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莫图书馆】 · 阿卡拉什的最后剑鞘
授权搬运自“丹莫图书馆”
“红山鸣禽”安萨斯·瓦伦莛的丹莫图书馆,优质内容库。致力于研究、转录、翻译、校对出现于《上古卷轴》系列中的书籍,撰写与奥比斯世界设定及背景知识相关的文章,始于2009年。哀伤之城的安萨斯馆长在此欢迎各方博学者莅临交流、斧正。


第三纪元407年某几个温暖的夏日,一个年轻貌美的丹莫女子戴着面纱,频频造访泪之城的一位铁匠大师。即使无人见过她的面容,当地人还是从她的身材与体态中看出了她的年轻美貌。铁匠带她退入后堂,并在几小时内关门歇业,遣散学徒。紧接着,在午后,她会离去,并在第二天准时再来。然而, 即使一个老人与锦衣貌美女子的故事可以是恶毒笑话的绝佳材料,四起的谣言内容也并不丰富。几周后,这样的造访结束了,而泪之城贫民区的生活复归平静。
造访结束后月余,在附近一家酒馆中,一个喝多了的裁缝问铁匠:“你的女朋友到底怎么拉?你伤了她的心?”
铁匠很清楚周围的谣言,他淡淡回答:“她是个品性良好的年轻女士,我和她之间没什么。”
“那么她每天在你的店里做什么?”女招待问,她早就伸长了脖子想要搞到些令人兴奋的内幕。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铁匠说。“我在教她手艺。”
“别当我们是傻瓜。”裁缝笑道。
“不,那位女士对我的一些手艺特别着迷。”铁匠说,他带着些许骄傲,沉浸在回忆中。“我细致地教她如何修理剑,如何处理缺口和裂痕,如何修复细如发丝的裂缝,破碎的剑柄,以及护手。一开始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握紧剑柄,捶打剑身……当然,她本来就不会做这个,不过她一点儿也不怕弄脏手。我教她如何修补精致剑身上小块的镶银和金丝,教她怎么打磨上光,来让剑看起来就像刚从神的铁砧上取下来那样熠熠生辉。”
女招待和裁缝大笑起来。不管怎么声辩,铁匠的话听起来都像是在回味很久以前就失去的爱情。
酒馆里许多当地人本该都来听听铁匠差劲的故事,不过更重要的谣传总是优先传播的。城中心又发现了一个奴隶贩子的尸体,内脏全被掏了出来。这已经是两周来的第六次了。有人叫那名杀手为“解放者”,不过如此狂热地反对贩奴可不常见。他们更愿意叫他“斩首者”,因为之前的几个受害人都被砍下了头颅。虽然其他几人都是被穿透,切碎,或是挖出了内脏,“斩首者”这个名号还是保留了下来。
当流氓们兴高采烈地打赌接下来尸体的惨状会如何时,贩奴组织剩余的几十个成员在瑟乔·德莱·麦高的庄园紧急集会。麦高是德莱地方议会的次等议员,同时也是贩奴兄弟会的主要成员之一。即使风光不再,他的组织仍然认为他极富智慧。
“要依据我们手头关于斩首者的情报来找他,”麦高坐在烧得正旺的壁炉前说。“我们知道他对奴隶制和奴隶贩子有一种荒唐的仇恨。我们知道他很擅长用刀。他可以在我们兄弟的隐蔽住所隐秘又有条理地干掉他们,即使他们受到严密的保护。在我看来他更像是一个冒险者,一个外来者,因为显然晨风的本地人可没这个胆子这样攻击我们。”
奴隶贩子们点头同意。他们的麻烦似乎最有可能是外来者造成的,而一般来说确实如此。
“如果我再年轻十五岁,我会从壁炉上取下阿卡拉什之刃,”麦高对着闪闪发亮的兵器比了个有力的手势。“然后和你们一起去找这个家伙。从冒险者会面的地方把他找出来——酒馆或者市政厅。然后让他见识见识我的斩首技巧。”
奴隶贩子们礼貌地笑起来。
“我想你不会把剑借给我们来执行那家伙的死刑的,对吧,瑟乔?”索隆·杰勒斯热情地问,他是个年轻的马屁精。
“那对阿卡拉什来说可是个绝妙的工作,”麦高叹息道。“可是我在退隐的时候已经发誓封刀了。”
麦高唤女儿帕利亚来,给奴隶贩子们送上多福林酒,可是他们挥挥手让女孩儿走了。这个夜晚将用来捕猎“斩首者”,而非借酒浇愁。麦高打心底里赞成他们的热诚,特别当酒十分昂贵时候。
最后一个奴隶贩子走了之后,老人吻了吻女儿的额头,在欣慰地看了她一眼后,蹒跚着上了床。当他上床的时候,帕利亚用斗篷裹住阿卡拉什,飞快地穿过了庄园前的田野。她知道卡扎格已经在马厩等了很久。
他从暗影里跳到她面前,用多毛而强壮的手臂抱住她,深深地吻了她。她鼓起勇气抱着他,然后推开他,把阿卡拉什递过去。他试了试剑锋。
“最好的虎人铁匠都磨不出这么锐利的剑锋来,”他带着骄傲看着这柄心爱的剑。“昨晚我在上面砍出了个小缺口。”
“是的,”帕利亚说。“你肯定砍在铁胸甲上了。”
“奴隶贩子现在有所防备了,”他回答。“他们开会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他们以为是个外来的冒险者,”她笑道。“他们谁也没想到一个虎人奴隶会具备所有这些‘斩首’的技巧。”
“你父亲从未怀疑过是他最宝贝的阿卡拉什捅进了这些恃强凌弱的家伙们的心脏?”
