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黎明3:狼之时刻——第三章(中)

泰尔纳克像是军官似的“全父之荣耀”号的上层战略甲板上徘徊,盯着许多在那里工作的卡伊尔卫军和机仆。这只庞大的野狼,肩膀宽得跟许多凡人的脑袋一样,他轻轻地走过去,停下来,嗅着一个机仆外壳泄露出的液体,这台半机械对野兽的注意视而不见,眼睛盯着传感器阵列,所有其他任何的神经反应都被创造它的技术牧师的细致工作所扼杀。其他船员对泰尔纳克不闻不问,对它在飘忽不定的巡逻中停下或者移动时都不加评论。
另一只雷狼,芬里尔,坐在它主人的指挥座旁,头歪向一边,头狼用粗大的手指悠闲地挠着它一只后耳。洛根把下巴靠在另一只手的拳上,手肘搭在王座的扶手上,他看着眼前投射在屏幕上的图像。他的肩膀上披着一张庞大毛皮,灰白色的毛发几乎与芬里斯领主的胡须融为一体。
在他周围是他的高级顾问。更远处是狼卫的成员,他们身穿终结者盔甲,他们的武器暂时被钝化。完成巡视后,泰尔纳克走到一排老战士面前,依次看了又看,闻了又闻,仿佛在视察为他举行的阅兵式。
阿雅移到了王座的另一侧,这样他就能看到护卫舰接近太空废船的视频画面了。跟芬里斯的领主一样,他没有穿盔甲,而是穿着一件兽皮长衫和紧身裤,手臂上绑着皮革图腾绳,绳上挂着尖牙和骨头,厚实的腰带上钉着铁制的荣誉徽章。他刚剃过的头皮上闪耀着显示器上的点点星光。他用手指捋着刚修建过的浓密胡须。
“它很大。”心腹(hearthegn)说
格里姆纳笑了。“它们都很大。”
“比大多数人都大,”被称为风暴召唤者的纳加尔同意道。一件厚重的背心的宽领子和长长的红胡须和头发在他的胸前衬托出符号纹身和烙印的巫术标记,更多同样的东西在他的手臂上盘绕和打结。刻有符文的珠子和獠牙挂在扭曲的金绳腰带上,随着他的移动,在他的短裙的厚皮上发出嘎嘎的响声和敲击声。他把他的法杖放在一边,它的狼骨是他精神的栖息地。这只经过改造的生物用仿生眼的红宝石镜片盯着芬里尔,而风暴召唤者则庄严地看着视频投影上的景象。
扫描结果显示,这个由压缩的船只和宇宙浮渣组成的混合体长70英里,宽14英里,最厚处近4.5英里。来自"铁甲"号的测量仪在灰黑色的物质上滚动,随着反应堆、引擎和其他活动系统被探测到,闪烁着橙色的生命火光。
然而,吸引眼球的并不是这些技术读数,因为阿雅可以清楚地看到是什么引起了他主人的注意。立场发射的闪烁绿色能量。这艘太空废船肯定被占领了,如果不是被居住者完全控制的话。而这些人的来历是由巨大的红色石刻揭示的,这些石刻沿着靠近星际流浪者近似前方的一艘嵌入式星舰的鼻翼板涂抹了近百码高。尽管它们的确切含义并不清楚--刀片、头骨和杂乱无章的线条以及粗糙的面孔--但它们的意义却是立即显现出来。
“绿皮。”阿雅说,由于说出了显而易见的事实,他又从头狼那里赢得了一个白眼。但这并没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的目光移向恩加尔,后者正皱着眉头看着正在展开的场景。'这就是萦绕在你的巫师梦中的绿色怪物,风暴召唤者?
