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夜之恋】齐司礼的婚后日常(二十九)当你产后昏迷

齐司礼 x 你
【OOC致歉】
接上文


前情提要:
你怀孕之后,发现肚子里的双胞胎有预测未来的天赋——白天时,你有时会知道别人心里下一句要说出的话是什么,晚上偶尔会做预知梦。
预知梦非常真实、清晰,导致你经常混淆梦境和现实,并且每次都会消耗大量体力,体温也骤降。
后来夏鸣星和萧逸帮忙解决了这个问题——你仍然会偶尔做预知梦,但是梦却变得模糊,看不清人脸,因此你不会被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困扰;醒来之后身体也好很多。
小狐狸出生后,释放了齐司礼被封印住的天赋,而你也因为消耗过大而陷入似乎无止境的昏迷…
以上内容详见:
【光与夜之恋】齐司礼的婚后日常(十七)当你严重失温——和萧逸的缘分

P.S. 鉴于这是我构思已久的一个长故事,本文很多细节都和前文所写有关,该标注的我已经标注好了,新来的姐妹有兴趣可以去翻翻,便于更好理解这个故事。
谢谢你们的一直陪伴,我会持续更新的,你们的喜欢是我最大的动力!

l 【正文】
l 【刀文预警】【长文预警】
1
爱不随时间地流逝而有丝毫改变,它会坚强地走到生命的尽头。
如果这是个错误,并让我来证明的话。
那么可以当我从未写过,世上也没有人真正爱过。
——莎士比亚
2
第二天早晨醒来,大家发现世界有些不一样了。
原本是常绿植物,光启再冷的冬天也能扛过去的,在这天夜里消无声息地死去。树枝上承不住雪,因为就连枯叶也掉光了。
大家相互交流着,有些媒体也开始报道这个异象。
后来大家发现,这一切都是从查家医院开始的。离医院最近的住户最先发现,到了第二天午后,稍远一些的住户家里、道路两旁、公园里面,绿叶转黄,枯叶掉落,就这么涟漪一般向外扩散。
光启渐渐变成了灰色。
有些营销号开始鼓吹末日来临,超市里已经出现抢购物资的情况。
查理苏情绪低落,这天请了假,一早就去高尔夫球场打打球散散心,分散一下注意力。
到了下午,他挥完一个球,突然停了下来。怔愣地看着地面。
早晨来的时候,草皮不是这个颜色…
他往前走了10分钟,边走边仔细观察,停下。在地上仔细注视着…紫色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脚下的绿一点点地被枯黄占据,吞噬,如隐秘的浪潮一般向前推移。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齐司礼时在停车场的那次相遇,两人不欢而散,出停车时看到之前郁郁葱葱的绿植枯萎得彻彻底底,忽然明白回来怎么回事。
他突然球杆一扔,看都不看就走了。
“哎…?查少?”声音已经追不上他。
陆沉坐在办公室,看着不远处放着的一盆绿植,这是之前女孩送的。枯叶掉了一地…
门被轻敲了几下。
“陆总,我来打扫一下办公室。”保洁人员看向那盆毫无生气影响观感的植物。
“不用了,就那样放着。”
萧逸在黄昏海边的千目东路独自吹着风,手握一瓶拉格,车停在一旁。温晚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上他了。
曾经有人对他说过:“萧逸,你永远也保护不了你想保护的人。”
他还想起家里的几小只猫猫狗狗,女孩真的很久没有来看它们了。
她还会来吗?
