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记·《那些忧伤的年轻人》《局外人》《海明威短篇小说集》与《飘》读后小记
在哪里?答案在书里。
《那些忧伤的年轻人》——青春、爱情、美国梦
说到“爵士时代”,你会联想到什么呢?金碧辉煌的歌舞俱乐部?用班卓琴演奏的郁郁蓝调?黑礼帽下带有金丝配饰的单框眼镜?夜晚的圣弗朗西斯科街道上行驶着的老爷车和电车?......毫无疑问的,对美国人来说,那是一个物质充实,经济繁华的黄金年代,也是一个冲破束缚,放浪不羁的自由年代。在那块异国风情的红土地上,在那片如知更鸟蛋般的湖蓝色天空下,多少年轻的爱情袅袅回旋,同欲望和激情肆意交织。这些年轻的成功者们,或靠遗产衣食无忧,或靠努力出人头地。这些年轻人是实现“美国梦”的成功者,他们的爱情理应在毫无贫穷和困顿的愿景中趋于浪漫,可最后,他们又被琐碎的生活和无情的现实缓慢而决绝地撕裂,不堪看。这些年轻过的人,这些被称为“迷茫的一代”的人,经由伟大的菲兹杰拉德之手,化作一个个性格鲜明的立体人物,诉说着他们自己以及那一代人的青春故事,“那些忧伤的年轻人”的故事。
在此我选出两篇故事加以精细分析。它们分别是《“明智之举”》《冬日梦》。
《“明智之举”》
“他用青春换取力量,从绝望中凿出成功。但如同青春不再,生活也卷走了他那青涩的爱。”这几句话源自这部小说。它们被印在整本书的底页上,言简意赅,足以代表整本小说集的中心思想。
年轻的奥凯利与卡里相爱一时,却因为卑微的工作和生活痛失所爱。多年后,奥凯利成为了著名的桥梁工程师,却未能重获卡里的爱情。这便是小说的大概情节。奥凯利可以说是菲兹杰拉德式的典型主人翁:年纪轻轻、受过良好的教育、通过努力获得财富和地位。他原本以优秀的成绩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又迫于生机成了一位周薪四十美元的推销员。虽然事业不顺,奥凯利仍然有年轻美丽的卡里作为精神动力。然而卡里对待这段爱情已有倦意。在一次不愉快的会面后,二人的爱情走到了尽头。可以说二人的爱情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距离是爱情的大敌,千里之隔对爱情来说并不是有利因素,而微薄的工资、地下的职位(社会地位)、琐碎的生活更是成为了二人爱情的冷却剂。
失去了工作和爱情,一无所有的奥凯利决定离开,前往异国寻找谋生的机会。在墨西哥打拼一年之后,回到美国的奥凯利已经是成就斐然的桥梁建筑师了。可惜金钱和名利并不能挽回卡里的爱情,这一点奥凯利也有预料。在二人又将分别之时,卡里投入奥凯利怀中。奥凯利的眼中划过往事的回忆。“那些暮色里的轻语、夜风中的呢喃,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了......”奥凯利所想的,不仅是他与卡里之间的爱情,还是更广阔的青春岁月。“他用青春换取力量,从绝望中凿出成功。但如同青春不再,生活也卷走了他那青涩的爱。”奥凯利再也没有青春了。
《冬日梦》
德克斯特在非常年轻的时候便与富家千金琼斯有交集。那之后他考入了东部的著名大学,顺利完成了学业。他通过文凭和口才成功进军洗衣行业,成为了当地有名的创业青年。凭借着成功,德克斯特顺利靠近了琼斯,成为了她众多追慕者之一。为了追求琼斯的芳心,德克斯特甚至撕毁了和未婚妻朱迪的婚约。可是琼斯并不是专情的女人,她只享受被追慕的快感又不想为之付出丝毫。在一次送行之后,德克斯特参了军,决心离开故乡。多年之后,在谈生意时,德克斯特才偶然听说琼斯的命运:容颜衰老,丈夫嗜酒无度,家暴不断......德克斯特感慨万千。
