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与战车同人《少女们在诺曼底》小说版中文翻译[第四十三话]

Girls und Panzer

Girls in der Normandy——The Longest Day Vol.4

漫画＆插画        斎藤馥留

小            说        バイエルン軍集団

通            訳　　风火烈宴

発            表　　六九的红外大灯

漫画:CV3128369

第43话  灾厄天降

    「Alarm！！Jabo！Jabo！（警报！！战轰！战轰！）」

    在进行对空侦察时发现逼近的敌机编队，血色尽失的美穗拼尽全力从指挥塔上高声大喊道。

    「！！」

    阿尔贝塔瞬间就对美穗的声音做出了反应。

但为时已晚，飞越多佛海峡而来的盟军战轰编队已然进入投弹路径。

两翼绘有黑白条纹及蓝白红三重圆的RAF（皇家空军）的豪客•台风（Hawker Typhoon）编队，瞄准了正在通过幸存的沃瑟莱桥的5连的IV号战车。降下高度后开始接二连三地发射机翼下挂载的每发60磅（27KG）的RP-3火箭弹。

台风小队射出的RP-3火箭弹击中沃瑟莱桥两侧，水花随爆炸声高高窜起。

同时，桥上5连的2辆四号H立刻被火箭弹直接命中或是被近失弹波及严重损毁，当场起火不动了。

「哇啊啊啊啊！」

在河川炸起的水流和沙石骤雨般重重坠降中，射出火箭弹的战轰，从惨叫着从战车跑出来张皇逃窜的战车兵头顶大大方方旁若无人的飞过。

「快应战！她们想让我们过不了桥！别让桥被毁掉！」

5连连长海尔中尉在河水倾注而下形成的暴雨中怒吼着。

「不要逃，开火！反击！防空战车，开始射击——！」

她身旁东线归来的下级军官完全不为所动，镇定自若的大声呼叫师属防空战车。

「Feuer frei！！（开火！！）」

在飞机低沉的盘旋声和火箭炮的爆炸中，将炮管指向上空的38（t）防空战车用20mm机炮对空扫射反击飞袭而来的战轰。

但却迟迟难以将在低空来回高速飞舞的台风捕捉入镜。

光是将它们驱离轰炸桥的攻击路径就已经竭尽了全力。

「2架！要来这边了！」

「躲开—！！全员，退避—！！」

在611号车指挥塔上用望远镜睨往天际的阿尔贝塔向众人通告她们的第一小队已经被敌机盯上了。

脸色剧变的汉娜上士同时向车内车外全力咆哮着。

「…王八羔子们，放马过来！」

但，独自留在IV号炮塔上的阿尔贝塔，扳过装在指挥塔舱门外的MG34机枪，上膛，做出了反击姿态。

「少尉？！危险，请快跑吧！」

「啰嗦死了上士！赶快带上新兵崽子们去躲好！去！」

阿尔贝塔连历战的上士的劝诫也绝耳不听，将以炮手汉娜为首的自组乘员统统赶下了战车。

「优花里同学，纱织同学！请跳进侧面的水渠里！」

因为战轰的奇袭而短暂失神的美穗也慌忙高声给车外的两人下指示，自己则从指挥塔爬到了炮塔外面。

「明，明白！」

美穗甚至连优花里的回复都等不及好好确认，就匍匐着向驾驶员舱门的方向爬去。

这是因为麻子无关外面事大捅破了天，依旧沉沉地睡着。

「麻子同学！你快起来！」

    从外面掀开舱门的美穗大声向车里呼喊。

    发觉外面吵闹得非同寻常的华玩命地摇晃麻子的身体，但就算这样她也没醒。

    无关她们这些事，瞄准了六连车队的台风开始用主翼搭载的四门Hispano-Suiza20mm航炮对地面展开扫射。

（译注：Hispano-Suiza西斯帕诺•絮扎，西班牙老牌航空工业公司，本款武器全称为Hispano-SuizaHS.404，后缀 M24等M系列称谓的一般是美国生产的改型，英国自主改型并独立生产的称为Hispano Mark+罗马数字）

