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蛇言】09 第九章 暗潮涌动
本小说为架空原创世界观，文中情节与任何现实政治无关！
第九章 暗潮涌动
“都一个月了，这小蛇还没点动静啊，”赵越好奇地打量着纸箱里垫着枯草的星蛇蛋，“不过这蛋是真的大，估计刚刚出生的小星蛇都可以绞杀兔子了。”
陈昱瞟了瞟对星蛇蛋怀有浓厚兴趣的赵越，笑着说：“一般的普通蛇也得一个月才能出壳，不过我可不会让宝贵的小星蛇独自冒着危险去觅食。”
赵越捧起了蛇蛋，小心地递给了陈昱：“说的也是，帝国的走狗还在外面虎视眈眈。”
陈昱把蛇蛋放在了自己的棉衣口袋里，他还是不放心把蛇蛋单独留在房间里。在不知情的旁人眼中，陈昱最近就像着了魔一样，连吃饭睡觉都陪伴在它旁边。
他们两个披着厚厚的冬季斗篷，走到了房门外面。
“今天的太阳还算暖和，连云都没有。”陈昱抬头望向天空，耀眼夺目的太阳无私地播撒它的热量，万里无云的蓝天给地面灌输着活力。
他踩了踩地上残余的积雪，一些刚刚融化的积水被他踩的水花四溅，地上的小水洼在震动的冲击下，如钻石一般晶莹剔透，不倦的画着圈圈。
门外面，蒋朝辉老人的白胡子已经在风中飘了起来。
“你们两个还那么慢吞吞，要早点去集市卖掉这些多余的小麦，不然采购的早就收完了。”
“来了，来了！”
两人加快脚步，走向村民们长长的运粮牛马车洪流。
每到来年开春前，超星村的村民都会前往超星市附属的农贸市场把自己囤积的农产品卖出去，然后用赚得的资金购买时下利润最高的作物种子，直到春天再播种。
超星村粮食的大规模出售，堪称村里的一个年度节日。
陈昱爬上村长的马车，一大捆金闪闪的小麦被固定在拖车上，拉着车的那匹壮实的黑马似乎不愿意呆呆地站在原地，不耐烦地拍打着尾巴，催促着坐在马鞍上的村长蒋朝辉。
村长的马车位于车队前列，陈昱爬上麦子垒起的小山坡，回头向后望去。村民的运粮大部队就像一座金闪闪的黄金山脉，数以万计的小麦沿着村庄的中央大道一路延伸下去，贯穿整个村庄的队伍几乎望不到尽头。
一个村民激动地小跑到蒋朝辉面前，黑里透红的脸庞被保暖的棉帽紧紧地包裹着，那种属于劳动者的单纯喜悦现于脸上：“村长，人都齐了。”
“出发！”蒋朝辉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厚厚的皮手套拽着马鞭，使劲朝大黑马的腰抽去。
黑马被皮鞭抽了一下，疼痛顺着神经刺向它早已烦躁的心，它又紧张又兴奋，马蹄向前激动地刨着雪。老人见状一勒缰绳，瞬间抑制住了这匹马奔跑的野心，它被绳子这么一勒，瞬间明白了自己老主人的心思，高大的马头向后一瞥，慢慢向前行走。
帝国士兵们远远望去，超星村如此壮观的运粮车队，如一条巨大的黄金蟒，在阳光的沐浴下翻滚闪烁着，向他们骄傲地展示着自己闪耀的金鳞。
“今天，我们强大的军队全心投入到帝国的法律中，绝不向任何破坏帝国和平的叛匪妥协。投身伟大的事业，加入旭日帝国军队，学习专业军事技能，镇压异类叛乱分子，为维护帝国的繁荣而奋斗，给帝国的领土带来秩序与稳定！”
超星市农贸市场的征兵处挂着的大喇叭孜孜不倦的向来往的人流播送帝国的征兵信息。低沉的男音如一只巨大的筛选器，伸入民众之中，一把拽起对帝国抱有崇拜之情的愚昧民众，然后送到工厂一般的训练基地。
在征兵处申请参军的排队人数多达百人，他们多半是城市里混不下去的普通下等居民。陈昱路过他们时，脸上的无比喜悦让他非常不适。
“你听听这些鬼话，这些人参加帝国军队怎么还这么开心？”陈昱叹着气，摇了摇头，看着马车在拥挤嘈杂的人流里缓慢地行驶。
赵越厌恶地看了看农贸市场里迎面而来的一群黑不溜秋的士兵，里面还不乏有一个军官在东张西望。
“只能说明皇帝的统治手段太高明了，我们义军的影响力还远远不够，我怀疑这些民众连银爵机场的事件都不知道。”
赵越还想继续说下去，被陈昱制止了。他拍了拍赵越的背，示意他注意迎面而来的帝国士兵们。
那个帝国军官在士兵的护卫下走向紧绷着脸的村长蒋朝辉，他看了看后面的超星村运粮大队，脸上闪过了一抹虚伪的笑容。
“村长，好久不见啊。”军官笑着说，语气中充满了高傲。
“有何高干？”村长面无表情，捉摸不透。
军官指了指后面的运粮大队，拿出一个小册子，从里面抽出一张盖着帝国税务局的红印的通知单。
“您自己看看吧。”
村长接过军官手中的通知单，眉头皱成了一团，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单子。他抬起头，苍老的脸上燃烧着怒火，愤怒地看着眼前微笑的帝国军官。
“你们帝国怎么能……如此对待我们普通村民，强制上交百分之四十五的粮食给帝国军队供粮，欺人太甚！”