如果从伦理和道义的角度来看德克斯特和琼斯,他们都算不上是好人。德克斯特虽然在商业上是个成功者,但他为了追求琼斯,赫然撕毁了与温厚忠实的朱迪的婚约,他让朱迪陷入了痛苦的深渊。琼斯并不是招所有人喜欢的女性。她生于富豪之家,性格傲慢而轻浮。她对待追求者就如玩物,喜新厌旧,相当恶劣。可琼斯并不是不自知的一类人。她曾经含着泪真心向德克斯特发问,为什么她这么美丽,还是得不到幸福?德克斯特给不了她答案。当时德克斯特不知道,多年之后他才会明白,琼斯的悲剧来源于富足和生活。富有很早就冲昏了琼斯的理性,生活(时间)迟早会消磨掉她的美丽。
“太久了,太久了,我本来有的,可现在都没了。像现在都没了,都没了。我不能哭。我不能牵挂。那些东西,再也回不来了。”德克斯特最后发出了哀叹。可无论如何,德克斯特也得不到他想得到的。青春、干劲、琼斯、朱迪、回忆......这就是生活最无情的一面。
美国梦。这是美利坚民族精神的象征。它寓意着奋斗、进步还有成功。然而现实从来不是理想的。时间会磨灭人的青春时光,生活会带走人的美好一面,即使是爱情的海誓山盟,最后也面临挑战和崩溃。这显然超越了“青春是否要奋斗”的低级思考。
生命,或者说,生活,本身就是没有道理的。没有人能拥有永远的幸福,没有人能万事顺心意。在成长、成人、成功的过程中,努力是不可或缺的。然而努力并不一定意味着回报,就像奥凯了、德克斯特等等人物一样,他们付出众多,他们仍然闷闷不乐。这些青年在生命的成长中付出了的,是他们永远无法挽回的时光——青春。他们看到并接受了生活中最真实的一面,因而他们能够摆脱稚嫩,荣获金钱和名利;他们也因为自己接受了生活,而永远失去了一些东西。生活太复杂,根本无法一言蔽之。
青春和爱情虽是年轻人的代名词,它们背后却蕴含着难以言语的沉重和感伤。青春、爱情、成功......在那些忧伤的年轻人眼中,实在是不堪看。
《局外人》——生命的审视与距离
我想,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理解,或者说愿意理解阿尔贝·加缪的思维。无论是《西西弗神话》,还是《局外人》,加缪式的思维都显得如此消极且难以理解。而他略显乏味的文风更是拉大了读者与他的距离。什么是荒诞感?为什么是人生的荒诞?如何去面对荒诞?加缪仿佛是故意一般,将自己的思想珍宝有意塞入上了锁的老木箱中,并将它抛弃在一个废弃的堆积着垃圾山的阴森渔港里。当然,还请不要沉迷在比喻的幻想与迷惑中。抛开修辞遮掩部分,再让我们驱散意识流、讽刺和象征的现代派障眼法,我们会发觉《局外人》最通达人心亦而最能引发心灵共振的内核。这种内核引发(并极大助长)了一场晚期资本主义语境下至关重要的现代派思潮。这种思潮向全世界扩散,蔓延至整个人文领域。世界文学界和哲学界称其为“存在主义”(existentialism)。值得一提的是,加缪自己并不认同这种说法。
我们先来看看《局外人》的文本和故事。全书以“今天,妈妈死了。”这样惊世骇俗的话语开篇,最后以默尔索的死刑为终。小说中部的“默尔索谋杀案”则是全书的分水岭。同样的,默尔索的人生也可以以杀人案为界,前半部分的默尔索是他人生活中的局外人,他的生活无外乎单调、重复与随意;而后半部分的默尔索则是自己的“局外人”——即使牢房、监狱、律师、陪审团和司法系统已经取代了鲜花、工作、大海和爱情。在审判和牢狱期间,默尔索被辩护律师要求一言不发,仅仅因为这样能增加辩护的胜率。直到最后,直到他即将被带上绞刑架时,他才为自己思考,他才回到了局内。