    尘土漫卷飞扬，树木发出刺耳的倾轧声轰然倒地，士卒四处仓皇奔逃。

    「呜、啊…。」

    「武部大人！快来这边！我们逃进侧面的沟渠里吧！」

    优花里扯过因空袭发呆的纱织，抱着她一同扑倒栽进了路边的水沟中。

「好痛。」

纱织轻声痛呼，就在下一秒。

在鮟鱇组战车的至近处，标示着大口径机枪弹着弹的沙尘随爆音窜起了好几柱。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处短管75mm炮正下方的美穗面对上空降注的4门20mm炮的扫射不禁抱头尖叫。

「西住大人啊啊啊啊啊！」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到鮟鱇组的战车附近都被机枪打起的烟尘包围，纱织和优花里发出悲鸣。

要是优花里没有抱着纱织一起飞扑到沟里，这会儿应该已经在20mm机炮的弹雨下被打成肉片了吧。

翻卷起来的薄薄的土烟幕帐降了下来。看过去，战车和美穗似乎都无大碍。

但战轰的威胁还未过去。

它们执着地在上空盘旋，在轰鸣声中锁定下一个猎物。

「咋了咋了？」

在尖啸的机枪弹和滚滚爆炸声中终于醒来的麻子，从驾驶员舱门伸出头仰望上空。

「是战轰！快点出来！」

在车体上的美穗提着还搞不清状况的麻子的肩膀，全力把她往上拉。

华翻开就在边上的无线电员舱门，已经差一点就能爬出来了。

「（哈、哈…、大家…、快、快点、赶快、跑啊…！）」

守望着鮟鱇组剩余成员的逃脱过程的优花里，双手交握拼命祈祷着。

这就是，她能做到的全部了。

全因在战轰支配着天空的现在，从水渠出去那就是自杀。

对鮟鱇组的IV号战车进行了扫射的台风大概是看到地面目标几乎没有受到伤害，转了个大大的弯，准备再次攻击第一小队而向着她们调转着机首。

「！来了啊混蛋们！给我吃这个！」

大致估准了敌机的攻击路线，一直在指挥塔上架着防空机枪屏息以待的阿尔贝塔，将直线逼近的战轰套在了准心中央，骂骂咧咧地将7.92mm弹向敌人打去。

以每分钟900发的高射速为傲的MG34的子弹就像受到牵引般，命中了从低空高速接近的台风的机身。

「（好哇！打中了！）」

可是，台风就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Sabre2A发动机轰鸣彻响，从阿尔贝塔车的头顶飞越而过。