“他怎么会发现?每天他都看到阿卡拉什光亮如新。现在我要走了,不能让人发现我偷偷跑出来。我的保姆有时候会进来问些婚礼的事情,搞得好像我有什么能力作出选择一样。”
“我向你保证,”卡扎格认真地说。“你不会被强迫嫁给任何人来巩固你家族的贩奴大业。阿卡拉什最后的剑鞘将是你父亲的心脏。而当你成为孤儿的时候,你就可以释放所有的奴隶,搬去一个更加开明的省份,嫁给任何你爱上的人。” “我很想知道那会是谁,”帕利亚逗弄他,然后跑出了马厩。
清晨,帕利亚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溜进花园,从暗绿色葡萄藤下面取出阿卡拉什。剑锋依然锐利,除了垂直剑身的条条划痕。又砍了一个,她想。她取出磨刀石,细心地磨去剑上的伤痕,再用醋盐水抛光。当她的父亲走进客厅用早餐的时候,阿卡拉什已经完好地躺在了斗篷上。
当消息传来,喀米利斯·托罗姆,帕利亚的未婚夫,在郊区被发现,他的脑袋被插离身体几英尺远的在长钉上,她完全不必假装悲伤。她父亲知道她一点儿也不想嫁给他。
“真是个耻辱,”他说。“那小伙子是个不错的奴隶贩子。不过还有很多年轻人很渴望与我们的家族结成联盟。你觉得年轻的索隆·杰勒斯怎么样?”
两天以后的晚上,“斩首者”拜访了索隆·杰勒斯。他没有挣扎很久,不过索隆给自己来了点小小的防御性武装——一根浸过有毒植物汁水的针藏在他的袖子里。在受到致命一击以后,他向前倒去,用针刺了卡扎格的小腿。卡扎格回到麦高的庄园,他要死了。
视线模糊中,他爬上屋檐,来到帕利亚的窗台并用力敲打窗户。帕利亚没有马上应答,她沉沉地睡着,梦到与她虎人爱人的美好未来。他更用力地敲窗户,然而不仅叫醒了帕利亚,也吵醒了她睡在隔壁的父亲。
“卡扎格!”她叫道,并打开了窗。而下一个到来的是麦高本人。
当看到一个奴隶,他的财产,正要用他的剑,也是他的财产,割下他女儿的头,毫无疑问还是他的财产,麦高突然爆发出了年轻人的力量,猛地冲向垂死的虎人,将剑从他手中击落。帕利亚还没来得及阻止,她的父亲已经将剑锋捅进了她爱人的心脏。
当冲动过去,老人丢下剑,转身去叫侍卫。他突然想到应当确认他的女儿没有受到伤害,并需要个医生。麦高转身走向她。一瞬间,他只觉得辨不清方向,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而不是冰冷的剑锋。当鲜血涌出,疼痛袭来,他花了很久才意识到他的女儿用阿卡拉什刺了他。他死了。而阿卡拉什,找到了它的剑鞘。
一周以后,当官方调查结束,奴隶被埋在了庄园里一个无名的坟墓中。而瑟乔·德莱·麦高在家族富丽的陵墓中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了归宿。大批好事者前来观看贵族奴隶主的葬礼,他生前曾是同行的刽子手。人群恭敬地保持安静,然而所有人都在想象麦高死时的情景:疯狂地攻击他自己的女儿,虽然高尚的奴隶试图阻止他,却不幸得成为他剑锋的目标。
人群中有一个年迈老的铁匠最后一次看到那个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士,而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出现在泪之城。
塔巴·拉齐德 著



《阿卡拉什的最后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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