夸张地说,《局外人》主人公默尔索是史上最难理解的小说人物。如果将他人生中“冷漠而怪异”的表现记录下来,大概可以列举为以下几点:
①母亲下葬前拒绝看最后一眼②母亲刚刚去世就和女友玛丽约会③对于婚姻的“不在乎”态度④和邻居与朋友的关系⑤对职业生涯的“不思进取”⑥动机成谜的谋杀案⑦被告席上的“局外人”
这几点既是默尔索异于常人的凸起,又是值得探究心灵奥秘的谷穴。弄清楚这几点的成因,了解其背后的心理逻辑,无异于得到了一把宝贵的密钥,能使我们更好的理解加缪之思想。
我们需要有意屏蔽某些的社会心理。如果一个人选择在母亲下葬之前拒绝看最后一眼,这是否能说明这个人大逆不道?答案是否定的。反过来想,一个不爱母亲的人能够通过这种仪式来证明自己对母亲的爱,那么像默尔索这样,爱母亲却拒绝仪式的人,能说他因为拒绝看最后一眼而大逆不道吗?显然是不行的。这个的道理同样能用来解释剩下的表现。如果我们对这种解释继续深入思考,我们能注意到,我们读者对这些表现的先发的,本能的反感与经历思考之后对默尔索的理解、同情的倾向之间的“隔阂感”以及延伸而开的“荒诞感”,本质上源于社会心理(共性心理)和个体心理之间的矛盾。这种矛盾在一个个体身上的作用也可以从性格上体现:一个诚实的,实话实说的,随心所欲的怪人。一个爱自己胜过爱亲人,但不意味着不爱亲人的老实人;一个应该在爱意氤氲的时刻许诺终身的,但是却和爱人说如果其他女人问他关于爱情的问题,他也会说不爱的男人。默尔索就是这样一个又怪又老实的男人。
很难评定说默尔索是个坏人,同样,也不能说他是个好人。他具有怪的,甚至是恶的因素,并且他的杀人行径是永远无法抹除的客观事实,但在他身上具有好的那一面,那是真诚而坦诚的,甚而与整个社会不相容的那一部分品质。具体而言,“局外人”的心态本身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平衡”状态。这种心态更应该发生于读者而非文学人物心中。我们很难想象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纯粹的超然的人——或许某个时段,某个角落会有,但不值得关注。
默尔索的世界观,归结起来,就是“荒诞”二字。要想理解荒诞,首先要理解孤独。很多人相信人生的终章是孤独,而以加缪为代表的默尔索们则认为,孤独贯穿整个人生,并且无时无刻不渗透于人与社会、人与体系、人与人甚至是人与内心之间。人类进入20世纪之后,以工业化和城市化为核心的现代化进程明显加快,社会化大生产和生产专业化精细化的进程已然不可逆转。两次世界大战更是将人类的文明——尤其是精神文明——推向崩溃的边缘。人的异化就是在工业化和世界大战的背景下逐步显现的。一个格式化的机械社会,人自出生伊始便不得不接受异化了的人际关系的挤压。要学会带着面具生活,要学会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人与人的距离日益疏远,而人与自我的距离被迫拉近。因此人们会如默尔索一般,学会与内心结伴以弥补人际疏远,做个“局外人”以远离外界的伤害。
伴随着距离的拉远,人的理性会逐渐占据了头脑。终于会有某一天,人们会避无可避地思考着,什么是存在,世界为什么存在。这个问题困扰了千年来几乎所有的哲学家,加缪也有他的回答。这里引用加缪的另一本著作《西西弗神话》里的观点:人们巴不得世界具有像人一样的温度和品行,但那美丽的自然风景中蕴藏着的不近人情的复杂性和厚实感却跨越千年直逼人的内心。