（译注：Napier Sabre马刀H型4缸引擎，注意和现在的SABRE佩刀航天火箭发动机区分开）

「畜生！7.92mm打不下来吗！」

压着帽子转身的阿尔贝塔口吐怨愤。

但下一瞬台风就突然一晃，摇摆着，失速在已经成为废墟典例的市郊坠落，爆炸。

虽然没有击穿机身的装甲，但贯穿驾驶舱的子弹，杀伤了飞行员。

「下一个！来啊！」

一点没有沉浸在成功击坠敌人的余韵中，瞪着上空勾住扳机的阿尔贝塔已经在搜寻下一个猎物了。

察觉到战轰的攻击停顿了一瞬的美穗，与华以及麻子一起跳下战车，向着优花里和纱织的所在亡命狂奔。

「我们逃进侧渠里！快！」

就在此时，僚机被干掉的第二架台风飞入攻击路径，朝第一小队的战车发射了2发挂在翼下的火箭弹。

听到背后传来的死神的飞翔声，美穗猛地用双手抱住头侧。

下一瞬，奔跑的三人身后闪光亮起爆炸袭来，美穗一行被背后巨大的冲击波掀飞。

「哇啊啊啊啊啊！」

空中三人的身体被着弹时产生的爆风，轻而易举地抛到了道路外的草地上。

紧接着，爆炸卷起的碎石残瓦就无情地打落在她们身上。

    「噫」

「站起来！继续跑！」

美穗出言激励被飞来物打中下意识蜷缩起身体的麻子，催促她行动。

然后向着优花里和纱织藏身的水渠，飞扑了进去。

「西住大人！」

优花里慌忙扶起以猛烈势头摔倒在面前的美穗。

「大家没事吧！？」

她问气喘吁吁地在沟渠侧墙上靠成一排的三人。

此时…。

从左眼角附近流出鲜血的美穗不禁睁大了双眼。

或许是被刚才射出的火箭弹直接命中了，就停在鮟鱇组后方的第1小队的614车…，索玛S35，正在眼前烈烈燃烧。

从单人炮塔和开启状态的正面视窗，后部发动机冒出了凶猛的大火。

而逃跑晚了一步的车长，正在战车顶上，被地狱的劫火活活焚烧…。

「哇啊啊啊啊…」

咚地一声…。

全身被烈焰缠绕的乌苏拉上士，从炮塔一头栽到了地面上。

她的战车服上上下下都被烧焦了依旧燃烧不止，右脚也已被爆炸炸成肉糜不见踪影。

「乌苏拉…！」

「危险啊，萨布丽娜上士大人！」

613车的乘员死死拉住想要奔向倒下战友身边的萨布丽娜。

不说在空中飞舞的战轰，索玛装载的各种弹药被大火诱爆正四处飞散也是乘员们阻止她的原因。

在燃烧的战车边像死物一样趴伏在地的乌苏拉，缓慢地抬起头，挤出最后一丝力气，用颤抖的手从枪套里拔出手枪含在嘴中。

她的右脸因烧伤而严重溃烂，甚至已经认不出原是何人。

「（骗、人的吧…？这种事，不是真的吧…？）」

眼前超现实的光景让美穗在心里发问。

但，“䦁昂”一声，沃尔瑟手枪的闷响，在四下喧嚣中如惊雷般在女高中生的耳里炸响。

这一枪终结了一切，乌苏拉·宾德瓦尔德上士已经不会再动起来了。

剩下死去的车长和化为钢铁之棺的法制战车，还在熊熊燃烧。

「（~~~！？）」

从头到尾目睹这出惨剧的美穗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仅是用手捂住心口，暗自想道。

哇、我还活着…！

太好了…，被盯上的不是我的战车——

美穗心底涌出松口气的安心感。

战车就在面前燃烧，刚刚人才在被活焚，选择用手枪自杀…。

明明悲惨至此，为何自己，还能表现得这么冷静，这么冷酷呢？

…这真的，是现实吗？

如果不论眼前的残酷景象，还是身体感受到的疼痛，或是呼吸的艰难全部都是梦境——

「空袭警报解除！」

「警报解除！」

终于，在卡昂上空弄风翻云恣意妄为的战轰编队远去了。

RAF的单发战斗机续航里程短，和不列颠空战中的德军战机一样滞空时间不长，以及在大陆上还未控制有机场这几点，算是仅有的救赎了…。

「少尉！请您不要乱来！」

在周围一片骚骚然中，之前去林子里避难的汉娜一边向下了战车的阿尔贝塔发出诘问一边靠近。

「上士！比起那种事快点去确认损失！」

「是！」

阿尔贝塔快速地给跑过来的自家炮手下了令，就马上带着极端不快的脸色，怒气冲冲地耸起肩膀朝防空战车的所在之处走去。

「乌苏拉！乌苏拉—！」

此时萨布丽娜总算甩开部下的阻拦，呼喊着同僚的名字跑到遗体边，她挥动迷彩雨披盖熄了将战车服烧焦的烈焰。

「可恶…！」

自己僚车的车长被凄惨地烧死，怒上心头的萨布丽娜，往连一架敌机都没打下来的师部38（t）防空车那儿跑去。

然后。

「你们这班饭桶！都是你们不认真应战乌苏拉才被杀的！」

「干、干嘛你丫！」

抓起防空车旁乘员的胸襟把她狠狠按到车的侧装甲上后，萨布丽娜气势汹汹地冲她怒吼。

虽然这是重情的萨布丽娜，放任战友被战轰所杀的这股无处宣泄的怒火而做出的行动，但对被找茬的防空战车的乘员来说这是完全不在考量范围内的事，至少她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吃我一拳！」