岐舌和老钟从霖岛一路赶来。完了。要是女孩真的醒不过来…恐怕整个光启就再也没有春天了。歧舌担忧地看着病床,和床前坐着的那个背影。
3
我醒了…动了动手指…什么也没感受到。轻飘飘的。
我很容易地站了起来。
不…我没醒。
这是我弥留世间的魂魄吧。
我看见自己睡在病床上。齐司礼握着“我的手”坐在床边,看着窗外。
有只小鸟在啄窗户。哦,这不是雪莉酒吗?它嘴里叼着一封信。
护士打开窗户,我本能地接过小信封。哎,我忘了我只是一缕魂魄。
信上简短写着“如果她醒来,请及时通知,祝宝宝安——Charlie”
簌地一下,我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4
我当了十余年的助产士了,接生的大多也是灵族,第一次见这样的情况。
从他们住进医院那间我就没见过对外开放的套房开始,就觉得,这对夫妻一定不一般。
银狐。九尾。活了这么多年,见过那么多灵族,这样尊贵稀罕的血统,我是第一次见。但没想到他妻子竟然只是一个普通人类。
不…她其实一点也不普通。
生产时这女孩状况一直不是太好。我们看着指标呢…都懂。但没敢说什么,她丈夫就那么守着,手死死地拉住,一直在试图和她说话,完全没在意过孩子。哎,就算我们不说,他哪能啥也不知道?医生也跟他沟通过无数回了,生产当日,危险得很呐…
我还以为她这样子,估计要一直住进重症监护室。但是留观室待了几个小时,生命体征平稳下来了。但就是…人醒不过来。
哦对了,他们很有福气,生下了一对龙凤胎。有非常明澈的金色的眼瞳。不过说回来这俩孩子也挺可怜的,亲生母亲现在是死是活还没个定论,他们父亲…出生之后也只是来看了一眼,用手摸了摸,就走了。之后就一直守在他妻子身边。
都说伉俪情深,我倒没见过连孩子都不管的…
也不是完全不管吧,之后大概一日三次,来房间看一看。如果在睡觉,那看一眼就走;如果在哭,那就抱起来,哄睡着了,就走。其他时候全交给别人看管。
他不让孩子放在他夫人的卧室,说人进进出出太吵。
虽然有两个月嫂,但后来还是来了一个女孩,她好像是这位可怜的夫人的好朋友,叫安安。她和Jesse——啊,就是那个著名的音乐剧演员…年少成名呐!——轮流照看着这两个小婴孩。为此,他竟然还推掉了几场演出。
那位赛车手萧逸来过两次,但只是在门口停留了片刻,没进去。也有一个大高个,头发遮住大半张脸,叫什么来着…大家都叫他周助理,每天都来向安安询问情况。
还有一只胖鸟。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嘴里吊着一封小信,啄了啄窗玻璃。那次我刚好在这位夫人的卧室查房,我打开窗户。在齐先生的同意下打开了信,雪莉酒…啊这不是查少的小信使嘛。
之后这小鸟应该是每天都来。查少太忙了…哎,估计也是不想见到了难过吧。
也有一位年轻人,总是和一位留着长胡须的老人一起出现。我不太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不过他“老齐”“老齐”地叫,估计是齐先生的旧友。他们没去安慰过他,可能知道安慰无用吧。只是向我和那个安安了解了解情况。
…
护士写完这几天的见闻,合上日记本。揉了揉眼睛。困了。
她还忘了说,其实男宝宝的一些指标显示,他的状况似乎不太好。
5
光线忽闪忽闪。我又睁开了眼。
那是明净的月光。被云层筛过,疏疏地洒落,细如白露。
我躺着,四下打量。角落里一直陪伴着我的滴水观音和绿萝上有莹莹的光点闪烁。
原来那天遇险保护我的不是灵族(前文指路:【光与夜之恋】齐司礼的婚后日常(二十七)小狐狸出生前(三))…上面的那些光点是天赋,是他施加上去的天赋。想不到吧臭狐狸,我竟然以这种方式知道了你的秘密。
他额头抵在我肩头,月光投在他半边脸上,蹙眉睡得不太安稳。
我伸手要去抚平,哦,我一具仅仅有思想的魂魄。
他左手臂在被子外环住我,修长的手指上那枚婚戒容纳了一寸月光。
笨蛋,总是说我睡觉爱感冒,你这样整只手臂在外面就不会感冒了?
他动了动,睁眼看了看我,(笨狐狸你不知道我在和你对视)我看到他的脸上难掩疲惫与哀伤,他复又睡下。
他的生命就像华美的毯子,在这一面用金线织就了花纹,另一面却有另外的图案,下面藏着时间的针脚,一针针织起那些过往,那些脆弱和悲伤,他从来都不让我看到。
我想哭…
我看到我的眼角有泪。
我起身,宝贝,上次太匆忙,妈妈还没见过你们。
穿墙而过。
护士守在小摇篮旁打盹。这是一对龙凤胎,我已经知道了。
好可爱。
我伸出手,摸摸两个孩子的脸颊。
哎…男宝宝为什么这么烫?
