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蓝橘般的秋日 第一章 聒噪一天（二）
“莫尔...！”“同学...！...不能进去！”“利普...”“余晶..发生了什么...”“心情我能理解...用了守住...但...只有耐心等...”“我太蠢了...”“别这样...不怪你...莫尔...护神啊...带他回来...”“......”“医生，怎么样了！”“情况稳定下来了，重伤已经处理好，晚上让他在月光灯下坐会就能痊愈。”“谢谢你医生，请问会留什么后遗症吗？”“没有，放心吧。对了，他刚刚醒了，你是他的哥哥吧，需要进去看看吗？记得把终端摘下来，那些东西对仪器的干扰很大。”“嗯，麻烦你了。”
“呜...外面的说话声，是哥哥吗？”莫尔听到模糊的对话，把脑袋歪向门，他试着坐起来，但随之而来的刺耳”滴滴”声让他觉得不该这么做。
“不要坐起来了啊，躺着好好休息。”
莫尔看到一只差不多娃娃从门走过来，按停了仪器的警报声，利普也跟在她身后挤进了门。
“莫尔！你真的是不让我省心...”
“哥哥...抱歉啊，呵呵...”
“好的...指数一切正常，如果半小时后还是稳定的就可以离开了，本来不应该让电系的宝可梦进来，但是让你的弟弟一个人坐在这也是无聊，你就在这和他说会话吧，不过记得不要动任何仪器，也不要让他坐起来。”差不多娃娃说着，收拾起用尽的医药用品，随后离开了房间。
利普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到莫尔正看着自己。
“余晶姐怎么样了啊...”
“她啊，放心好了，刚刚还有力气在我旁边大哭呢，这可都多亏了你啊...唉！多亏了你。”
“嗯...哥哥别阴着脸了啦，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嘿嘿嘿~”
“我当初真不该答应你的要求来这里。”
“为什么啊！”莫尔喊道，激动之下差点坐起身，幸好利普及时把他给按了回去。
“这件事和我们来这里有什么关系啊，在家乡那里我难道就不会被当作恶灵处死吗？明明我不是，可是大家都不相信，甚至爸爸妈妈也是...这身黑色的毛发，亮黄色的光圈，还有我的血红色眼睛...这些都是他们不能接受的诅咒，我不觉得自己在那里就会幸福。”莫尔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淹没在了他的呜噜声中。
“我会保护你，谁要是敢动你一根毛，我就让他尝尝自己的血是什么味道。”
“哥...不要这么说，我不想见到谁因为我受伤，或者是死...”莫尔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莫尔，我这么说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所期望的只有你的快乐，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哈哈，我现在就很快乐啊，有哥哥陪在身边，尽管日子没有在家乡的时候那么好，甚至完全比不了，但是有你，还有余晶姐就够了...”莫尔沉下眼睛，不让利普看到自己的样子，提到余诚晶又让他感到浑身发热。
“这样啊...”
“余晶姐...回去了吗？”
“还没有，她刚刚被医生叫去了，不过我不觉得这会给她留下什么心理创伤。”
莫尔没说话，他静静地躺着，盯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利普坐得尽量靠近莫尔，然后握住了莫尔的前爪，轻轻抚摸。两人都没再说什么，静静地度过了半小时中剩下的时间。
检查一切良好，莫尔和利普刚出门就碰到了赶回来的余诚晶。因为发生的意外，莫尔和余诚晶一天的课程全部取消，而就在莫尔从医护室出来时，时间已经是下午的四点三十五了。考虑到莫尔的状态，事件的经过调查只安排了余诚晶。
三人间来回的几句问候之后，余诚晶和两人道别去接受调查询问，而因为时间的问题，突然回到教室让莫尔觉得会很尴尬，况且他的书包也早在火焰中烧成了一堆灰。同样的还有莫尔的衣服，好在利普在来之前考虑到，从餐馆里借了一套技术员的黑色工作服。
“嗯...既然莫尔不想回教室，想去周围转转吗？”
“好啊，但是...附近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好去，不是很想逛商店...”莫尔托起下巴思考起来，然后脑海中突然闪过的一个地方让他兴奋地竖起了耳朵，”对了！去风黎公园怎么样啊，听他们说那里的环境特别好，但是一直没有去过。”
“那还不是因为你天天待在家里不出门。”
“嘿嘿~正好这次去看看嘛，可以吗？”莫尔盯着利普的眼睛，期待地等着回答。
“可以，只要你愿意就好，那走吧。”
听到后，莫尔高兴地跳起来朝校门跑去，活泼的面容中丝毫看不出刚刚躺在床上的病态。
两人离开槐桂中学，向西穿过两街区，很快就到了风黎公园的大门前。大门前空空荡荡，人流稀少，莫尔还没走进公园，就能闻到一股熟悉的清新——家乡的味道！莫尔望进公园，没有炫彩的霓虹灯，没有从喇叭中播放出的聒噪电子音，宽阔错织的水泥道路外有的只是高大森绿的乔木，向下看去，映入眼帘的是浓郁的深绿，在深绿中，偶尔能够看得到藏匿起的喷灌装置，晶莹的流水从小孔中喷出，溅落消失在静止的绿色中。
“哇啊...”莫尔不禁感叹，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这里，真的是太棒了呢。”
利普的反应没有莫尔那么夸张，他只是耸了耸肩，小声唏嘘道：”宅男...”