“我们村民没钱，你们来年还怎么收税？”
蒋朝辉的声音中迸射着无尽的怒火，老人的白发都被通知单上的内容气得抖了起来。
“帝国不会考虑你们这些村民有没有钱。如果你们抗拒，不配合帝国的工作，则以叛国罪处理。”
村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颤抖着回过头，面对着后面的一大群还不知情的村民。
“我很抱歉，请大家按帝国的章程上交粮食。”
军官满意的一挥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大群帝国税务人员，在手足无措的村民中来回穿梭，很快就收集了一大片捆好的金色小麦。
“谢谢配合帝国的工作。”
军官头也没回，指挥着税务人员把粮食运上征兵处旁早已停好的军用卡车。
看着村民被掠夺后的惨痛表情，甚至有几个村民相拥而泣，陈昱不忍心看向那边，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真的不知道那些参军的无知民众看了这些会怎么想。”他把手弯成海螺状，对着赵越悄悄地说道。
赵越悲伤地说：“没用，他们已经被帝国军队的优待政策洗脑了，不会对我们可怜的村民有任何的仁慈。”
陈昱攥紧了拳头，怒气冲冲地看着满载的军用卡车。
“总有一天，帝国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从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向外望去，超星市的建筑屹立如山，华丽的金属光泽冲击着人们的双眼，在高楼大厦包围的核心市区，不知疲倦的车流如同城市的血液循环，繁华的气息之下掩盖着帝国的黑暗统治。由于楼房挡住了视线，陈昱没能看到
市区的贫富分化也十分严重，他们所在的农贸市场就属于超星市极为贫困的区域，低矮的贫民窟遍布其中，还有一条被帝国改造的古代运河隔绝了贫民窟和市中心，只有一座曾经由星蛇设计的红白色拉索桥跨越了两岸，接通前往市区的道路。
“难以置信，您这个年纪居然也是预备义军成员。”
“没什么奇怪的，我曾经被帝国蒙蔽了很久，从帝国军队退役后才参加了义军，目前开了这家小店作为掩护。”一个比陈昱大五岁左右的年轻男人坐在一个用竹子编织的椅子上，对着他们说话。
十分钟前，垂头丧气的村民们带着被掠夺后粮食前往收购站出售，为数不多的粮食让每个人都十分沮丧。
上次珀瑞离开时，给了他一张超星市义军成员的分布单，他就顺着这张名单顺藤摸瓜地找到了这个披着水产店的皮，实际上是一个义军藏身处的小房子。
陈昱和赵越跨进屋子的房门，就看见了一个长着十分明显的金色头发，脸色较为苍白的年轻男人坐在重重叠叠的水缸狭窄的缝隙里，一群草鱼在过滤器引擎的呜呜声中自由地游着。
他看见有顾客走进来，连忙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欢迎来我的水产店，你们要买什么吗？”
赵越走到他身边，对着他小声说道：“天佑义军。”
男人的表情先变得非常复杂，一抹喜悦现于脸上：“我没想到超星市还有剩下的同志，大多数已经前往北方了。”
陈昱说道：“我是陈昱，赵越和我一起。”
“我的名字是凯尔· 赛杜里，你就叫我凯尔好了。”
“还有我们这些预备义军成员”陈昱从口袋里掏出了温热的星蛇蛋，“珀瑞叫我们来这里，他说你对星蛇的研究更加透彻。”
凯尔笑了笑：“过奖了。”
“我们来这里，就想问几个关于照顾星蛇的小问题。”
“什么？”凯尔的表情凝固了，笑容直接冰冻在脸上，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摆动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关于照顾星蛇的几个小问题。”
陈昱把蛇蛋递给凯尔，他颤抖的双手激动地捧起手掌中的那一抹雪白。
“我本来以为星蛇一族已经被帝国屠戮到灭绝了，没想到你居然有他们的蛋，不可思议。”凯尔把蛋放在了一个工具台上，用一层褪色的茅草小心地垫着它。
“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陈昱不忍想起了卡拉死前的眼神，那死灰色的瞳孔令他难忘：“一条已经牺牲的伟大星蛇托付给我的。”
“抱歉，但你要小心帝国的耳目，毕竟星蛇是帝国的眼中钉。”凯尔看见了陈昱黯淡的目光，他只好转移话题，从附近堆积着散乱工具的架子上拿下一把放大镜和一根从中断裂，露出杂乱电线的手电筒，在它的灯光下仔细研究着这颗蛋。