我想摇醒护士,别睡了!我的孩子情况不好!可是我根本碰不到她。
一瞬间。
我又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了。
6
齐司礼每日照常起床,做饭。给女孩仔细洗脸,擦手。然后便坐在床边,开始读故事。
但除此之外,一句多的话都不会浪费。
有时会歇一会。“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吵?”兀自笑了一声,“我怎么也变得和你一样了?”看着女孩发一会呆,然后继续读。
没有女孩的叽叽喳喳,他的世界变得安静了许多。
但其实无比嘈杂。女孩的声音不在耳边,总有别的东西想要挤进来。
他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恢复到以往最强大的时候,但是有什么用呢?反而陈年旧事被翻搅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如一潭污水一般浑浊。
他忍住不去想。
可是他怕他忍不住了。
他处于崩溃的边缘。
灵族大长老说,关于她的命运,石壁第一次出现了两种结局,其他没有任何解说。
走哪条路,只能由她亲自来选。
自己选?
笨鸟,这个二选一的选择题,你应该是会做的吧?
如果你不认路——我知道你向来如此,那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往声音最大的那个方向一直走,你能在尽头看见我。
他看着呼吸面罩下的苍白的脸,按住刚拔掉的针头的出血孔,双手摩挲着那只纤细的手。“你瘦了。”
“瘦成这样,戒指都有些松了。你不想戴了?不想戴了就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我听的到。”
“过生日的时候,其实我的生日礼物你早就送给我了,我不需要其他的。现在…你要收回吗?”
“…我是不是那时该允许药碗里放点糖的?免得你次次都那么难受。”
他拿过床头的小册子,慢条斯理地翻起来。
上面有他画的,每个周女孩肚子的变化,和之后黎戍的画放在一起。
他还记得,最开始能看到微微隆起的小腹两个人的欣喜。
也记得有次集体议稿,她从大圆桌旁起身走到白板前阐明自己的设计理念,自己坐在下面听着,其实没有认真在听她讲,眼睛一直在看她的小腹。
他翻到了生日时拍的照片。她伸手去抢他手里的蛋糕,鼓起脸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蛋糕吃到鼻尖上浑然不觉,自己用纸巾为她擦去时,她笑着看着眼前人,有温柔幸福的眼神。
这一本甜蜜的过往,只有图稿和照片,少有文字记录。他自认为自己文笔还算可以,本想写新雪初霁,写满月当空,但是对于她,无论是作诗还是写那些相思,他写不出。
越是怀念,他越是在自恨自伤的一片苦楚的情绪中煎熬着。
我是不是…早该让人抹掉你的记忆,忘记我?不会遇见我,这样至少我还能看着你好好活着。
他蔓延的思绪被几声笃笃的敲门打断。
“齐先生,你过来看看,男宝宝情况不太好。”医生走到门口说。
他心里一颤,这敲门声让他觉得像一个暗黑神明的降临。
7
男宝宝突然间发高烧,从早上忙到第二天晚上,医生愣是没有任何办法。
高烧引发一系列并发症,孩子周围到处都是仪器,滴滴发出声音。最后上了呼吸机,身上插满了管子。
安安躲在走廊捂住嘴巴小声抽泣,夏鸣星颓丧地站在一旁,眼睛里有泪光。
查理苏赶来,翻看着婴孩出生以来记录,想通过自己这方面浅薄的医学知识尽可能找出问题的解决方法。
陆沉刚赶来,遇到刚出房间门的萧逸。
萧逸摇了摇头。
我站在小床前,人群中间,泪流满面。
为什么这样的悲剧会接连发生在我们一家?
是觉得我一个人走会太孤单吗?
滴——
心跳停止。
齐司礼无论如何对抗和掩饰,都无济于心头心如刀绞的疼。
你已经让我的妻子昏睡不醒,还要夺走我和她的一个孩子?可笑,自己竟然还卑微地祈求过那些所谓伟大的神明。
齐司礼转过身,想喝口水,这一口却被喉咙上的一团东西堵住了,他试图咽下的一瞬间,一股生理无法控制的东西突然从胸腔喷出,他本能地闭上嘴,快步走到卫生间,吐在洗手池的是一口鲜红的血。
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明白人,可以从容应对很多事。他以为这些都是文学作品里夸张的描写。不是。只是自己以往没到那个伤心处。
我俯下身,亲吻宝宝的额头。就当是最后一面,因为妈妈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会醒来,会不会有下次。
也许下次,我们会在另一个地方见面?
我看见他小小的手,握得紧紧的,什么也没有抓住。
【未完待续…】
P.S. 文开头出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曾经出现在齐司礼镭射卡背面。感谢某位UP给了我这部分灵感。我会把他的文章放在评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