正如西西弗斯自愿承受不可能完成的惩罚来对抗众神一样,以加缪为代表的存在主义者们准备用荒诞的行为去对抗荒诞,以此完成对存在本身的证明。既然世界是毫无意义的,那么不妨自己去设置意义,让身体按照心的指示行动。某种程度上,西方存在主义和王阳明心学有异曲同工之妙。它们都提倡人的解放,都主张内心的功用。不可否认的是,存在主义发展至今,已经成为一个影响深远的文艺哲学思潮。当然,我们仍要辨析其中的观点。最终,将它服务于自我的提升和个体的解放。我想,这也是加缪一行人最想诉说的愿望吧。
《海明威短篇小说集》——老生常谈的作家
海明威的作品享誉整个美国。即使放在世界文坛上,海明威也称得上是伟大的作家。他创造的“硬汉角色”诠释了美利坚民族的精神内涵,并且在相当程度上变成了它的一部分。同时,这种“硬汉角色”所携带着的诸如“奋进”“勇敢”“不服输”的内核也因其精神的普世性而风靡世界,成为全人类所共有的精神财富。海明威简练又精确的文笔也是他的作品一大特色。海明威有着丰富的新闻从业者经验,多年的写作报道是他磨练文笔的有效途径。这种简练的文风不仅使读者留有想象的空间,更让他的作品能聚焦于故事内核本身而非华丽的修辞,进而开辟出一片曾被优美与华丽所掩盖与忽视的文学新天地。
可以说,小说是作者对现实世界与精神世界的再塑。海明威的小说,就是他的一生的缩影。海明威爱好打猎、野炊,于是我们可以看到,小说集《在我们的时代里》的主人翁尼克也是一个热爱自然的年轻人;海明威喜好拳击、斗牛,因此他在《拳击家》和《没有被打败的人》两篇小说中分别塑造了疯狂的小个子拳击手阿德·弗朗西斯和永不言败的过期斗牛士曼纽尔·加西亚等猛男形象。海明威参与过世界大战,因此他在《永别了武器》中记录了战争的残酷和人性的扭曲;同样在《永别了武器中》,主人公弗瑞德里克·亨利与护士的悲剧爱情呼应着海明威本人婚姻悲剧,以及他对爱情的迷茫与失落。
在小说创作理论上,海明威结合心理学研究成果,创造性的提出了冰山理论。冰山理论强调小说能表现的部分与无法展现的部分之间的联系。海明威认为,小说能且仅能表现故事的八分之一,剩下的八分之七潜藏在水面之下,需要读者自行思考,因此,写好小说故事的八分之一是小说创作中相当重要的部分。有学者认为,海明威的冰山理论,并非是要求减少书写立意主旨的文墨,相反,它强调省略文本中描写“生活经验”的部分。换句话说,海明威不会把故事嚼烂了喂给读者,而是将故事的骨干和支架构造完成,将剩下的填充物的使用权交给读者。这也是海明威小说能读耐读的原因之一。
在文学史上,人们往往视海明威为“迷惘的一代”代表作家,而海明威本人却很反感这个说法。在接受文学评论杂志《巴黎评论》采访时,海明威表示,这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说法。他认为“迷惘的一代”是对参加过一战的年轻人的刻板印象。但是无论如何,“迷惘的一代”的称法,以及视海明威为“迷惘的一代”代表作家的观念还是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我想,除开小说文本和创作背景,海明威能刻画好这种就具有普遍性的迷惘青年的形象也是他获此“殊荣”的原因。
海明威的短篇小说无疑是优秀的。它们的价值不仅体现在内容、人物、主题等小说要素上,还体现在其所蕴含的强烈的个人特色与人格魅力上。他的小说值得后来人细读与研究。
《飘》——一部优秀的女性成长史
世界上总有这样一类作家。在他们或长或短的一生中或许只给后人留下一两篇作品,可单是这寥寥一两篇作品却为他们赢得了无数的关注和赞誉。《飘》的作者,美国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就是这样一位作家。