陈昱这时才注意到工具台旁边摆放着一个玻璃饲养箱，内部洒满了木屑，正如珀瑞曾经给卡拉垫过的一样。一条橙色的白化蛇趴在箱里的树枝上，好奇的红色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凯尔面前的星蛇蛋。
“那是什么蛇？”陈昱指了指饲养箱。
凯尔瞥了一眼陈昱指的方向：“我养的玉米蛇，无毒。但你也不用担心星蛇的剧毒，他们是比我们聪明得多的智慧生物，懂得使用毒液的分寸。”
“刚出壳六个月的幼蛇就可以继承父母的语言能力，知识文化，但不包括生平的记忆，而且能迅速掌握用脑电波表达我们的语言，他们的平均寿命还和人类差不多。只用继承，就可以瞬间学会他们父母所拥有的所有能力，我们人类还需要老师传授，而幼年星蛇的知识量早已超过了成年的人类。”
“这就是为什么坚持人类至上的帝国，如此痛恨星蛇的其中一个原因吧。”
说话的同时，什么东西正在用牙齿摩擦的奇怪声音引起了凯尔的注意。
“陈昱，你听到了吗？”
“你说的是？”陈昱竖起耳朵听了听，除了过滤器的蜂鸣声和街上的嘈杂，他什么都没听见。
凯尔把耳朵对着工作台上的蛇蛋，传入耳内的奇怪骚动声居然变大了。
“你的小星蛇要出壳了。”凯尔与陈昱四目相对。
“真的？”陈昱和赵越异口同声，激动地一个箭步冲上来，强烈的喜悦得连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一条细细的裂缝从一片雪白中突然出现，裂缝如同雪地上延伸的黑色蜘蛛网，以第一次出现的裂缝为中心向外扩散。黑色的印记伴随着一次次摩擦声，坚持不懈地在空白的画板上留下生命的痕迹。
清晰的蛋壳破碎声传来，一小块蛋壳带着黏液冲天而起，如羽毛般轻盈地落在了工作台上。
凯尔抿着嘴：“要出来了！”
通红的蛇信咝咝地颤抖着，蛋中的小生命拼命地破着剩余的蛋壳，急迫地想来到这个世界上。
刚刚出壳的小星蛇，体型上甚至超过了凯尔饲养的玉米蛇。皙白的颈部本能地膨胀起来，支撑着它棱角分明的头颅。黑宝石一般水润的大眼睛镶嵌在一片红色之中，疑惑而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
它稚嫩的身躯沾满了湿漉漉的黏液，红里透粉的菱形鳞片仿佛刚加工的红色水晶，在光照下质感十足。长长的蛇躯盘踞在工作台上，畏畏缩缩的尾巴向他们剧烈地摇动警告，试图赶走这些陌生人。
“原来未成年星蛇这么可爱啊。”陈昱看着小小的血红蛇信一吞一吐，而那水灵灵的乌黑大眼睛同时也在盯着他。
吐了一会蛇信的小蛇熟悉了环境的气味，似乎意识到了眼前的陌生人不会伤害它，就安稳地趴在了工作台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凯尔趁机拿起放大镜对着安静的小蛇研究了起来。
“等等，你不是来问关于星蛇的问题的吗？”赵越突然一句话敲醒了因为可爱的小蛇而半梦半醒的陈昱。
凯尔转过身，对陈昱说道：“这是一条雌性星蛇，你有什么问题快问吧。”
“她成年的时候有多大，平时吃什么？”
“我见过的最大星蛇也就三米左右吧，和野外的眼镜王蛇差不多，”凯尔看了看他的饲养箱，“反正比我的玉米蛇大多了。吃的只要是肉类就行，星蛇可以生熟通吃。”
看向饲养箱的凯尔激动的大叫一声，陈昱循声望去，饲养箱里的成年玉米蛇居然恐惧地趴在角落，害怕地缩头缩尾，与之前好奇地看着星蛇蛋的它简直是两个极端。
“似乎是本能在驱使它害怕，”凯尔自言自语，看向了旁边似乎人畜无害的小星蛇，“应该是同类之间的等级压制，它害怕星蛇的那种能力。”
陈昱伸出了他的手臂，小蛇居然很乖地爬上了陈昱的肩膀，鲜红的蛇信舔了舔他的耳朵，嗖的一声钻进了外套的夹层。饲养箱里的玉米蛇果然放松了警惕，又从角落里爬了出来。
“那我们走了，再见。”
陈昱向凯尔挥了挥手，和赵越一起走出了小店，沿着小路前去收购站，早已等待多时的蒋朝辉老人这时该急得跺脚了。
“怎么样，陈昱？”老人问道。
“我的星蛇蛋孵化了。”陈昱高兴地说道，隔着外衣摸了摸里面乖乖趴着的小蛇。失去父母的她似乎把陈昱当成了亲人，依偎在他的棉衣里，感受着温暖的怀抱。
超星市HS-1530号旭日帝国监控器已激活。
坐标：超星市农贸市场，中央大道四区。
检测到关键词“星蛇蛋孵化”。来源：系统初步分析为来自超星村的某个载具。
威胁等级：二级。正在上传资料到旭日帝国执行庭服务器，资料备份代号：RESC2048，具体转交至“大白鲨”。
存货已完结，每日4:00PM更新三章（除序章外，标准为一章4500-5000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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