符文牧师只是哼了一声,陷入了沉思。
'这是我们期望找到的,'洛根说,一根手指抚摸着他的一颗长犬牙。'我们想找到的东西。
“报告得到证实是件好事,”船上的凡人主管加玛尔--贾尔--塔肯补充道。
作为曾经渴望成为狼王的基因之子的人,加马尔曾经是个高大,骄傲的青年。现在,他是一个扭曲,驼背的老兵,他的骨骼在那些原本应该增强它们的基因强化作用下慢慢扭曲。如果不是因为钢铁祭祀们在他的肉体中融合了外骨骼支撑,他的下巴会低于他的腰部。就像现在这样,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他每时每刻所感受到的痛苦的痕迹-----但他的身体却没有-----他的毅力一直在坚持,这意味着他从未有过丝毫的抱怨。
虽然他不能以星际战士之身为全父服务,但他在舰队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的住处不受船上其他地方的人工重力影响,失重使得他那饱受折磨的骨头得到片刻的喘息之机。在他多年的管理中,他已经荣升为“全父之荣耀”号的主人,当头狼用他的要求对待“全父之荣耀”时,加马尔是他唯一带来的官员。
“最后一次发现是Aelheim Gap的海军巡逻舰队的功劳,但在那之前,它它飘过了Navinundum和Bryas星系”他继续说道。当他说话时,他那瘦骨嶙峋的手指操纵着显示控制装置,用周围星系的星图取代了四分之一的屏幕。'那是二十天又四十三光年前。
“它正在永恒黄昏之间穿梭。”纳加尔说,当它转身面对头狼时,面无表情。金色的微光在他的眼睛里闪闪发光,随着周围温度的下降,他的呼吸也变成了轻雾。“这是裂隙的边缘,它的控制很弱,而且不稳定,是从妖海延展到我们领域的波动的涟漪末端。我能感觉到它,但绿皮里有一种力量正在回应。兽人创造或者发现的东西正在阻止他们被拖入越来越深的妖海,就像是一个不断浮出水面的残骸。”
阿雅克很清楚亚空间力量的漩涡,它在恒星系统的边缘跳动着,又失去了焦点。此时此刻,它似乎只不过是一片热雾,模糊了遥远的星星,但它孕育着可怕的能量,可能会在没有警告的情况下爆发出一场暴风雨。
“你是说他们在操纵这个玩意?”头狼说,他的手落在王座的扶手上,他向前俯身盯着显示屏上越来越大的恒星怪兽。
“也许“操纵”这个词并不合适,”纳加尔说,他周围的符文随着他说话而消散。“影响?就像我们看到的那些正在燃烧的引擎只能做一点事来改变它在现实空间中的轨迹一样,我所感受到的装置完全不像是一个曲率引擎。更多的是一个拖锚,把整个乱七八糟的东西拉回到宇宙中,阻止它偏离得太远,进入妖海。”
“即使如此,这也标志着他们是一个比大多数都更大的威胁,”洛根说。他对加马尔摇了摇手指。“根据以前的观察,推算出一条路线。”
“给我点时间,头狼。”船长说,转身去控制。在机仆们喋喋不休地进行所需的计算时,有一分多种没有人说话。加马尔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向了显示屏。这些是非常粗略的估计,没有与天体物理学家或导航员就曲率条件进行任何协商。
恒星示意图膨胀到了显示屏的一半,几乎掩盖了漂移中的太空巨兽,它在半透明的能量背景下沉浮着。一个不断扩大的偏离锥体延伸到银河系的东部,朝向核心。格里姆纳站了起来,手指并拢,他向左走了一步,然后向右走了一步,在检查细节时,头微微倾斜。
头狼清了清嗓子。
“再往南,”他说,指了指。他指了指之前的半打星系。'看,这里几乎有一个循环,就像他们每次都要来一个新的方向。”
“也许吧,”加马尔说。他调整了控制装置,一个新的符文出现了--芬里斯的符号,在西南方向几千光年的地方。它似乎是在头狼所指示的弧线的中心位置。
“绕着我们?”格里姆纳难以置信地笑了起来。他转头看向船主,眉头一挑。'你认为他们在躲避芬里斯?
“我不能说,头狼。”加玛尔坦白地说。“只是一个观察。”
一个在整个议会中一直保持沉默的人物现在站了出来。屠戮者乌尔里克,分会最年长、最严厉的狼祭司,看着地图,嘴唇微微翘起,露出一颗粗大的獠牙。
“就像是突击队员远离要塞一样,”他咆哮道。“在边界上摘取猎物。”
“这是我们能到达的极限,”纳加尔说。“除非你想跳进永恒黄昏本身,否则我们不能进一步跟踪他们。”
“我们可以,如果我们愿意的话,”乌尔里克说。“如果头狼命令,就应该这样做。这不是唯一穿越我们领土的兽人。整个舰队,不仅仅是突袭者,还会有更多我们没有发现的大块头。有些正向西走,走向叛徒们,可能是为了发动战争。其他的则被推向东边,走向核心星系。”
“铁堡阻止了他们通往西方的路线,”加玛尔说。“卡米达家族和他们的盟友守护着那片空间。”
“哦,你已经收到了来自卡米达尔的消息,是吗?”洛根平静地说。“一些没有带给我的天体信息?”