莫尔跳也似的越过大门，不经意间恢复成了四肢行走的姿势，他时而向前小跳冲去，时而停下来仰起头嗅闻着空气，然后保持那个姿势半晌，似乎完全沉浸其中。即使过往的路人投来异样嘲笑的目光，他也全然不在意，因为此时在他的世界中有的只是自己。
利普没有打扰莫尔，尽管开始时他和那些路人的反应一样，对莫尔的反应感到好笑，但没多久，他似乎从表象中发觉到了什么，这些思考让他阴下脸，最后化作了无奈的叹息。倘若最初没有选择来到这里的话...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莫尔和一直跟在身后的利普来到了公园的中央，而这里，公园的正中央，高耸着一座灰黑色钟塔，显得庄严肃穆。不知为何，见到这种建筑，普通人应该会表现出敬畏的神情，但莫尔在看到的第一眼，却感到浑身战栗，仿佛刺骨的寒冷钻进骨髓。这座钟塔给他一种压抑，恐惧，就像是恐惧本身直视着你的眼睛。
利普似乎没有这种感觉，他只是脸颊抽动了一下，表现出一种避害反射的厌恶，”没想到在布瑞滋也能看到这种老家伙，在老家那边，这些东西有很多呢。”
莫尔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钟塔顶上的一个类似小房间的地方，整个人僵在那里。终于，利普发觉莫尔的不寻常，走上前晃了晃他。
“莫尔？你没事吧，怎么一副灵魂被抽走一样。”
“啊，啊？不，我没事，只是，感觉有点难受，这座钟塔...”莫尔眨了眨眼，随后向后退了几步，下意识缩在了利普身边。
“总感觉，那里有着什么似的...”
“这样啊，会不会是恶灵？”利普戏谑道，”你知道，钥匙对恶灵的感觉会更灵敏一些。”
“啊啊！不要说...恶灵什么的在非信仰区，不可能的吧，这里的人都不信仰守护神。”
“呵呵，没事，就算是恶灵，说不定看到你这一身的黑毛，亮黄色的光圈，以及血红色的眼睛，就把你当做同类了。”
“哥！”莫尔搭着的脑袋从利普肩膀上弹开，随后他朝利普的胳膊上疯狂挥舞，让利普连声叫停。
“行啦行啦，不该拿这些开玩笑的。”利普说着，同时用胳膊挡住自己的脸，防止被抓伤，”既然感到不舒服的话就离开吧，我们可以往东边走一段路，之后从小路折回大门结束，好么？”
“嘛...好啦好啦，话说回来，都没注意到时间过的那么快，也是时候走了。”莫尔停下手，虽然还有些生气，但是也只是像热恋情侣之间生闷气的那种程度。
莫尔两人之后从东边绕了一大圈，不得不说，这里的每一个气息都能勾起莫尔在家乡的种种回忆，一路上他不时地感慨之前那么久都没发现这种地方，而利普就跟在旁边，看着莫尔沉浸其中的样子而满足。
在他们在回到大门后，时间已经到了傍晚五点四十，中型步行通道的晚间开放时间是六点二十到八点，利普提议趁时间空档，按照上午的约定带莫尔去街市逛一逛。
“哎...这个，还是算了吧...”虽然是约定，可莫尔还是犹豫了起来，”上午发生的事情应该花了不少医药费...”
“说什么呢，又不是你的错，医药费我只是付了很少的一部分。况且约定就是约定，这两件事又没有关联。”利普把爪子搭在莫尔的脑袋上揉了揉，莫尔则是有些害羞地避闪。
“哥...别人都在看着啊...”