放开乘员的萨布丽娜痛殴过去。

「真敢动手啊你！」

被不讲理的暴力激怒的其他乘员也下了战车，上前帮忙。

「啊哇哇哇…」

眼看着德语对骂骤然演变成互相拉扯斗殴，还躲在侧渠里的鮟鱇组成员吓得缩成一团。

「你这混账！」

「开什么玩笑！」

就在少女们以为没人会介入来制止这一切的时候。

突然。

「呜哦？」

孤身一人面对防空车所有乘员上演着全武行的萨布丽娜，被从背后大力拉扯，当场摔了个屁股墩儿。

这是赶到的阿尔贝塔捏着萨布丽娜的脖梗强硬地将她拉开了。

「少、少尉…」

「混账东西！还不住手！」

对满脸不解地抬起头的部下，阿尔贝塔一声厉斥。

「可是，少尉！」

「萨布丽娜上士！你给我去把损毁的战车推离道路！」

对血气方刚不服气马上要顶嘴的部下，老道的装甲少尉以严肃的表情下令。

「少尉！」

「后面已经堵成一团了！你想让行军更拖沓吗？还没看够自己人的尸体？快去！」

少尉以不允许再浪费更多时间也不准反议的态度向613车的车长下令道。

「……明白！切！」

萨布丽娜不情愿地站起复命，不甘地一口唾沫啐到地上，一步步往自己驾驶的战车返回。

防空战车的乘员们以看败犬的眼光目送她的背影，嘻嘻哈哈地轻笑着。

正当她们笑着…。

「嗯？！！」

在场的阿尔贝塔这次转而面对防空车的乘员。

在转身之前，她就已经露出了仁王般的神色。

「车长是哪个家伙。我问是谁！」

如同在传达着她的愤怒，那左眼满溢着怒火。

之后她咕地提起车长的领口，就像萨布丽娜做过的一样将后者怼在了车身上。

「你们到底来这儿干嘛的？好歹给我打中一发啊！」

战车少尉气势凌厉地凑近乘员的脸，痛骂其在防空战斗中的无能表现。

「下次我队里的人再被战轰干掉，老娘就用75炮把你们轰成渣。

都听清楚了吧！给我把皮绷紧了！」

    阿尔贝塔警告完那位车长，慢慢松开手，回自己的小队去了。

    其实阿尔贝塔也对部下被杀一事怒气难平。

    她十分理解率直地朝防空战车乘员发火的萨布丽娜的心情。

    虽然为人严厉的一面更深入人心，但这次的事也能看出她并非只把小队里的队员看做棋子。「轻点搬运！」

「慢点。」

天上的威胁离开后，师属的医疗兵就已经开始搬运还活着的伤员了。她们把伤员放上担架，

再运往侧装甲上画着红十字而非德军十字标记的法制救护型半履带车。

「去拿一下钢缆！」

    在她们旁边，萨布丽娜的班组用灭火器将614车的大火完全扑灭后，正在为移开横尸道中的法制战车做着准备工作。

因为是个大动作，阿尔贝塔的611车的3名乘员也跑去帮忙了。

「少尉，小队的损失是614号车一辆。车长乌苏拉上士和乘员安杰丽卡、佐菲战死。柯尔斯顿重伤。其他还有轻伤员数名。」

汉娜上士向回来的阿尔贝塔报告被害情况。

「该死，又变得只有3辆了啊…。612的Girls（小丫头们）呢？」

「Miho（美穗）脸上有些出血，但全员无碍。」

「知道了。把重伤的柯尔斯顿，立刻送治吧。」

「了解。」

阿尔贝塔指示汉娜安排伤员后送之后，用望远镜确认起沃瑟莱桥的情况来。

「桥这边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平安无事吗。

但是，趴窝的战车堵住了路。

见鬼，看样子弄走得花些时间呐…。」

镜片上映出5连的2辆IV号H在桥上升腾着黑烟的倒影，她不由眉头紧锁。

「拉啊！」

「把钢缆挂上！」

「上士，让Girls去埋葬乌苏拉她们的遗体。

速度要快。我去连长那里报告损失和战死者情况。桥一清空，就前进！」

    放下望远镜的阿尔贝塔看到正在用613车移走614车的萨布丽娜班的样子后，再次向汉娜下令。

「Jawohl！」

接到少尉指令，汉娜向还缩在侧渠里的少女们跑去。

「Girls！」

因战场的恐怖而噤若寒蝉的美穗几人用，出什么事了的表情，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上士的脸。

纱织甚至还双手捂脸正在抽泣。

「别发呆了，有事做！

活下来的幸运儿要连死伤者的分一起干！

接下来要埋葬死者！去准备好铲子和洋镐！」

    汉娜用德语命令战战兢兢的她们，去进行一项异常残酷的工作…。