'没有,头狼,“加马尔回答说,把目光投向了甲板。“我们什么也没听到。”
芬里尔同情地抱怨着,躺在甲板上,头枕着爪子。
“没有来自全父宫殿的明确信息。”当他皱眉时,头狼的皱纹也一并加深,当它们合拢成拳头的时候,他考验着自己的手指。“我们所拥有的就只有我们能看到的和能触摸到的。来自分散的战团的少数几个连队,不超过几十艘的听从我指挥的海军舰船,同样,还有不到十几个的帝国卫军团。以及我们自己。”
“如果这还不够呢?”阿雅克说。“我们最凶猛和最勇敢的人都在这艘船上,但即使我们也有限制。就像你不能用一丁点的钢做一把剑一样,你也不能用不存在的战士来打败敌人。”
“我们别无选择,”乌尔里克断然道。“这是我们的战斗。”
“如果你的敌人知道你会轻易放过他们,而是选择相信大门的卫兵,那么你会在你的城墙上安排什么样的人呢?”格里姆纳说。“而站在那堵墙前,不知道是否能够守住,为了阻止所有的攻击,你除了牺牲自己的生命外还能做什么?”
“我们不可能无处不在,”阿雅说。他看着太空中的绿色巨人,充满了忧虑。“我们的兄弟情谊,我们长久战斗的颂歌,传播着希望和抵抗,这是阻挡一百个世界向敌人投降的唯一力量,我们是一个伟大的战团——”
“我们是芬里斯的冠军,”头狼说“我们不逃避战斗。很明显,这些兽人想躲避我们,但他们失败了,现在他们会知道为什么他们有充分的理由希望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没有一个敌人是我不愿意在你身边粉碎的,但我关心的不是敌人,”心腹说。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指挥显示屏,而是指向主视窗,一个由几码厚的装甲玻璃组成的矩形,框住了群星的闪光和远处铁伯爵引擎的火花。撕裂银河系的亚空间裂隙的令人不安的半色调就在遥远的星域种飘荡。“永恒黄昏就在那里。它可以在几分钟内吞掉整个绿色巨人,而我们也在船上。你想让我用我的战锤敲打它,也许?”
头狼的表情非但没有表现出欢喜,反而进一步变坏了。
“死亡以多种形式缠着我们,我的心肝。”他的主人对这个头衔的态度就像是阿雅胸中的酸液。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他的冠军地位像是用来对付他的武器。羞愧之余,他什么也没说。
“激光爆炸,炮弹,泰伦尖叫杀手的爪牙,”乌尔里克咆哮道。“每当我们突破妖海时,我们就冒着永远疯狂嚎叫的危险。把自己置于死亡和他人之间,是每个星际战士的责任。作为鲁斯之子,我们这样做是一种荣誉!”
相比在任何战场,面对不计其数的敌人来切断他的命线,阿雅更希望他是在锻造厂里,独自用铁锤和铁作。然而,该说的话已经落到了他的头上,害怕这些话的后果会使他比逃离战场更像一个懦夫。
“我不想显得懦弱,我当然也无意侮辱头狼的勇敢,”他慢慢地说,像挑选铁锭一样挑选他的话,检查每一个可能导致它以后失败的缺陷。“但是,作为你的心腹,我不仅有责任保护你免受一切危险,为你阻挡灾难也是我的荣幸。从未有这么多人向头狼寻求领导。我们种没有一个人能够像你一样承受这种重量。我们是高墙上的守卫,我们身后并无他人,再无守卫,而你是我们的领袖。我相信,我知道,如果你倒下了,黑暗将带走我们发誓要保护的一起。”
“然而,我仍然必须去,因为如果我不面对这场战斗,我就无法面对任何战斗,”洛根说,他的目光很遥远,彷佛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东西之外。“帝国正在崩溃,但我们对他的纽带,我们对那些我们并肩作战的人的誓言,必须坚持到最后。如果我现在不懈怠,我就不是你所说的那个领袖。我不会让别人为我战斗,无论是卡米达女王....还是我的冠军。”
当他听完头狼的声明时,阿雅什么也没说,接受了他主人的判断。当芬里斯之主继续说下去时,他把目光投向洛根--格里姆纳,以掩饰他的不满。
“夜幕已经降临,我是漫步于星辰之间的狼。”他的手移到了他宝座边上的红色利器——莫凯之斧,由一个叛徒的武器重铸而成,现在则被用来对付那些背叛了全父的人。,头狼站了起来,双手握着斧头站在他面前,彷佛是在宣誓。“我们站在无底深渊的边缘。我听到黑夜中的嚎叫声。狼时已至。当狼王重新回归时,我将自豪地站在他的面前,因为我知道我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就这样,计划被安排好了,阿雅被安排在侧翼部队,以提醒洛根-格里姆纳不需要冠军为他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