“啊，真是的，你看我，抱歉抱歉，呵呵呵~”
莫尔轻轻推开利普的爪子，然后瞟了瞟周围，在确定没有人看到后才舒了口气。
“好啦，没有人会注意我们的，同性恋在这里都是合法的呢。”利普拍了下莫尔，但听到这的莫尔只是瞥了一眼他。
“我又不是同性恋...”莫尔低声嘟囔。
“什么？”
“我说我饿啦！”莫尔大声喊出来，结果引来了旁人一致的疑惑目光。
“这回可是谁都看过来了哦，好了啊~来吧。”
没等莫尔说一句话，利普就突然拉起莫尔的手，把他从公园大门口给拽走了。跑了一段后，两人的脚步才放慢下来，利普这次也自觉地松开了拉着的手。之后两人并排地向前走，同时目光浏览着街旁的店牌。
店铺的招牌让人眼花缭乱，甚至显得花里胡哨，比如就莫尔看到的甜甜休闲屋、大掌馅饼、奇趣甜品店、最美造型、护毛达人、静谧咖啡厅等等这些店铺，从招牌根本看不出什么有用的内容，这些在莫尔来到布瑞滋的第一天就让他感到十分疑惑，在他的家乡，招牌从来没有这么奇怪。
但这也只是招牌有些奇特罢了，莫尔可不会忘记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买到的叫做”缤纷盛夏蓝橘双球冰淇淋”的甜品！冰淇淋的口感如流水，也如新雪那般绵软，同时原本蕴含百味的蓝橘果在浓缩后带来的爽快刺激也让莫尔每每想到都会不自觉流下口水。最后不得不提的最为奇特的一点是，本来蓝橘果在嘴内残留的余味是混杂的，但这份冰淇淋的余韵却十分清晰，并且不同人品尝到的余味也不尽相同。莫尔品到的余味是淡淡的甜蜜。
两人这样走着，不知不觉中到了街道的尽头，可就是这样他们也没决定好去哪一家店，每次利普询问莫尔的意愿时，他总是犹豫不决，最后放弃。
所以，在到了尽头后，利普终于忍不住，但还是压着气向莫尔问道：”莫尔到底想要吃些什么啊。”
“我...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莫尔挠着脑袋，同时向身后的街店看了几眼，他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也没有不想去的地方，可这样反而让他选择不去。
“那种店里的食物，一定不便宜吧...”莫尔总是会这样想。
“要不吃蛋包饭，带素肉肠的那种？”利普又问道，但语气里已经明显能感觉到不耐烦。
“那个...我没胃口...要不然还是算了吧。”莫尔低声回答道，但他的内心知道自己最想要吃什么，只是那个的价格让他永远不会奢求享受。
“但是，或许说出来，就能让哥哥打消这个念头呢？”莫尔转念想道，但事实上他也不敢那么肯定。最后，不知是真的想让利普打消念头，还是屈服于欲望，莫尔抬起眼睛，一副可怜的样子看向利普，接着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哥...我想吃...呜...我想吃肉...”
莫尔的整段话声音都很小，而当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声音更是小到他自己几乎都听不见。
但是利普听见了。
正如莫尔预想的那样，利普显得很惊讶，但这不就是正常的反应吗？是啊，肉，在这个社会中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疾风的法律中允许食肉，只是肉源仅限于死囚和境外的肉兽，但由于庞大的需求量，以及政府的”无肉社会”规划政策，肉价在疾风持续抬高，达到让人望而却步的价格——3500风币/斤。要知道，莫尔一天的伙食费用也只是20风币，这还算是好的，为了节省，莫尔经常把20风币压缩到12风币，一天只吃两顿，为了挤出钱来交学费。虽然有时会饿一些，但是这些都没什么，莫尔觉得自己的生活很快乐。
利普沉下了脸，莫尔以为是自己提出的要求太过分，于是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愧疚地想道：”哥哥本来就没有多少钱，我还提出这种要求，我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利普沉默了一会，随后抬起头，他脸上露出的认真表情是莫尔在家乡参加恩赐比试决赛时才会看到的表情。
“莫尔，跟我来。”利普轻轻地说道。
“跟哥哥走？去哪里？”莫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不愿多想，只好跟在了利普的身后。
“可能会有些远，不过忍忍吧，好吗？”利普这时又说道，之后他便不再说什么了。
莫尔跟着利普穿过了五六个街区，从熙熙攘攘的街道左拐右绕地来到偏僻的小巷中，这里阴森的气氛让莫尔不禁停下来。借助看穿黑暗的眼睛，莫尔能够看到小巷中有着一扇门，而利普走到门前，敲了几下。就在莫尔要跟上去时，利普向他摆了摆手，”莫尔，在那里等着我，一会就好。”
说完，那扇门就凄厉地惨叫着打开了，利普走进去，门又惨叫着关上。
“哥哥...是去干什么了啊...”不知怎么的，莫尔感到浑身颤抖，这里的气氛让他恐惧，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像是要跳出来一样。幸运的是，在心脏跳出来前，那扇门又打开了，接着利普从中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只是手中多了放有东西的黑色塑料袋。
“哥哥？”莫尔声音发颤地说道。
“嗯，走吧。”
“但是，那个是什...”