《飘》的故事发生在美国南北战争前后,以亚特兰大城以及临近的南方庄园为场景,生动又细腻的叙述了南方美人斯嘉丽·奥哈拉与风流不羁的瑞德·巴特勒之间纠缠的爱情故事。
占据在故事中心位置的人物分别是斯嘉丽、瑞德、艾希礼、梅兰妮。他们都是形象突出,具有典型性的故事人物。
斯嘉丽是爱尔兰暴发户杰拉尔德·奥哈拉的大女儿。她美丽迷人,魅力十足,又任性狭隘,自以为是。她曾爱上十二棵橡树庄园的继承人,艾希礼·威尔克斯,甚至因为艾希礼与梅兰妮的婚姻而赌气出嫁。经历一系列战争带来的动荡与困苦之后,斯嘉丽摆脱了稚气,迈向了成熟,成为奥哈拉家族的顶梁柱。梅兰妮的死与艾希礼的彻底沉沦使斯嘉丽终于意识到自己真正爱的人,是瑞德·巴特勒。可惜瑞德已经对这种感情游戏心生厌倦。
瑞德·巴特勒是南方贵族家庭的反叛者。他漠视南方的礼教,因为作风问题被西点军校开除。他热衷钱财,头脑机警,即便早已预料到南方的失败,他还是趁着战争的机遇大发国难财。但他也是个有大爱的人。他选择在南方即将战败时参加邦联军,只为担负起他曾鄙夷的爱国职责。他同情底层妓女,理解她们的堕落与遭遇。此外,他还是个深爱孩子的男人。当他和斯嘉丽的所生女儿不幸去世时,他与斯嘉丽的感情也走到了尽头。他选择离开以获得平静。
艾希礼·威尔克斯是典型的南方绅士人物。他博览群书,文雅知性。不同于大多数南方人,艾希礼反对战争,但在战争爆发后义无反顾地参加了邦联军。在这一点上他与瑞德一样具有眼界、先见与责任心。他明白生命与婚姻的含义,因此他选择了同样温雅善良的梅兰妮而不是斯嘉丽作为妻子。但是战争与动乱并没有使他成长,艾希礼经不起风浪,心心念念的依然是记忆中南方的温柔乡,逃避现实。
梅兰妮·汉密尔顿是集合了所有女性优点的,真正意义上的圣母形象。她不仅和艾希礼一样博学,而且拥有圣人般的好心肠。她温柔又善良,在战争期间担任后方护士,关怀每一个因为战争失去亲人的人。梅兰妮也是勇敢的,当北方强盗侵入家中时,她鼓励斯嘉丽反击的作法。与斯嘉丽一样,她也是一个热爱生活的女子。
《飘》既是一部记录美国南方(迪克西)生活习俗的百科全书,也是一部优秀的记录女性成长历程的著作。米切尔将斯嘉丽与瑞德、艾希礼的纠缠的爱情故事和恢宏的南北战争史结合在一起,生动展现了斯嘉丽从任性自私的庄园小姐成长为一个理性独立的成熟女性的过程。全书文笔优美,情感细腻生动,情节跌宕起伏,人物形象鲜明,堪称美国文学的代表作之一,具有很强的可读性和价值。《飘》的原名直译为“随风飘逝”,它引自英国诗人思斯特·道生的诗句,也出现于小说的第24章的一段描写,出自书中女主人公斯嘉丽之口,大意是说那场战争像咫风一般卷走了她的“整个世界”,她家的农场也“随风飘逝”了。这一短语直接抒发了南方农场主的思想感情,作者它来用来作为书名,也表明了她对南北战争的观点,这与本书的内容是完全一致的。书名蕴藏着两层含意:呼啸的咫风,指的是南北战争;随风飘去的云朵,指的是农奴制的安逸生活。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也展示了一种深层次的矛盾的两面性:记忆中的安逸生活固然美好,但那种美好的迪克西记忆是建立在种族歧视和阶级压迫的种植园奴隶制之s的。历史的洪涛滚滚向前,奴隶制最终成为了历史的弃儿。当然,对老南方来说,南北战争的失败不仅仅是失去奴隶制的特权那样简单,它对南方人的礼教、心态、性格的影响更加深远。在这样关乎每个人命运的重大时刻,人们的选择变得异常重要。斯嘉丽选择了改变,自立、自强,因而变得成熟。从这一点上讲,《飘》的价值,也不仅仅局限于女性的独立与成长那样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