹码我才愿意。

这么绕的一段话是什么意思呢？

正如狐狸璟绕回去的一段台词“你说的事，我应下了。”

意思是，相柳放弃娶小夭为妻，你相柳做这件事，我狐狸璟很满意，

既然你放弃做我的头号情敌，那么，我帮你做粮草运输的事，这可以，我愿意。

然而，虽然，我是因为你放弃了小夭才帮你的，

但是，我帮你不是因为你相柳拿小夭做筹码，而是我因为你退出而愿帮你。

瞧，狐狸璟对相柳有笑容了，而且调子拔的很高，授业之恩是什么意思？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差了辈分，那就不需要恋爱了，师徒之恋有违纲常！

啧，狐狸璟一句话，给相柳退出追求小夭找了台阶，同时，杜绝了相柳想反悔。

狐狸璟啊，你是多么不希望相柳娶小夭啊，都耍心机到这种程度了。

同时，狐狸璟说，我不跟你交易，你也不用给我筹码，

我只是帮媳妇感谢老师，送了一个谢师礼，注意，帮我媳妇送你礼物。

我是送你礼物，是礼尚往来，不是什么交易，只是人情往来。

其次，我送你东西，也只是因为代我媳妇做人情世故，并不是我与你有什么关系。

最后，相柳，你给我听清楚，我送你的礼物是偿还恩情，

偿还的意思是解除债务、彻底清除、再也无关！而且再也无关的是恩情！

狐狸璟，你够绝的，明示相柳，以后你跟小夭没有半分感情，一点也没有！

我媳妇不欠你的！你也没有什么理由再跟我媳妇拉拉扯扯，搞出什么感情来！

从我送你礼物，尤其是我代我媳妇送谢师礼开始，你和小夭两清了，以后断绝关系！

相柳为什么怼狐狸璟？

他被气笑了。狐狸璟啊，你明明是因为我相柳放弃小夭，你答应的交易。

但是，瞧瞧你说了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不是跟我交易，你是送我礼物，但，结果还是帮我运粮草！

不是拿小夭做筹码，你是代媳妇偿还人情，但，结果还是我跟小夭一刀两断为代价！

结果变了吗？没有啊！我要的东西给我了吗？给了啊！

只是，你涂山璟做事的初衷变了，从拿小夭做筹码交易，变成了以小夭夫君代为偿还恩情。

狐狸璟，你真是一点嘴上亏都不吃，而且，做事滴水不漏，

一点也不让小夭伤心，也不给小夭恨死你的一丁点理由和机会啊！

所以相柳怼狐狸璟，你代小夭做事，你经过她允许了吗？

言外之意，你说那么冠冕堂皇的话，还不是答应了交易？

你啰里啰嗦讲了那么多，还不是绕着弯子，不敢明说，只敢实际做的跟我达成了交易！

再看看狐狸璟，他终于笑了，那表情是“老子就是不吃亏，也不让你挖坑埋我”的得意。

同时，狐狸璟告诉相柳，他自己会跟小夭解释为什么帮相柳，

至于怎么解释，最终解释权在狐狸璟那里，相柳不用费心，

而且狐狸璟也不会给相柳一丁点机会挑拨离间，拿这次运粮草的事说是非。

狐狸璟，会杜绝一切小夭乱想、瞎想、深想的可能，

也告诉相柳，你死了这条心吧，既然让出小夭，就别回头，离我们远点！

而且狐狸璟真的非常狠，不仅不吃嘴上亏，更是拿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为什么呢？狐狸璟跟相柳说：“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你可以拒绝。”

意思是，你要是不接受我代媳妇偿还干净你的恩情，你俩一刀两断，

也不是不行，我没意见，大不了，你还是我头号情敌，

只是，你不接受我的说法，我绝不会帮你运粮草，你要是不运粮草……

你今天也不会跟我讲一堆废话后，再跟我说拿小夭做筹码。

相柳，你没得选，你只能接受我的说法，接受我给你的“师出有名”的说法，

你不可能也没本事挖个坑，让小夭以为我拿她做筹码，告诉你，你挖的坑，老子不跳！

既然你没得选，你只能答应我，所以，你的时间不多，我耐心也不多，

相柳，想清楚后，大声告诉我：狐狸璟，我跟小夭一刀两断，我是小夭师父，她偿还干净了我的恩情，我和小夭一刀两断！

相柳，你跟我说的每一句话，一个字都不能少，一句话都不能反悔！

为什么相柳大笑，有种笑中带泪的样子，拿着羊皮卷的时候，手抖了？

狐狸璟够狠啊，一刀两断，并且再也不见！

狐狸璟真的非常狠啊，拿小夭做筹码的一直都是相柳，坏人只有相柳做，狐狸璟一直都是代小夭做人情关系，没有一点利用，狐狸璟不仅摘得干净自己，而且做神做的老辣成熟圆滑！

相柳握紧羊皮卷，他知道，狐狸璟算准了相柳人穷志短、不得不割让小夭。

他也知道，这么多年来在狐狸璟手底下没讨到便宜，现在也不会。

同时，他也知道，狐狸璟很会做人情，狐狸璟永远是摘干净自己的那个，

狐狸璟永远是不犯错、不让人记恨、也不会把话说出来又把事做绝的那个！

瞧瞧狐狸璟抓住羊皮卷瞬间，那意气风发又心情愉悦的样子。

这也就是我刚才说的这段话：

成年人的世界，即便是“老子什么都要”，有些话、有些人、有些事也不能做，

即便知道，有些话、有些人、有些事，即便不说出来，也会如预料一样的结果，

但是说出来、做出来的结果，与不说出来、只做出来的结果是迥然不同的。

从这里可以看出来，涂山璟接人待物的老练成熟，也可以看出他的双商与手腕。

如果说这都不是说话的艺术，做事的水平，做人的能力，什么算是呢？

只能说，这个片段，让我对涂山璟这个角色的聪明才智有了信服，

确实是个做事滴水不漏、做人进退有度、知道怎么做事做人不招人恨的聪明人。

也正如小说人设的那样，智谋冠绝、双商极高、生意场上的老手、世家公子里的翘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