“嘘，不要说了，我们回家。”
利普打断了莫尔，尽管莫尔很好奇，但他还是听话的跟着利普回了家。回到家中，利普把黑袋子放在桌子上，然后脱下外套挂上衣架。莫尔没有像往常一样脱下衣服，此刻他的注意力全被这个黑袋子给吸引。
“是肉哦，想看看的话就打开吧，但是不要吃，是生的。”
莫尔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解开袋子，而刚打开袋子，迎面扑来的血腥味就让莫尔脑袋嗡鸣，随后变得兴奋。莫尔探头看去，看到了一块块切好的生肉排。
莫尔原先的兴奋一下子化作寒颤，他扭回头慌张地看向利普，”哥！这些，这些你到底花了多少钱啊，我们哪里来的钱买那么多肉？！”
“没花多少啦，那家店的主人和我有交往，我在他那里买肉都很便宜的。”
“那，那是多少...”莫尔咽了口口水，追问道。
“嗯...40风银？差不多这个价格。”
“风银？那不是家乡那边的货币吗？在这里应该没办法流通的啊。”
“啊呀...别问来问去了啦。”利普说道，”能买到就好，反正风银风金在这里没办法流通，那家店的主人又很喜欢收集这些钱币，所以我就和他做个交易，这样可以了吗？”
“好吧...谢谢哥哥啦...”尽管还有些疑问，但莫尔不打算继续追问，所以也就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那我去给你煎熟了，知道你很馋，稍微等会吧。”利普揉了揉莫尔的脑袋，随后拎起袋子走进了厨房。
莫尔不知道要做什么，他下意识地去找书包，却突然想起书包早就烧成了灰。于是他接着去找自己的终端，结果又记起终端似乎也是跟着书包一起化作了灰烬。无奈之下，莫尔只好再次坐到桌子边，盯着桌面愣神。
一会，莫尔听到厨房里煎肉发出的”滋滋”声，还闻到一丝没被抽烟机吸走的肉香，这些让他的嘴里分泌出许多口水。想不到什么打发时间的事情，莫尔起身走到厨房门边，探身看向里面。利普此时正在厨台边把炒好的酱汁倒进碗中，一旁燃气灶上的煎锅中放着两块肉排，朝上面煎的金黄。
莫尔下意识咽了口口水，走进厨房，”哥哥？”
“嗯？闻到香味了啊，呵呵，等一会就好了，先出去找点事情做，这样看着很馋吧。”
“可是...我的书包和终端都烧没了...”
“这样啊...也是，那明天去给你买新的终端和书包。”利普放下手中盛着酱汁的碗，拿起锅铲试煎肉的生熟，”好，差不多能出锅了。莫尔，帮我拿两个盘子。”
莫尔点点头，给利普取来了盘子。隔段时间后，利普又试了下生熟，这次他关上了火，然后把两块肉排摆进盘中，接着端起一旁装好酱汁的碗，把酱汁均匀地倒在了两份肉排上。
“做好了，很期待吧，终于可以吃到了。”利普端起盘子走出厨房，莫尔则是去取筷子。
“剩下的还有两块，留着下次吃，那两块都是你的。”
利普刚把盘子放在桌上，就跑到了床头柜旁不知在翻找着什么东西，莫尔没多在意，只是以为是利普在回复朋友的消息，他把筷子摆在盘子旁，坐下来等着利普。
“啊哈！找到了，没想到还会有用到这些的时候。”一会后，利普大喊着跳起来，举起的手中似乎握着什么。
莫尔抬起头望去，看到利普手中握着一些明晃晃的东西，仔细看了下才发现是刀叉。利普跑到厨房里清洗刀叉，然后交给了莫尔一副。
“从家乡离开后就没见到刀叉了吧，这边的餐具主要是筷子呢。”
莫尔接过，在眼睛扫到柄上的家族刻纹时，他又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确实，尤其是带有带有这些刻纹的。哥哥竟然离开的时候还带着两副。”
“哈哈哈，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拿上了，好了不说了，赶紧吃吧。”利普坐到了莫尔的对面，然后拿起刀子从肉排上切下一小块肉，用叉子送进口中，”呜！咸了，可能是酱油放多了。”
“哥...我们酱汁是不放酱油的...”莫尔听到后皱了皱眉头，但利普只是在尴尬地傻笑。
“嘿嘿，本来是想做个实验的，不过好像是出错了。”
“看来跳出传统的尝试失败咯。”
莫尔低下头看着肉排，尽管这样，他还是切下了一块放进嘴中。事实上并没有那么糟，肉质没有煎老，略咸的酱汁也在可接受范围，同时更重要的，这份肉排对莫尔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这是利普特地为他做的肉排。这点让他淡化了肉排的口感。
“对了莫尔，你终端里的信息有连接同步吗？”利普放下刀叉，看着正在津津有味吃着肉排的莫尔，”什么啊，你明明吃得挺起劲的。”
“又不难吃...”莫尔咽下食物，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同步了，大部分吧...”
“这样啊，大部分信息都能保存下来就好，至于书方面学校里会给你补发新的，全部免费。”
“嗯嗯。”
“你落下的课程，余诚晶说你先自学，有什么不会可以问她，她晚上一般都在。”
“啊？可是她不是都三年级了吗？应该很忙吧，有很多考试。”
“没问题啦，你忘了我以前说的吗？她在打着两份工的同时还一直保持年级前十。”
“那你怎么不帮我补啊，年，级，第，一。”
“你知道我不是全日制，这只是我们的排名，同时课程内容也不太相同，当然你愿意的话我也...”
“才~不要呢！我去找余晶姐也不找你。”说着，莫尔切下一块肉放进嘴中轻轻咀嚼。
利普笑了笑，拿起刀叉继续吃起来。
莫尔先吃完了肉排，他放下刀叉，看着利普在桌对面一点点切着小口吃。
“呐，哥？”
“嗯？”
“哥哥的工作...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
“调试餐馆机器人，出了问题我去维修。外人看起来可能会很复杂，但我不觉得，电系在这方面有优势。我们可以接收电流中的信息，即使没有培训也能读懂，只不过不是终端上能看到的文字，而是类似于符号的东西，这些东西很多，我们也只是限于接收到，记不记得住又是另一回事，所以最后一般还是借助终端接受信息，只在发送时使用电流。”
“这样...所以之前在家里看的那些视频...”
“嗯啊，为了能得到这份工作，我找了份电系程序语言网课来学。”
“哈哈哈...这样啊。”听到后，莫尔低下头沉默起来。
不像利普，莫尔在学校的成绩平平，利普能轻松理解的问题，莫尔只会显得很吃力，尽管他有很努力地学习。所以，当谈及成绩、能力的时候，莫尔总会感到自卑，从而心中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而那种感觉让莫尔不舒服。
“哥哥...很厉害呢，成绩好，会电系程序语言，会做饭，会交际，工作得也好，在家乡的时候也是恩赐比试的冠军...”莫尔盯着桌面，丧气地把利普的优势一一说出，直到利普打断他为止。
“啊...莫尔，你要知道，其实你也很棒，假如你是哥哥的话，你也能做到这些，也是必须能做到这些...”利普放下了刀叉，轻轻叹口气，”莫尔怎么突然想起这些了啊，你不需要和我做比较，这不代表一切，你的优点也很多啊。不要想那么多，安心在这里读书，钱什么的有哥哥在没问题。”
“哦...总感觉，还是有点...没事，谢谢哥哥啦，我会继续努力的。”莫尔用爪子揉了揉揉脸，随后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利普看到了，有些沉郁的脸上也恢复了光彩。
“这就对了嘛，别想那么多，来，剩下的也给你吃吧。”说完，利普把自己的盘子推给了莫尔，而盘中的肉排才吃了一小半。
“哎？哥哥不吃？”
“啊呀，我不饿，哪有和弟弟抢东西吃的，你喜欢吃的话就多吃点。”
说完，利普从椅子坐起来，走到莫尔旁边摸了摸他的头，”吃吧，盘子你来洗可以吧。”
“嗯嗯，谢谢哥哥！”莫尔点头，高兴地喊道。
之后利普坐到床边拿起了终端，莫尔则是背对他，静静坐在桌边吃着肉排，也正是这样，利普没能看到落在盘中，和酱汁混在一起的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